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重拨。
肖洱嘴角有了笑意。
再次挂断。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肖洱清楚地看见聂铠高高地扬起眉梢,眼神危险,脸上出现了极其不爽的表情,就连嘴巴也紧紧地抿起。
似乎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回包里去了。
然后,踢踏着脚,拉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走出校门。
人畜莫近的神情,不知道的,以为这孩子考砸了。
砸得还很厉害……啧啧,好可怜。
大家颇有眼色地主动给聂铠让出一条通行道来。
聂铠低头看路,完全不顾四周投来的同情目光,只觉得——路好像突然变宽了。
聂铠走到肖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终于笑出声来。
“聂铠。”
他一个激灵,突然抬头,发现肖洱就站在距离他半米不到的台阶上。
肖洱。
肖洱?!
聂铠一时没能控制好面部肌肉和内心的情绪,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僵持了好一会儿。
肖洱率先打破僵局。
“聂铠,我来接你。”
还真特么是她?
肖洱:“那,走吧?”
聂铠愣神,上上下下看了她十几秒,才像个傻子似的答话。
“哦。”
肖洱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在他前面。
她淡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熟悉的问话。过去的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一句话。
聂铠心里一动,突然大声喊:“肖洱!”
肖洱的耳膜遭了罪。她微拧着眉回头看他,却撞上少年完全舒展开去的眉眼。
笑容,花一样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粲然绽开。
两排整齐的白牙晃得人眼晕,他眼里涌动着满天星辰似的光华。
反射弧还真是——长啊。
肖洱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只见他一矮身子,长臂在她小腿弯处一勾。
不及发出惊呼声,肖洱的双脚就在一瞬间腾了空,立刻长高了一米多。
是的,他把她抱起来了。
这样的抱法,让肖洱在顷刻间想起来小时候和爸爸去动物园看猴子……
她有些重心不稳,手胡乱按在了聂铠肩头,便立刻紧紧揪住了他的T恤。
她小声骂:“聂铠,神经病啊你……”
他的脸贴在她的小腹上,他仰着头看她,却得意得很,大声笑起来。
“是啊,我神经病!”
……你不用承认这种事。
站得高看得远。肖洱这下能看见整个学校外的人行道上,所有的家长考生向自己行的一道道注目礼。
肖洱深深吸气,暗自庆幸自己还好穿了最厚实的安全裤……
可这一波人,她丢得实在是很没诗意。
聂铠抱她跟玩似的,毫不费力,甩开步子快速往外走。
不,跑。
没人会跟神经病一般见识——所以,路更宽了。聂铠畅行无阻,很快就冲出了人群。
他问:“咱们住在哪?”
“放我下来。”
“咱们住在哪儿?”
“……”
得到确切的地址之后,聂铠更不肯放手了:“离我考场这么近,你是不是昨天就过来了?”
“嗯。”
他的脑袋拱在她的腹部,灼热的触感,烧得她整个人都有点晕乎。
“也不早说,我昨晚一整夜没睡好。”
“怎么没睡好。”
“考得太顺手了,想告诉你。”
……
肖洱吃吃地笑起来。
“你在笑?”他很少听见肖洱的笑声,觉得新奇,大声问。
“我为什么要笑。”
他原地转了个圈。
“因为——我们要做校友啦!我们要一起毕业啦!”
肖洱差点没被他甩出去,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脑袋。
“这么有自信?”
“那是!这卷子,理综我能考二百八给你看。”
他将她放下一点,笑意盈盈的眼便全落入她眸中。
“低头,肖洱。”他说,“我想亲你。”
夕照璀璨,少年笑容清澈绵长。
肖洱的手扶着他的后脑,低下了头去。
车水马龙,街边行人频频驻足。
年轻真好。
肆意妄为,不顾后果。
肖洱预订的那间酒店房间,布置得格外精致小资,干净且有格调。海滨城市的精品酒店,甚至设计成海洋主题,连床上铺就的都是深蓝色的床单与被套。
聂铠单手抱着肖洱从酒店电梯出来,大步走到房门口。
刷卡,进屋,关门,取电,拉窗帘。
他随手丢掉背包,呼吸急促,问肖洱:“开空调吗。”
“不用。”
“可是一会儿——会很热。”
顶灯没开,只有玄关处亮一盏贝壳形状的小灯,室内光线昏暗,肖洱的声音轻而缓。
“比你还热?”
聂铠的心,狠狠一颤。
她微微弯腰,对他说:“在右边的床头柜抽屉里。”
聂铠心中了悟,喉咙着火似的干涩,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他终于将她放下,横放在被子上。
她的裙子她的人都是雪白的,在身下布料颜色的衬托下格外扎眼好看。
像海的女儿,白雪公主,像童话里的安琪儿。
聂铠胡思乱想,总之——像一切美好的事物。
他拉开抽屉,掏出一小片东西来搁在枕边。
随后——俯身覆上去。
“你怕吗。”
肖洱躺在他的阴影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她说:“我不是说过吗,你不怕——我就不怕。”
开始流汗了。
聂铠微微弓身,一下子脱去上衣,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与腰线。
肖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样的角度,令她的目光显得格外虔诚。
“聂铠,我今天好看吗。”
“你每天都好看。”他低头吻住她,低声呢喃,“今天,更好看……”
他的动作生涩,力度掌握不好,握住她的柔软细嫩的腰肢时甚至有些鲁莽,肖洱几次被弄疼了,却只是咬牙忍着。
他身上不再有最初的茶香,却仍旧热气腾腾的,汗水滴落在肖洱光滑的皮肤上,她闻到空气中男人蓬勃的气息。
耐心的前|戏之后,两人的身体都做好了准备。
他掐着她的腿,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进去。
太紧了。
两个人都绷得汗水淋漓,疼痛不已,可谁都没有喊停。
那天从小马回去后,高考前的最后这一个月,他们都按捺下所有的性子,卯着劲攻克最后的难关。两人凝成一股绳子,绷成同一根弦,他们在小黑屋里,扛起铁锹,坚持到最后一刻。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结束的那一天,他们都需要一场发泄。
身体上的,灵魂上的。
肖洱半张着嘴巴,快速地换气,目光直直落在天花板上,身体却尽量放松,配合着他。
聂铠一只手伸过来,难耐地摸着她汗湿的头发,又送到她嘴边。
“疼的话,咬我。”
他说完这句话,身下重重地一耸,全数挤了进来。
肖洱猛地大睁双目,尖锐的疼痛让她浑身痉挛般地弹动了几下,一声闷哼没发全,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接受一个人,最初原来是一件这么疼的事情。
聂铠精力充沛,虽然经验不足,但本能驱使,仍旧变着法地探索着肖洱的身体。
比起读书更甚,孜孜不倦。
她一直没吭声,初时的疼痛渐渐消散,跌入陌生的知觉里。
不算太好,身体内部的强行撑开,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可肖洱什么也没说,手紧紧揪住身下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被单,脸色越来越白。
蓝色的被单似海水,在他的动作下漾起波澜,她是跌宕其中的船。
而他,将沉入海底的她打捞上来,成了全新的掌舵者。
于是她舍弃自由,由他支配,任他摆布。
一直到——他弃船的那一天。
最后的时候,少年发出一声畅快的叹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身体黏腻得像某种软体生物,肖洱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听着他极快的心跳,很久以后才慢慢缓下来。
他垂首浅吻她的额头。
“疼不疼?我抱你去洗澡。”
“不疼。”
肖洱摇头,说话都没了力气。
“睡吧,明天再说。”
说完这句话,她便睡死过去。
肖洱比聂铠醒得早。
他最后还是开了空调,却担心她受凉,仔细将她裹在被子里,自己牢牢抱紧了她和被子。
肖洱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极难受,尤其是昨天睡觉时,连隐形眼镜都没有摘。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把聂铠轻轻掀开,自己慢吞吞地捞了衣服从里头爬出来。
每动一下都是煎熬。
肖洱扶着墙挪进浴室,站在镜子前,她看见自己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她是很容易显色的肤质,平时一点点碰擦都能肿起老大一块。
此时她的腰侧、大腿、胸口多处青紫肿大,顶端还有细密的血丝,稍一触碰就疼得头皮发炸。腿根有干涸的一点血迹,身体内部也在叫嚣着难言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