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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是关心吗?
她心中苦笑。明明是在颜面扫地之时,急急出声先点破对方的困境,这样便能显得自己也没那样难堪了。
孟家姑娘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很有共鸣地道:“我身边的下人也待我不够恭敬,总想着替我拿主意。方才我急着想上楼瞧瞧你们,便被她们架得死死的。”
程念影道:“那定是你力气太小了。”
孟家姑娘怔了怔:“是这样吗?”
魏嫣华也有所触动,道:“是,自身弱小,才会受人挟制。唯有抓住权利,才能真正改善处境。”
孟家姑娘苦着脸:“哪有那样容易呢?闺阁女子,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得主。”
程念影缓缓眨动双眼。
她说的就是字面意义的力气太小了。若能一挣既脱,谁也拦不住呢。
“你先练练力气吧。”程念影插声。
孟家姑娘:“好,我且先试一试。”
程念影还欲多说,但想到此非正事,又生生忍住了将话头转回到魏嫣华身上来。
“你与那个人有私?”
魏嫣华目光闪动:“我先前妒意写在脸上,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程念影蹙着眉头:“我只是想不通。”
魏嫣华讥笑一声:“想不通什么?想不通我为何要自甘堕落,不清不白,没名没分,来同你争夺?”
“想不通你为何会瞧上这样一个男人?”
魏嫣华愣住。
这样一个男人。
原来并非鄙薄她,而是瞧不上这样一个男人啊。
等等……
魏嫣华神情怪异地回视过去:“那你又为何对他有情?”
哦,险些忘了“我”也是。程念影目光微动,不慌不忙地接声道:“是啊,为何呢?我也常常自问。实在想不清楚,为何先前如中邪一般。”
魏嫣华:“……”
魏嫣华:“说上一句冒犯的话,郡王妃出嫁前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并无小娘庶妹争宠之苦。却偏与他纠缠,的确是如中邪一样。我所图不同……我一早便知他是什么人。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程念影好奇:“那他给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给了一些。”
“哦,那还算不亏。”
魏嫣华险些被呛着。
她又忍不住怪异地看了程念影一眼。
这郡王妃真是与御京城中的贵女们,全然不同……她此时想的竟是吃不吃亏这回事。
那就叫人想不明白了,她先前图的什么?
“今日郡王妃不该如此莽撞,他是皇帝的儿子……”

那杀起来,是有些麻烦了。须好好谋划。
魏嫣华被打断,比她还惊异:“你不知道?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程念影眨了眨眼:“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
“哦,他的名讳我倒是也不知道。贵人之名,哪里那样容易知晓?”
“那你怎知他是皇帝的儿子?”
“有皇家信物,他更能轻易调动我父亲的职位。”
程念影沉默了。
魏嫣华见状道:“回去吧,从此只管过你郡王妃的好日子。我想他也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你也不要想再动手。只当前尘尽忘……”
“那你呢?他会不会迁怒于你?”
“我于他还有用。”
程念影摊开手:“这个给你。”
魏嫣华愣住:“这是……”
“从他腰间扯下来的,我是不能带回府的,给你。这算不算身份信物呢?”
“我想……算。”
“那我走了。”程念影转身。
“今日的事,孟姑娘绝不会说出去。她在孟家也没什么地位,从前连门都出不了。意外结识我后,她小娘才肯放她出门。因为我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父亲也不在身边,我同她做朋友,使人放心。”
“她不太懂今日发生了什么。就算说出去也无人会耐心去听她的声音。你大可放心。”
程念影头也不回地点了点头:“你的脸要先冷敷,敷十二个时辰后,便换热敷。伤痕就会消得一点也瞧不见了。”
魏嫣华躬身拜道:“是,恭送郡王妃。”
孟家姑娘懵懵懂懂地跟着拜下。
很快程念影的身影看不见了,魏嫣华听见孟家姑娘呆呆问:“郡王妃怎么知晓如何敷,伤痕能消得最快啊?她从小到大,应该没挨过打呀。”
魏嫣华怔住。
男子抿紧唇,控制不住地从喉中挤出一声闷哼。
跪在他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用剪刀剪烂了衣袍,终于露出了那道箭伤。
大夫惊异:“这、这是何来的箭伤?哪个贼子这样大胆?”
“什么?箭伤?难道是傅翊使人在暗中放了箭?”下属挤了上前,“可有淬毒?”
男子:“……”
男子:“手抓着箭簇捅的。”
下属立即回头斥责护卫:“你们干什么吃的?怎能让人随意接近殿下?”
那、那谁能想到一个弱女子动不动就捅人呢?
护卫苦得说不出话。
男子也面色阴沉,并不想回忆。
此时听见大夫道:“应当无毒。”
男子现下却全然不敢对秦玉容放松了,他咬着牙:“再查查。”
程念影回到郡王府时,府上热闹得紧。
来来往往的人,搬了不少东西。
“郡王妃回来了。”他们匆匆行礼。
“这是做什么?”程念影问。
“这是在设道场。陛下听闻府上出了人命案,特地让金光寺的高僧前来超度亡魂,什么妖邪都不敢再侵害郡王府。”
“府上死人的事,陛下都知道了?”程念影一愣。
“是呀。陛下素来最关照郡王府上的事。”
程念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看来杀人虽易,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听闻郡王妃回来了,施嬷嬷很快就出来相迎了,她扶住程念影的胳膊,问:“晚些时候,主子要不要去道场那里瞧一瞧热闹?”
程念影虽然求了个高僧开光的护身符,但自己是并不敢去见高僧的。
她看话本子里都写,说高僧一见杀过的人,便知那人身上有血光,有孽债。
若被当场点破,可怎么是好?
程念影当即摇了摇头。
她也不想听高僧告诉她,下辈子只能投胎去畜生道。
“我去看狸奴。”她细声道。
施嬷嬷哪有不应的道理?问过她累不累,听她说不累,便陪着一块儿去看猫了。
小猫崽长得很快,独活一胎,自然奶水充沛。
它趴在母猫跟前,眼皮还睁不开。
母猫便替它舔毛。
程念影看着看着,心想,投胎畜生道倒好像也没有不好。做这样的小猫也很好。
“好玩么?”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念影蓦地回头,便见吴巡推着傅翊近了。
“好玩。”程念影答。
“不是问猫,是问那魏家好玩吗?”傅翊兴致盎然。
才刚捅完“姐姐”奸夫的程念影,此时在傅翊面前开口都极有底气:“嗯,魏姑娘很有意思。一同玩了飞花令。”
虽是她们玩给她看的。
“还听了词,唱起来极好听。”
也是她们唱给她听的。
“没别的了?”
程念影沉默了下。
她糊弄别人是很快的,但在丹朔郡王的跟前,总觉得要难许多。
她很快想到了个中原因。
大抵是因,她又不与其他人做夫妻。夫妻是要做很长久的。她要为“姐姐”着想,不能留给她一个烂摊子,这才处处觉难。
“怎么?这就忘了还玩了些什么?”傅翊笑着看她。
“想着要不要同你说的……”
“哦?是想瞒我什么?”傅翊眼底的兴色更浓。
“今日魏家遭了贼。”
“……”
“魏姑娘与那个贼打起来了。”
“…………”
“那个贼被捅伤了。”
施嬷嬷听得惊呼一声:“那郡王妃可有受伤?”
“我自是好好的,不然一早喊痛了。”程念影满面无辜。
“那便好。”施嬷嬷松了口气,又问:“但今日郡王妃又受了一回惊吧?”
“人不可怕,鬼才可怕。因而没有受惊。”
此时傅翊更近,他扣住了程念影的手腕,低头嗅了下,失笑:“因而今日娘子手上又沾了些血气是不是?”
程念影:“有吗?我只是摸了下魏姑娘用来捅人的箭簇。”
傅翊从宫人手中接过帕子,给她擦了擦手,笑意深深:“以后可莫要再去摸了,箭簇锋利,当心伤着。”
“是啊,就连这魏家也不能再去了。”施嬷嬷连连摇头。
程念影方才蹲着看猫。
现在也还蹲着。
她抬脸与傅翊对视起来:“若我还想去玩呢?”
傅翊放轻了声音:“那带几个护卫好不好?”
“好。”
傅翊摸了摸她的发丝:“真乖。”
旁边的宫人不禁暗暗红了脸,纷纷低下头去。
此时听得一阵脚步声近。
程念影转头看去,便见一老者头戴僧帽,身披袈裟缓缓走近。想必就是大家口中的金光寺高僧。
她一下紧张起来。
傅翊明显感知到了她的紧绷,心下微微诧异,同时更有兴致地抓紧了她的手。
而那老者终于停住了脚步,笑道:“观你二人,恩爱非常,实在天生佳偶啊。”
程念影顿时舒了口气。
原来是个道行不深的,那便不怕了。
傅翊笑道:“陛下何故作此打扮?”
老者捋了捋胡须:“放心不下,微服私访前来瞧一瞧你。见你二人这般,朕心下欣慰得紧。这婚,朕没有赐错!”

在她眼中,原来和尚比皇帝还可怕?
“不必多礼,起身吧。朕既身着僧衣,便该按法号来称呼。唤一声‘慧真’法师即可。”
程念影做惯了杀手,从来只管听命而不问出心中疑惑。因而此时她脸上也没什么异色表露,老实照着唤了:“慧真法师。”
皇帝看着她笑得慈和:“府上的事吓着你没有啊?”
程念影还是老实地答:“有些怕,便出去散了散心。”既不谄媚,也无畏惧。
傅翊跟着接了声:“她方才从外头回来。”
皇帝点点头:“嗯,那便下去好好歇着吧。”
施嬷嬷立即上前,先福了福身,才将程念影扶着往外走去。
“武宁侯的这个女儿小时候到宫中赴过一回宴,那时还有些怕人。武宁侯说她小小年纪已写得一手好字,太后心生喜爱,让她上前说话她都迈不动步子。如今却已是从容大方了。武宁侯府在教养儿女一事上还是有些本领的。”皇帝轻声感慨。
这真是武宁侯府能教得出来的吗?傅翊不着痕迹地轻挑了下眉尾。
人老便总是容易忆起往昔,皇帝感慨了两句,直说:“今日见她还算配得上你几分,我也安心了。”
不等傅翊出声说折煞之类的话,皇帝紧跟着好奇地问:“府上何时养起了狸奴?”
“侯府上带回来的。”
“那便是给秦氏女养的了?”
“是。小姑娘养着玩儿。”
“十五及笄,她而今十七,不小了。也不知平日里可会照顾人?”
傅翊低头咳了咳:“您赐了不少人予我,又何须她来照顾呢?”
皇帝笑笑:“那总是不一样的。”
这厢低低说着话。
那厢程念影回到幽篁院中沐浴更衣,出来时听人说:“邹妈妈回来了。”
程念影便立即将人叫到了跟前。
“如何?”
邹妈妈哪里敢说侯夫人大动肝火。这话说出来,像是挑拨人“母女”情谊。
她只道:“府上拷问了一个又一个,也没头绪呢。”
她说完,便悄悄去打量程念影的脸色。却见这位主儿还神色镇静得很。
邹妈妈舔了舔唇,提议道:“此事,咱们干脆别管了,侯府里会想法子的。”
“我这里却是有一些头绪了。”
“什、什么?”邹妈妈瞪大了眼。
这位主儿难道真那么厉害?这么快连这都寻摸清楚了?
邹妈妈深感自己派不上用场,危机感顿生,忙又掏出只精美的荷包来:“老奴还取了这东西来,郡王妃就不必再练那劳什子刺绣了,老奴看着都心疼呢!拿这个充数就是!”
程念影露出笑容,捏在掌中翻来覆去瞧了两眼:“好看。”
不过她想了想,不能今日就给出去。
否则太容易令人想到是让邹妈妈从侯府取回来的了。
程念影赶紧锁好,才又问邹妈妈:“我那姐姐人可活过来了?”
“活着呢活着呢。”
“身子养好些了?可有说何时换回来?”
“没,没,夫人的意思是……再等等。”
程念影也不失望。左右这丹朔郡王对她极好。
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概捧场得很。除了有时奇怪些,大多时候倒温柔得像话本子里才有的人物。
“还有件事。”程念影再度开口。
“您说。”邹妈妈可不敢再拿大。
“你同你们侯夫人说一声,那些从侯府跟来的下人都退回去吧。”
邹妈妈听得出了一身汗:“退回去?从无退回的说法。那叫撵回了……奴婢不在这两日,他们做了什么错事?”
程念影:“话比我都多,出了门倒嫌拖累。”
邹妈妈噎住:“这帮贱皮子……此事只管交给老奴来。您且瞧着!老奴要是办不好,您再发那话。”
邹妈妈匆匆退下了。
反倒叫程念影有些疑惑:“只是将他们退回去,免了拖我后腿,有这样吓人?”
邹妈妈吓死了。
从郡王府被撵走的奴仆……那真是发卖了都不可惜。侯爷与侯夫人定然是要大发雷霆的。
邹妈妈并不心疼他们。
但坏就坏在,郡王妃的意思只留她一个。她虽然现在也心甘情愿在郡王妃身边伺候,却怕侯夫人多疑。毕竟她的男人,她的女儿儿子,都还捏在侯府手里呢。
此时侯府下人们坐在一处,显得有些懒散。一开口,口气还隐隐抱怨呢:“郡王妃一回来,便也用不着咱们了。咱们连在郡王跟前露脸的机会也没有……”
话没说完,只见一个魁梧人影进了门,朝着那说话的人当先一记窝心脚。
“邹妈妈?邹妈妈你干什么?”
“哎哟哎哟!”
邹妈妈突然想起来上回说替郡王妃教训彩蝶,那时她也有些轻慢,这次嘛……她问:“彩蝶人呢?”
“在、在里面歇着呢。”
邹妈妈气势不减地冲进去,总之是一个也不能落下!
与这厢的乱糟糟不同。
邹妈妈走之后,施嬷嬷捧了个匣子进来。
“府上设道场惊动了不少人,各府上便都遣下人送了些东西来。药材一类,都拿到郡王那里去了。剩下的,老奴拣了些贵重的出来给您过过目。”
程念影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
“那日大婚已送过许多,今日还送这样多。”
施嬷嬷想到武宁侯府早被排挤到权贵边缘,郡王妃没见过这般阵仗也实属正常。
“他们只怕自己备了礼还没机会送进郡王府的门来呢。”
还有怕礼送不出去的?“那康王府也送了东西来?”她问。
施嬷嬷眉眼间的笑意渐渐退去:“那日敬茶,郡王妃这样聪慧,想必也瞧出了一二。康王府上与主子并不亲近。”
“为何?”程念影想不明白,“郡王已是人间佼佼者,他们应当很喜欢郡王才是。”
“郡王妃有所不知,便是亲爹娘,也有与子女不一条心的呢。”
程念影沉默了。
施嬷嬷怕自己说得过多,忙提起笑脸:“郡王如今大婚,有了郡王妃,今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便是郡王自己的家了。”
程念影更说不出话。
她的“姐姐”不喜欢丹朔郡王。
她还要竭力为之遮掩……
再回想今日,听她在魏家遇了贼,丹朔郡王便好心问她要不要带几个护卫。她应“好”,他还要反过来夸她乖呢。
便是亲爹也未必有这样好呢。
施嬷嬷浑然不知程念影在拿傅翊和想象中的亲爹做对比。
她还待开口,前院儿来了人:“嬷嬷,主子传话来,请郡王妃去前头用膳。”
程念影进门,皇帝和傅翊都落座了。
“直接坐,省却那些繁文缛节。”皇帝招呼她。
程念影也就真的直接走到傅翊身边坐下了,然后低头一瞧桌上……尽是素斋。
“怀晏的病久不见好,我还想让众僧为他诵念药师经。”皇帝捏着筷子却没动,眉间皱纹深深。
怀晏?是丹朔郡王的名字吗?
程念影默默听着。
“玉容。”皇帝突然叫到侯府嫡女的名字。
程念影立刻抬眸望去。
“一会儿用了饭,你也一同来道场吧。你亲手为你的丈夫抄写药师经,再由金光寺的和尚们一并供到药师琉璃光如来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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