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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未眠灯)


“黛黎!”他极少连名带姓喊她。
他每一回这般喊,绝对是要和她说的事非同一般。
黛黎眼睫微颤,到底转头看向秦邵宗,眼里有深深的无奈,“秦长庚,那样不好。”
她当初说“不做妾”,除了是拥有现代灵魂的她最基本的一则以外,还是那时被莫延云缠得没办法、不得不给出的解释。
不做妾只是基础,不代表满足了,就等于可以结婚。她也从没有想过和一个土生土长的封建男人成婚。
说到底,她和他的观念不一样。
可能有人觉得这两个字没什么分量,无伤大雅。但不然,观念不合就像在两人之间洒了一捧沙石泥土和种子,起初可能无关要紧。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那些不适和矛盾,就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最后长成令双方都没办法忍受和忽视的苍天大树。
古人和她的观念中间横跨千年,犹如一道巨大的天堑。
她跨不过去,接受不了三从四德,和自己的男人妻妾成群;秦邵宗也理解不了从一而终,和为何要对与自己身份地位悬殊的女郎讲尊重。
这都是无解的。
她如今只想快快将州州身上的蛊虫除了。至于其他,无论是他的亲眷也好,还是他后院里的那些姬妾,只要不在她面前转悠,她都可以看在他劳心劳力为州州付出的份上,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忍一段时间。
“有何不好?”秦邵宗沉声问。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费心费力给一众渔阳望族设局,只为了破除自己当初必娶卫氏女为妻的承诺,他一定会耻笑那人天方夜谭。
倘若有人再告诉他,那个被他捧着奉上君侯府主母之位的女郎,对此不屑一顾,甚至第一时间拒了他,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再将那人的脑袋拧下来当酒樽。
然而如今,秦邵宗除了荒唐以外,只有说不出的郁闷。
“你我不合适。”黛黎只是道。
他追问,“你那个丈夫想来今后再无缘与你见面,和死了有什区别?而我妻位空悬。你寡我鳏,何处不合适?”
“不仅是这个问题。这天下寡妇和鳏夫千千万,若仅是丧偶就能两两配对,未免太过荒唐和随意。”最后那两字落下,黛黎分明看到他颈侧的青筋在跳。
秦邵宗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头,愤怒也在他的胸腔里炸开,形成无数锋利的刺球,叫他几欲呕血。
她居然说随意!
他硬生生将那股怒气摁回去,“卫家之事在处理,君侯府的修葺已提上日程,后院那些姬妾也自有去处。夫人倒与我说,以上种种,哪一桩是随意?”
他知晓桃花源非同一般,她双手几乎无茧,可见并非从事体力劳动。
有家底,博学聪慧又极为美丽,这样的女人是相当傲气的,和旁人共侍一夫的几率非常小。
且有了她以后,什么李姬杜姬,留着也无用。散了就散了吧,叫她们到外面吃别家的米饭去。
黛黎愣住,忽然想起一事。当初在船上时,谛听说武安侯曾与卫家有过约定,他若要续弦只能娶卫氏女。
还有他说姬妾自有去处。
难道是遣散了?
黛黎承认,一个自打从娘胎落地就沐浴在封建大环境的男人,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不是没有触动。
她也承认她如今挺喜欢秦邵宗,但那是最浅显的、完全停留于生理层次上的好感。纯粹是因为这个男人足够强壮,技术足够好,在床上和她合拍。
这种肤浅的好感是可以替代的,不是他,也能是其他人,真没什么非他不可。
而且这个时代只有休妻,没有和离一说。和离制一直到唐代才被正式写入律法,受官方的认可和保护。
现在的秦邵宗对她热忱,往后呢?她不怀疑真心,但真心易变。
“秦长庚,我们先不说这个好不好。州州的蛊毒还没有除去,我现在没有心思想其他。”黛黎低声道。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天上柔软的、飘着小雨的云,也像窗台上拂过的风。
秦邵宗胸腔里的那团火翻滚了几个来回,烧得他心肝脾肺都生疼。
窗外鸟鸣不断,叽叽喳喳,传到秦邵宗耳中,他只觉更加心烦。
真是该死的烦人。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到底不是毛毛躁躁的冲动少年人,他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很明白有些话平日开玩笑时能说,如今绝对说不得。
这狐狸本就不乐意,再拿话刺她,估计以后躲洞里连往外探头都不愿。
“行,那就等秦宴州病愈以后再谈。”他妥协了。
黛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秦邵宗真是被黛黎这个眼神气笑了。
在她眼里,难道他就是那等蛮横专制之人?
黛黎看着他眼里的火噌地上来了,张嘴欲解释,但先前握着她的大掌此时猝地用力将她一带。
在黛黎的惊呼中,烟紫色的衣玦翻出一抹弧度,她整个人栽入身旁男人的怀中。后者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颌,俯首吻了下去。
这个吻无疑携着怒意,那把在秦邵宗胸腔内翻腾叫嚣的火焰,似乎随着连接处烧了过去。
黛黎被他卷着,咬着,吮着。后背抵着他的长臂,前面与其紧密张贴。
日光正盛的午后,屋内亮堂得很,分毫毕现。而他亲吻时一如既往地不闭上眼睛。
那双狭长的棕眸紧紧锁着她,对比最初,里面多了许多沉甸甸的、像浓墨一样化不开的情绪。
黛黎眼帘半垂,也没有完全阖眼,只将视线压了压,和秦邵宗的错开。
忽地,他匆匆结束了这一吻,往后退开了些,但长臂还紧圈着人。
“那事以后再谈也可,但夫人先应我一个要求。”他气息很沉,胸腔起伏得厉害,也不知是怒气未散,还是被暗火憋的。
黛黎觉得可能两者都有,但她转开头,“先前都应你那般多了,你怎还要?”
她指的是在南洋县被他逮着时,在榻上答应了他许多事。
“不是那些。”他靠近,吻落在她圆润的耳珠上,先亲一口,而后含入口中,以舌尖摩挲两下,再以犬齿轻咬。
麻酥的痒意在耳上蔓开,到后脑再到头顶,带出一阵过电般战栗。黛黎脱不开,只能道:“你先说说看。”
“夫人先答应。”他却道。
黛黎实在想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说正事吧,现在也不是谈正事的状态。
要说床上的事,先前她已答应过了。
黛黎抿着唇不说话。
秦邵宗退开些,将人掰正了,以掌裹着她的下颌,两指轻掐了下她白皙的双颊,让她的红唇“啵”地张开少许,“说话,说好。”
黛黎:“……那好吧。”
“夫人喊我一声夫君。”他图穷现匕。

黛黎愣住, 没想到他的要求居然是一声“夫君”。
这种用嘴巴说,也不用做什么,完全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
但在日光正盛的午后, 黛黎望入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最中心的位置是两个缩小的她。
他很认真, 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有些话好像生出了荆棘,卡在喉间,说也说不出来。红唇翕动了下,黛黎移开了眼, “你怎的突然说这个?”
秦邵宗眸光暗了暗, 长指又掐了下她双颊,一紧一松, 把她的嘴巴再掐出一点金鱼嘴来,“夫人方才答应过我什么?快说句好听的。”
移开眼后, 那阵不自在消失了。不仅被掐着脸颊,这人还玩上了, 黛黎当即伸手推他, “你先松开。”
秦邵宗依言松了手,却仍紧紧盯着她。
黛黎垂眼,目光落在他的兽首鞶带上,那上面雕了个虎头, 露出的虎齿长长的, 分外狰狞慑人,一如他不怒而威的气质。
他没说话,并不催促。
不看他,感觉好多了,黛黎无奈喊道, “夫君……”
两个字说得很小声,轻飘飘,像风大一些都能吹散了去。
但秦邵宗听见了。
满腔的怒火和郁气在这两个字里慢慢化作了齑粉,再被风一吹,已是了无踪影。很舒畅的感觉,竟和沙场凯旋有几分相似。
窗外那只该死的鸟还在叫,但叫声倒比先前好听许多。
行吧,一步步来,他向来不缺耐心。
“嗯。”他先应了声,脊骨直起,坐姿比先前端正了些。待再开口时,声音里含了几分若有似无的笑,“夫人有何吩咐?”
紧绷的气氛开始流动,冰雪消融,又恢复到了先前的祥和。
黛黎抬眸撞入他含笑的眼,那镜中的两道小身影清晰得很,一如方才。
黛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几日以后。
由一众骑兵护送的一辆马车抵达了秦宅的侧门,经侧门入内,再由卫兵引至一座阁院内。
车厢门打开。
胡豹恭敬道:“秦夫人,请。”
一抹丹枫色的高挑身影率先从车内下来,“我二兄何在?”
“君侯在主院内。”胡豹回答。
想起她们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到些,故而胡豹后面多添了一句,“您去正厅稍等,我去通知君侯。”
“不用,我直接去主院,他有伤在身,不宜走动。”秦红英拒了,随即对正在下车少女说,“茸茸,我们先去主院探望你二舅舅。”
知道女儿语出惊人的性子,秦红英叮嘱道,“到时别乱说话,你在南羽郡横着走可以,但这里不行。”
施溶月从方才就有掀开车帘看,心里的疑惑在马车入府时达到了巅峰,“娘亲,此地好像不是君侯府。”
秦红英一愣,狭长的眼扫过四周,后知后觉这座阁院虽然雅致,但陌生得很,并非她出阁前的院子。
不等秦红英问话,胡豹便说:“君侯自从回了渔阳后,一直都宿在此地。”
意思是你们没来错地方。
秦红英颠簸了一路的那颗心又提起来了。一个多月前,武安侯病重求药的消息从渔阳传来,传到周围各郡县,传得沸沸扬扬。
初闻此讯,她心急如焚,写了一封书信叫人连夜送去渔阳。
她二兄的回信很快送至,那纸上唯有铁画银钩的三个字:死不了。
秦红英一看,得,那没事了。
以她二兄的性子,能说出这话证明一切尚好,说不准他还在筹谋着什么。她便只命人捎了些药材回渔阳,本人就不过去了。
然而几天前,她收到了第二封来信。
写信人是云策,口吻却像极了她那个强势的二兄,信上说“病初愈”,却又让她带何首乌和麝香那等珍贵药材前来。
难道,命不久矣?
“秦夫人,君侯其实并无负伤。”胡豹解释道。
秦红英一愣一愣的,愤怒与欢喜交加,“既然二兄没受伤,何以说病初愈,还让我带药材过来?”
胡豹垂首,“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您稍后亲自去问君侯。”
秦红英:“你领我去主院。”
黛黎今早就被秦邵宗告知今日他胞妹会到,不过预计抵达时间在申时,她便按照以往的习惯睡个午觉,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至于前日那场事关嫁娶的争论,后面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旧事重提。
脚步声从外临近,坐在外间案几上看书信的秦邵宗闻声抬首。
案几摆设之地正对门户,透过敞开的大门,能看见外面来者。而隔着一段距离,两双形状相似的眸子四目相对。
秦红英彻底安心了,她顿觉没好气,“二兄火急火燎的把我从南羽喊回来,难道是让我来看你批折子不成?”
秦红英火气上头,敢夹枪带棒说话,但一旁的少女必须规规矩矩见礼,“见过二舅舅。”
“小声些。”秦邵宗目光移回案几上,寥寥数笔写完一封信。
秦红英眉梢微扬,“怎的,你金屋藏娇了?”
这话说完,她才惊觉这房中相当不一样。
角落放着大半人高的花瓶,旁边有木架支起香笼,墙上还挂着山水画。除此以外,临窗之地还安设了软榻,榻上放着一条莲青色的貂鼠小毛毯。
而在软榻凭几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底下带着小木轮,明显可移动的新奇小桌。桌上有两本书,还有一个瞧着像装零嘴的小木盒。
太柔和了,完全不似鳏夫武将的作风。
一副画面莫名浮现在秦红英脑中。一位窈窕女郎坐于临窗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移动小桌上的木盒打开,依稀可见其中的蜜饯粔籹等零嘴。
她看着书,偶尔吃着零食,再呷一口微氤着热气的清茶;而不远处的案旁坐着的男人在阅卷的忙里偷闲间,抬眸看向她。
秦红英被自己这个莫名的想象惹得寒毛倒竖。
她二兄什么人?
除了近亲以外,他最是泾渭分明,对领地意识极强。她记得当初二兄成婚以后,都是自己住一个院子,并无和二嫂同居。
他那屋子她不是没瞅过,硬邦邦,放着各类兵器,与其说是安寝的地方,不如说是个武器库。
怎的如今……
“秦长庚,是不是你妹妹到府上了?”黛黎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
她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念夏或者碧珀来报。
外面一静。
很快,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黛黎看见秦邵宗拨开珠帘进内间。
“红英提前到了府上。”秦邵宗把衣架上的衣裙拿给黛黎。
黛黎揉了揉眼睛,接过裙子的同时看窗外,“好像比预期早些。”
“大概是赶车之人急着,把鞭子抽出火星来。”秦邵宗站在旁边看她起床,全然不提外面有人候着。
他不提,黛黎便以为他妹妹在主厅喝茶。再说他都不急,她急什么,于是动作慢吞吞的。
等穿好外衣,黛黎拨了拨头发。
今日没出过府,她没让念夏给她盘发髻,只用发带随意束了发。方才午睡前发带扯掉了,如今要见客,自然不可能披头散发去。
“念夏。”黛黎对外面喊。
外面无应答。
黛黎一顿,不是念夏?那换一个,她喊碧珀。
但也无应答。
秦邵宗轻笑了声,“她们去了庖厨备餐食,如今不在院里。”
秦红英提前到,午膳还没吃,秦邵宗便让两个女婢去庖厨一趟。
“那我这头发……”黛黎完全没想到外面有人,只以为念夏碧珀传信后又离开。
“我帮夫人束发。”秦邵宗忽然来了兴致。
黛黎被他拥着带到镜奁前,半信半疑地坐下,“你会盘发髻?”
“不会。”他很诚实。
秦邵宗以前没做过这事,不过倒是看过许多回女婢为她盘发。
“那不行,你不要瞎折腾。”黛黎把发带从他手里夺回来,男人笨手笨脚的,扯了头发疼的还是她。
她笼着长发扎了个马尾,“先凑合吧,我去找念夏帮我盘发,你去正厅见你妹妹。反正她是来见你的,我不随你一同出去她也不会在意。”
秦邵宗想起方才秦红英的表情,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
穿戴整齐后,黛黎跟着秦邵宗走出去。
秦邵宗身量非常高,骨骼也粗壮,黛黎比他矮一个头,她走在他身后,前方被挡了个结结实实。
直到秦邵宗侧开一步,黛黎看到了两个陌生女郎。
一个约莫三十出头,身段高挑丰满,黑眸狭长,她着丹枫色红叶,张扬中又带着一股冷锐。
另一个少女面容娇俏,不知是否未长开,小脸蛋圆圆的很可爱,此时睁着一双浅棕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黛黎:“……”
黛黎在原地定住两瞬,僵硬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秦邵宗。后者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尴尬,对两人介绍起来。
“红英,这是我夫人,黛黎。”
转而又对黛黎介绍秦红英和施溶月。
黛黎:“……你们好。”
秦红英把黛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看向秦邵宗,眼里的兴味浓郁得几近溢出来。
原来二兄真藏了个大美人。
但还不待她开口,却听兄长问道,“红英,你带来的何首乌和麝香有几何?”
秦家是戍边的武将世家,早年北地还未平定时,秦氏的一众叔伯都要上战场。秦红英打小便有了收集药材的习惯,今日拿些给父亲或者兄长送去,明日给旁的叔叔。
黛黎眼睛顿时就亮了。
而在之后的一刻钟里,秦邵宗第一次见识到了黛黎像火一样的热情,和无与伦比的社交能力。
这狐狸想哄人的时候,怕是连树上的鸟雀都能哄下来。
仅仅是一刻钟,她就和秦红英好得像认识了十几年、还是手帕之交,两人都可以拉着手说话了。
秦邵宗额上青筋绷了绷。
秦红英嘴边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她觉得黛黎的性格很有意思,再者,被艳光四射的大美人献殷勤,确实令人没什么抵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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