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毓大手揉了把她的脑袋,嗓音淡淡:“大概是哪个竞争对手。”
“别担心,好解决。”
听他这么说,汤慈稍松了口气。
飞机一落地南岭,盛毓直接回了公司,一直到半夜也没回家。
汤慈临睡前接到项文的电话,他称盛毓还在开会,今晚大概率得在公司加班。
解释完盛毓的行踪,项文又代替他吩咐:“汤小姐,盛总说让您在家老老实实睡觉,他没什么事。”
平常的一句嘱咐,经由项文的嘴说出来,汤慈无端有些脸热,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汤慈虽然笃定盛毓最终能将问题解决,可过程对她来说过于难熬,她在关了灯的卧室翻来覆去睡不着,却也不敢打开手机来看。
云栖的新闻不仅引爆了热搜,还在她们工作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越看越心焦,只能愣愣看着天花板,硬捱到凌晨才睡着。
翌日清晨,汤慈顶着黑眼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朝身侧看。
确定盛毓昨晚没回家,她心下顿了顿,拿过手机小心翼翼打开,希望能看到好消息。
可她才点开热搜,身上积攒一晚上的热气瞬间便褪了个干净。
云栖辱华的传闻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事态还未明朗,爆料人一早再次放出重磅炸弹。
【#云栖华裔员工爆料,公司创始人盛某曾默认员工辱华言论#】
比起昨日的文字爆料,今日的词条甚至还配了打过码的视频,视频中的男人详细描述了外籍同事发表的极端辱华言论,而提到盛毓的态度,只轻飘飘一句放任带过。
该词条一出来就冲上热一,短短几个小时,将昨日温吞的局面推到了沸腾。
汤慈屏住呼吸点开评论区,大量的谩骂声涌了出来,偶尔刷到几个理性的讨论,瞬间便被淹没。
退出热搜界面,她本想给盛毓打去电话询问情况,项文却先一步给她打了过来。
汤慈稍顿一顿,立刻接了起来。
“喂,汤小姐。”项文的声音明显比往常慌乱:“您今天先别来滨州了,酒店这儿出了点小问题。”
汤慈这才想起来,云栖在滨州的酒店装修今日收工,她原定上午要去勘查。
项文说完就要挂电话,汤慈急忙叫住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呵斥,一秒钟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电话蓦地被挂断。
心口沉下来,顾不上项文的嘱咐,汤慈匆忙洗漱换衣服,直接打车去了酒店。
滨州区街道前几年才翻新过,柏油路干净宽敞,人行道铺着整齐的浅色瓷砖,道路两旁的常青树葳蕤茂盛。
云栖的酒店就坐落在中心街道中段,白色外墙原本和安静的景色融为一体,此刻却被泼上了猩红的油漆。
远远看着触目惊心。
汤慈下了出租车快步朝酒店方向走,在看清院内推搡的人群时,她迈开脚步跑了过去。
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将项文团团围住,嘴里在大声叫嚣着什么,一旁的保安和施工队的人员正满面焦急地拉扯外围的人,场面混乱成一锅粥。
“你们住手,我已经报警了!”汤慈边跑边举起拨通报警电话的手机。
几个混混一听就要跑,又不甘心似地推了把项文,等项文摔倒在地,他们神情激昂地骂了几句,就一哄而散。
保安将项文拉起来,想去抓那几个逃窜的混混,被赶到的汤慈拦住:“让警察来处理吧,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冲动。”
项文看着汤慈跑的泛红的脸颊,语气无奈:“汤小姐您怎么来了,盛总知道您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该怪我了。”
汤慈给他递了张纸巾,温声保证:“咱俩都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项文接过纸巾抹了把脸,看着外墙叹气:“整面墙都得重新返工了。”
汤慈看着墙上刺目的油漆印,鼻尖一酸,喉咙微哽地问:“盛毓找到应对的办法了吗?”
“还在联系爆料的媒体。”项文看了汤慈一眼,似是犹豫了几秒,最终什么都没说。
汤慈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以为这涉及到云栖的机密,就没再追问。
他们在院内等了一会儿,民警就赶了过来,看完现场,做完笔录,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等保安和施工队的人离开,汤慈才好意思问项文:“盛毓昨晚在公司休息的吗?”
项文先是点点头,又老实地说:“算不上休息,盛总就在办公室阖了会儿眼,早饭没吃就开会去了。
汤慈心口揪了揪,嗓音发紧地追问:“那他现在忙完了吗?”
项文敛眸看向手机:“现在
还在开会。”
“那我…能去给他送个饭吗?”汤慈轻声问。
“当然可以。”项文顿了一下:“但您不一定能见到他。”
“没关系。”汤慈立刻说:“我把饭放他办公室就走。”
去盛毓常吃的餐厅打包了几个菜之后,汤慈自己来不及吃饭,径直去了他公司。
一到云栖,凝重的气氛就扑面而来,大厅内的员工各个埋头忙碌,会议室厚重的大门紧闭,隐约能传出几声讨论。
汤慈轻手轻脚来到盛毓的办公室门口,敲门后没听到里面应声,她推门进去。
办公室内正如项文所说空无一人,盛毓还在开会。
把餐盒放到茶几上之后,她去盛毓的办公桌上找到纸和笔,俯在桌面上给他写记得吃饭的提醒。
笔尖才落下句号,偌大的办公室响起开门的咔哒声,盖笔帽的动作滞住,汤慈偏头看向大门。
原本被她虚掩住的门,此刻朝内大敞着。
门边站着的几个人纷纷朝她投来目光,表情各有不同。
为首的盛毓原本正沉着脸同下属说话,一抬眼看看到她,蹙起眉毛向上挑了挑。
汤慈惴惴放下钢笔,指尖按着桌面说:“我来给你送个饭……”
“这就走了。”她说着就从办公桌离开。
盛毓却没理她,侧目瞥向公司一众高管:“我先吃个饭?”
众人纷纷应和,几秒钟就从门前散了个干净。
盛毓抬脚进入室内,阖上门的时候顺便落了锁,转过身时堵住了汤慈的去路。
“给你带了樊楼的菜,你最爱吃的那几道。”汤慈指了指茶几上的餐盒,抬眸讷讷看着他:“你很饿了吧?”
“是很饿。”
盛毓淡声说着,搂上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被他推着坐上办公桌的时候,汤慈脸蓦然热起来:“你不是饿了吗?快去吃饭啊……”
“不急。”盛毓挺直鼻梁在她绷直的脖颈上蹭了一下:“先吃你。”
汤慈手忙脚乱地朝办公桌后躲,白日宣淫的不是她,心虚去瞄着关上的门的却是她。
盛毓还在继续做怪,她磕磕绊绊地小声提醒:“你的员工都在外面,万一他们进来看见我们这样怎么办……”
“那样?”盛毓不为所动,箍住她的腰,薄软的唇亲在她的耳下。
“你说呢?!”
盛毓似是被她焦急的嗓音震慑,从她身上稍稍支起些身体,垂眸和她平视。
“宝宝,我只是想接个吻,”他嘴角勾起,淡声问:“但你好像在想别的?”
汤慈屏着呼吸,双颊涨得泛红:“…我才没有。”
“有也没事。”盛毓笑笑,用今天吃什么的语气说:“等哪天休假,我带你晚上过来,把门锁上——”
汤慈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嗓音染上哭腔:“都说没有了。”
盛毓虚虚握住她的手腕,却没将她扯开:“乖,换嘴巴来堵。”
他的声音闷在掌心,磁沉,闷哑,带着丝丝缕缕的酥麻震在她的皮肤。
汤慈倏地一下收回手,自然也没有理会他的无理要求,撑着办公桌就要跳下来:“我要回公司了,你快去吃饭吧。”
盛毓护着她跳到地板上,顺势牵上了她的手:“一起吃,下次送饭自己吃完再来。”
汤慈被他按到沙发上坐着,表情有些懵:“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盛毓从她背后抱住她,宽大掌心隔着衣服按在她的平坦的小腹:“吃完饭这里会鼓一点。”
汤慈张了张嘴巴:“我都没注意过。”
“你没注意到的事很多。”盛毓坐到她对面,利落地拆餐盒:“你后腰还有两个腰窝。”
他说着撩起眼皮一眨:“很可爱。”
汤慈垂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吃,吃饭吧。”
吃完饭,盛毓恢复了正经,挽着衬衫袖口收拾桌上残局:“晚上睡觉锁好门。”
汤慈揪了揪指尖,细眉轻蹙:“你今天还不回家睡啊?”
盛毓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手抹开她皱起的眉心:“我尽量,但你别等我自己先睡。”
汤慈“噢”了一声,憨憨抬眸:“那我就不锁主卧的门了。”
盛毓垂在身侧的指尖捻了捻,听到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到底没再上手弄她。
汤慈乘电梯下楼时,趁着四下没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果然鼓着。
想到盛毓口中的腰窝,她脸有些热,没好意思现在去摸,准备晚上回家对着镜子检查一番。
从滨州府出来,人行道边上停着的一辆SUV,在她经过时,车门从内打开。
汤慈瞥了一眼车门,脚步朝人行道内侧错了错,正要离开,却听车内传出一道威严的中年男声,叫的是她的名字。
她朝车内看过去。
车内的男人径直下了车,站在车外看着她:“还记得我吗?”
相比于高中时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盛宏如今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脸上添了多道皱纹,但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却没变。
汤慈咽了一下喉咙,点头。
盛宏看出她的防备,笑了笑,阖上车门,走到她跟前:“盛毓现在是不是忙得焦头烂额?”
汤慈顿了一下,意识到盛毓这次遭遇的危机全出自他之手,声音压了下来,戒备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是他老子,当然是想帮他。”盛宏冷笑:“可惜我这个儿子冥顽不灵,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他女朋友聊聊了。”
汤慈双手攒成拳,朝后退了一步:“既然你跟盛毓聊不通,那你找我也是一样。”
“年轻人,你们现在态度这么坚决,那是因为还没遇上大事,”盛宏语气轻蔑:“要是云栖遇上灭顶的风浪,你觉得盛毓还会不会选择你这个对她毫无帮助的人。”
汤慈心口一凛,理了理稍乱的呼吸才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现在盛毓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和黎家联姻,云栖和盛家都能得到投资,现在发生的事两天之内就能平息。”盛宏眉眼不屑地抬起,将汤慈上下打量了一番:“另一个就是继续和你在一起,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云栖的风波不仅不会停,我还会让它愈演愈烈。”
“你觉得他该怎么选?”盛宏觑着她,指尖在裤缝上点了点:“或者你帮他做这个选择。”
汤慈脸上温度褪去,指甲无意识掐在掌心:“我没有资格替他做选择。”
“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盛宏笑了笑:“高考那次你不是已经做出正确选择了吗。”
汤慈愕然睁大双眼。
“不想拖累他就继续做个聪明人。”盛宏说完没再理会她,上了车吩咐司机离开。
盛宏的声音又低又冷,如蛇吐信,叫汤慈听得心惊胆战,看着SUV就开出了街角,她的双手也没能回温。
冷意包裹全身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后,汤慈随便吃了晚饭洗过澡,就躲进温暖的床铺。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脚还是一片冰凉。
卧室落地窗外的天幕从深蓝变成浓黑,星星点点的霓虹散落其中,几乎要被吞噬干净。
汤慈恍惚间又回到了高考后的那个夏天,燥热天气,蝉鸣不止,她的身上却和现在一样始终积攒不到温度。
半睡半醒间,背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动静,汤慈困倦地抬了抬眼皮,等身后的人将手臂环在她的腰腹,她才彻底醒来。
她才动了动胳膊,盛毓低沉的声音就从头顶响起:“没睡着?”
她摇了摇头,手肘撑着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
盛毓没急着躺下来,支着手肘垂眸看她,嗓音隐约带笑:“——还是说专门等我回家?”
汤慈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闷声问:“公司的问题解决了吗?”
盛毓眉心微拢,搭在她腰侧的掌心轻拍了拍:“快了
“快了是多久啊?”她追问。
“想帮老公解决?”盛毓喉咙滚出声低笑。
“可以吗?”汤慈眨了眨眼睛:“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盛毓收起轻佻的表情:“你没必要想这个,这事我能解决。”
“即便是帮不上忙,”汤慈顿了顿,哽着嗓音说:“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盛毓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握着她的下颌轻抬:“盛宏找你了?”
眉心重重一跳,汤慈惊讶于他的敏锐,六神无主地点了点头。
“再碰见就让他滚。”盛毓明显生气了,锋利的眉毛紧紧蹙着,警告似地对她说:“以后不准再听他说一句废话。”
“可……”
“可什么?”盛毓熠黑的瞳孔紧盯着她:“你想听他的建议,像之前一样离开我,好成全我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汤慈的唇瓣瞬间抿紧。
混乱了一天的大脑,在这一刻才有了一丝清明。
不管怎么样,这次她不想和盛毓分开。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握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直至到了疼的地步。
盛毓眸光彻底冷下来,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汤慈,我应该还没跟你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不可能再放你离开。”
不等汤慈再说话,盛毓手臂将她搂进怀里,揉了把她的脑袋:“现在先睡觉。”
汤慈听着他胸膛内传来的有力的心跳,惴惴不安的情绪奇异地缓和下来,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抬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云栖员工辱华事件于翌日再次升级。
只是这次令谁都没想到的是,热搜词条竟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盛毓。
【#云栖总裁盛某曾殴打亲生父亲,疑似是反社会人格#】
汤慈僵着指尖点开词条下的图片,看到了曾经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汤慈至今都不清楚,那天在盛家的书房,盛毓拿着水果刀指向盛宏的那一刻,他是否真的想杀掉这个逼死他母亲的凶手。
可即便他当时只是抱着威胁的态度,但图片中他狠戾的神情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汤慈甚至没敢点开评论区。
盛毓自醒来,手机就震动不停,接电话的间隙,他已经快速收拾整齐,准备赶往澳洲总部。
汤慈在他的电话声中得知,公司已经联系好了爆料的员工与媒体公司,他现在就过去谈判起诉。
盛毓在玄关躬身系领带,起身时,在期期艾艾跟在他身侧的汤慈颊边亲了一下:“在家乖乖等我。”
汤慈搓着脸送他出门,心下一片怅然。
一整天她工作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要点开手机,看盛毓有没有发来消息,可惜两人的对话框一直处于安静状态。
临近下班时,她却意外接到了宋恪的电话。
宋恪带女朋友回南岭见家长,想到之前参加学校活动时的承诺,他给汤慈和江蝉都发了消息,约她们一起吃晚饭。
江蝉正处于换工作的间隙,二话不说就买了高铁票赶回南岭,顺便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汤慈自己在家待不住,权当作出门散心,下了班就赶往约定的餐厅。
宋恪的女朋友谷依长相漂亮,性格飒爽,很快便将席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寒暄一过,宋恪和江蝉不约而同问起了盛毓公司这次的危机。
宋恪温声问:“盛毓最近是不是忙到回不了家?”
汤慈忧虑地抿茶:“昨天半夜才回来的。”
“等等等等——”江蝉听着他们的对话睁大了眼睛,拍着汤慈的胳膊说:“你和盛毓现在住在一起?你俩恋爱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由于过去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汤慈一直没有找到契机和江蝉解释,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和她简单地说了一遍。
说到她当时请宋恪帮忙假扮男友的事,汤慈诚恳地向谷依道歉:“不好意思,我当时的想法和做事都不成熟。”
谷依摆摆手:“没事啦,他跟我讲过的,他那会儿喜欢你,脑子一热什么忙都愿意帮。”
看到她的态度,江蝉顾不上八卦汤慈,讶异地问谷依:“你不介意他之前喜欢别人吗?”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谷依笑了笑:“我以前也谈过好几个男朋友呢。”
宋恪温柔的目光瞥向谷依:“只要我们现在互相喜欢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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