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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奴(我与丹青两幻身)


见他们都答应下来,长公主这才放下心,叫他们到屋子另一侧等一会儿。
也不知要等什么,越清宁没办法只得跟随崔三少主去了屏风另一边,这里有一处矮榻和两只椅子。
她不敢先坐,只站在原地等他先坐,谁知三少主看她局促也不坐下,高高大大一个人几乎要把她压到地底去了。
“清宁怎么不坐?”
嘴里咬着唇不小的扯下了下,他也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叫她清宁!
“怕还有事叫,三少主先坐吧!有事我来叫您。”
他想了下绕过她走到矮榻边坐了下去,越清宁总算能从那种威压下喘了口气,走到另一边离他远些。
他也看到了她的远离,眉间一拧不知在想什么,忽而又搭话。
“昨日就那么送你回去实在抱歉!身体怎么样?还头晕吗?”
她硬扯了嘴角笑了一下对他回道。
“昨日身子不适扰了几位的雅兴,是清宁的不是!现在早已经大好,多谢三少主关心!”
他听闻一顿,“昨日若不是我等硬要留你们二人去赏莲,也不至于此,是我的错!”
声音沉沉掉进水里似的,越清宁赶忙安慰。
“不是您的错!是我自己体虚,三少主千万不要自责!您这样说,清宁罪过更大了。”
他好似是因她这话的情真而望过来,一双鹰眼此刻含着些柔情,越清宁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还没死心。
“我以为你在怪我,所以才不看我。”
“……”
果然就不该和他见面,越清宁只觉得浑身滚出的冷汗又要叫她坐立不安了。
看他这架势似是要说些心里话,可她才不想听!
想到这,她站着都站不住,恨不得即刻就掀了帘子狂奔而去,连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也不想要了,若不是对面还有两个皇族,她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再待不下去的。
“清宁……”
“三少主!”越清宁赶紧打断他。
“好像在叫咱们。”
笑着的脸多少带了些勉强,她抬步僵硬的要掀开帘子离去,谁料身侧之人比她更快站了起来,叫她差点撞进他怀里。
这般就好像在调戏她似的!可她敢怒不敢言,抿着嘴细眉紧蹙在一起。
见她这幅样子,崔护默默垂下头,尽量柔下声线来。
“我没想吓你,你别怕我。”
说着主动为她掀了帘子,甚至守矩的退到一边让她先走。
越清宁被他一句话弄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顺着他给的便利走了出去。

另一边,长公主喝了药此刻正捏着蜜饯慢慢吃着,见她过来,叫下人拿了糕点碟子放在她身边。
“你们两个出去说吧!我和清宁说说话。”
寿王笑着站了起来带着崔护出去,临走时他还回头偏要看她一眼,越清宁眼都不敢抬,装作看碟子里的东西再没有回头。
这一番下来,长公主连问都不用问就已经看清了状况,笑着招手叫她到身边去。
越清宁只好又坐到床边,被她拉住手。
“清宁,每次看到你我总是想起你舅公,你们两个总是给我一种相像的感觉。”
她顿了下,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道。
“当然!你比你舅公要美多了!他可抵不上你万分之一,他是个直来直去的牛性子,你们钟家人啊~都这样!你母亲也是这样,我都叫她不要担心,这么大个夫人偏还要亲自去看着我的药。”
说到这越清宁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怪不得自进府以来就没看见过她。
“祖母身体重要,母亲没什么能帮得上的,能做上这些事心才安些。”
看她还这么生疏的说场面话,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孩子长大了!
从前每次来虽说没有多自如,但也没有今天这么局促,她从前时常向她问些舅公的事情,同她探讨些诗词歌赋,现在也不敢再说。
是人长大了还是想的渐深了呢?
“上次你来还是我寿宴时,咱们娘俩好好说了半天的话,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想不想再继续把你舅公的事情听完?”
越清宁自然是想的,只要不掺和皇族的事情,长公主和舅公曾经的故事她好奇的不得了。
长公主看准了她眼中恢复的神采,笑道,“你这小丫头!就知道馋别人的故事。”
越清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听她徐徐道来。
当年陛下、钟百晢和另一位大人同属萧太师教习下的学生,长公主和陛下又从小玩到大,亲到不能再亲,于是时常去学堂看他们上课。
长公主性子活泛从不自视甚高,这一来二去和他们剩下两个也成了好友,四个人经常结伴玩乐或外出骑游。
那时候钟百晢是其中最沉稳的一个,几人或玩或乐闯出了祸来总有他帮忙解围,但也因这沉沉的性子,长公主和他其实不算亲近,只能说得上是熟识。
但这一切在陛下继位之后全变了。
陛下继位,他们几个也陆续为官,甚至有的被调去了十分远的凉州,几人再也不能重聚。
偏偏当时陛下还要为她招驸马,说是要为她考虑好一切,在京都内永远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才不会受什么委屈。
陛下当真是对这个姐姐极好,事事都为她考虑的全面,甚至说下过:“女子不比男子,纵使身份高贵也免不了被男子轻贱的可能。自古郎情薄,谁也比不上血亲,只要在京都内在朕眼皮子底下,朕可以为皇姐看他一辈子!”
越清宁听到这儿深有感触,她也有弟弟,只是听到这话都心里暖乎乎的泛上来暖意。
身为帝王,没有借皇姐的婚姻巩固权势,还愿意一辈子护住姐姐在羽翼之下,不让姐姐受半点委屈,纵使他后来做了许多糊涂事,这点倒是实打实的挑不出错来。
长公主说到这儿好似陷入了某段回忆,想了一会儿才说。
“当时,陛下给我挑了五位家境优渥的世家子弟,个个样貌俊美神采不凡,说是要我从中挑一个做未来夫婿,可我对样貌无甚在意,哪个都觉得还行,却没有谁出类拔萃叫我有倾心的感觉。”
她笑了笑,恍惚的为自己当初的执着本心摇摇头。
“也许因我是皇女的身份,我总觉得我应和其他女子不同,我可以执着于情爱,因我有这个本钱。后来才发现,这世间唯有一样公平,那就是情之一字。”
“每个人或贫或贱有喜有悲,唯有情是不可勉强也没办法换来的东西。”
这倒是真的,史实上记载的君王也没有几个能得到真心,反而是平常人家的小词,甚至都查不到是谁写下的故事里倒记下了那一世真情。
越清宁也深知女子的姻缘本就是一场赌博,各中心酸全靠自己体会,就算赌错了也毫无办法,只能撑着自己勉强过下去罢了。
许是她讲得情真意切,越清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在舅公身上,祖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
长公主却突然笑了,“你觉得呢?”
当年那双眼仿佛和面前的垂眼融合在一起,越清宁自那起开始体会感情,她不想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一幕被否定,于是说。
“应该是得到的。我希望祖母得到了,这样清宁也能怀着一分希望迈向人生的下一程。”
她听她这样说,笑得更开怀,甚至坐起来搂着她的肩膀。
“清宁,你不晓得我就喜欢你这点!对于情之一字如此坦白,不愿搞那些弯弯绕绕,就同你舅公一模一样!”
“他当年也是!我那时迷茫去找他给我出主意,他却出乎意料跟我说要我选他。”
她陷入到过去的那一幕中,笑道。
“你肯定想不到,他那么一个钻研珠算数术的闷罐子是怎么告诉我那番话的,在说这话的时候,他手底下还没停,一边拨着算珠一边问我。”
越清宁也被长公主笑个不停的气氛打动,没想到舅公竟是这么大胆的人!而且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度支司郎中,跟长公主的地位真的算得上天上地下。
他怎么敢……竟然敢肖想公主!
长公主笑得喘气,看见她脸上半是震惊的表情,不轻的掐了一下她的侧脸。
“别瞎想!是不是觉得他配不上我?算起来其实是我阻了他的路,同为萧太师的弟子,每一个都是肱骨重臣的苗子,可他愿意为了我永远放弃前路。”
说到这,长公主有些怀念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回到了那天。
“他说他本就不在意身外权势,一辈子只喜欢钻研数术而已,可遇到我之后觉得这辈子有了两样在意的,其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那您是怎么答的?”越清宁早就知道了结果,还是想知道那天她的回答。
长公主眯着眼朝她笑慈祥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那天天地都倒转过来,恍恍惚惚的。”
“醒来时已经回了宫中。后来,我拒绝了所有人选,你舅公被陛下一下子抬到了参政,然后就封他做了驸马。”
“原来是这样。”
郎有情妾有意,还真是天大的幸运能遇到彼此。
看她柔和的眼眸,长公主心头一颤。
她和驸马一辈子没有孩子,对他钟家的孩子尤为看重,本不想叫她涉足,可有些事她们这些内阁女子也免不了会卷入其中。
这天下的兴衰起伏就是这样,纵使只是一个小女子也免不了要担起这时代的责任来。
她深叹一口气,像是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道歉。
“我在嫁你舅公之前对情爱一事并不了解,大多是你舅公在生活里一点一滴的教会我的。”
“清宁,女子一生所遇到的男子没有多少,能遇到一个喜欢你的,又有能扛起责任的男子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幸运,我想你也能得到这份幸运。”
温柔的话中似乎暗藏了什么,越清宁抬眼望去,长公主眼中带着的尽是慈祥柔和,像是真的为她考虑一般。
她自然应下来,可心肺处憋闷的别扭一直提醒着她哪里不对。
时间渐渐晚了才被放出去,越清宁和母亲都在长公主府客院住下。
她晚上和母亲摘香艾时还想不明白今天这一出,同母亲闲聊。
“娘,你今日来的时候长公主情况如何?我晚些时候去看她只觉得长公主并不像生了病,反而神采奕奕的。”
钟氏叹了口气,“长公主年纪也已经到了时候,自然有这样那样的病,她这次没有大事已经阿弥陀佛,老人家都是看上去健康的往往来不及反应就去了。”
两人俱是沉默,舅公就是这样去的,他当年身体健康的很,却那么出乎意料的一夜之间病逝。
连长公主都接受不了事实,反反复复查了好多年,近几年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钟氏不愿提起生老病死的哀重话题,想起来今天寿王殿下来的事情。
“寿王一向身体孱弱,没想到这次来叫你碰上了,这京都里见过他的都没有几个。”
越清宁想起刚刚那个神色如雨雾般化开的男子。
他给她的感觉很不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个病秧子,但那双眼不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皇子,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要把人底细掘光的威慑感。
“这次怎么是寿王殿下来探病?我以为陛下不看重寿王殿下。”
钟氏笑道,“那也没办法!太子与长公主殿下不和,今日就是寿王殿下来不了,陛下亲自来也不会叫他过来给长公主添堵。”
说到这里,越清宁犹豫了下。
“娘,是不是因为我们钟家的原因,长公主才与太子不睦?”
“哪至于……有是有些,但长公主终归是皇家人,同我们再亲也不可能忘了自己血缘。”
她长叹,有些哀戚的说。
“是因为太子的母亲,皇后是外族人,皇家最看重正统,一个外族人当了本朝的皇后就算了,竟然还叫流着外族血统的人做太子!长公主比陛下看得明白,这般下去恐有殃灾啊!”

从上到下,朝中内外都知道的事情,唯有一个皇帝装作不懂,硬是给他们娘俩此般殊荣。
底下所有人只能看着这大盛朝一点点从内部塌陷,什么都做不了。
“娘,今日护国公府也来了人,长年在外的崔三少主回来了,没想到今天长公主的事情竟然叫了他来,你知道长公主府和护国公府有什么联系吗?”
闻言,钟氏也摇摇头,两家要说场面上的客套自然是有,但特意召了护国公府的人来倒没有理由。
“说不定是三少主正好经过,见府内乱作一团这才来问也说不定。”
越清宁也点点头,可转念她又想起来。
昨日那三少主还说今日府中设宴为他接风,他今天没道理会出现在外面才对。
左思右想十分的不合理,她这顿饭也吃不下去,简单捡了两口算作吃了。
“娘,今日寿王殿下会在这里过夜?”
“嗯!寿王既然出来,长公主也没那么容易放他回去,怕是不止今日,这几天都要待在这里侍候长公主了。”
看她今日吃得困难,钟氏放下碗拽过她的手。
“清宁,你不要担心!长公主福大命大,这次是没什么事的。就算有事,也不用你来操心,有娘在呢!”
她心头顿时暖作一团,靠过去倚在母亲肩头。
“我没有很忧虑,我只是怕您因长公主伤心。”
钟家人丁稀薄,到母亲这辈已经就剩下两支,长公主算是她生命里面为数不多在身边的长辈,母亲虽然不敢和长公主攀亲,但在心里确实将她当做亲人。
如今生老病死的铁律已经到了时间,她心里的惆怅说不出也不敢说,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体会的到。
“这都是无法的事情,是我们人的宿命,只要是随着命好好走下去,没有意外没有人祸的安安稳稳的走到尽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儿,直到长公主那边来叫,钟氏才叫她好好休息自己去侍疾。
越清宁此刻没什么帮得上母亲的,只能坐在院里发呆。
院中一株楸树长得高大,此刻正垂着无数枝条向地上在夜里变作朦胧的绿意,她坐了一会儿,感觉到来自夜色的寒凉带来的冷气。
刚要回屋,门口突然传来谁的脚步声。
越清宁看过去,明黄的提灯下他背手立在门前,在夜色的笼罩下似笑非笑,看不清表情。
“清宁,我刚来这里实在不适应,听你还没睡,不知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寿王殿下这么说,越清宁哪里敢拒绝,迅速低下头请他进来。
楸树下的一方圆桌,他坐在远离灯光的一侧,越清宁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得战战兢兢的坐在另一边。
“夜已经深了,进去恐怕不便。”
她心中一愣丝毫未想过这件事,可能是出于对皇族的恐惧,连自己的未出阁的身份都忘了。
黑夜里不大合适见面,但他也算得上她半个表舅舅,还这样为她考虑,越清宁心中暗暗为他加了些好感。
下人端了茶水过来,寿王在巡视这些的茶点的间隙瞟了她一眼。
应是来的匆忙,身上衣服和发饰都是最简便的款式,也看得出在家是什么样的形容,可她肌肤赛雪,乌发垂云,已经比起粉墨装饰的大多数女子都要引人注意。
只是此刻见他有些紧张,显得略有些小气局促。
寿王沉思了下,抬手叫人拿了一件袍子过来。
“更深露重,听说这几天清宁身子也不大好,还是披上件衣服的好。”
越清宁在一边被他一番又一番的示好弄呆了,他到底要干什么?寿王因为身体原因至今还没娶妻,不会是想到她头上了吧?
前世的事顿时涌上心头,他当时还那么不在意,今朝见她一面就又想起此意了吗?
想到这她几乎僵住的手腕好不容易扯住丫鬟为她披上的外袍,一股青松味道的熏香窜入脑中,只是这味道更熏得她混乱。
难道今日长公主的意思是要她和寿王……
手心攥紧又松开,她可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一个皇子!况且她能拒绝皇子吗?这辈子越想远离皇族怎么偏偏越掺和到他们之间。
见她几乎白了的脸,寿王知道自己叫她误会了什么。
可她竟然这么不愿意同皇族有关系?这世上的女子无不以嫁入皇室为至高荣光,她竟然还不愿意?
寿王轻咳了声,“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舅舅没有备什么见面礼,等日后舅舅再给你补上。”
一句话两个舅舅自称,越清宁这才放松些,笑着回。
“能见到殿下已经是清宁不敢想的事了,万万不敢再收殿下的礼。况且让其他小姐知道清宁从殿下处拿了礼,怕是要追着清宁刁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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