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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登天(蔓越鸥)


感谢读者朋友的打赏,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感谢了。大家能看得开心我就觉得是美好的事了!再次感谢,感谢……感谢……
所以奉上三更聊表我的爱意,希望大家能看得开心,后翻还有喔

第108章 霜雪气
天上的血云未散,却也没有再扩大的趋势了。几人出了大殿,贺凌霄鼻尖一动,蹙眉道:“煞气,好重的煞气。”
确实重,重到所有人面色都是一样的沉。白观玉神色极冷,道:“过来。”
这声“过来”叫的是谁,也不用他多说了。贺凌霄挪去了他身后,听人群中有个真人道:“是要开了……错不了,是要开了。”
“门在哪?”
贺凌霄心想:不是在脚底下就是在旁边,反正离长阳宗远不了。
白观玉未言,转身朝向盖御生道:“师兄,借一步说话。”
盖御生虽不知他何意,但向来是有求必应,“好。”
他应过后便朝着那大殿转去,白观玉没有动,瞧向了贺凌霄。贺凌霄对上他的眼猝然一愣,火烧似的移开了,说:“我就站在这,不会乱跑。”
白观玉静了片刻,到底没有强求他跟上来,对着顾芳菲道:“看好他。”
“啊?”顾芳菲愣了下,“哦……是。”
直到两个人一齐进去了,殿门重新合上。莫名受托的顾芳菲狐疑地瞧了眼贺凌霄,道:“你是个瓷娃娃啊?一碰就碎?”
贺凌霄没有答。
顾芳菲站得离他很近,她眼力好,在这夜色下眼尖地瞧见了贺凌霄后脖子上有一小块红色,上头的好似是……齿痕?她也没多想,随口道:“你脖子后面怎么了,被狗咬了?”
贺凌霄猛地捂住了后脖子,见了鬼一样瞪着她。
“干嘛?”顾芳菲莫名其妙,“什么狗啊这么宝贝?”
“……没什么。”贺凌霄心下震撼,捂着脖子挪远了点,“什么都没有……”
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心想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只是幻觉吗?怎么白观玉咬的那一口还真能留在他身体上了?这合理吗?贺凌霄只觉得掌心底下那块地方烫得简直能把他烧起来,一时捂着也不是,不捂也不是,又怕旁人起疑,只好欲盖弥彰地将衣领网上扯了扯,将那一块地方完全盖住了。
白观玉和盖御生没再里头说太久,片刻后便出来了。贺凌霄本来就不能直视他,这下更不能了。听盖御生道:“布结界将这地方先罩起来,行春,你与我同去。”
白观玉伸手去拉贺凌霄的手腕,刚一碰到就叫贺凌霄反应很大地避开了。白观玉手一顿,抬眼瞧见贺凌霄正瞪着自己,神情瞧着受惊不小。
他站在阴影处,沉默片刻,收回了手负在身后,脚下微微后撤,道:“夜深,去休息吧。”
长阳宗都已被毁了,想来他指得休息地方也就是在大殿中凑合一晚。贺凌霄本想回绝,可喉咙好像叫一坨棉花塞住了,下意识回道:“……哦。”
白观玉又朝着顾芳菲同李馥宣道:“夜深易疲,去歇吧。”
李馥宣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眨眼就明白过来白观玉的真实意图,啥也没说就应下了。也就顾芳菲什么都看不出来,疑惑道:“我不累啊?师伯,我能同你们一块去布结界的,这样天大的事弟子怎么能一个人去睡觉,我又不是头猪。”
白观玉漆黑的眼珠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累了,去吧。”
“……”顾芳菲还想再辩驳,背就叫李馥宣拿剑鞘抽了一下,她只好道:“……哦,是。”
于是,三个人齐齐靠在了这大殿的椅子上,殿中央还停着那副棺椁,桌案上燃着一盏烛火,投下圈黯淡光影。
顾芳菲面朝天花板瘫在椅上,神情仍跟做梦似的,道:“有棺材,有煞气。”
她眼也不抬地伸手一指墙角,“那儿白天还刚死了个人,可真他娘是块闹鬼的风水宝地啊。”
李馥宣坐得板直,闭目靠着,理都没理她。贺凌霄和她一个姿势瘫着,面朝天花板,半死不活地伸手比了个大拇指,“有道理。”
殿外偶尔有长剑飞过的声音传来,顾芳菲艳羡地望过去,心驰神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扔进来说要我睡觉的。说起来师伯什么时候会这样体谅人了?不是,凭什么不让我去啊!”
蠢货,李馥宣在心中想。淡淡道:“嫌你碍事,你就非得出去讨这个嫌么?”
“呵。”顾芳菲扯着嘴角冷笑了声,“狗逼,不跟你计较。”
贺凌霄闭着眼睛,虽心下杂七杂八装了一箩筐的事,听着顾芳菲胡扯竟然还真生出了点困意。眼看离睡着临门一脚,顾芳菲忽然抄过了桌上烛台,推了推贺凌霄,“起来,小子,姐姐给你讲个鬼故事怎么样?”
“……”贺凌霄慢慢睁开了眼,无语瞧她。
跟道门里头的人讲鬼故事,你可真有创意啊。
“听着啊。”顾芳菲将烛火挨近了自己的脸,幽幽道:“姐姐以前见过一户人家,丈夫发现自己的妻子总是在夜半时无缘无故的失踪,清晨时再满口鲜血的回来,这丈夫被吓得不轻,村子又常有牲畜失踪,丈夫实在受不了了,便请了一位道士来瞧,结果发现……”
李馥宣闭着眼接:“发现这妻子其实是个狐狸精,半夜是去村子里偷鸡吃了。”
顾芳菲:“……”
贺凌霄:“……哇,好可怕。”
顾芳菲“啧”一声,又道:“我再讲一个,你听好了。话说从前有个在孤山上守坟的棺材匠。这棺材匠每到夜里总能听到有人在窗外叫他“小郎君,出来玩啊”,起身一瞧却只能见个美人面,不见其全貌。后来有日实在敌不住好奇心,发现这美人面下头连着的是条长长脖子,原来啊……”
李馥宣再眼也不睁地接:“原来是这棺材匠用了发霉的木头做工中毒了,出了幻觉。”
顾芳菲:“…………”
顾芳菲:“妈的,你找打是吧?”
贺凌霄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睁着眼看顾芳菲不由分说便要拿烛台去砸李馥宣。李馥宣不落下风,提剑抽回去,贺凌霄心下一转,忽然正色道:“什么声音?”
余下两个人纷纷一愣,“什么?”
“没听着?”贺凌霄眉头拧得死紧,“像是什么东西在叫,你仔细听。”
二人不疑有他,正侧耳仔细听着,贺凌霄悄然无声地靠近了顾芳菲身后,学着她方才语气,幽幽道:“小郎君,出…来…玩…啊……”
“我操!我操!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操啊!!!”
本是个拙劣的小把戏,没想到顾芳菲还真被吓得疯叫了起来。贺凌霄一时间笑得险些断了气,人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顾芳菲反应过来,火冒三丈,正准备抽他,那头大殿的门突然叫谁“砰”地拍开了,只听盖御生急急喊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要死,叫得太惨太凄厉,居然还真把外头的人招过来了!
顾芳菲一愣,忙转了头,却看左边右边李馥宣贺凌霄一个眼睛闭得比一个还结实,睡得无知无觉浑然不知。顾芳菲额头青筋直跳,见进来的人不止有盖御生,白观玉也在,此时正立在门口瞧着里边,面上没什么表情。
顾芳菲报复心上来了,一脚把装睡的贺凌霄从椅子上踹了下去。贺凌霄“???”,转头瞪她,便听顾芳菲指着贺凌霄道:“师伯,刚才他说非常非常想见你,特别想,特别想。”
贺凌霄:“???”
顾芳菲道:“还说没有你在他就睡不着,非逼着弟子出去寻你不可,否则这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贺凌霄:“?????”
顾芳菲本意是想恶心恶心他,弟子这样软弱长辈多半是要斥责几句,以顾芳菲对白观玉的了解白观玉想必是要斥责的更加重一些——可惜她的了解完全是个屁。
站在旁边的盖御生脸都绿了,白观玉却立在那静了会,走过来道:“我留在这,睡吧。”
顾芳菲:“???”
她好像白日见了鬼,不,见鬼时她的眼也没瞪得这样大过。站在门口的盖御生欲言又止,再欲再止,末了道:“……好吧,反正结界已快布成,你留在这守着也好,嗯……挺好。”
顾芳菲恐惧地缩在椅子上,瞪着眼看白观玉将贺凌霄带回椅子上,问他:“椅子,难受吗?”
贺凌霄还能说什么?贺凌霄又能说什么,他实在无话可说,磕磕绊绊道:“不……不难受。”
白观玉又静了一会,脱下了最外面的道袍,盖在他身上,“睡吧。”
顾芳菲的眼睛好像要整个掉出来了。
道袍是白观玉惯常穿的,上面附着层挥之不去的霜雪气,也是白观玉身上常有的。很不幸,贺凌霄如今一看到这道袍,一闻到这霜雪气,就不受控制地想起来那黑漆漆的柜子里白观玉把这道袍褪下来的样子,也想起来那时缭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霜雪气,一时人都要烧着了,外袍盖在他身上跟盖了层炭似的,“弟子不敢……弟子真不敢。”
白观玉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他,却也始终保持着半步之外的距离,也没碰到他。好在这大殿最不缺的就是椅子,他坐在了贺凌霄身侧,烛火映出一小团朦胧的光,在他五官上勾勒出半明半暗的边界,长睫的影子遮着眼尾,有光影在那上头跳跃着。
他轻声道:“睡吧。”

翌日,长阳宗上下挤满了各宗门弟子。
血云异动下煞气翻涌,各地精怪躁动起来,各宗门召了众得力弟子聚在了长阳宗附近,合力准备布结界稳固封印。贺凌霄昨夜睡得不太安稳,第二日顶着个硕大黑眼圈站在殿外,正路过的李鱼瞧见他,远远喊道:“哟!”
贺凌霄半死不活地对他挥了挥手。
白观玉正站在不远处,与某真人交代着什么。贺凌霄扫了一眼,见昨夜盖在他身上的太巽道袍又好好穿在他身上了。地上结界已画好,隐隐能觉出仙法在脚底涌动着,苍穹四面亦有仙光,想来是众真人合力布下。昨夜他睡下后隐隐又听他们在外头讨论了大半夜,也不知有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长阳宗那些尸首昨夜总不能是没来由自己知道以血激阵的,定是有什么东西催动了他们。但是是什么?煞气?没见着其他几个真人去了哪,不知是不是去找周遭还有没有别的聚魂阵法了。
贺凌霄看到处都是穿着不同服饰的道门弟子,腰间带着佩剑法器,各忙各的,倒是挺井井有条。受血云影响,即使是白日天上也不见太阳在哪,阴沉沉的昏暗,映着下头长阳宗废墟败落景象,倒是很有种万象皆枯的凶相。他这头正东想西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一抬头,正对上了白观玉。
贺凌霄精神一震,“……怎么了?”
白观玉负着手瞧他,说:“你有话要问我。”
贺凌霄下意识站直了,心想这都能看出来?道:“啊……是有。”
白观玉:“问。”
贺凌霄摸了把鼻梁,低着头不看他。其实之前想问的他自己差不多已经想明白了,当时白观玉应该是在那县令儿媳体内察觉到了荀月愁的魂光,后来又在长阳宗打破了障境又毁了阵法,所有起死回生者体内的魂气也就散去了。贺凌霄于是问他:“您昨夜与师伯谈了什么?”
“谈他是否知情。”
贺凌霄心念动了动,“师伯怎么说?”
白观玉:“不知。”
贺凌霄问:“您怎么问的?师尊啊……您不会直接就‘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了吧。”
白观玉面色瞧着有些无奈:“你说呢。”
贺凌霄于是讷讷“哦”了一声。白观玉具体和盖御生谈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正想着,又听白观玉叫他:“手伸出来。”
贺凌霄怔了下,没动。白观玉看着他,淡道:“我不碰你,伸出来吧。”
贺凌霄倒是真没那个意思……他就是一时走了个神罢了。不过话都到了这里,他也就什么也没说,两只手伸出来了。
白观玉:“袖子自己挽上去。”
贺凌霄乖乖挽上去了。
干净的手腕抬起朝向他,白观玉两指隔空点在上头,刻下几圈符文。金色符咒工整嵌在手腕内侧,微有些发痒。贺凌霄认出这是随法真命咒,相当于白观玉将自己的法力分给他了一些,随咒即取,此外还有绑着贺凌霄动向的意思,只要他出事,白观玉一定能觉察到,且一定能最快时间到他身边来。
只是这咒特殊又难成,十分耗费施咒者自身真气,贺凌霄说:“师尊……您不必这样的。”
白观玉没有说话,咒语一笔一画刻在他腕上,收回了手。
贺凌霄也连忙将两只手收回来了,欲盖弥彰地将袖子扯下来,遮住了那两圈咒。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彼此都沉默着。白观玉是向来寡言,贺凌霄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如今一见到白观玉,整个人就从头到脚发麻,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末了他实在受不了这叫人窒息的沉默,随口扯了句“弟子去那头瞧瞧”转身要逃,又叫白观玉叫住了。
贺凌霄于是回了头,见白观玉在离他三步之远的地方沉默立着,须臾道:“是我错了。”
贺凌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错”是什么了。
“是我的错,你……”
“没关系师尊!那都是假的!”白观玉话才说一半,贺凌霄实在无法继续听下去,急急打断了他,“那是幻象,不是真的,您只是受了九锢咒反噬蒙了心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
他话连串吐出来,好似生怕说慢了,说晚了,有什么东西就会成了真一样,“都是假的,师尊也勿要太过忧心,弟子没有当真,也没有介怀,更没有其他想法,请您宽心吧!”
白观玉沉默着。
天色雾蒙蒙的,四面都是奔走忙碌的弟子。长阳宗遗址破砖烂瓦堆得满地都是。白观玉站在一根断了的玉梁下,莫名有些孤零零的。良久,听他低低应道:“好。”
贺凌霄神色难言,撇过头不去看他,胡乱道:“嗯……弟子先退下了,弟子告退。”
白观玉没有再出声了。
贺凌霄不能再看他,匆匆跑远了。
但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从下山到现在他一直跟白观玉待在一处,已经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干点啥了。好半天他在块断石头后停下了,耳朵是红的,脑子是乱的,片刻低低长叹了口气,做贼心虚地摸了把自己的后脖颈。
“干嘛呢?”
不知从哪窜过来的顾芳菲看他站桩似的杵着,叫了他一声。贺凌霄被她吓得一激灵,瞪着她:“你从哪窜出来的?”
“你管我从哪窜出来。”
“你在这干嘛?”
“跟着你啊。”顾芳菲拿剑鞘拍了拍他的肩头,拉长了声调,“师伯有命——叫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你小子,到底藏了什么鬼?你不是想着要谋害谁吧?”
“……”贺凌霄无语道:“……我什么都没想。”
“我管你想不想。”顾芳菲相当不关心,“走走走,别想着不干活,去学着画点结界。”
贺凌霄叫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转了身问她:“师姐,我能不能跟你请教个问题?”
顾芳菲狐疑看他,“哦,你说。”
“我问你啊,我……不是,是我一个朋友。”贺凌霄犹豫了下,“我这个朋友,嗯……和他一位师长关系很好,非常好,特别好。但是呢,他最近发现这位师长好像是对他有了点……不一样的心思。”
顾芳菲打断了他,“这位师长相貌怎样?”
贺凌霄:“很好。”
顾芳菲:“那有什么关系?起了心思就起了呗,你……哦不是,你这个朋友就从了吧,漂亮姑娘投怀送抱干嘛要推拒?缘分到了就是到了,管这么多干嘛。”
贺凌霄:“……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那不然呢?”顾芳菲随口道,“有总比没有好,有直路不走干嘛非要绕圈子,显摆腿长啊?”
“可我这个朋友,和他那个师长关系真的很密切。真是从小叫他看着长大的,而且那位师长跟天上神仙似的,不是,神仙怎么能有私情的?这岂不是折辱。再说大道路漫漫,尘缘易牵绊人的脚步,这不是坏人道心的事吗?”
“你这个朋友……想得还真多啊。”
“是吧。”贺凌霄说,“我打个比方啊,打个比方,就好比你跟掌门真人……”
顾芳菲:“呕呕呕!”
贺凌霄:“……”
贺凌霄:“你看!你明白了吧!这真不行,这实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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