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坏心眼地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
迟钝的信徒如祂料想地那般,蔚秀没有过多的在意它,可能是在哪擦到的。
她反应不大,无视了它。
蔚秀继续漱口,她吐出白泡泡,往嘴里灌清水。
腿腹的红印子消失了。
教堂里的稻荷神听着信徒的祷告,下垂的金色眼眸沉寂无波。
那边蔚秀检查了床铺,没找到任何和稻荷神有关的物品。
她问缪尔他们,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闯进房子里。
蔚秀不记得昨夜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她问这些,只是怕被发现她和海妖的契约。
没有来就好。蔚秀放宽心。
她只记得梦中奇异的神交,连灵魂都忍不住震颤。
蔚秀红了脸。
教堂的某位神明的眼睛依旧古井无波。
祂得到了期待之中的结果。
祂被蔚秀无视了。
祂当然不会生气。
祂只是切断了和蔚秀的联系。
有点无趣。祂想。胸口白袍换了新的胸针。
蔚秀打了个喷嚏。
她心道,自己还没有告诉海妖,她身边不止一个怪物。
蔚秀找到一张黑布,把客厅的那幅画盖上了。
【我的残肢在卷轴之中。它的入口被稻荷神锁上了,钥匙在教堂。】
海妖不在老房子里,蔚秀却听见了祂说话。
祂的声音比海水沉静。
“他们是我的朋友。”蔚秀对海妖说。
说完,她怕谎言被戳穿,“你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在做什么吗?”
【偶尔。你介意吗?】
“哦哦,不是很介意。”
蔚秀静了一下,“那你不要看了,好吗?”
【好。】
海妖的声音消失。
蔚秀到二楼拿了金色的稻穗,还有稻荷神的胸针。
她以归还物品和道谢的借口,打探教会。
海妖无法进入教会,蔚秀拨通了度玉京的电话。
他对雪松镇最为了解。
度玉京起床不久,嗓音慵懒,他没想到能接到蔚秀主动打来的电话,没有犹豫,直接同意了。
他到蔚秀门前接她。
伏应在蔚秀离开时,给了她一条红围巾。“买东西送的,看你缺条围巾,送你了。”
他转身回屋。“早点回家。”
蔚秀看着他织的,没想到是给她的。
她颇有些惊讶,慢吞吞地系围巾。
缪尔目送蔚秀上车,珠珠趴在门槛上,怪物自带的直觉告诉它,家里要添新人了。
它都看见他们睡了。
“她和那男的什么关系?”缪尔问唯一知情人傀儡。
傀儡:“无可奉告。”
蔚秀摇下车窗,她对庞大的家庭成员们招手告别。
度玉京的马甲内搭的紫色内衬,他披着西装大衣,左手食指戴着银戒,手腕袖子正挽起,“你家里的仆人们不太欢迎我。”
蔚秀:“他们不是仆人。”
“是吗。总不能是家里的男主人。”
度玉京轻描淡写地说,用一幅未来当家主公的语气。
“在雪松镇,玩得再花的女贵族家里也只会有一个男主人。”
蔚秀拧着手指:“我怎么和贵族比较。贵族小姐都和贵公子联姻,他们家里有钱,又娇滴滴的,定会嫌弃我家里人多。”
车辆启动,度玉京斜眼瞧了眼蔚秀家里点的怪物们。
有点嫌弃。
“我不嫌弃。”几分钟后,趁车开在人多的大街上,他压低声音说。
“……我不嫌弃你。”
“什么?”
度玉京不知道蔚秀是在装没听见,还是真的没听见。
他咬牙,慢慢说:“我家里很有钱,我是雪松镇最有钱的人。我不嫌弃。”
蔚秀假装没听见。“有钱怎么了?”
“我不娇生惯养。”度玉京又说。
她依旧假装没听见。“你说什么?”
度玉京顿了一下,“你堂叔留了点钱让我保管,你什么时候来拿?”
蔚秀精神抖擞:“真的假的,在哪,什么时候留的?我今天就可以去拿。怎么遗嘱里面没有啊,你是不是帮忙处理遗产的时候偷偷吞了,好哇那是不是得赔我点利息?”
度玉京生闷气。
他扭过脸,看窗外。
蔚秀她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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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度玉京:“我说我不嫌弃。”
度玉京:“没听见吗?”
度玉京:“我家里有钱,我说不嫌弃。”
度玉京:“喂喂喂?我说我不嫌弃!”
度玉京:“奇怪,车里信号不好吗?”
飘来的雪花粘在车窗,玻璃映出度玉京冷淡的眉眼。
他看着玻璃窗,蔚秀的脸在玻璃窗上放大,她悄悄地朝着这边靠近。
“生气啦?”
度玉京不语。
蔚秀没底气,她挪动屁股,再往他的方向移动,伸长脖子去看他。
不料度玉京突然回头,蔚秀来不及躲开,不小心亲到了他。
度玉京故意的。
他的眼底浮现浅浅笑意,在蔚秀发愣的间隙,度玉京又挨了一下她的唇瓣。
偷亲成功。
阳光照进车窗,洒在他一向阴沉冷漠的面容间,度玉京理理衣服,“不生你的气。”
浅香迎面而来,度玉京今日换了款新香水,冷香浮动。
蔚秀表情奇怪:“你今天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度玉京压下笑意。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你骂我自作多情?”
“不是,”蔚秀的嘴巴动得比脑子快,把心里想法说出去了,“我说你骚。”
他呆住,慢慢地红了耳朵。
度玉京脸上的血气兴许是气出来的,“你骂人真难听。蔚陈生前是个混混,你比他更不正经。”
蔚秀捂嘴,“你别多想啊,我和缪尔他们开玩笑说多了,没有其他意思。这是夸你风趣性感的意思。”
度玉京发现自己老了,他和年轻人有代沟。
年轻人的孟浪闪到了老年人的腰,他不看蔚秀:“怎么没有其他意思,那词能是夸我吗。”
蔚秀为形容词正名:“当然可以,我看你今天……哟衣服收腰啊,腰挺细的,大腿不错,捏着蛮结实的。”
度玉京没法应付年轻人,他轻咳一声:“我和蔚陈一辈,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乖巧的蔚秀:“叔叔。”
“那还不赶快把手从叔叔大腿上拿下来。……!胸也不能捏!”
“哦。”她收手,不让摸没意思。
“我也不和叔叔谈感情。”
度玉京戴了皮手套,他摁下车座边一个按钮,隔音挡板升起,隔绝前后座。
司机默默无闻,自觉放慢了车速。
他握住了蔚秀的手,带到了腿根。
度玉京压低声音,不值钱地说:“你可以随便摸。”
度玉京衣服总是穿得一丝不苟,扣子常扣到最上面一颗,袖扣也扣得严严实实,左手腕戴着手表,瞧着禁欲清冷。
蔚秀手指灵活,她解开他早晨认真扣好的每一颗扣子,手指勾着领带,把它们扯开,她的手像条蛇,从锁骨处钻了下去。
度玉京衣服大敞开,他穿得薄,除了外套只剩马甲和一件单衣。
单衣挂在肩头,蔚秀手指点过他心口,度玉京年纪是大了些,但他的身体不会衰老,又白又嫩。
为了方便,蔚秀岔开腿,坐在度玉京身上。她埋头时温热气息吐在他心口,红了一片。
紫色衬衫衬托出他肤色的苍白,她留下的粉色指印和牙印尤为突出。
度玉京喉结滚了滚,他上扬头,蔚秀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老男人也是风韵犹存,身体冰冰凉凉,手感不错。
她下放双手,解开皮带,人类的身体不比怪物差劲。
度玉京指尖泛白,扣紧蔚秀的腰肢。
他闭着眼,蔚秀贴在他耳朵边喘息。
“你有自己试过吗?”
度玉京睫毛微动:“……有。”
“多久一次?”
“……”
蔚秀捏紧了手指。
他声音发颤:“以前,很少有。你来后,最多一周三次。”
“上次是什么时候?”
“圣诞节……你亲了我之后。”
蔚秀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扇了它一下。
“还说不骚。”
“别,别打,”他压着声音,求她轻些。
今日玩得过火,擦枪走火是难免的。
车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司机离开了。
外人看不见车窗里的人,蔚秀脱了厚厚的外套,嘴巴叼着衣服下摆,度玉京的裤子被晕湿了一小块。
他瞧出她的异样。苹果昨夜被光顾过。
度玉京抱起蔚秀,摁在胯骨上,再用力往下摁。
“昨天谁来过?”他问。
蔚秀不说。
度玉京没办法离开雪淞镇,她不会把海妖的存在告诉他。
“缪尔吗?还是傀儡,或者是那只怪物?”
蔚秀听得见身体碰撞的声音。
度玉京拉着她的手,去摸剩下的部分。
这些,还有这些,都要吃进去。
蔚秀有点后悔,她催促度玉京速战速决,他们还要去见稻荷神。
度玉京一声不吭,埋头苦干。
在十二点到来前,度玉京为蔚秀擦干净了身上的汗水。
有些东西没办法弄出来。
越扣,反而弄得越麻烦。
度玉京的裤子没法穿了,他换了身衣服,沉默地看着蔚秀穿戴好。
“就这样去吗?”
“神会发现这些事吗?”她问度玉京。
度玉京否认,稻荷神不爱管事。
镇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祂都不会露面,除非镇长拿着稻穗去请。
就算去请教祂,祂也会露出对镇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表情,直到镇长告诉祂来龙去脉。
综上,稻荷神不会在乎一个信徒体内有别人的东西,祂没那个癖好。
蔚秀下车前,度玉京抱着她,“下次在哪里见面?”
“再说吧。”蔚秀捆好头发,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你不负责吗?”他问,度玉京不可思议,“我们都已经做过了。你不给我个名分?”
蔚秀懂的,老年人思想比较保守,以为睡了就要结婚。
她无奈,“不是我不想,是缪尔不让。”
“那我算什么?”
“一时兴起,偶尔犯了个错。你能理解我吧?”
度玉京表情沉下来,蔚秀下车前回头给了他一个吻。
迎着漫天风雪,他摘了皮手套,捧着蔚秀的脸,勾住她舌尖,加深了吻。
度玉京唇舌全是甜丝丝的湿意,她哪里都和口腔一样,又湿又软。
“除非你能说服缪尔,允许你进门。”
蔚秀下车,男人的事就让男人解决好了。
度玉京在车上坐了一会儿。
他借用了公共电话亭。
接电话的是缪尔,度玉京表明身份后,那边传来不痛不痒的冷哼。
缪尔:“稀客。有什么事?”
度玉京看见蔚秀进入了教堂,他言简意赅:“告诉你一声,我和蔚秀睡过了。”
缪尔冷笑:“啊,度先生也想做个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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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度玉京:我这个年纪入宫,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小小的妾。
最近这本卡卡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快到收尾阶段了,卡这本的时候就会去写隔壁。道侣那本已经做好了世界观和人设,正在修文[可怜]
幸好她把大部分都擦干净了,只剩一点点。
天使已经接过了她手里的稻穗,确认是真的后,伸手请她进去。
“如果想见到稻荷神,就去中殿。”天使说。“感知到稻穗,祂会在中殿降临。”
蔚秀把稻穗塞进了包里,她决定还是不要直接去见稻荷神好了。
天使为她的决定感到惊讶,没有人会不想多见一次稻荷神。
但天使不会过多干涉信徒的决定,蔚秀是位特别的信徒。
她来得晚,教堂人不多。
天使领路,带着蔚秀到处逛逛。
“蔚小姐,恕我直言,”天使忍不住说,蔚秀正在走神,她每跨出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以适应身上的不舒服。
所以蔚秀忽视了天使的询问。
“蔚小姐,”天使又说,“我觉得您的状态不太好。”
在天使眼中,海妖留下的气息变成了蔚秀状态差劲的表现,她应该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啊,怎么了?”蔚秀回神。“不好意思,我没听见你说了什么。”
天使正色:“您最近是不是什么东西缠上了?比如恶魔,还是奇怪鬼怪?要不然,就是您在无意中犯下了什么罪行。”
天使斩钉截铁地说。对方认真的语气吓到了蔚秀,她身边何止恶魔,而且蔚秀的确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蔚秀挠头:“具体指的是哪一件?”
天使面色凝重,“您跟我来。”
蔚秀:“去哪里?不会要去中殿吧。”
“不是,我要带您去忏悔室。请您认真地忏悔自己的罪过,祈求神的原谅。”
雪淞镇教堂的结构和外面的不一样,斑斓玻璃窗反射天光,蔚秀和天使一前一后,穿过侧殿。
侧殿外是幽深的森林。
在大雪两三米深的雪淞镇,只有教堂周围的森林显现郁郁葱葱的翠绿色,教堂外的稻田、森林四季不败,稳定产出蔬菜瓜果。
后半部分的森林没什么人,种的都是高大树木,这里是信徒留给稻荷神的寂静。
稻荷神喜欢安静。祂不喜欢和人类交流。
忏悔室在教堂最后端,森林的深处,那里有个小房子。
“里面有神父吗?”
蔚秀的腌臜事情,她不能跟后宫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啊。
“里面只有您一个人。所以您可以畅所欲言,没有人知道您的所作所为。您只需要对自己忏悔。”
“神无所不能,对您忏悔,就是对祂忏悔。”
天使为锁上的门开锁,请蔚秀进去。“只有您袒露了所有罪行,您才能出来。”
“什么样的事情才算是罪行?”
雪淞镇的怪物们没有道德观,蔚秀怀疑它们的认定标准。
天使沉吟,“七宗罪,傲慢、嫉妒、贪婪、暴食、色欲、愤怒和傲慢。”
“……”蔚秀心想那她完蛋了。正常人能绕开着七个东西吗?
“当您的罪行未完全袒露时,镜子里就会映出您。只要袒露罪行,您的影像就不会进入镜子中。”
“但是,如果长时间不坦白,惹怒了稻荷神,您可能会得到对应罪行的某种惩罚。”
“祈求神原谅您吧。”
开锁后,天使离去,身影越走越远,蔚秀确定天使离开了这片森林。
她推开门,被满屋子的镜子吓一跳。
屋子内没有桌椅,也没有其他人。
它的墙壁由大面积的镜子组成,天花板和地板也是镜子,它们照出无数个蔚秀。
她用手挽起脸侧碎发,镜子里的“她们”全部照做。
蔚秀走进房间,地面镜子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四面八方的镜子仿佛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透过她的衣服,看清她糟糕的身体。
她所有的罪过都摆在了明面上。
蔚秀呼吸加速,门突然自动关上了。
她跑到门口,门朝外推不开。
天使说,只有她袒露所有罪行,镜子里没有她,门才会打开。
蔚秀无话可说,满屋子一共七面镜子,镜子上有浅色字体,对应七宗罪。
每面镜子都映出了她,这得有多少罪行。
她颓废地坐下,一动,体内的东西作祟,蔚秀不能保证她的裤子还是干净的。
“昨天缪尔做的饭很好吃。我多吃了一碗。”
“……”蔚秀对手指,“其实是三碗。”
镜子抖了一下,显现一行字。
——“请不要尝试欺骗自己。”
暴食镜中蔚秀的身影变淡了。
真的管用。
她并拢腿,“在车上偶遇了度玉京,这也不能怪我,主要是他先动的手,”
蔚秀埋着头,声音变小。“我们做了。”
色欲镜中的身影颜色变淡。
周围的镜子晃得蔚秀眼花,她撑着头一个一个说。
按照天使的标准,这也太多了吧。
说完了暴食,蔚秀目移,不好意思地说:“我曾嫉妒过缪尔的胸比我的大。”
镜子似乎敲出来了一行省略号。
“我在公司的时候嫉妒过富二代领导,他什么都不干,只会指使人,让我们为他和他的小三跑腿……”蔚秀叹气。
镜子没反应,它只对她在雪淞镇犯下的罪行有反应。
那还好,蔚秀细细数来,解决了六面镜子。
她和色欲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忏悔室中不知天日,她说了半个小时左右,色欲中的身影还没有消失。
蔚秀恼怒,她身边就这几个男人,她把自己爱看看擦边男这件事都说了,镜子里面的虚像还没有消失。
她还对谁犯过错?
度玉京、缪尔、伏应、珠珠、海神……算上兰道家那小子,也就几个人。
可是她再不出去,天使说的惩罚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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