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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小董有哥哥,真好。
程念影转回头。她想起来昭宁公主按着她的眼皮说她慢慢眨眼很好看。
她盯着傅翊,冲他轻轻地眨了眨眼,她道:“我好像真的醉了。”
傅翊也盯着她,默默看了片刻,然后笑了出来:“好,那不看了吧。”
程念影站起来没有走,她拉住了傅翊的手:“你也睡?”
江指挥使不禁轻咳一声,别开了脸去。
其余人也纷纷移开视线。
傅翊:“走吧。”
程念影紧紧抓着他,再没撒手。
等人走了,禁军士兵问:“指挥使,那还挖吗?”
江指挥使琢磨片刻:“先关着。”
在外面走了一趟,回去程念影又换了身衣裳,然后才与傅翊躺到一处。
程念影其实还不大困,但这会儿也得闭上眼皮装睡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头隐隐又听见了嘈杂的动静。
有人来叩门:“主子,宫里听说刺客的事了,派了人来。”
傅翊在她身边坐起来。
程念影都有些替他觉得累。
但傅翊却没有下床,他低声道:“说我睡下了。”
门外的人应了声“是”。
连皇帝派来的人也可以不用见?丹朔郡王比她想象中似乎还要厉害。
这时候程念影感觉到脸上有什么轻轻掠了过去。
然后她反应过来,傅翊在玩儿她的头发。
“还醉着吗?”傅翊问。
“……”程念影装睡。
傅翊的手停在她的下巴处,将她的整张脸托住:“娘子,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两个人?”

室内就此陷入一片寂静,傅翊没有再开口。
而程念影的思绪渐渐坠入深处,竟然还真的睡了过去。
康王府。
世子妃抬手给丈夫除去外袍,一边低声道:“今日宫宴都不见他,那是真病得狠了,明日我要不要到郡王府去送些东西?”
康王世子,也就是傅翊的大哥傅诚,板着脸反问:“你信他真是病情加重了?”
“他不过是发现原来有人连皇帝都敢刺杀,何况是他?这几年来他行事张狂,就连陛下的亲子都要避他三分。恨他者众啊。”
世子妃放柔了声音:“世子的意思是,他有心躲藏?”
“嗯。”傅诚拍了拍妻子的手,“东西还是要送的,不可让人挑出错来。”
傅诚走到床边坐下,又问:“你今日也见到了武宁侯府的女儿,你认为她如何?”
世子妃迟疑道:“如皇后娘娘所说,是个美人。”
傅诚还是板着脸:“容貌不过是外在,有什么可值得拿出来说的?”
“昔日在闺阁时,彼此来往的圈子并不重叠,今日也未能说得上话,自然无从谈起。”世子妃说到这里一顿,“不过我看她话很少,哪怕与昭宁公主坐在一处,也没什么表情。”
“不够机敏。”傅诚评价道。
他紧跟着又说:“还有些无礼。父亲母亲都在,离宫时却行色匆匆,连一声招呼都没有。”
傅诚摇头:“远不及你。”
世子妃不由低头,笑得含蓄。
“傅翊虽然独自开府得封郡王,但说到底是从康王府出去的。她作为傅翊的妻子,将来若有行事不妥的地方,恐怕还带累王府。你是长嫂,明日去时多教教她。”
世子妃应了声。
夫妻二人这才睡下。
谁晓得第二日起床就听闻了,郡王妃遇刺的事。
傅诚眉头皱得更紧:“傅翊身上果然麻烦一堆!”
世子妃不得不又临时添了些礼物,这才带着往郡王府去了。
“郡王妃还未起身。”宫人尴尬。
世子妃愣了愣,这都什么时辰了?哦,也是,在这里郡王妃哪有什么婆母要侍候呢?便是睡到日上三竿,恐怕也无人能管。
世子妃掐了掐掌心的帕子,笑着说:“无事,我多等一等。对了,怎么不见你们木荷姑娘?”
程念影这厢才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便是神清气爽。
可见在宴上喝的的确是酒,而非其它掺了东西的玩意儿。
“酒醒了?”她听见傅翊问。
程念影坐起身来,又听见傅翊笑道:“这一觉睡得沉。”
是,睡得极好。
少有这样好的时候。
程念影抬手拨开帘帐,赤足下地,便又听见傅翊道:“穿鞋。”
程念影听了这般叮嘱,半点不嫌烦。反而很喜欢。
她低头去找鞋。
这时候宫人已经眼疾手快给她找着了,同时拿了外衫先给她裹上。而后洗漱一番,绕过屏风,便见到了已然穿戴整齐坐在窗前的傅翊。
还有立在一旁的木荷。
“木荷姑娘好了?”程念影当先问。
木荷福了福身:“本就只是受了惊吓,吃几服药就好了。木荷告病这几日,实在耽误了府中许多事务。”
程念影心道好了就好,顺便宽慰了她一句:“也没耽误什么。”
木荷的笑容差点僵住。
程念影伸出手:“那我的护身符呢?”
木荷的表情更僵了。
她暗暗咬着牙,扭脸去看傅翊。在她那里就没待多久……
傅翊这时候道:“回去拿吧。”
木荷懵了懵,但也只能依言福身,然后退了出去。
吴巡这时候跟了上去:“跟我来。”
木荷咬唇。
还在主子那儿呢?一个护身符有何值得把玩那么久的?
这厢傅翊命人呈早膳来。
等饭的间隙,他还关心起程念影:“酒醒了头疼不疼?”
“不疼。”
“府里也有些宫里送来的酒,你若喜欢,可以叫人拿些来。”
程念影茫然片刻:“早上……喝酒?”
傅翊:“……也不算早了。”
“那是什么时辰了?”
“近午时了。”
话说到这里,早膳呈来了,木荷也带着护身符回来了。
放在柔软的绸缎上,引得程念影还顺手摸了两下。
“怎么有些奇怪?”程念影将护身符拿在手里翻了一圈儿。
傅翊眼皮都没眨一下:“何处奇怪?”
程念影:“线……变新了?”
傅翊转头看木荷:“你洗过了?”
木荷呆了呆,一时接不上话。
吴巡在一边都有点冒汗。这么敏锐?线换过都发现了?
程念影又翻了翻:“线头处也有些怪。”
傅翊:“哦?”
程念影:“线头接得很漂亮,原先没有这样漂亮。”
吴巡冒的汗更多了。错在找了个顶级绣娘吗!
傅翊又问木荷:“你拿错了?”
程念影接声:“应当没有拿错,我看上头的梵文是没有变的,只是线不对,重新缝过?”
吴巡心底真是一激灵。同时对她肃然起敬。
程念影道:“先前的线是有些老旧了,有些地方还崩开了……”
傅翊这才从善如流地接声:“既然你瞧出来了,是我让绣娘重新缝的。”
程念影:“哦。”她抿唇高兴地笑了笑:“我就说,我绝对不会看错!”
随后她才看向傅翊:“多谢。”
吴巡:“……”
方才的紧张仿佛是个笑话。
傅翊这厢老神在在地摩挲了下指尖,突地道:“先前怕你不喜我这般擅作主张,本想拿金线来换的。”
“金线?”程念影想要。
傅翊缓声道:“再换一次,换金线吧,如何?”
程念影一口答应:“好!”
吴巡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再看郡王妃,倒是更有些可爱了。他家主子倒才更像个玩弄人心的坏人。
这时候程念影终于想起了自己捂着还没给的荷包,她站起身道:“我也有一物要给郡王。”
傅翊来了兴趣:“是什么?”
看得吴巡牙根发酸,愈发觉得这场景不对。

上绣鸳鸯戏水,针法细密娴熟,就与那护身符的走线一样……精致过了头。
傅翊:“哦,原来是此物,我都已然忘记,没想到娘子还记挂心头。有心了。”
想到自己即将多一段金线,程念影的笑容都真切许多:“我给郡王系上吧。”
傅翊……并不是很想要系在腰上。
但他话还未说,程念影已经积极地凑到了他身前,连用膳这事都往后稍了稍。
她弯腰低头,手指翻飞,转眼就给傅翊系好了。
傅翊:“……布菜吧。”
木荷挪了挪僵硬的腿,终于是有了她插得上手的地方。
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都下去吧。”傅翊屏退了他们,看起来是还有些私底下的话要与郡王妃说。
木荷忍不住提醒道:“世子妃还在等郡王妃过去。”
程念影诧异:“世子妃?”
“我大哥傅诚的妻子。”傅翊解释了一句,随即转头看向木荷,“那你去跟前伺候吧。”
木荷喉间哽了哽,福身应道:“是。”
“世子妃来做什么?”程念影问完就想到了结果,“来探望你?”
“算不上探望,送些东西,说几句话就会走。”傅翊显然很习惯这样的过程了。
“先吃东西,不必急。”傅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筷子。
程念影心下了然。与父母都不亲近,与大嫂自然也不亲近了。
不过她倒是想了起来……武宁侯府怎么没有派人来问候呢?
程念影闷头吃了一口食物。
下一刻,她愣住了。
但她很好地掩饰了这一刻的怔愣,待抬起脸,便又神情如常了。
程念影问:“郡王平日饮酒吗?”
“从前还饮过,往后应当是不会饮酒了。”
是,他病着。
指望他醉了从他口中问一些话不大可能。
程念影便干脆地提起了话茬:“我在宫中遇见了两个王爷。”
傅翊:“他们与你说话了?”
“说了,一个还说了你坏话。”
傅翊笑眯眯地追问:“哦?说我什么坏话了?”
“他说你是佞臣。”程念影说完,抬头看他。他脸上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
“哦,那想必是梁王说的了。”
“他与你有仇?”
“嗯,有。”
“梁王叫什么?”程念影的问题突然一个大拐弯。
傅翊笑得更开心:“怎么?娘子要替我记下这个仇,在佛前告他一状吗?”
程念影:“……嗯。”
“梁王大名钟定川。”
“那与他走在一处的睿王呢?”
“钟茯。”
“昭宁公主又叫什么?”
“女子姓名,我岂会知晓?”
“太子呢?”
这才是程念影真正想问的。
“钟定元。”
没有一个与“沭”相干的。
程念影略有些失望。
不过为显这番对话并不怪异突兀,她接着问了:“睿王和梁王的封号为何不同?”
“梁是封地名,梁王有自己的封地。”傅翊顿了顿,反问:“是不是还觉得他们的名字也各有差异?太子与梁王同属定字辈。而睿王,他只是陛下的侄子。”
程念影觉得这番话还是很有些用的。
皇室里的人太多,她不怎么弄得明白。皇室里的种种规矩,她从前就更未接触过了。
好在丹朔郡王一问便答,真真是极好用的。
程念影很快用完了早膳,将筷子一放,便问傅翊:“我能回武宁侯府瞧一瞧吗?”
她曾听说,嫁出去的女儿便不能轻易回娘家了。
傅翊手中托着茶杯缓缓转动,语气也不急不缓:“那恐怕是不成的,武宁侯府的人离京了。”
离京了?
程念影这下是真的有些失望。
“那我晚些时候去魏家玩儿。”
傅翊抬眸:“不与世子妃一起?”
程念影道:“郡王同他们都不亲近,我自然也不亲近了。”
傅翊放下茶杯,看着她笑了笑:“好啊,你想去魏家便去吧。”
“我走了。”
“嗯。”
程念影走出去,吴巡走了进来。
傅翊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了他。
吴巡双手一抖:“主子怎么给我了?”
傅翊:“不是她绣的。”
若是她绣的,您还真天天系腰上了?
吴巡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忙问:“您怎么知道这不是郡王妃绣的?”
“若她会绣东西,岂会看着护身符上的线崩了而不修补?”
“……是这个道理。”吴巡想了想,“您还是认为她不是侯府女?”
“有一个猜想,需要验证。”
程念影走出院儿后,想了想,对一边的宫人吩咐:“我晚些时候要去魏府,拿一坛酒我要带上。”
宫人如今可不敢轻视了这位的吩咐,忙应了声:“哎。”
程念影进门,来到了世子妃面前。
世子妃原本稳稳当当坐在那里,木荷立在一侧陪她说话。
说着说着见程念影进来,没有行礼……世子妃猛然想起……该她行礼。
她虽然是长嫂,但她只是世子妃。而对面是正儿八经的郡王妃,论品级远甚于她。
世子妃颇为别扭地起身浅浅见了礼。
“大嫂今日来……”程念影客客气气地开了头。
“送些名贵药材来,听闻昨夜遇袭,可有受伤?”
“没什么事。”
“那便好。”世子妃说完等了等,发现程念影并不接话,一时间竟然沉寂住了。
这在御京城的贵妇人圈中,实在太罕见了。
谁不是你递一句我接一句,有来有往,方才有热闹和乐?方才能搭起关系来呢?
程念影这时候抬眼看了看世子妃,见她表情凝住,便主动道:“东西我都替郡王收下了,多谢大嫂来探望。就不留大嫂了。”
木荷听见这话,霎时安心许多。
这位真的做不来一个合格的郡王妃……
莫说长袖善舞了,便是最简单的也不会。
气氛正凝滞间,宫人抱着一坛酒进来了:“礼备好了,您说要过目……”
“对,拿过来。”程念影揭了盖子,低头去闻。
世子妃喉间哽了哽。
岂有回礼备酒的?
还就这样打开来闻了?
“玉容。”世子妃开口唤了一声。
程念影这时候却无心理会她。
她确认了。
自己的嗅觉和味觉,在丢失。
程念影重新盖上:“拿下去吧。”
世子妃:?
拿下去?
并不是备的回礼?

“郡王妃这是要带到哪里去?”木荷先出了声。
程念影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行事越是坦荡,才越不留人话柄。
“晚些时候要去魏家。”
“魏家?哪个魏家?和宁巷那个?”世子妃插声。
“对。”
世子妃捏起帕子沾了沾唇角,掩去不太体面的诧异之色:“玉容怎会与魏家姑娘玩到一处去?”
"魏家姑娘怎么了?"程念影不明白。
除了她的母亲脾气古怪些,还有呢?
世子妃更不解,觉得她说了句明知故问的话。
“她家中本就不入流,在京中有名起来,还是因为闹出了中邪的丑闻,请了几回高僧来驱邪也不见成效。魏姑娘至今未嫁,隐约记得二十有三了吧?”
“所以呢?”
“……所以她名声不佳,也并非什么名门贵女,你与她有什么话能说到一处去?”世子妃眉心微蹙,实在有些分不清这弟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程念影一下倒是明白了,她和世子妃说不到一块儿去,因为世子妃是名门贵女。
世子妃见她不语,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急了些,立即又道:“非是我轻慢,而是自古如此。勋贵家的女儿自幼玩在一处,三品往上大员的女儿又自幼在一处,武将的女儿们也另有一个圈子,各自分明。”
“你我因康王府而紧密,我为长嫂,自该处处照拂你,你若一人在郡王府上待得没趣儿,只管传信与我。”
程念影应了声:“嗯。”
这一下又把天给聊死了。
世子妃不禁暗暗叹气。人常说花瓶美人,这个比花瓶还要命些,活脱脱个木头。
不论她说什么,都接不上话,也表露不出情绪来。
但想到丈夫的嘱托,也不能就这样放人走了。
世子妃接着问:“宫宴上也未来得及招呼一声,可有紧张?”
程念影道:“尚好。”
皇帝不穿僧衣,瞧着都更叫人放松了。
世子妃话音一转:“谁料到出宫便遇了刺客,这刺客实在胆大。郡王怎放心让你今日又出门去?”
“郡王多添了几个护卫给我。”
世子妃:“……”“也是,总不好因噎废食。”
世子妃说着说着发现了一个问题:“郡王知晓你要去魏家?”
“是啊。”
世子妃无话可说:“那你现在就……”
“等大嫂回去,我就过去了。”
世子妃实在觉得这天没法聊了,只得起身告辞:“去吧,康王府与郡王府到底是一体的,有事只管来府上。”
程念影心道可算走了。
也不怪丹朔郡王不喜欢他们,坐在一处,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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