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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饲养法则(灯豆)


创造条件?怎么创造?
何瑞不太懂,但他还是答应了。
于是乎就出现了现在的景象——何瑞跟个智障似地占了第二排的双人座正在向他招手,里边儿的位置上赫然坐着许越找了半天都没找着的常玉。
我说我老婆去哪儿了,合着被你困在这儿呢?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许越从出发前一天开始就盘算着,从上车起就必须牢牢粘着常玉,确保自己一整天都跟在常玉身边。
难得的不用待在学校还可以粘着常玉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可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他都没见到常玉的人。
在邓处利的催促下只好卡着最后几分钟上了车。
“许越!”何瑞见许越没理他,还以为是对方没听见,站起来一边挥手一边叫道:“来这儿坐,给你占位了!”
许越和何瑞对上眼,只一秒就明白了兄弟的意思。
机会啊!这是何瑞为他创造的机会!
好兄弟,在心中!
他背着书包几个大步就迈过去,何瑞起身从位置上让开,压低声音在二者擦肩的一刻小声道:“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许越看向何瑞,悄悄竖起一根大拇指。
许越落座后邓处利也上了车,开始清点车上的人数。
常玉从许越上车起就没什么动作,一直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好像没察觉到他和何瑞带来的动静一样。
三人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关系已经亲近了很多。
偶尔许越会借着学习小组的名义找常玉一起写题,怕常玉起疑心,常常也拉着对文化学习并不怎么感兴趣的何瑞一块。
久而久之常玉也就习惯了和这俩人偶尔待在一块,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顿饭。
班上的人也渐渐习惯了三人组下课后一起出现,不再有什么离谱的传言从班上传出去了。
毕竟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可以谈恋爱的样子。
邓处利在最前边一个个点人头,许越扣好安全带就小心翼翼地坐在位置上偷看常玉。
身边的人呼吸很平稳,估计是真的睡着了。
头发比开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了一些,他头发生长速度比较快,眼看着长度早就超过了明明那时候还差不多的许越的头发。
还是像刺猬,但看起来更像一直毛茸茸的刺猬。
睡眠不足带来的黑眼圈浅浅一层挂在场常玉眼下,但皮肤还是这么好,脸上甚至连一颗痘痘都没长。
皮肤状态一点也不像高中生。
眼睛闭着也这样漂亮,然后是鼻子,嘴唇……嘴唇很饱满,唇色并不很深,可能是因为刚喝了水没多久,上面还淡淡覆了一层亮光,显得水润又Q弹。
许越不知道想到什么,眨眨眼猛然偏头靠回座椅上,强迫自己不再盯着常玉。
脸烧得要命。
偏偏一转头就看见侧后方还在偷偷注意他们这边动静的何瑞,见好兄弟这么怂包的表现,何瑞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无声对许越道:“给点力啊!机会!机会!”
许越回之以中指。
奇了怪了,自己都已经是老油条一根了,怎么还会因为偷看常玉觉得不好意思。
这边邓处利已经清点完人数,确认无误后司机发动了大巴,车身开始小幅度震颤起来。
许越又小心地偏头看向常玉,下一秒后者骤然睁眼,碰巧对上许越刚落下来的视线。
被发现了。
许越尴尬地咳嗽一声,“你醒了?我买了包子你吃不吃?”
“不吃。”
常玉刚从浅眠中苏醒,还有些不在状态。这个人的气质都温和了很多,也不像平常那样一点就燃咋咋呼呼的性子。
更接近在校外时的状态。
他坐正了身子,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眶,“不是何瑞坐在这儿吗,怎么换成你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轻微的鼻音。
他还记得自己刚上车就被何瑞疯狂呼唤,拉着他一块坐在这儿。
反正坐在哪里都没差,常玉也没想过拒绝,坐下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许越有些心虚道:“他被别人拉到后面去了,讨论下周周年庆活动的事。”
常玉也没怀疑,点点头没再多问。
他前一天晚上回去太晚没赶上热水供应,洗完冷水澡之后又带着还没干透的头发睡了过去,今早起床就感觉有些头昏。
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说话都觉得费劲。
“感冒了?”许越敏锐察觉到常玉的不对劲,下意识就伸手探向常玉的额头。
后者在许越的手触碰到自己之后才反应过来,抬手就想推开许越的手,却因为实在有些累放弃了。
车子正式启动,缓缓驶出学校大门。
清晨的县城道路上还没多少车辆行人,车内学生们热烈的气氛和车外的冷清形成对比。
常玉蔫蔫地靠在座椅上,对许越的动作难得没有任何反抗。
倒是没发烧,目前看着不是特别严重,但许越始终放心不下。
现在已经上车了,也不好这个时候找邓处利请假,看来只能先观察着看到达目的地之后还严不严重,能不能请假去医院看看。
许越从包里翻出保温杯,“我把豆浆装进去了,你喝点热的……”
话还没说完,才发现常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又睡着了。
胸腔也随着清浅的呼吸小幅度起伏着,靠在车窗上随着车身的运动,整个人都被磕得一动一动。
许越生怕常玉被磕坏了,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把他的脑袋托起来,小心地往自己这边扒拉。
中途常玉睁眼看了会,但脑袋实在有些晕,眼皮也好像有千斤重。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乖顺地靠在许越肩膀上。
这样的姿势其实也算不上多舒服,但起码比靠在窗户那边磕头好多了。
许越生怕自己的动作吵醒常玉或者惹得他不舒服,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感受常玉的呼吸就在自己身畔,自重逢那一眼之后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扑通、扑通……
错觉下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太激动昏倒过去了一样。
严格来说,这是许越和常玉死别两年,数百个日夜后的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
或许此刻的激动并不止因为心动,还掺杂着一份失而复得的狂喜。
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要是这一次,能和常玉长长久久到白头就好了。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僵硬地坐了一个小时,脑内幻想故事已经发展到他和常玉变成了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起在养老院打游戏。
常玉终于在许越脑袋里的两个老头即将掏出新的游戏卡带的下一秒醒过来。
“这是……到哪儿了?”
沉沉地睡了一觉过去,常玉的脸被许越身上的热气熏得有些发红,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这样一热,倒是比刚上车的时候舒服了很多。
车上的学生们大多也都睡了过去,没睡的也在听歌或者发呆,车内格外安静。
许越也不知道到哪儿了,只能压低声音回道:“应该快到了吧?还有半个小时?”
常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靠在许越身上,他有些尴尬地从许越肩膀上挪开,低声呵道:“你怎么不推开我!”
“有什么关系?”许越抬抬肩膀悄悄活动僵硬的关节,“靠在我身上比靠着玻璃好多了吧。”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常玉瞪了许越一眼,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半晌,才小声说了句,“谢了。”
“你身体好些了吗?”许越本来还想逗逗常玉,但想起他还生着病,最终没嘴上犯贱。
常玉点点头,“好多了,应该是刚刚睡眠不足所以觉得头晕吧。”
许越还想再伸手探常玉额头的温度,却被常玉避开。
两人之间上一秒还十分和谐的气氛一时间降了下来。
常玉有些尴尬地看向许越,“真好了,你别乱碰我。”
许越抬起来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愣愣地收回去。
他张张嘴,下一秒嘴一撇情绪低落道:“对不起,你嫌弃我吗?”
常玉没有正面回答,“啧”了声偏过头再次将脸朝向窗户那边,声音不大地嘟囔了句,“总之就是别碰我。
“还有我要是靠在你身上了,你就得推开我。”
脖子好红,耳朵也是。
许越眸色深了深,意识到身边这只小刺猬是害羞了。
害羞才好呢,害羞证明刺猬没把他当真朋友,有极大可能发展成暧昧不清亲个小嘴的关系。
许越见好就收,难得没犯贱继续纠缠,而是乖巧地应了下来。
然后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常玉,“喝点豆浆吧,还热着呢。”
常玉刚才还放了狠话,这时候即便口渴也不太好意思接过杯子,迟疑了一会,还是拒绝了。
结果保温杯被许越强硬地塞进他手里。
“喝吧,嘴唇都裂开了。”许越本性难改,“不然你涂点唇膏?我这里有哦,我、用、过、的。”
常玉猛地转回头打开保温杯就往嘴里灌了一口,用行动拒绝了唇膏。
其实明明可以两个都不选的。
许越越来越觉得逗老婆很有意思,掏出纸给常玉擦掉因为刚才动作太急洒出来的那点豆浆,“这个杯子也是我、用、过、的。”
“咳咳——!”
“开个玩笑,我新买的。”
“许!越!”
“有什么关系,好哥们用一个杯子喝水也无所谓吧?难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常玉不说话了。
一个眼神都不敢给许越了。

为什么还……这样。
常玉偏头去看许越,后者正在包里翻翻找找不知道摸什么,并没察觉到常玉的视线。
啊,怎么看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太高了,人也壮实,太外向,每一点单拎出来都是常玉理想型的反义词。
而且……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许越都不像个gay。
他的直男味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冒出来,耀武扬威地黏在常玉眼前晃荡。几乎要把“我是直男啊”这五个大字贴在脑门上了。
这种把握不好尺度的玩笑也的确是直男能做出的事情。
常玉又将头偏回去,视线再次落在外头不断移动的绿化带上。
应该是他多想了。
许越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找到了!”
他兴冲冲地把橘子剥开递给常玉,还不知道自己在老婆心里的性取向已经被判作纯度百分百的直男。
“不吃,”常玉拒绝了这颗学校水果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陈年橘子,“不想吃。”
“这颗也不吃?”许越不死心地又一次摸出一颗新鲜的橘子,“看着水灵灵的,肯定甜。”
常玉无语了,“你包里到底装了多少橘子,我说不吃!”
何瑞刚好跟朋友一块儿从两人身边路过,毫不客气地顺走了许越手上新鲜水灵的橘子,“谢了老许,过山车去不去?”
许越兴致很高,抬手揽住常玉的肩膀跟在人群后边,“走啊,来都来了!”
常玉其实是想一个人待着的。
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想甩开许越了。
但许越一路粘着,在乐园门口拍合照的时候粘着,去兑票的时候粘着,过桥进乐园之后还是粘着。
他本来就因为轻微的感冒症状有些头昏,也提不起力气甩开许越,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被许越半揽半拉着玩了好些项目,逛过了大半个园区。
以及,期间曾多次试图让常玉品尝他精挑细选的橘子。
而这期间许越一直在思考。
最后一个项目打算带常玉去鬼屋,到时候是在常玉害怕的那一刻悄然牵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极富安全感的臂膀,还是假装害怕趁机接近常玉获得一个亲密的拥抱?
不管怎样都想想就好激动呢。
和老婆的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
——然而等到最后两人站在鬼屋的出口,骨感的现实硌得许越心口都痛。
二选一的答案已经已经出来了。
那就是根本不需要选择。
因为都没有实现。
……所以到底谁家鬼屋是开着灯且一个NPC都没有的?
那是想吓谁?
三岁小孩都吓不到吧!
期待了好几天的事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兴致勃勃了一整天的许越整个人都萎靡了。
他突然这样有气无力的样子让常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我感冒传染给你了吗?”
得到老婆关心的许越满血复活,“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察觉到许越的心情不佳,常玉思考了一会,起身去鬼屋旁边的小吃店买了份炒酸奶回来。
“你还要玩别的项目吗?”常玉把酸奶递给许越,又坐回椅子上。
常玉难得外露的关心让许越受伤的小心灵获得一点安慰,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常玉被恶心地避开了视线。
无需学习的时间好像总是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一天的时间就这样结束了。
明明好像十分钟前两人还在大巴上的。
许越其实对这些项目也没什么兴趣,主要是想让常玉放轻松一些。
这半个月常玉一直处于十分低气压的状态,虽然和往常一样眼里只有学习总想着独来独往,但许越敏锐察觉到了常玉周身气氛的不同。
喜怒哀乐都变得很不明显,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起伏,不会生气,也无所谓许越故意犯贱一般的招惹。
因为姑姑吧。
不过今天倒是好了一些,或许也是换了环境不再闷在学校里的缘故。
“还有半小时才集合,”许越没再想这些,而是挖起一块酸奶往嘴里塞,“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吧。”
可能大家都知道这里的鬼屋太拉跨,所以整个区域都没什么人经过。
两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常玉拒绝了许越的投喂,盯着不远处发呆。
良久,他忽然开口问道:“许越,你明知道大家说我的那些话,那些……传言,为什么还要跟我接触?”
因为和常玉走得太近,学生之间已经传起了许越的风言风语,或许因为时间还不算太长,那些谣言并不十分离谱。
最过分的也不过是说许越被常玉盯上了,或者说他被常玉传染了,也得了名为“同性恋”的精神病。
许越明知故问,“什么传言?说你经常在校外打架,说你混黑,还是说你跟社会上那些男的乱搞?”
还有更过分的,最终许越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样毫不掩饰地当面被提起,常玉有些尴尬。他想解释给许越听,但想起这些已经谣传已经太久,似乎也有了不少证据证明的内容,最终无从下口。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又好像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不再试图澄清的。
解释过的,在谣言最开始出现的时候。
父母离世后,常玉的性格就沉闷暴躁起来。初中便常常因为家里的事和同龄人,和高中的学生甚至不少社会闲散人员发生口角,有事也会动手。
他凶狠、爱打架闹事的名头便一直跟着他进了一中,连当时的班主任都特别警告过他不要惹事。
过往的“光荣事迹”通过初中同校的学生们的嘴传便整个高一,班上的人本就不喜欢他太暴躁的脾气,听了那些或真或假的事之后更是不敢靠近。
原本只是因为性格原因有些不被接纳,倒是没有发展到这种孤立的地步。
直到休学回来后,常玉的性向无意间被同寝的隔壁班学生发现。
——只是几本杂志而已,只不过上面不是青春期男生们会看的身材火辣的女模特而已,为什么就成为他们口中的异类了呢?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明明那几本杂志是他们打闹的时候在枕头下翻出来的。
其实他那时候也很痛苦,在意识到自己和身边所有人都不同的那一刻。
在男生们没有节操地聊起更喜欢哪一位岛国动作片女演员,而他却只觉得有些恶心,支支吾吾说不上名字的夜晚。
在发现自己好像喜欢男人的那一天之后的每个昼夜,常玉过得比谁都要痛苦。
所以明明不是他的错啊,他没有宣扬过自己的性向,没有骚扰过任何人。
可为什么,这些谣言就像初春的野草一样一夜之间疯长了起来?
为什么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在一夜之间都变得这样可怕,浓郁的厌恶与忌惮的视线构成一个看不见的囚牢。他的解释与辩白都被隔绝在内,他们捂着耳朵跑开,害怕和他有哪怕一丁点的接触。
“这些是真的吗?”许越的声音将常玉从短暂的回忆中拉出来,“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三两下就吃完最后一块酸奶,冰凉的感觉让牙龈都有些发颤,草莓香精的味道也浓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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