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妧可没心思想,反正只要那一家人倒霉就行了。
翌日,秋妧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她简单收拾一番赶着晌午前下了山,当然传消息这事她也没忘。
三蛋那娃就住在村口,她刚下了骡车就瞧见了。
三蛋颠颠跑了过来,高兴道:“秋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秋妧已经很久没听别人叫过她姐姐,她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木头做的弹弓,“给你的,不过今个秋姐姐有件事得麻烦你。”
三蛋巴不得她多麻烦麻烦自己,毕竟那日在山上被野猪追赶时,若没有她们,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一会儿你去秋家一趟,看看林翠花在不在,若是不在你就同秋石头说是我让你去的,说我有事要同秋石头商量,晌午在镇上小饭馆前的槐树下。”
秋妧开小饭馆这事村里人都知道,秋妧可不信秋石头会不晓得。
三蛋点点头,“那林婶要是在呢。”
秋妧觉得林翠花应该不在,可这事她也拿不准,她道:“若是人在,你就悄悄和秋石头说。”
“好。那我去啦。”三蛋宝贝的拿着弹弓,蹭一下溜了出去。
秋妧也转身上了板车,她抬手拍了下宗骁左肩,问道:“你说秋石头听见我想找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宗骁:“高兴?”
秋妧疑惑,“你为什么觉得他会高兴?难道不应该是恐慌吗?”
宗骁驾着骡车往山下走去,迎风道:“他那么贪财的人可能以为你要送他银钱。”
秋妧:...
一切正如宗骁所想,三蛋那孩子刚把这消息传给秋石头,他高兴的烟都不抽了。
秋妧这个外嫁女竟然破天荒的找他,还说要在她那红火的饭馆前。
“爹,您甭去,她肯定没安好心。”虎子恨秋妧恨得牙痒痒,都怪她,若是她那日死在水里,哪里会有后来的事,他的腿...
“你懂什么。”秋石头瞪了虎子一眼,“以前她摆个面摊都怕别人说她不孝,如今开了那么大的一个饭馆,眼热的人肯定多,她这是向你爹我低头呢,她怕生意受影响,想让我出面证明她孝顺。”
“那更不能去,管她做什么,最好她生意烂掉。”虎子恨啊。
“生意烂掉?你真是随了你娘那个没脑子的。”秋石头心里高兴,嘴巴更是憋不住事,他道:“她现在低头求咱们,那不得巴巴送银子过来。”
那小饭馆他在外面瞧过,生意好得很,想来不少赚吧。
那他这当爹的要个几十两应该不算多。
这么一想,秋石头一刻也坐不住了,他回屋换了身体面衣裳随后匆匆出了家。
元乡镇本就热闹,如今开春来镇上赶集市的人就更多了。
半炷香的路程,因街上人多,再者秋妧他们驾着骡车,这一耽搁足足走了一炷香。
骡车刚到,站在门外招呼路人的三水就瞧见了他们。
“掌柜的,你们今个来的真是时候,小掌柜刚出去了,说半个时辰就回来,可刚刚铺子里进去了一桌食客,我正发愁怎么办呢,您就来了。”三水很有眼力劲的把板车上东西搬下来。
见里面是嫩笋,他又夸道:“这笋子可真嫩,山里的果然是长得好。”
“昨个刚挖的,确实新鲜,那咱们今晌午就吃笋子。”
“得嘞。听掌柜的。”
秋妧没同他们一起搬东西,如今饭馆没厨子,她得赶紧顶上去,要不少一桌可就少赚几十个铜板呢。
秋妧直接去了灶房,那屋里有宗母,她正准备配菜。
“娘,那桌客人点的什么菜?”秋妧挽起袖子,洗净手。
“总算盼来一个,刚刚你们俩谁也不在这,可急死娘了。”宗母急的额头都是汗,她指了指已经切好的猪腿肉,道:“他们要了一盘火腿炖肘子,一盘小炒菜。”
见她来了,宗母总算安了心,“三郎早早就把那两个硬菜准备好了,就是这小炒菜,娘怕自己炒的味不如你们,一直没敢下手。”
秋妧张口就夸:“怎么会,娘手艺好着呢。”
面前铁锅已经烧热,秋妧剜了一丢猪油进去,油化她立马把肉倒了进去。
小炒菜简单,秋妧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
她一边盛菜一边问:“娘,三弟做什么去了?怎么我也没瞧见怀雪和月阳。”
“等娘回来和你说。”怕外面食客等的着急,宗母赶紧把菜端了出去,好在今个来的食客总是光顾他们饭馆,并不介意多等了这么一会儿。
人家虽不介意但饭馆可不能什么也不表示。
宗母当场给他们抹了零,那可是四个铜板呢。
“昨个你们不在这,月阳的大哥刘忠,他在附近也赁了个铺子,这不今个搬家呢。”见秋妧出来,宗母凑上前同她说话,她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模样。
以后刘家也在这开铺子,他们两家来往就会越来越多,万一有个事也能互相帮衬。
秋妧:“那挺好,就是不知刘大哥开的什么铺子。”
宗母:“还能是啥,自然是肉摊。他们刘家养着猪,卖猪肉最合适。”
秋妧:“也是,咱们这条街好像确实没猪肉摊。”
宗母应道:“是呢,倒也方便了咱们,以后若用什么肉咱们能同刘家早早定下来。咱们不贪便宜,外面什么价咱们给人家什么价。”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这是姻亲。
饭馆里没再上食客,秋妧便和宗母又聊了一会儿,自然也把昨个的事同她说了。
宗母吓的脸色苍白,赶紧拉过秋妧的手好好瞧看。
“娘,我能有什么事。”秋妧在她前转了个圈。
“吓死娘了,那林翠花怎么这么狠的心。”虽说不是亲娘,可到底也养了秋妧十来年啊。家里养个鸡鸭还能有感情呢,怎么对孩子偏偏这么狠心。
“娘,您不用担心,我和二郎都安排好了,一会儿麻烦娘把铺子门关一下,装作咱们没开张。”
“就关个门?”
“嗯,就关一会儿。”
秋妧从窗子往外面看去,瞧着还没晌午,她便又在铺子多歇了一会儿。
等她喝完面前的那盏茶,正准备出去时,恰好撞上了秋石头。
“你怎么过来了?”秋妧皱眉。
“啧,你这孩子不是说让爹来找你,你还忘了不成?”秋石头以前可从没进过这种饭馆,他站在门前巴望,想要进来。
“我说的是对面,可不是铺子里。”
“有啥区别?都求你爹面前来了还不说点客气点,小心我不认你。”秋石头抬脚就要进去,却被秋妧嫌弃的拽了出来。
怕他耽搁事,秋妧直接拽着人去了对面,不过不是槐树下,而是距离槐树三米外的一个面摊上。
“饭馆不让我进去,让我在这吃面?”秋石头现在傲的很,他觉得秋妧有求于他。
“吃面?”秋妧轻笑一声,她目光一直看着那棵大槐树,很快昨日那四个妇人出现了。
秋石头等得有些不耐烦,他骂道:“死丫头,就你这德行还想让我痛痛快快认回你,你就等着做梦吧,没有五十两银子我可不认你。”
他话音刚落,大槐树下人齐了。
秋妧让他看向身后,“你瞧瞧那大槐树下面是谁。”
秋石头扭过脸,只见今早说进山挖笋的林翠花竟然提着竹篮出现在那。她一边往关着门的饭馆瞧,一边笑着从荷包里掏银钱。
秋石头看的真真的,她一共拿出了二十个铜板,给了面前那四人一人五个。
“这...你这是啥意思,把我叫来就为了看这个。”秋石头觉出不对。
“昨个你的好媳妇派人去杀我。”秋妧故意用了杀这个字吓唬他,她继续道:“好在我命大躲过这一劫,我当时就在想是她想要我的命还是你想要我的命。”
“我是你爹,我怎么可能杀你!”秋石头瞬间慌了,他欲要起身,却被宗骁一掌按回了坐位上。
秋妧摇摇头,“怎么不可能,虎子还是我弟,不也想杀我。”
秋石头张张嘴,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昨日想了
一夜,觉得还是上次没有报官惹的祸。”秋妧看着秋石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次你说报官还是不报官呢,若是报官,上次的事应该...”
“不能!”若是报了官,虎子就得进牢狱,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秋石头来不及细想,他小声同秋妧道:“都是爹的错,爹没看好那贱人。你是爹的闺女,爹可从没想过害你,你弟弟也早就悔改了。”
秋妧叹了口气,“可若不报官,谁知道林翠花会不会还要再杀我一次...”
“不会!我保证!”秋石头咽下唾沫,眼中全是对林翠花的恨意,“爹保证不会让你再见到她。这事不报官,可千万不能报官。”
“您这话说的,好似我要结果了她一样。”秋妧继续往林翠花那看去,她淡淡道:“我可不会害人,我也不想杀人,我只是不想见到她了。您能明白吗?”
秋石头汗毛立起,他只觉眼前这人恐怖的很,他的闺女从不是这个模样!
可他不敢质疑,不敢发声。
“您可别做傻事。”秋妧提醒道。
他连连点头,“爹懂,爹明白。”
秋妧冲他一笑,“您明白就好。回去吧,路上多和她好好聊聊。”
秋石头身子都软了,直到秋妧她们离开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
都是林翠花那个贱人惹的祸!她怎么有胆子雇人杀人!
若被抓了,虎子可怎么办!
秋石头歇了一刻钟,等腿不软了这才起身往家走。
林翠花早他一刻钟走的,他这一路怎么追都没追赶上。
等回到家,虎子和他媳妇赶紧从屋里出来。
“爹,拿到银子没?”他们夫妻现在都盼着银子,刚刚林翠花笑呵呵回来,他们都没顾得上同她说话。
“滚。”秋石头瞪了他们夫妻一眼,他眼中全是怒火,见到院里木棍,他顺手拎起一根。
林翠花正在灶房,此时她正哼着小曲。
一想到秋妧被打断了腿,她就高兴。
听见身后动静,她扭身想要分享喜悦。
可迎接她的却是比手臂还粗的棍子。
一棍又一棍,直到她瘫在地上哭都快要哭不出来。
秋石头呸了一声,又往她身上啐了口痰。
“惹祸的贱东西,今个我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敢继续出去惹祸嘛!”
林翠花呜呜咽咽,她的两条腿都断了,此时疼的她说不出一句话。
阵阵啜泣声传来,二人心烦的很。
“你说爹这是咋了,为啥爹一回家就把娘的腿打断了。”寡妇姓孙,丈夫死了婆家又穷,为了日子好点她这才改嫁。
虽说秋家没有想的那么好,但至少顿顿饿不着。
可今日公公却将婆婆的腿活生生当着他们小辈的面打断...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虎子沉默着,其实他年岁不大可经历的事多了心智也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他知道爹娘关系不如从前,后因为他这亲事爹彻底厌恶了娘。可往日爹就是口头咒骂并未下过死手。
今日爹去了镇上一趟又见了秋妧那死丫头一趟,回家就...
若说这事和秋妧没关系,虎子可不会信。
“明个你去问问娘,到底咋了。”虎子看了眼孙氏,把这事交代给了她。
“我可不去。”孙氏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撇开,自己往旁边挪去,“我可不敢这时候惹爹生气,你是爹的儿子,你去问。”
虎子若是敢就好了,他怕他爹,怕得很,恨的很,有时候他都在想若是他爹没了就好了。
这样这个家就是他说了算。
可这念想他也就是自己偷偷想想,可不敢表露出来。
“算了,这事明个再说。”虎子说着又将手伸了过去,他怕寒,如今温热身子搂在怀中,他舒坦道:“反正爹打了娘就不会打咱们了,安心睡吧。”
孙氏:...
三月底最后一日,津味小馆只开了半日,晌午后就再也没开张。
秋妧给三水也放了半日假,允他去街上逛逛。
三水拿着银钱高兴道谢,随后迈着轻快步子出了屋。他是聪明人又有眼力劲,他知道掌柜的这是要算账了。
屋门紧闭,秋妧将众人叫到桌前。
她将这一月赚的钱大多数换成了银子,这样分起来还方便,不至于一人手里捧着一把。
“咱们食肆开张有一个月了,今个咱们分一次账,以后咱们都月底分。”秋妧从钱袋里把换好的银子掏出来放在众人面前。
一个个白花花的银锭让人瞧了就喜欢。
“咱们这个月一共卖了六十五两,每日成本差不多一两五钱,一个月不算租铺子的钱,咱们赚了十八两,其中给了三水一两半,咱们还剩十六两五钱。”
秋妧算账算的门清,如今一大家子人都一起干活赚钱,她更得分的清楚。
“这么多。”宗母脸上难掩惊讶之色,她笑道:“娘从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银钱。”
何止是宗母,宗安吉也没有见过。
秋妧一点点分着银钱,这月他们每个人都干活了,活多活少至少每人都会分上一些。
“给我这么多。”宗安吉看着推向自己面前的三两银子,眼中泛起光,“二嫂,这也太多了。”
“不多,你我都三两,娘二两,月阳和二郎一两。剩下的六两银子中还得再刨三两赁金。”
这么一算还能剩下三两五钱。
宗母摆手拒绝,“娘这么大岁数了就是帮你们打个下手,拿这么多做什么。”
月阳也是这般想的,她日日也就洗个菜,怎么能收这么多。
几人推来推去,最后各降了五钱。
宗母把桌上剩下的四两五钱推到秋妧手边,坦然道:“这饭馆本就是你们夫妻张罗的,这银钱你们收下。”
“就是,二嫂你赶紧收下,你给我和月阳的已经很多了,旁的食肆里厨子一月才二两。”宗安吉很知足,这可是三两银子,一个月他就赚了三两呢。这放在以前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秋妧迎上大家目光,只好收下了那笔银钱。
秋妧:“那好这银钱我先攒着,若以后咱们遇上事还能派个用场。”
“呸呸呸。”宗母连呸三声,气笑道:“咱们不说这不吉利的话。”
什么遇上事啊,这都不是好话!不能说!
秋妧点点头,也赶紧呸了三声。
眨眼入了四月,天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
秋妧日日在灶房待着,每天都得出不少汗,可偏偏这小院没有单独洗澡的屋子,她若想洗就得在屋子里。
那屋又小根本放不下木桶...
“一会儿我就去牙人那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宗骁用布巾给她擦着头发,他动作轻生怕弄疼她。
秋妧想了想,问道:“前几日
你把赁院子的事同三弟他们说了吗?”
宗骁:“说了,三弟说再攒攒钱,还不着急。”
宗安吉夫妻二人手里银钱不多,当初为了开铺子他们把家底都掏空了,现在手里那几两银子也只能赁一俩月。
可周围好点干净的院子都整年整年的赁,他们确实也赁不起。
秋妧忘了这一层。
“那咱们先看看,若咱们选好了到时候搬出去正好这间屋子腾出来给他们。”
“都听你的。”
秋妧和宗骁都是行动派,他们既然认准了这事就不想再耽搁。
加上秋妧也想亲自挑挑,索性她给自己放了半日假。
当日吃完饭二人就找了个牙人带着他们看院子。
秋妧目标性很强,要求屋子向阳通风好最好里面有家具,并且院子里得有井。
牙人一听只觉这是笔大生意,他笑着应下:“秋掌柜好眼光,这样的院子我们这确实有几间,位置也都好,就是不知您想从哪看。”
“离着饭馆近一些的。”离着近做什么都方便,秋妧是这般想的。
“正好我今个带着钥匙,这片还真有一处好院。”牙人没有问秋妧的心理价,毕竟在他眼里这可是津味小馆的掌柜,怎么可能差钱!
他要介绍就给她介绍最好的,最贵的!这样才能大赚一笔!
那小院离着津味小馆确实不远,三人走了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眼前说是小院其实是一处三进的宅子。
秋妧指着开门的两个石狮子,一言难尽的看着牙人,“这是那院子?这处赁金多少?”
“是啊,这可是咱们这片最好的院子。”牙人上前将门锁打开,扭头对他们二人道:“二位先进来瞧瞧,瞧过了再说旁的。”
瞧过了她也买不起,秋妧站在门前就能闻到这处院散发的金钱气息...
但来都来了,长长见识也好。
秋妧快步跟了进去,一踏进院就是门厅,往前走就是游廊。
三进院子布局都差不多,不过这处院的主家应该是个有钱的,这院子处处都干净,木架上两个裂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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