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反应。只怕孟夫人对这个侄女早有嫌隙。而侄女背后又没人撑腰,孟夫人才有这胆子。
 老夫人神情更难看,见孟夫人还要伸脚去踹孟大娘子,老夫人赶忙开口。
 “孟夫人!”
 孟夫人转头:“姐姐别劝我,这丢人现眼的玩意,我直接打死了事!”
 “这是国公府。可不是你的孟府。”
 要抬脚的孟夫人一僵,转头又和老夫人说:“还请老夫人见谅,我是真被这蠢货气狠了。老夫人放心,我这就将人带回去,好好惩戒,给老夫人给国公爷一个交代。”
 这话都没问清楚呢。这么着急把罪往身上揽的人她老夫人还是头一回见。
 老夫人叹口气。蠢货,都是蠢货!
 不过国公爷不会撒谎,这孟家女都将国公爷逼的跳了树了,而孟家女也没辩解。显见此事无疑。
 待孟夫人将孟如月带走后,老夫人还是问了严浦。
 严浦道:“孟大娘子是突然跳出来的,要国公爷纳她为妾,国公爷让她自重,孟大娘子竟然要动手动脚,国公爷这才二话不说跳到了树上,又让小的赶紧来找老夫人。”
 众人唏嘘不已。这孟大娘子的胆子真够大的呀!
 只可惜少了点脑子。
 京都城又有笑谈了。
 今日的寿辰宴就在国公爷被逼跳树闹剧中草草结束了。
 由着三位爷送走所有来客。
 后院客堂。
 闲下来的老夫人打算和国公爷说说林家娘子的事,谁知才夸了嘴林家娘子温柔贤惠,国公爷就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儿子体恤母亲一番好意,但今日接二连三出事,不是好兆头。娶亲之事日后再说吧。”
 “可你……”
 “母亲也累了,今日早些歇着。母亲可还有事?”
 可不就像国公爷说的,今日接二连三出事。出事的几个娘子还都是她看中的人。
 老夫人无话可说。她也没脸再说让国公爷体谅这种话。
 老夫人满面沧桑点点头:“是不是好兆头。那便算了。
 无其他事,国公爷且去歇着吧。”
 国公爷行了告退礼,大步离去。
 老夫人是惋惜,这办一场席宴,暗示各家夫人容易嘛。结果功亏一篑。
 但老夫人也想的很开。
 那林家娘子长得是可以,但这性子绵软过了头,她能利用,只怕别人一样能利用。再说,她这老夫人要真选了这么一个人当国公夫人,以后还不是被外头那些人的口水喷死。
 的确不合适。
 而这次各家带来参加宴席的小娘子也确实没有太合适的。
 算了就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
 这样一想,老夫人心里又不怎么难过了。
 转而想起孟夫人和梁夫人。梁夫人家那个娘子是个贪吃鬼就算了,最可恶的是孟夫人!
 带来的两个娘子竟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夫人恨自己看错人:“可见她孟家里头也烂透了!”
 钱嬷嬷附和:“老夫人说的可不是嘛。那孟二娘子竟敢直接闯国公爷的主院,而孟大娘子又将国公爷堵在树上。好在她们自己露出破绽,要真被她们进了国公府,才糟糕呢。”
 “你这话提醒我了。日后曲莲溪再写信来,你也不必拿给我了。”
 老夫人只要想到孟夫人当众甩侄女巴掌的画面,就犯呕。
 钱嬷嬷:“是,老奴谨记。”
 府门外。
 送走了所有客人,三爷一家三口也打算撤了。
 三爷将琪儿抱上马车,回头瞧三少夫人,三少夫人站着不动:“咱们还没向老夫人告别。”
 三爷一听这话,脸就往旁边撇了撇,显见不大乐意。
 三少夫人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和他怄气,于是笑盈盈走到门房,让门房代为传达。
 “老夫人今日怕是累了,三爷不敢打搅,劳烦徐管事了。”
 门房管事弓腰作答:“三少夫人和三爷尽管放心。”
 三少夫人转头,看到侧门口的身影,不敢置信又看去。
 茉莉见她发现自己,微笑挥手。
 三少夫人抿唇一笑,转身,在三爷的搀扶下,登上马车。
 琪儿的眼睛在车窗外忽闪:“我好像看到姨娘了,咱们不用和姨娘打招呼吗?”
 三少夫人搂着她,轻声说:“不用,娘刚才已经和姨娘打过招呼了。”
 三爷撇着脸,始终默不吭声。
 三少夫人不想多说,但他们的日子总不好一直继续这样过下去。
 待琪儿在她怀里睡着了,三少夫人才小声开口:“老夫人请咱们,说明还将三爷当国公府的人,三爷又何必置气?”
 三爷冷哼:“你素来聪明,怎的这会儿糊涂了。老夫人哪是将咱们当国公府的人,她只不过怕咱们不在,有人会说闲话,她怕影响国公府的声誉罢了!”
 “那也请了咱们。”
 三爷:“你不必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恶毒虚伪的女人。从前是只能忍,眼下咱们都离开国公府了,我光脚的又岂会怕她?”
 三少夫人只觉自己悲哀。她懒得再多说一句。
 半天等不到三少夫人回应,三爷又忐忑:“你怎么不说话?”
 这回三少夫人撇过脸去:“从前你是三爷,妾身只能听三爷的。眼下三爷什么都是,我不想说话便不说话。”
 三爷噎住。
 东院大房。
 “咱们国公爷还真是受欢迎。这一个两个三个小娘子都上赶着。这要将国公府的大门敞开来,国公爷还不是要被吃干抹净了?”
 大少夫人想到那画面,乐得哈哈大笑。
 大爷很不想嘲讽自己的二弟,但他想到国公爷蹲在树上的场景,也忍不住乐起来:“二弟也真是的,被个小娘子吓成那样。实在不行,直接收进房不得了。”
 大爷这话落下,就被大少夫人拧住了脸颊肉。
 “你以为国公爷是你这混账东西?”
 “夫……夫人我错了。夫人不是最讨厌二弟嘛,怎么还帮他说话?”
 可不是嘛。大少夫人也一愣。
 随即又出动双手,更用力的拧住了大爷的耳朵。
 西院四房。
 四爷忧虑:“不知道母亲会给他选哪一个。”
 四少夫人:“四爷不着急,等婷儿回来就知道了。”
 四爷点头,脸上露出抹讽笑,道:“咱们的国公爷够有意思的。那孟家女身上有刺不成?竟躲去树上。再不喜欢,推开便是,谁还怪得着他国公爷。”
 四少夫人心里不敢苟同,有些话不想说,但想到四爷每月里只上她这一回,其余时候都和那通房……现在应该是四爷的吴姨娘厮混,四少夫人就气得打抖。
 四少夫人忍无可忍,声音一贯的平静:“妾身倒觉得国公爷做法十分有礼有节。外头都道国公爷如何如何出色,实不知国公爷的人品亦是上乘。怕是这大祁所有天下男儿都比之不及。”
 四爷心酸的不行。这当娘的当媳妇的都当着他的面夸赞别的男人,四爷觉得自己真的命苦。
 四爷知四少夫人何意。也当仁不让反唇相讥:“夫人以为爷为何喜欢上吴姨娘的榻,而不是夫人的?”
 四少夫人霍然起身。
 “装得再像那么回事,夫人也不是那贤柔性子。原形毕露,四爷我只觉得犯呕。”
 四少夫人话还没及说呢,四爷又单方面宣布:“好了,不吵了。”
 四少夫人呕死。
 “说回正事。我怎么觉得今日像是有人特意安排的戏?先是孟家二娘闯主院,接着是梁家娘子膳房偷吃,之后又是孟家大娘堵国公爷。太没道理,不会是国公爷不满母亲给安排婚事,故意搞的鬼吧?”
 四少夫人心里还有气,听完四爷的话,在自个心里消解了会儿,才说:“四爷是指国公爷搞鬼?这天下所有男人都有鬼,国公爷也不可能。”
 “夫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四爷一字一句咬牙问。
 四少夫人:“妾身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实话不能说?”
 四爷觉得自己待不下去。起身走人。走到门口,刚巧婷儿进来。
 四爷又站住脚,问:“打听到什么?”
 婷儿向两位主子福身,才说:“老夫人要和国公爷谈林家娘子,但国公爷直接拒了婚事。”
 夫妻俩一时面面相觑。
 四少夫人又问:“老夫人同意了?”
 婷儿点头:“没错。”
 四爷:“我没说错吧,咱们的国公爷在这儿等着呢。说不定就是他故意安排的。”
 四少夫人又琢磨了好一番,才摇头:“不会。他可是国公爷。他不想的话,有的是办法,又何必惹这么多事。这不是国公爷的作风。”
 四爷冷哼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四少夫人冲着四爷后背喊:“母亲都相信国公爷,四爷不信。四爷是真不信,还是见不得国公爷比你好?”
 四爷头也不回,从客堂一路径直进了吴姨娘的偏院。拽着吴姨娘的手就进了寝房,把人压在身下就开啃。
 吴姨娘心知这爷刚从正房出来,是在泄愤,当即腰扭的更猖狂,柔夷抚慰着四爷每一寸,软言细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四爷耳边吐。
 等和姨娘翻滚了两个来回,四爷好心情才又回来。
 四爷问吴姨娘:“你的爷和国公爷比,谁好?”
 吴姨娘:“还用说,当然是奴婢的爷。”
 四爷得意,又问:“好在哪?”
 吴姨娘愣了愣,赶紧说:“我的爷哪都好。”
 四爷皱眉:“问你好在哪。说。”
 吴姨娘:“四爷……呃字写的比国公爷好看!还有,人也长得更俊!声音更好听!”
 四爷无语。扯着吴姨娘的后衣领将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别跟着爷。”说完抬脚走人。
 独留吴姨娘在身后泫然欲泣。“爷、爷,奴婢说错什么了,您倒是告诉奴婢,奴婢改还不行嘛。”
 四爷火气又上来。吴姨娘原来也这般虚情假意!真是日久见人心!他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的可恶!
 四爷忽地想到了晌午前,国公爷赢了射箭,茉莉姨娘抱着国公
 爷心花怒放的样子。
 对,那种样子才是一个女人见到男人时的真情流露。
 凭什么世上的好东西都是他严珂的?他严珂唾手可得,而他呢,想尽办法都求不来!凭什么?
 四爷大步往门外去,小厮昌平追上来问:“天色晚了四爷这是要去哪?老夫人可知道?”
 四爷不答话,只大步往外走。
 昌平抱着四爷的腿都要哭了:“四爷,您要走出大门,老夫人非扒了小的的皮不可呀!您不能出去!”
 见四爷挣扎,昌平大喊:“快去禀报老夫人,四爷在东侧门口!”
 四爷生无可恋。
 国公爷进主院时,就见姨娘正躺在摇椅里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姨娘看到他,就要起来,国公爷又将人按回去。随即拖过桌前的椅子坐在姨娘身旁。
 茉莉盘腿坐在躺椅上,开口:“今日爷定然累坏了,那待会儿早些沐浴安寝。”
 “嗯。”
 国公爷等了会儿,不见姨娘说话,稀奇看她:“爷还当犟儿会问。”
 “问什么?”
 “问孟家娘子的的事。”
 “奴婢可以问吗?”茉莉当然是很好奇的。但她又怕触怒这爷,况且他刚回来,指定很累,怕是会嫌她。
 茉莉实话说:“奴婢怕爷不高兴。”
 国公爷一笑:“爷没这么小心眼。”
 茉莉于是眼睛一亮,问:“爷怎么想到藏在树上?”
 国公爷敛下笑容:“她不安好心,爷发现了,若是和她纠缠,反倒容易生事,倒不如藏起来。”
 茉莉:“她怎么不安好心?”
 国公爷望进姨娘眼里:“她摔倒,差一点摔在爷身上。”
 茉莉心口剧烈一跳,垂下眼帘,不自然问:“爷怎么发现的?万一孟大娘子是真的摔了呢?”
 国公爷:“她这是第二回找爷。她一个小娘子能和爷有什么话说。过一不过二,爷留了心眼。”
 留……心眼?因为上过她一次当?所以留了心眼?
 国公爷继续说:“再则,她也不是犟儿。爷当然信不过她。”
 她爷说信她!
 茉莉有些感动,更有些愧疚。她爷还不知道,当初可是她为了留下,故意设计的他。
 没有人会喜欢被骗。茉莉压根不敢想国公爷知道后,会怎么看她,更怎么对她。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国公爷道:“今日的寿辰宴,老夫人是特意为爷办的。目的是为选亲。只可惜今日闹出这么多事,显见是上天要阻拦,是以老夫人那,爷给拒了。”
 这事茉莉也没想到。毕竟看老夫人的意思,最后有意选林家娘子。“老夫人同意了?”
 国公爷点头:“同意了。”
 茉莉一想就知,这问题还用问嘛。人都是她老夫人选的,几个娘子接二连三出事,那可不跟她老夫人有关。
 国公爷不找她老夫人麻烦算是看在母子情分上。老夫人又哪有胆子拒绝。
 茉莉舔了下有些干巴的唇角,又问:“但爷也老大不小了,眼下拒绝了,下回还不知道何时提上日程。爷不着急吗?”
 国公爷抬眸看来,说:“也不是很着急。犟儿替爷着急?”
 茉莉想摇头否认,但也想点头承认,这么一犹豫,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国公爷瞧过来的眼神澄澈,他瞧了眼正当空的明月,轻柔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屋。”
 国公爷起身,冲她伸来手。
 “好。”
 茉莉抓住那只手。
 夜半,茉莉如往日一般靠着她爷的臂膀。
 刚进国公府时,她还会常梦到一些吓人的画面,但随着她在国公府的时日越久,她越不再想起。
 有时候她都觉得那是一个梦。她从来没有住在那个地方过。一直以来国公府才是她的家。
 但这一晚,她又想起了。
 她手里的剪刀噗呲一声扎入了男人的胸膛。那不是别的地方,那是胸口,会死人的。
 她不管不顾逃命,一直跑一直跑。脚下的路无穷尽,而黑夜也似无穷尽。
 身后好多人喊:“她是杀人犯,抓住那个杀人犯!”
 “你怎么这么恶毒?他不过是一番好意,要你嫁给他当妻子,你有必要杀了他?”
 “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以后还得了?”
 “这一切都是你这贱婢捣的鬼吧?你就是不想我们嫁给国公爷,你想独占,可你一个贱婢也配吗?”
 “我知道是姨娘你干的。故意哄骗我说国公爷喜欢胖的,故意要让我出丑对不对?好恶毒的心!”
 “把她的心剖开看看,有多黑!”
 “说不定她压根就没有心。”
 “犟儿!犟儿!”
 姨娘又犯病了。
 这回府医给扎了针都不管用,姨娘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还拳打脚踢。
 还是国公爷爬到里床,将人摁住,才给府医下手的机会。
 “爷救命!只有爷能救我命了!”
 姨娘梨花带雨,叫的凄惨。显见在做噩梦。
 “爷在呢。犟儿不怕。”
 国公爷就不懂了。怎么这都大半年了,姨娘还忘不掉当初差点被拐的事。
 姨娘当时告诉他,她遇到了人贩子,才逃命的。
 可人贩子并没成功。
 国公爷叹息,小娘子就是小娘子,柔弱胆小。
 日后他需得用心护着才成。
 “不要挖我的心,不要!”
 姨娘一个激灵睁开眼。要不是国公爷手快,姨娘都要跳起来。身上的针要是进了体内,那还得了。
 “爷在呢。这里是国公府,谁都不会欺负犟儿的。”
 茉莉慢慢回神。呆滞望着她爷半晌。
 国公爷还当姨娘会搂着他继续哭一通,谁知:
 “奴婢可有胡言乱语?”问这话时,姨娘的脸色别提多郑重了。
 国公爷自是说:“未曾。”
 姨娘又呆望着他片刻,才点点头,脸上的凝重也才缓和下来。
 府医正在外间和国公爷交代:“姨娘眼下瞧着是缓过来了。好生歇着,应当无大碍。”
 国公爷心焦问:“可这都已经复发第二回。好端端的怎会如此?”
 府医:“可属下再三探脉,姨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若不是身体上的,那只可能是心里。怕还是那件事。”
 国公爷早前和府医说了姨娘有被人贩子吓到的事。
 府医也纳闷:“照理说这都过了半年,就算忘不掉,也不该吓到数次惊悸。属下怕探错脉,国公爷不若再让张院判过来一瞧。”
 国公爷点头。
 寝房内。
 茉莉听不清外间的声音,她望着垂落的风铃,捂着的心口依旧跳的很快。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噩梦。
 茉莉脑中再度映出她和孟二娘子梁小娘子说话的场景。
 她们之所以进不了国公府,全都因为她。她还不是不当心,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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