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关月:“……”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啊?
家里头有媳妇在等着是吧?!
春行馆。
阿笙慢慢地吃着西瓜,听着小石头同虞爷爷两人聊天,眼睛总是时不时地往院子的方向去瞄。
阿笙上回来春行馆,他待了快半个时辰。
没见到二爷,店里又忙,只好先回去了。
这次是凑巧,有人点外送,他便借着外送的功夫,来了春行馆一趟。顺便给老师还有小石头他们带了他最新做的茶香绿豆糕。
也给二爷带了一份。
店里忙,他这回也不能久待。
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同二爷见上一面。
“二爷,您回来了……”
阿笙低头在吐西瓜子,听见门头福旺的声音,阿笙忙从椅子上站起身。
颊边粘了粒西瓜子,睁大了眼睛,巴巴地瞧着门口方向。
第61章 多担待点
福旺从厨房端凉茶去花厅,余光瞧见院子里大步往这边走来的二爷,站在客厅的廊檐下,高兴地同二爷打招呼。
“二爷今日回来得可真早。”
谢放抬脚跨上石阶,“上回回来得太晚,没见着人,这回可不得快一点。”
因着天气热,花厅里的门窗都敞开着,只是装了竹帘以遮挡阳光。
院子里透过竹帘,徐徐地吹来。
二爷同福旺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至花厅。
明知二爷只是同福旺说笑,阿笙脸颊还是不由地阵阵发烫。
“爷爷,南倾叔叔是特意赶回来见阿笙哥哥的吗?南倾叔叔是跟我一样,只要有个几天没见着阿笙哥哥,便也很想阿笙哥哥么?”
小石头吃着阿笙带来的茶香绿豆糕,晃着小腿,好奇地问道。
南倾叔叔这几日都忙到很晚才回来,已经好几日未曾同他们一起用晚膳。
今日太阳都还没下山,就回来了。
童言无忌。
倒是听得虞清松脸上有几分不自在,轻咳了一声,“……爷爷也不清楚。许是今日南倾叔叔刚好事情办完了?”
阿笙脸颊更红了。
爷孙两人说话间,福旺手里头端着凉茶,跟在二爷后头进了屋。
阿笙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二爷。
二爷瘦了。
阿笙眉心微拧,二爷的脸竟比先前大病初愈那阵子还要削瘦一些。
可是这阵子忙的?
也不知道二爷有没有好好吃饭。
怎的只是一段时间不见,脸变瘦了一圈。
好在,二爷的精神瞧着不错的样子。
“噗嗤——”
福旺一进门,瞧见阿笙颊边的西瓜子,没忍住,笑出声。
听见福旺的笑声,阿笙回过神,一脸茫然,比划着:“怎,怎么了?”
谢放走上前,声音含笑:“先别动。”
阿笙便当真如同便点穴了一半,僵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傻愣愣地盯着二爷瞧。
二爷的手离他越来越近。
阿笙心脏砰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要跳出喉咙。
身子本能地想要往后仰,想起二爷方才的那句“先别动”,又生生忍住了,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着热气。
谢放低头,抬手拿去阿笙颊边的黑色西瓜子,笑着道:“西瓜子沾脸上了。”
阿笙脸颊瞬间涨红,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他当真没留意。
阿笙眼神闪了闪。
二爷方才笑得,可真好看。
福旺走过去,用帕子接过了二爷手中的西瓜子,又拿过湿巾给二爷擦手。
小石头方才只顾着吃糕点,也没去看阿笙脸上。
这会儿瞧见南倾叔叔从他阿笙哥哥颊边拿下一粒西瓜子,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阿笙哥哥方才的脸变成小花猫了!”
虞清松也忍俊不禁,只得忍着笑意,出声对小石头道:“小石头,不可取笑阿笙哥哥。”
小石头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只是一双眼睛是笑得弯弯的,眼底满是调皮的笑意。
阿笙红着脸,朝老师比划着,“没,没关系。”
要是换成是小石头颊边沾着西瓜子,他瞧见了,怕也会忍不住要笑的。
虞清松从前是不喜欢蜜饯、糕点这一类的甜口的,阿笙做的糕点,甜而不腻,他老人家每回都会拿上一两块尝尝。
拍了拍手心上沾着的粉膏,虞清松谢放同阿笙两人道:“南倾同阿笙先聊。我这两日整理了一些古画摹本,想着让阿笙带回去,临摹个几幅。学学先人、前辈的构图技巧同技法。我先回房间去取。”
站起身,对小石头道:“小石头,你过来帮爷爷的忙。”
小石头舍不得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茶香绿豆糕:“爷爷,我的绿豆糕还没吃完呢。还有,还有,我方才答应了,要给阿笙哥哥揉肩的。”
只是几幅画而已,爷爷一个人应当不至于拿不动吧?
为何要把他也给叫回去~~~
谢放先是看了阿笙一眼,又低着头,去看小石头,“小石头为何要给阿笙哥哥揉肩?可是阿笙哥哥肩膀不大舒服?”
阿笙红着脸,忙打着手势,“没,没有。只是肩膀有些……”酸疼而已。
虞清松代为回答道:“应当是揉糕点的面团揉的。今日阿笙坐下后不久,便时不时地揉着肩。”
小石头人小鬼大,便问阿笙哥哥肩膀怎么了,问要不要给哥哥揉揉肩。
阿笙不想拂了小石头的好意,便开玩笑地应了一句“好啊。”
哪里想到,小家伙竟然当了真。
不但记住了,还惦记着要给阿笙哥哥揉肩。
谢放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没关系,回头南倾叔叔给阿笙哥哥揉肩。”
阿笙陡然瞪圆一双眼。
小石头嘟囔着,“可我想自己给阿笙哥哥揉肩。我给爷爷揉过肩,爷爷说我揉得可舒服了。”
谢放问小家伙:“小石头可是信不过南倾叔叔?”
小石头睨着谢放,“南倾叔叔给人揉过肩么?”
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给人捶过膝,揉过肩的二爷:“……”
谢放笑着对小石头道:“南倾叔叔可以学。”
阿笙脸颊滚烫。
这,这有什么好学的。
以二爷的身份,身边定然不缺伺候的人,哪,哪里需要学习如何给人揉肩。
小石头想了想,“那我教南倾叔叔?”
虞清松哪里不知,阿笙之所以给他们送了糕点后,还在花厅里坐着,不只是为了陪他同小石头。
否则,吃西瓜的时候,何至于时不时地瞧着院子方向。
阿笙还得赶着回店里,时间很有限。
想着阿笙同南倾两人多日未见,两人应当有许多话要聊。
不想小石头耽误了阿笙同谢放的时间,虞清松一只手在碟子里拿了两块茶香绿豆糕,另一只手握住小石头的手,“用不着你。福旺哥哥会教南倾叔叔的。好了,把糕点拿上,跟爷爷回去。”
小石头嘴巴翘得老高,“好吧……”
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下来。
小石头被爷爷半哄半强制性地给带走了。
花厅一下安静了下来。
安静地只能听见院子里清脆的鸟鸣声。
“近来店里生意可都还好?”
“二爷近日可是很忙?”
阿笙比划着,同谢放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阿笙红着脸。
谢放笑了,“这阵子是挺忙。”
谢放一边说着,一边在阿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店里生意,是不是比从前还好一些?我听福旺说,你近日又新出了几款糕点,听说都是你自己在原有糕点的形状上,进行了一些创新,乃至大受欢迎,是不是?
阿笙没想到,二爷这般关心店里的生意。
他红着脸,点了点头,打着手势,“都是客人们抬爱。”
福满居刚开业的那几天,他们店里的客人始终没有以往那般多。
近日客流量又渐渐地恢复了。
反观福满居,自从结束进店免费送莲子羹的活动之后,店里便冷清了不少,很少再出现满座的情况。
清闲时,店里一度伙计比客人还多。
师父说,倘使福满居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气,撑不到今年年底,必然结业转让。
他还听阿泰说,曾经听见周公子在训斥伙计……想来,生意是不大理想的。
福旺在给二爷以及阿笙两人添茶。
听了二爷的话,脆生生地接口道,“二爷可关心阿笙少爷的情况了。只要是我去长宁街回来,都会问上一句,店里生意如何,忙不忙。”
阿笙脸颊通红,朝二爷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手势,“多谢二爷关心。”
二爷应当也是担心,长庆楼的生意会不会被对面的福满居所影响吧?
阿笙比划着,“二爷呢?接手新的厂子,可还顺利?”
福旺添了茶,谢放便让福旺先下去休息去了。
他将桌前的茶先给阿笙递过去,“要说实话么?”
阿笙将茶接过去,却是没有喝。他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眉头紧皱着,忙比划着问道:“可是厂子不大顺利?
他听虞爷爷提过,二爷这阵子总是忙到很晚才回来……
“是有些不大顺利。你也晓得,买这厂子花了很大一笔钱。我想早日开工,好让现金流活动起来。工人却因为先前的志杰纺纱厂欠薪一事,闹罢工,不肯开工。”
工人罢工讨薪一事,明日定然会上报纸。
便是阿笙不看报纸,长庆楼那些客人多半也会讨论。
与其让阿笙从其他人嘴里了解这件事,干着急,不若他亲自说给阿笙听。
果然,阿笙听后,眉宇间忧色更重了。
阿笙比划着手势,“二爷可有解决的法子?”若是工人一直罢工,损失只怕不可估量。只是他也明白,如若不是当真走投无路,工人也不会在明知已经换了东家的情况下,依然组织讨薪。
无非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将先前被欠的薪水给要回来罢了。但是这钱,也不该由二爷出。这么想着……事情确实棘手。
谢放笑了笑:“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阿笙不必太担心。”
听说二爷已经想到法子,阿笙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深深地吐了口气,比划道:“太,太好了。”是因为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所以二爷今日才能早日回来?
谢放喝了口茶,出声问道:“肩膀可还酸疼?”
阿笙脸颊一红,忙摆手,“不……”不怎么酸疼了。
其实本来也没有很酸疼,只是那会儿他刚拎着食盒,走了一路,加重了肩膀的酸疼。否则是不会的。现在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
阿笙尚未比划完,只见二爷站起身。
他的肩上,按着两只手。在他的后肩缓缓地轻捏着。
阿笙脸颊烧红,身后传来二爷的轻笑声:“南倾未曾学过如何揉肩。少东家担待点。”
一股酥麻感,从阿笙尾椎骨直达天灵盖。
二爷捏得好不好,阿笙压根感觉不出来,心跳鼓噪得比窗外树上的蝉鸣都要响。
红晕从他的脸颊蔓迅速延至耳后根。
阿笙整个人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浑身都是烫的。
阿笙忙拿过桌上的凉茶,一咕噜地饮尽。
如野火般窜起的燥热,这才稍稍被浇灭了一些。
将手上的杯子搁在桌上,阿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二爷还在给他揉肩!
阿笙慌得一下站起身。
他哪里好意思让二爷给他揉肩!
再一个,二爷也是刚从厂里回来,指不定比他还累。应当他给二爷揉肩才是!
转过头,对上二爷微讶的视线,红着脸解释,“二爷,我的肩膀,当,当真没事了。”
余光瞧见桌上的茶香绿豆糕,忙拿了一块,递给二爷,比划着:“这是我近日新做的绿豆糕,二爷要,要不要尝尝看?”
瞧出阿笙的不自在,谢放没有勉强。
左右日后再让阿笙慢慢习惯,倒也不急。
将阿笙手里头的绿豆糕接了过去,谢放笑在位置上重新坐下,笑着道:“谢少东家赏。”
阿笙脸颊通红。
二爷,又,又开他玩笑。
谢放将糕点拿在手里,并没有急着尝,而是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眼露意外,抬眸看着阿笙,略微惊讶地问道:“这绿豆糕里头可是加了茶叶?”
阿笙眼睛晶亮,比划着,“二爷闻出来了?”
谢放笑着道:“嗯,拿在手里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可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尝了。”
说着,将糕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阿笙期盼地睁大了一双眼睛。
“唔,果然很香,不但有茶的清香,还有绿豆的清甜。难怪福旺说,近日长庆楼生意比过去还要好上一些。想来不少都是冲着你的手艺去的。”
谢放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得了二爷的夸赞,阿笙自是高兴。
不过要说客人都是冲着他去的长庆楼,哪怕师父不在边上,阿笙也是不敢邀功的。
阿笙红着脸颊,比划着,“我的糕点就只是起个点缀的作用,主要还是师父的手艺好。”
他过去其实偶尔也会做一些糕点。只是大部分都是帮着师父做。
是枣泥山药糕之后,师父才渐渐地放了手。
近日,更是将糕点这一块,全权交由他负责。只要是他想要尝试做的糕点,师父都很支持。一些大菜也会喊他过去帮忙颠勺。
虞爷爷猜他肩膀是因为揉面团揉的才会酸疼,其实也不全是。
主要是最近颠勺的次数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阿笙见二爷又吃了一口,想来是真的喜欢这款抹茶糕点,“二爷若是喜欢,明日我再送一些过来?”
谢放是喜欢吃这绿豆糕,却是舍不得阿笙在大热天的,为了这几块糕点,顶着大太阳给他送过来。
“最近天气太热。你一天到晚闷在厨房,已是够辛苦的了。要是有时间,就多休息。是不是近日得空,夜里还要完成虞老先生的课业?”
绿豆糕好吃,但容易口渴。
阿笙将二爷方才喝过的茶杯的茶水填满,给二爷递过去。
二爷接过去之后,这才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比划着,“我画得慢……”
白天没有时间,便只能在晚上抽空完成一下老师布置的课业。
老师近日要他学临摹。
他未曾学过临摹,总是不得要领,只能做到形似,全然不能细看。
老师却是夸他有天赋,说是笔触虽然稚嫩,但他对色彩还有构图很敏锐,还夸他是个画画的好苗子。
色彩、构图什么的,他先前全然不懂。
还是交了作业,师父将原画对比着他的临摹,一项一项说与他听,他回去后照着老师教他的一样画瓢去做。
就这样,竟也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果然,正经拜个师父同他自己画着玩截然不同。
谢放喝了口茶,宽慰他道:“作画跟你烧菜、做糕点,写字,都是一样的。重质不重量。只要是一幅比一幅有进步,画得快慢有什么要紧。”
阿笙眨了眨眼,比划着,“烧菜还是不大一样的,烧菜需快一些好一点,一旦慢了,客人会催。”
谢放将茶杯握在手心,惊讶地朝阿笙看过去,“阿笙现在可是在同南倾说笑?”
阿笙脸颊通红,慌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他,他是不是太放肆了?
“这样很好。”
谢放将茶杯放在桌上,眸光含笑。
这说明,阿笙在他的面前,是越发自在了。
这是个极好的现象。
阿笙被二爷瞧过来的眼神莫名地烫了一下,他的眼神闪了闪,低着脑袋,呼吸都有些乱。
“你白天要在店里帮忙,晚上又要画画,肩膀可吃得消?”
阿笙生怕二爷又会给他捏肩膀,忙比划着,“不累,不累。我就夜里画一两个小时,不费什么功夫的。”
他若是画得太晚,爹爹要是夜起,瞧见了,也会催着他睡觉。
不至于太累的。
见二爷手里的绿豆糕吃完了,阿笙又给二爷拿了一块,“二爷可要再吃一个?绿豆糕清凉、降火,便是稍稍吃多一些,也没有关系的。”
不能吃太多,是因为毕竟是糕点,吃多了容易撑。
谢放从上午便忙着厂里的事情,一下午的时间又都耗在账簿上,中间除了喝上几口茶,便是午饭都顾不得。
阿笙的绿豆糕,这会儿对他而言可谓是及时雨。
听阿笙说绿豆糕“降火”,谢放接口了一句,“阿笙怎知南倾身子有燥火?”
阿笙眼睛睁大,眼底满是关心,“二爷这阵子上火了么?”
谢放直勾勾地盯着阿笙瞧。
阿笙还在担心二爷,眼底全是茫然。
谢放在心底浅浅地叹了口气。
自是此“火”非比“火。”
只是他的小阿笙现在尚未开窍。
谢放只好道:“许是天气太热。”
阿笙深有同感地点了点脑袋,最近是很热。
他晚上睡觉都得开着窗,要不然闷热得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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