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觉得眼下这个地方,他再待不下去。起身二话不说,埋头走人。
第三日,国公爷故意晚回来,结果不出意外的还是见到了第三位徐家女。
姨娘满面真诚,话是这么说的:“爷,奴婢是真心待爷的。奴婢不想当恶人,爷宠幸了徐家娘子,日后奴婢一如既往待爷。”
国公爷脑中又想起了昨日陛下叹着气和他说的话:“国公姨娘倒是懂事,知国公是主,而她是仆。国公好福气。”
国公爷当时就特别后悔去问陛下。
眼下,国公爷心情也十分沉重。他要不妥协,怕是以后都不得安生:“你不必再说,爷答应你。”
姨娘的脸上久违的又有了两个梨涡,国公爷只觉得刺目,瞥开脸去。
这晚上,国公爷要招徐家女侍寝的事转眼在国公府传遍。
老夫人心情复杂,她既不想徐家得利,又怕徐家被冷落,好在她只需要冷眼旁观。
她想着姨娘至少能撑一时,要徐家女得逞了,看到心机虚伪的姨娘吃瘪,她也能有所
听闻此事,老夫人弯起唇问:“姨娘何反应?该不会跪在爷们脚边,求爷们别抛弃她吧?”
桃儿脸色纠结。
钱嬷嬷唬脸:“有话说话。”
桃儿只好开口:“老夫人,是姨娘撮合的国公爷和新姨娘。”
“什么?!”
桃儿继续说:“奴婢听说姨娘可高兴了,还给主院每个人都打赏了。说等国公爷和新姨娘成了,她还要多多打赏。这事儿才传出来的。”
老夫人不懂了,而素来能开解老夫人的钱嬷嬷也不懂呀。是以,钱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
钱嬷嬷唬着脸问桃儿:“这事你确定?”
“奴婢确定!”
老夫人早看出来姨娘不省心,不仅不省心,还凉薄自私。
最关键,老夫人确定姨娘不好利用。不能利用,还要和自己玩心眼子的人留着干什么。
只可惜,国公爷似乎挺喜欢她。老夫人怕开了口,会使得他们母子离心,这才一直忍着。
想着让徐家女和姨娘两败俱伤。可眼下什么结果?
姨娘竟然帮着徐家女!
这是要拉拢徐氏呀!好个城府深沉的贱丫头!
眼下,老夫人没奈何。只在钱嬷嬷跟前放狠话:“你瞧好了,迟早有一日我要他们通通好看!”
钱嬷嬷同仇敌忾附和:“必须的!”
四少夫人听闻后,面上燃起希冀:“大好事。新姨娘要得宠,咱们再哄好了,就能为咱们所用。”
婷儿:“那万一徐家三位娘子和茉莉姨娘一样不好对付呢?”
半晌,四少夫人才说:“不至于。徐氏送人来,断不会送太聪明,不好控制的。再说,你见过几个有咱们姨娘能干的?”
婷儿摇头:“奴婢没见过。”
四少夫人想起自己白花了那么多心思讨好姨娘,却全部打了水漂,心就恨得牙痒痒。
事实上,姨娘没对她做什么。但四少夫人就是恨。恨她能得国公爷一人欢心,恨她聪慧有余,一个小小妾室竟敢将多少贵人玩弄于鼓掌。
偏她还说不得!
她要认罪,四爷哪可能被关十年大狱。这都是她茉莉害苦了她!
好在她又等到机会了。
四少夫人心知自己对付不了姨娘,她向来识时务,搞不定的先撇到脑后,先管眼前的。
“你备三份厚礼,找机会送去给三人。算了,你听我的,去良贵妃成衣铺,买三件金首饰。”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三人肯定不会自己找死买金饰,她奉上就不同了。
婷儿犹豫:“娘子,老夫人那恐怕不会高兴。”
四少夫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见婷儿不动,四少夫人不耐烦:“你还有什么事?”
婷儿:“奴婢想,咱们要不要打探下大少夫人那,万一咱们送的不如大少夫人,可怎么好?”
这种事以往可是时常发生的。除了最初,后来四少夫人都无所谓了。毕竟她清楚,自己不论怎么送都比不过商贾出身的大少夫人。
“不会的。大少夫人不会想要讨好徐氏。”
四少夫人说的肯定,婷儿也就不再多想,当下出去办事。
大少夫人当然不会讨好徐家女。
大少夫人入门早,早年只有她一人呆在老夫人身侧。那可是真把老夫人当亲婆母对待的。
婆母不想被徐氏控制,没少和她说徐氏的坏话。徐氏有人上门,每回可都是她大少夫人心甘情愿当刀使。
关键她大少夫人还有钱有底气,声音属她最响亮,别说徐瞿氏徐方氏,就是徐氏当家的唯一一回上门,也被她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气走的。
徐氏怨老夫人,至少是暗地里。但恨她大少夫人,那可是明面上的。
大少夫人是有钱,又不是傻。怎可能做那无用之事。
大少夫人觉得姨娘有些傻。
“她讨好徐氏有什么用。万一二爷真的看上了徐家贱人,再冷落自己,岂不得不偿失。到时徐氏还不是将她一脚踹了。”
大少夫人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傻子一个。”
翠竹帮着大少夫人点花钿,附和说:“谁让姨娘胆小呢。身后也没人撑腰。”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同情她。行吧,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整一年,那几个徐家贱人要真欺负她,我饶不了她们。”
翠竹感动的眼泪花花说:“夫人心善。奴婢能跟着夫人,简直是奴婢三生有幸。”
今日侍寝的是最温柔娴静的徐秋淮。
“小女……妾身伺候国公爷沐浴吧?”
“不必麻烦。”
听到国公爷的话,徐秋淮不敢动了。她心下突突直跳,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国公爷不快。
她又响起傅徐两人的下场,就是太主动才遭了罪被撵的。
国公爷见新姨娘不再说话,起身去洗漱。
往日,顶多半个时辰,这回国公爷却用了两个时辰洗漱沐浴。回来时都近夜半。
新姨娘依旧乖巧坐在床沿。
国公爷没办法,上前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道:“今日不妥。”
徐秋淮像被烫了般起身,不安问:“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
国公爷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只好解释:“与你无关,只是本公与你不熟,两人陌生人又怎同塌而眠。来日方长。你……”
国公爷想说“你就在这睡吧”,话还没出口,新姨娘快他一步战战兢兢说:“妾身知晓的,妾身这就走。”
“你留在这里。”国公爷下命令。
她要走了,姨娘岂不是明天再换个人给他。为了糊弄姨娘,国公爷只能让新姨娘留在主院寝房内。
新姨娘又呆呆站着。国公爷又下令:“你既不愿睡床,将床上的被子抱着打地铺吧。”
国公爷又补一句:“给你的被子是新的。”
徐秋淮照做。国公爷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当然国公爷不说,她也不做。
好不容易安顿好她。
国公爷又自己去柜中抱出了常用的铺盖。接着上床,下了帐帘,躺好。下令:“熄灯。”
“是。”灯很快灭了。
徐家女成功侍寝,算是茉莉给徐氏的投名状。
清早,去主院的路上,姨娘眸中闪着寒芒,吓得路过的两个小丫头跪下请安。
茉莉仿若没看到她们,径直走过。
徐氏!总有一日,她要徐氏满门鸡犬不宁!
和国公爷一道用早膳,往日,姨娘总是大快朵颐,吃的比国公爷还多。但今日,姨娘似乎胃口欠佳。
国公爷也食不下咽。他见姨娘不似往日,伸手给姨娘夹了个煎包。
茉莉垂眸瞧着煎包,吐出三字:“没胃口。”
姨娘的样子明显的生气。国公爷有种错觉,是他得罪她了。
就好像他背着她宠幸别的姨娘,姨娘在和他置气。可国公爷心知不是这样的。
国公爷纳闷。
茉莉也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不对。她怎么能摆脸色?
新姨娘是她要求他宠的,眼下他照做,她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再说,徐家女也是他的姨娘,天经地义之事,她有什么资格置气?
茉莉看她爷:“奴婢这回真的肚子疼。提早来了。”
她没骗人。是真的提早来了。她怀疑自己被气的。
只不过比起心疼,这点肚子疼哪算得什么。
“疼得厉害叫府医瞧瞧。时辰不早,爷先走了。”
国公爷拿了桌旁的官帽,大步流星走人。
国公爷的意思似乎要她瞒着姨娘。是以徐秋淮没有告诉姨娘昨晚的事,姨娘站在廊下打量她时,徐秋淮只是低垂着头。
茉莉只当她害臊。第一回睡男人,她当初也害臊。能理解。
站在廊下,茉莉停住了脚步。
她实在没勇气进去。寝房一定被收拾整洁了,但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床榻,比如梳妆台,比如房里的气味。
茉莉抿紧了唇掉头走人
徐氏!走着瞧!
虽一战告捷,但茉莉心知不彻底解决问题,她以后的日子照样难过。
可要怎么彻底解决问题呢?
得有一个让徐氏分身乏术,再管不到她这边的法子。那件事必须得比他们笼络国公爷重得多。
对了,徐氏为何这时来笼络国公爷?
当日,茉莉偷摸打探了老夫人和徐氏之间的猫腻。得知徐氏早前其实也没少笼络国公爷,但不论是东西或美人,都被老夫人直截了当拒绝。
这回老夫人没有拒绝徐氏,是老夫人心软。
茉莉想想,觉不对。
老夫人不可能主动找徐氏,是徐氏找的老夫人。他们废了一番心思让老夫人答应,绝对不是巧合。
徐氏碰到大事了。
茉莉装了袋银子给山茶,让她出去找人打听徐氏。
两日后,消息传回。
果不其然。徐州徐家当家大老爷的嫡长子杀人放火,不巧当日东南风,放的火直接烧了当地另一富户的粮仓。
富户家对徐家历来不满,这回直接告到了衙门。徐家表明和严国公府的关系,当地县令压根不敢动。
估摸是等着看京都严国公府的反应。
徐家不需要国公爷做什么,只要国公爷收下三个徐家女,再往徐州送份回礼,这事就妥了。
徐家嫡长子杀人放火之事还不够大。徐家迟早还是会想到她。
茉莉苦恼得不行。筹谋了大半日,她终于又想到了一个可行的法子。她决定再推波助澜一回。
徐家嫡长子要保住了,徐家会感谢她。以后徐家要恩将仇报,再提秦姨娘的事,那也休怪她不留情面。
互相有把柄,她也不算亏。
茉莉当然不会蠢到给徐氏去信。她找了徐秋淮。
徐秋淮震惊望着她,似乎在想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老夫人都不知道。
茉莉看穿她,说:“只要有心查,不算难事。”她可花了好多体己钱呢,比上回给六兔的还多。当然上回也不止都给六兔她们的。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你……想做什么?”徐秋淮看姨娘就像看个剥了人皮的怪物。
茉莉好整以暇道:“写信给徐氏,按照我说的去写。”
徐秋淮都没问她干嘛不自己写,见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连连点头答应。
“没问题。姨娘要我写什么?”
茉莉告诉徐氏,她可以想办法救下嫡长子,至于她想要的只有一点点。
徐秋淮信中写了是姨娘的主意,但茉莉一点不怕。这封信要是被国公爷或是老夫人发现,她就赖掉好了。
谁有证据证明是她教唆的徐秋淮?明明就是徐家要故意栽赃陷害她。
不对不对,她不能意气用事。她还要和徐家互帮互助呢。
要被发现,她就……承认好了。
她不忍心看着老夫人为难。徐家求老夫人,老夫人不答应,怕徐氏伤害老夫人,她才想了这个办法。
老夫人信不信不打紧,只要国公爷信就成了。
这事,茉莉可是好一番筹谋。
她确定徐氏会答应,日后就算出尔反尔,她也有法子搞定。
算是完美无瑕的计划。
但茉莉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是失策了。
信成功送去了徐州,也就隔了一日,徐家来了回信。给徐秋淮的信中表示了同意。
茉莉知道徐氏着急这事,不敢怠慢,当日怂恿国公爷给徐家送回礼。
虽是妾室,但凡是良妾,主家都是要过礼的。聘礼算不上,但礼数还是得有。
茉莉当初就得了一套头面,茉莉后来问国公爷,国公爷就说的她没家人,这套头面就是给她的聘礼。
而徐家一共送来五个姨娘,前两个姨娘自不必说,后三个,尤其徐秋淮侍了寝,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国公姨娘了,不回礼说不过去。
只国公爷和老夫人却迟迟不作声。
老夫人没想到这事他们不急,倒是先急坏了姨娘。姨娘竟然狗拿耗子向国公爷提了。
关键国公爷还答应了!
是的呢。姨娘一提,国公爷凝视着姨娘的希冀小圆脸片刻,就答应了。
国公爷终是没忍住,和姨娘说:“犟儿不必讨好任何的人。有爷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茉莉咽下苦水,点了头,等到她爷离开,她才默默找角落掉眼泪。
尽管姨娘点了头,可第二日,姨娘就来催促。国公爷只好命严浦挑了三个礼箱连夜送去徐州。
事情到这里,都十分顺利。
茉莉心下的石头可算放下了。心里虽仍旧酸酸涨涨的,但她以后能顺顺利利陪伴在国公爷身侧,她已是满足。
何从德来找过她两回。是托关系找的她。让她有空去良贵妃成衣铺的后街。后街也就是上回他们碰面的小巷。
前一回,茉莉要头疼徐氏的事,没搭理他。这一回,搞定徐氏,她怕何从德会想别的法子见她。
就答应了。
和何从德的渊源,茉莉也告诉了山茶。
是以眼下,山茶正给幽会的姨娘和榜眼大人把风呢。
茉莉嫌何大人慢吞吞,主动开口问:“不知何大人找我何事?”
何从德满面受伤神情:“百香以前都叫我从德哥哥的。”
茉莉有些不耐烦:“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叫茉莉,不叫百香。你以后能不能叫我茉莉?”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当秦百香!
何从德讨价还价:“你肯叫我从德哥哥,我就答应你。”
“那你随便吧。”开玩笑。她一个姨娘,怎好再亲热叫旁的男子“从德哥哥”。
这是个人一听就知道不是叫的亲哥!
当然她也可以叫,但他主动提出,这就有问题了。
何从德表情更难以言喻的受伤。
茉莉无法直视他,瞥开眼说:“上回该说的都说了。何大人还有何事?”
“百……你可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有朝一日,我会带你离开,眼下还算数。”
茉莉瞧着他坚定的小眼神,后退半步,惊惧问:“你……想到办法了?”
见他摇头,茉莉才拍着胸脯松口气。
只听何从德又说:“虽没合适的办法,但也只能这么办了。”
茉莉漫不经心,刚想敷衍一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不对,又猛地抬头。
“你什么意思?”
何从德:“我这次就是想来和你商量这事。我会恳求严国公,让我带你走。我近来打探了严国公不少事,也仔细观察了他。你说得没错,他是个一等一的好人。我若是跪下求他,想必他会愿意成全。”
茉莉知道他不是说说的。
想不通他怎么就要犯傻。痛心疾首说:“先不说他会不会答应,为了我这个破鞋,值得你求人?”
“你不必这般说自己。”何从德语气坚定说,“你值得。”
“就不能从长计议?”茉莉知劝不动他,只能想办法拖延。
何从德:“我也想慢慢想法子。可我不忍心你继续在那后院苟活。”
茉莉正想着要怎么告诉她,她并不是苟活,而是很潇洒。
就听他情绪激动又说:“你当我不知道国公府又进了五个姨娘,前两个犯了事被撵了,后三个却是受严国公喜爱的。我知道百香你已经被弃了。我了解你,知道你有多难受。从德哥哥不想你继续难受下去。”
茉莉竟然有些想哭。他这话虽不完全是事实,但也算说到了她心坎里。
何从德瞧见她眼里泛起的泪花,虽只是一刹那,撇过脸就没了,但何从德确定,自己果然没猜错。
何从德决心更盛。
茉莉气得来回踱步,终于想到劝他:“不能只为了我,你也考虑考虑你爹娘。何先生向来自命清高,要知道你为了我去求人,何先生会气死的!”
“我爹答应了。”
“啥?!”
茉莉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下意识不信:“不可能。”
何从德:“我爹真的答应了,我和他说了碰到你的事,他也觉得愧对你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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