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我何时辱骂打罚你了?明明是你们……是你们……”左夫人指着丰腴妾室气得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
“几个姐妹都能为妾身作证。大夫人怎好不承……啊!”
“混账东西!”
丰腴妾室话未说完,茉莉一个巴掌兜头过去。
丰腴妾室飞快抬头瞧了眼,随即想到什么,跪倒。
“大夫人是主,你这贱妾是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敢蹬鼻子上脸,在国公府,早被打死了。”
左夫人半信半疑看她,心说她不是姨娘上位?这么凶悍的嘛。
茉莉转头又冲左夫人说:“夫人可是瞧见了。人善被人欺。此女应当生了庶子吧?且还不止一个?倘若左副将去了,只剩你们祖孙在这府里,到时左夫人又有几分胜算?你老了,孩子又那么小,怕是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不过嫡孙没了,嫡妻没了,兴许左老爷还是会难过上两日的。”
左夫人疯狂摇头,随即一脚将丰腴妾室踹翻:“你这贱人,休要有恃无恐,我绝不会让你们这些贱人得逞!”
左老爷怎么也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再回来,他家夫人竟然当众指着他鼻子骂他宠妾灭妻!
“……这许多年,他流连花丛,看中了就将人买回来。哪止七人,光难产去世的前后就有六个!”
“夫人!你可不能胡说!”左老爷使劲打眼色,“祸从口出,灭家之罪,夫人慎言!”
“看在左贺的份上,本公不堵你的嘴。但倘若左老爷再妨碍,本公只能公事公办。”
左老爷这才安静下来。
茉莉插嘴:“等等,怎会有这么多人难产?没请大夫吗?”
左夫人一指左老爷:“女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玩物,是生孩子的器物。他要保小,就只能剖腹取子。哪个又能命大到活下来。”
茉莉倒吸凉气,后退半步。
严珂长臂揽住她:“可吓到了?”
“我不是装的。”茉莉生怕他怀疑自己,听他问,下意识就答了这话。
严珂无奈点头,表示没怀疑她。
茉莉是真的被吓到了。想她穷凶极恶的事也听了不老少,京兆狱都进了两回,守边都去了,但竟然还是被左老爷做的事吓到了。
但她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绝对是左老爷做的事太令人发指!是个人都怕呀。
严珂:“夫人继续。”
左夫人便又继续往下说:“那时候贺儿还小,他纵容妾室欺负我们母子,后来贺儿武魁高中,跟着国公爷前往守边后,府里妾室越来越多,他索性不让我再管家,又怕我出去胡说,更限制我出府。若非贺儿时常往家里报吉,我怕是活不到今日。”
左夫人话落,只见眼前穿过一个身影,随之就是左老爷的惨叫。
看清左贺抓着他爹的领口,左夫人骇然,扑过去。“不可,贺儿,那是你爹,不可不可!”
左贺双眸猩红,又岂肯放手,质问左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
左老爷吓得不轻。眼前的虽是他亲儿子,但他们父子俩聚少离多,写信也只是给娘的,左老爷私以为和儿子不熟。觉得眼前的就是个要杀自己的恶徒。
反应过来,左老爷边挣扎,边冲国公爷求助:“国公爷!国公爷救命!他不是我儿子,他会杀了我的!”
严珂抓住左贺手臂,沉声下令:“放手。”‘
左贺缓缓缩回手,转头泛着泪光的眸子又看他母亲:“娘……为何不告诉我这些?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定然……”
“此事和你无关。”不等他说下去,左夫人打断,“不想你操心家里,不想你操心这种破事。”
“对不起!娘!”左贺一把抱住左夫人,往常也不怎么贴心的母子,这一刻左夫人才觉得儿子原来就在她的身边。
左贺一抹眼睛,冲左夫人保证:“放心吧娘,我已申请立副将府,
等府……,不,今日我就带你走,咱们先住客栈,待副将府成了,咱们再回家。”
左夫人一下被儿子的爱冲昏了头,激动不已点头:“娘都听你的。”
茉莉适时插话:“左副将,夫人,左老爷涉及人命官司,怕是不能再当家做主了。这您二位要走了,不知让哪位妾室来当家呢?”
左夫人一下恍悟:“对,我不能走。我怎么能离开呢,要离开也是那些贱人离开才对!”
茉莉点头。这才是正理。
严珂肃然提醒道:“还请夫人勿要被恨意冲昏头脑。那些妾室愿离开,夫人不必勉强。但倘若她们要留下,毕竟已经进了左府,夫人不可强行撵人走。亦不可苛待庶子。”
左贺气得不行,冲国公爷拱手,道:“属下还是想接母亲去属下那。至于这左府,封了便可。”
左夫人心知“封了”的意思,那才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左夫人急得去拍左贺后背,冲国公爷赔笑脸:“国公爷勿要搭理这小子。国公爷放心,民妇会掌管好左府,会好好照料庶子庶女成人。”
严珂点头。
事情到此算告一段落。
严珂命人将左老爷押出府外,和左夫人道:“今日多谢夫人配合,无其他事,本公就回了。”
茉莉路过左贺身边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开口:“左副将的副将府入住了,可不能只告知国公爷,可也得给本夫人单独送一份请帖,知道吗?”
左贺困惑脸。
一旁左夫人提醒他:“今日多亏国公夫人了……”
茉莉不等左贺说话,撒丫子跟上她爷的龙行虎步。
左贺听完他娘说的,等到他娘将妾室召集到客堂前训话,左贺果然在最当前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青红交加的五指印。
左夫人也瞧见了,忍不住又感叹:“国公夫人年纪瞧着小,手段却了不得。假以时日,这京中怕是无人敢与之叫嚣。”
左贺:“她是国公夫人,这京中也无人敢得罪她。”
左夫人叹口气:“你不常出入内宅,你不懂。有些时候,到了内宅就是另一套规矩。”
左贺:“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国公爷太不容易了。”
左夫人听到这话又摇头:“从前,老夫人管着国公府,偶尔还需国公爷出马趟事,可日后,国公爷只需在前朝忙活,后宅之事只要有国公夫人在就成。对国公爷来讲,是件大好事。”
左贺皱眉,不是很理解娘的话,但也没反驳。
左夫人:“等副将府入住,咱们得摆场大的,到时娘亲自写信给国公夫人。你在国公爷身边伺候,怕是常要遇到夫人,切不可造次。”
左夫人虽和儿子聚少离多,但她还是了解眼前的好大儿的。
左贺心说“晚了”,嘴上利落道“是”。
左贺忽地又想到,今日爷之所以最先拿他们家开刀,怕不是国公夫人的主意?
她是在报复他吗?
两日后,茉莉听闻左府送走了四个妾室,另三个育有子嗣的留了下来。
听说,三个妾室和孩子仍旧住在连廊阁楼里。茉莉就觉得左夫人还是太仁慈了。
要换了她,一把火直接将阁楼烧了。再将那些个腌臜东西有多远送多远,眼不见为净。
茉莉叹气,马上也想明白了。和山茶秀红她们吐槽说:“夫人我发现,这世间有本夫人这般聪明的人真是太少见了。”
山茶秀红一齐点头。
“可不是嘛。”
“不是太少见了,是压根没有。”
茉莉更得意扬眉。
左贺爹这回算是出不来了。国公爷将左贺爹虐杀小妾的事交给了李府尹。
没两日,李府尹就将事情真相查清了。左老爷也当堂认罪,而同时被抓的还有当年剖腹取子的接生婆以及替左老爷办差的好些随从心腹。
由于如今的左府由左贺当家,以至于陛下得闻后,收回了刚批出的副将府。意思让左副将自己换个匾额。
左贺不情愿也没办法。于是,左副将府的乔迁喜日提前来到了数日后。
茉莉收到了左老夫人亲手写的请帖。给国公爷的请帖只有寥寥两句,而给她的整整写了两页纸。
左副将府的乔迁之日,茉莉打扮的比之进宫还隆重。更拿出了她国公夫人才有的镶珠金冠。
第98章
严珂站在庭院里等她,瞧见夫人的一眼,直觉太隆重了。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便随她去。
主要他等得够久了。
有国公爷震场面,左府今日来了不少贵人,就连陛下也命人送了贺礼来。
大祁的王侯屈指可数,而大皇子和二皇子又还小,以至于茉莉观望一圈,在场女眷中她的身份是最高的。
加上她今日的装扮。茉莉就觉得自己是天上的明月,而别人当然都是众星捧月的小星星。
迎着众夫人艳羡的目光,茉莉别提多得意了。
好多都是老熟人。有她跟着老夫人出来见世面认得的,也有在良贵妃成衣铺结交的。
从前是她主动冲她们行礼和赔笑脸,如今嘛反过来了。
吕夫人拉着另两位夫人来拜见国公夫人:“妾身见过国公夫人。”
“夫人客气了。夫人近来可好?”茉莉虚扶吕夫人一把。
“妾身好着呢。只是许久未见国公夫人,心里惦念得很。”
茉莉笑:“我也惦记吕夫人。”
吕夫人转头冲老姐妹们挤眉弄眼。瞧见了吧,我可没骗你们,本夫人和国公夫人真的是好姐妹!
只见身后两位夫人别提多艳羡。
吕夫人笑容更盛。
茉莉又瞧见了一张熟面孔,是个小媳妇,躲在人后,但茉莉一眼认出来。
说来也是奇怪,但凡得罪过她的人,她都很难忘记。
只可惜她如今是体面的国公夫人,不能给她爷丢脸。茉莉决定算了。
只是她想算了,许莜莜却又跳出来。
正饮宴,末席忽地起了争执,争执声越发大了。茉莉坐在第一桌,正和左老夫人说话呢,闻声抬眼,都没看清人。
就听到一个尖细嗓子道:“……我怎么就要坐在这里,肯定是她,就是她,仗着自己国公夫人的身份在报复我!”
谁都听到了“国公夫人”四个字,茉莉当然也听到了。
在众夫人投来目光时,茉莉一脸愁苦,叹了口气,无奈说来:“我和那位夫人有过一面之缘,还是三年前,在罗府。她是罗家娘子的好姐妹,当时我被叫去罗娘子家玩,她嫌我是个妾室。我又……”
茉莉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我也气不过,就争执了两句。后来国公爷就退了婚。大家想必都对此事都有所耳闻。”
众夫人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听说夫人可是在罗家吃了不少苦头。那罗家娘子心胸狭隘,好在国公爷看清了她,没让她得逞。”
“夫人才是和国公爷最配的……”
“没错。夫人苦尽甘来,日后定然都是好日子……”
“那罗家女算什么东西……”
茉莉叹口气,适时将大家的话头拉回来:“可我真的没有报复……那位夫人。我连那位夫人叫什么都不记得,再说,今日自打进门,我也没有和那位夫人说过半句话。吕夫人一直在我身侧,定然能为我作证吧?”
吕夫人早跃跃欲试,要为国公夫人鞍前马后。被点到,当下精神振奋,声音高昂开口:“没错,我作证!国公夫人没和许氏说过半句话,就是和旁人提起都是没的。”
说着,吕夫人转头,更大声命令许莜莜:“许氏,你过来!你说国公夫人报复你?怎么报复了?把话说清楚。”
茉莉为难的扯扯吕夫人袖子:“夫人,要不算了,今日可不能闹不愉快……”
左老夫人瞧着茉莉笑道:“国公夫人不必拦着,就让她过来把话说清楚就行。”
茉莉又为难的转头瞧瞧左老夫人。
,女眷那出事了。”严浦得知女眷那边的事,速速向他爷回报。
“可是夫人?”
严浦点头。
严珂扯过敬酒的左贺,两人迅速去了女眷在的后院客堂。
等两人到时,只有女客的说笑声。
左贺大步上前询问他娘。
众女眷瞧见国公爷,皆起身作揖。
回了礼,国公爷也没上前,就站在门槛处,面朝着屋内。
茉莉也看到他的,第一时过去。
“爷找我?”
严珂肃着脸,蹙着眉,问:“又作甚?”
茉莉将人往一旁的廊下拽了拽,确认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才举手发誓:“冤枉,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严珂半信半疑,一直等左贺出来,左贺解释:“不是夫人。”国公爷才罢休。
临走时,严珂叮咛:“不许胡闹。”
茉莉配合的点头。
一直等到回府,茉莉忍不住问:“我就这么不值得爷信任吗?”
要换个男人受她哄骗多次,肯定得激动反问:“你哪里值得我信任了?你说你说呀。”
但国公爷只是无奈看着她。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半晌茉莉双手环抱住他:“我发誓,总有一日,我会让爷相信我的。”
严珂更无奈了。在心里想,看来日后他得谨言慎行,不能叫夫人多想才好。
茉莉靠在□□厚实的怀抱里,想着今日在左府的事。许莜莜找她麻烦,可她如今不用亲自动手,却也有人愿意给她当刀使。
当国公夫人可真是好!
茉莉想到许莜莜吃瘪的样子,简直乐得不行。
严珂就感觉掌心下在微微颤抖,听到“咯咯”笑声,他更迷惑了。
不是在生气?怎么又突然这么高兴?
不过女人就是这么难懂的,国公爷转而又释怀。
茉莉在尾桌,还看到了一人。
她不得不怀疑是她教唆的许莜莜。只可惜没证据。
茉莉抬头问:“爷可知段娘子嫁人了?”
严珂点头:“老尚书去年去世,前两日刚好是周年忌,我去了尚书府一趟。”
“听闻她嫁的是忠信侯嫡长子?”
严珂脸色顿沉:“没错。是在老尚书去世后改定的。”
“她兄长改定的吗?都被废了功名还有这么大能耐?”
“不是,是她自己改的。原本老尚书给她指的孙家。孙家也算新贵,但不知为何,在老尚书去后,段娘子亲自去退了婚,转头就进了忠信侯府。忠信侯忠信仁义,只可惜他的嫡长子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为了爵位,不择手段。他两个庶弟,一个瘫痪,一个断脚,不必人说,也知是他搞的鬼。”
茉莉紧紧盯着他,就见她爷说着说着更义愤填膺。
茉莉心往下沉,酸涩问:“爷可是心疼段娘子?”
严珂没说是与不是,只道:“她不该嫁给那种人。”
“可惜爷为了我去了守边,要不然爷在这边,还能劝诫一二。想来段娘子肯定会听的。”
严珂总算听出不对劲来:“说何胡话。”
茉莉:“问爷一个事,爷必须要实话告诉犟儿。”
“你问便是。”
“我知道当初段娘子找过爷,要陛下不另外赐婚万娘子,爷会答应段娘子吗?爷如今可后悔?”
看着心爱的女人跳火坑,指不定多难受呢吧?
严珂眉心皱得别提多深:“没有答应,爷不后悔。”国公爷回答的异常迅速,异常响亮。
见她打量自己不说话,严珂又道:“当初爷既退了婚,那便不会再回头。她求一次两次更多次都没用。”
叹了口气,严珂又说:“再说,爷也答应过你。绝不会。”
茉莉一怔,突然想起来,他说的“答应过”是什么意思。
是呀,她当时气段芷,她说讨厌段芷,让他娶谁也没娶段芷来着。
他竟然记得!
茉莉踮着脚,捧起他的脸。她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何话,又一把搂住脖子,靠上他肩颈,呜呜哭起来。
严珂不懂她怎么突然又哭起来了。只能搂着她以示安抚,表明他真的不后悔。
“那万娘子呢?”
半晌,茉莉抽抽噎噎又抬头问。
严珂木着脸答:“万家女长何模样,爷都已经不记得了。”
夫人重又投入他怀抱时,严珂总算是安了心。还好,没说错话。
茉莉知道段芷为何要嫁给忠信侯嫡长子,忠信侯年迈,给三十好几的嫡长子当续弦,不出两年,她就好成为忠信侯夫人。
就算她当了侯夫人,也比不过自己这个国公夫人。再则,忠信侯只是年纪大,一时半会儿可死不了。
而段芷在侯府的日子必然难熬。
看在她已经这么可怜的份上,茉莉决定不跟她计较。
话是这么说,转头,在另一个宴会上偶遇段娘子。茉莉主动上前搭话,凑在段芷耳边道:“的确当初是本夫人过分在先,本夫人向你道个歉,日后少夫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开口,无妨的。至于那日在左府的事,夫人我就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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