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出去后我们就往山下开,不管怎么样总比留在寨子里的好。”
寨子里没有电,四人的手机电量早已告罄关机,只有宋辞在前天充满电后将手机关机,看时间的时候才会打开看两眼。
“车上还有些零食,应该能够我们撑几天,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小辞把手机打开去找救援。”南言之赞成道。
几人在商议好后与楼前等候的白馨兰道别,少女并未反对,送他们出寨子,但刚走了几步就被一群热情地村民给拦了下来。
男女老少手中皆捧着油茶以及做好的鸡肉,一个劲往他们嘴里塞。
“这是我们寨子里的习俗。”白馨兰笑着将自己碗中的鸡翅分给宋辞,“每当有客人要离开时,就会为他们准备一些吃食,让他们…”
“要走了还准备吃的?吃饱了好上路吗?”舒乐池自昨日事后就愈发看他两不爽,这些村民看着热情,但鸡翅之类的嫩肉都一个劲的往白馨兰与宋辞碗里放,他们四个人碗里接到的都是鸡胸肉。
他心下不满,将筷子伸向装着鸡翅的盆,但筷间却被猛地打了一下,一个头戴绣花布的阿婆怒视他,嘴里不知念了句什么,把他推到一旁。
他当即就火了,其余三个人也知道他脾气怪,赶紧将他拉回车里。
白馨兰也没生气,眸光在太阳下照的闪亮亮的,看着舒乐池离开的背影,低声喃喃。
“是呀,吃饱了,好上路。”
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红色的越野车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村民们皆已尽数离开,只有白馨兰仍站在站口,目送着他们。
手机导航完全用不了,几人只能漫无目的地向下前驶着。
周围全都是密密层层的高大树木,他们根本分不清自己随身在何处。
几人是在中午出发的,中途宋辞看了眼时间,现下大概已经下午三点了。
此时他们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车子的油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如果油箱在森林中告罄,他们就只能徒步行走,这样的效率更低,能走出深山生还的概率也更小。
【前面有建筑物!】
季秋儒拉着宋辞,跟他打了个手语。
几人一听这个消息,纷纷紧张的看向前方。
但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挂着灯笼红布的破旧寨门。
寨前穿着靛蓝色对襟短衣的少女,仍笑盈盈地注视着他们。
第101章 苗疆少年他盯上我了(5)
“卧槽!”舒乐池咒骂一声,方向盘打了个转,掉头就走,“我记得我明明是直走的,怎么又绕回来了!”
这座苗寨本就是五人误打误撞进来的,来时的路早已记不清。
周遭的花草树木别无二致,树木高大,浓密的枝叶遮住了阳光,使得林中光线暗沉。
小路蜿蜒曲折,不时被树根与岩石所遮挡,让人难以分辨走过的路,几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
后座的姚欣甜又开始发起烧,南言之与季秋儒照顾着,宋辞坐在副驾驶陪着舒乐池看路。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树林中的景物逐渐模糊不清,车身一路上剐蹭不少,燃油即将耗尽,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舒乐池又低声骂了一句,伸手打开车灯。
两道锃亮的光线照亮前方,一座高大古老的建筑逐渐浮现在几人眼前。
五人顺着灯光望去,倒吸一口凉气,霎时间脸色惨白。
因为那位蓝色短襟百褶裙的少女,仍站在寨子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
随着舒乐池猛地一个手刹,几人随着惯性往前倾身,姚欣甜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逐渐崩溃:“完了,我们出不去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山里的路太过崎岖复杂,绕回来也很正常。”姚欣兰的精神状况明显不好,南言之出声安慰。
“不可能的,你看白馨兰,正常人能在寨门口站这么久吗?!她的衣服还穿的这样多……”她的神情有些呆滞,嘴里嘟嘟囔囔,“不行,不行,出不去,我们出不去了,他们不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就是想让我们死!”
姚欣甜:“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草!你放什么狗屁!”舒乐池也憋了一肚子火,怒吼一声。
“不就是个娘们吗?把你吓成这样!”他的眼神愤怒地望着寨口的白馨兰。
一想到在一口气在寨子前面站了五六个小时的白馨兰他就浑身发毛。
她有病吧!
为了吓他们站这么久!
因为燃油即将告罄,越野车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姚欣甜不适的症状愈发明显,已经无法分神反驳舒乐池。
她的身体在南言之与季秋儒的压制下不断抽搐,痛苦地痉.挛着,嘴里喃喃不清的喊着什么。
面前的的光骤然变暗,越野车在向前行驶一段路后彻底没了动静,舒乐池低声咒骂着,又踩向油门,引擎在短暂的轰鸣声响起后彻底熄了火。
四周陷入黑暗,只有不远处矗立着的高大寨门还闪着幽幽的红光。
“草他…”舒乐池猛地砸向方向盘,“车没油了!”
“小甜这样子得赶紧送去医院。”南言之额角也渗起冷汗,不知为何,生病后的姚欣甜力气大了许多,他与季秋儒合力按压都显得吃力。
“这哪有医院?开了一下午都只是在这苗寨周围转圈!这他妈不会是鬼打墙吧?”他瞥了眼远处的蓝影子,不自觉哆嗦着,“草了,该不会就是这苗疆娘们搞的鬼吧?”
宋辞一路上都未说话,闻声看向远处的苗寨,那蓝色的人影似有所感般动了动,不知为何,宋辞就有一种直觉。
她是在看着自己的。
“下车吧。”他思虑片刻提议道。
舒乐池:“宋辞,你疯了?大晚上在这深山老林里下车我们都得被野兽吃了。”
后座的姚欣甜痛苦地哀嚎着,透着窗外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她的脖颈处漫起密密麻麻的黑线,甚至还有向上爬的趋势。
“有东西!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她猛地瞪大眼睛,胡乱挣扎着想查看自己的脚底。
南言之两人挡不住她,只好顺着帮她脱下鞋袜。
脚下什么也没有。
“要不去寨子里问问有有没有医生吧?”南言之也明白宋辞的言下之意,接道,“按小甜这状态,恐怕撑不到我们下山。”
几人认命地下车,顺着那片诡异的红色光线走去。
那抹蓝色人影仍站在寨门旁,笑眯眯地看向他们。
“白馨…”
“哥哥。”白烨竹的眼角微微上扬,星眸潋滟,宛如弦月一般。
宋辞顿时愣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站在这的明明是白馨兰,怎么突然变成了他?
但是宋辞也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身后姚欣甜的状态愈发不妙,时不时就传来一声干呕,他有些急促地半拉着少年的衣袖,“白烨竹,你能不能帮帮她?你寨子…”
“啊!!”身后倏地传来一声惨烈的尖叫,几人猛地回头。
只见姚欣甜的嘴里吐出了两只艳红的甲虫,她痛苦地抠着嗓子眼,表情狰狞。
宋辞又将他的袖口拽的紧了些,“你们寨子里有没有大夫?或者赤脚医生?能不能…”
看着被拽的微微发皱的袖口,白烨竹怔神,眼眸中很快漾起一层笑意:“有的呀。”
白烨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宋辞蓦的感受到几分危险。
他踌躇着往后退了半步,脚还没探出去,就被白烨竹拉了回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
感受到宋辞的挣扎,白烨竹眸光未变,双手仍圈住对方的腰:“哥哥,我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他眸光温和,不动声色地踩死爬向宋辞的艳红色虫子。
“你再唤我一声阿哥,我就去帮你找大夫。”
就这么简单?
宋辞收起想从他胳膊下趁机溜出去的心思,叫的不带一丝犹豫。
“阿哥,帮帮她,好吗?”
得到白烨竹的首肯后,几人抬着神志不清的姚欣甜又回到阿婆的吊脚楼。
似是看不见姚欣甜半死不活地难受模样,阿婆还坐在门口,手里拿着团针线,朝宋辞笑了笑。
白烨竹折身帮他们去寨里寻大夫了,几人费了些劲才将她扶回房间,她的嘴唇乌青,身体不断向外挣扎着,眼睛直勾勾地盯向窗外。
季秋儒焦急地向南言之打了个手语,想让他帮自己与她传个话,劝她好好休息等医生来。
但姚欣甜浑浑噩噩,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她的嘴里喃喃有声,嗓音沙哑。
这回四人终于听清了,她的嘴里一直在循环说着一句话。
“后山,我要…我要去后山…山神在叫我。”
怎么突然提到了后山?
“我要去后山,放开我!祂在叫我!”姚欣甜猛地挣开几人的束缚,朝着半开的窗户扑去。
几人吓了一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又死死压回床上。
“他妈的,姚欣甜这是疯了吗?”舒乐池嘴上骂着,补上明显体力不支的季秋儒的位置,帮忙按住她的腿。
“我就觉得那娘们有问题?刚刚姚欣甜嘴里那虫子你们都看到了吧,估计就是她下得蛊!”他啐了一口,语气暴躁。
“呜…”
正当几人忙不迭地压住姚欣甜的四肢,一旁的季秋儒突然呜咽一声,痛苦地跪趴在床下,扶着床沿不住地开始干呕。
南言之慌乱地分神关心他,床上的姚欣甜得了空,将床板挣地哐哐作响。
宋辞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屋外传来叮叮银饰碰撞的声音,他刚欲抬眼看去,余光突然瞟见季秋儒是的后颈处也蔓延着几根黑色的细纹。
他不禁头皮发麻,转眼望过去。
果不其然,其余两人的脖颈上皆有!
“哥哥,大夫来了。”少年的嗓音澄澈,就如山间溪水,柔柔流淌。
一位白发苍苍的,身着黑衣抹布短襟的老者提着药箱晃悠悠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神色带着探究的村民不断想屋内瞅着,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几人听不懂的语言。
姚欣甜被松开的那只脚不断踢踏着床板,也不知他她哪来那么大的劲,宋辞压制不住,幸亏身后的白烨竹将自己往后带了一把,他才没被踹到。
“阿公说只是晚上没睡好头疼。”
那老者对着姚欣甜看了两眼,转头恭敬地向白烨竹低头,说了几句苗语。
少年听后宛然,朝几人温和笑道:“他说只要服几日药后便可恢复,不要紧的。”
“你骗人的吧?”舒乐池立刻回怼道,“他刚刚都吐虫子了,你们管这叫不要紧?”
“按我看就是你妹妹下的蛊,你现在还装什么好人。”
“山神,我要…我要去,要去后山。”白烨竹神色未变,但还没等他开口,床上的姚欣甜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瞳孔涣散,浑身抽搐,嘴唇黑的发紫。
“这踏马叫没事?这看着就像中毒了!你这医生能有什么用?能让她现在安静不成?”舒乐池被她挣的险些按不住,手上的青筋暴起。
“能的。”白烨竹不急不缓地回答他,走向姚欣甜的身侧。
难不成他还真有法子能治好她?
宋辞不禁心悸,从寨口姚欣甜吐虫开始,事情就隐隐指向了一个答案。
如果白烨竹真的能解开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妹妹真的给他们几人都下了蛊?
外加上众人脖颈上古怪的黑色细纹。
宋辞心下一沉,默默看着白烨竹的动作。
只见少年随意将姚欣甜的脑袋托起,干净利落地给她来了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结束后还颇为无辜地转身看向宋辞,眼里隐隐闪着亮光,似乎在说求夸。
舒乐池:……
宋辞:……
原来是物理安静法。
见床上的同伴渐渐睡了过去,几人不禁松了口气,刚想出声,就见门外站着的村民一股脑的全围了上来,看向他们的眼神怪异。
“六点后不能去后山,不然会冲撞后山中的山神,这是我们寨中的习俗。”白烨竹面对着宋辞挡在了几人身前。
“你同伴的话他们听到后不高兴了。”
有个戴花巾阿婆一直暗悄悄地看着宋辞,神色颇为担忧,刚想伸手触碰就被少年一个眼神呵退,惊恐地缩回了手。
额前银亮的饰品摇晃,白烨竹淡淡看了众人一眼。
在几人没有注意到的天花板,地板角落处,密密麻麻探出一群形色各异,色彩斑斓的蛊虫。
村民们神色惊恐,不敢再靠近一步纷纷四散而开。
他若无其事地回眸看向宋辞,“没事了,回去睡觉吧。”
因为她嘟囔着要去后山的言论着实让几人吓得不轻,怕她晚上乱跑,众人在商议过后一致决定在门外将门栓拴上。
他们并不太相信寨子大夫胡乱搪塞的说法,还是决定在明天一早下山探路。
看着房内熟悉的布置,宋辞不禁叹了口气,几日劳神是太多,他又将出那个头柜仔细地抵住房门并记住位置后,就直接上床睡下了。
当晚那诡异的梦果然再次袭来,冰凉的银饰贴在额头,项间,屋外锣鼓声震天响。
那人更加放肆了,死死拥住他亲吻,封住他的唇舌,在他的腰间任意揉捏。
明明是春末,他却觉得一阵发凉。
他的睫羽微湿,震颤着,努力挣扎着想醒过来。
他感受到对方顺着自己的眉眼一路亲吻,一路往下,一路往下…
宋辞猛地一抖,突然睁开眼睛。
房内一片昏暗,看不见半分人影,被褥被汗浸湿,他难受地想下床看看,却听见额间叮当的响起一阵银饰撞击的叮叮声。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倒流,宋辞僵着身子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只錾满银蝶,长命锁与桐子花的项圈,身着缀满银花、银片的大红色婚服。
而自己身上盖着的老式牡丹棉被,不知何时已经被换为了大红色的喜被,他猛地抬头。
只见墙上赫然贴着红艳艳的囍字,红烛残泪,摇曳着幽幽的光芒。
宋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窗外女人的哭声,锣鼓的交叠声真切地清晰地落入耳朵,他慌乱下床,赤着脚打开门想去喊自己的同伴。
考虑到姚欣甜还昏着,宋辞率先去找另外三个人。
寨中村民晚间几乎不关门,宋辞借着月光轻手轻脚地溜到门口,还未踏出一步就倏地听见身后传出一阵摇椅嘎吱嘎吱的响声。
他僵着身子回头。
只见平日里神色慈祥的阿婆,穿着一身黑蓝色长襟麻布衣,晃悠悠地隐在阴影处的摇椅中,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
宋辞一悚,扶着门框的指尖泛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每次看到这位奶奶时她都坐在这间吊脚楼中,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过变化。
此时她整个人都浸在阴影处,表情晦涩不清,难以分辨。
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反倒如造物主随意插放的NPC般。
“你要去哪儿啊?”
夜晚静谧,除去远处隐约可闻的锣鼓,这四方小楼中只能听见阿婆身下摇椅的咯吱声。
“去…去找我的同伴。”脚下似是生了根,将他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宋辞只好开口回答。
“同伴?”阿婆的声音沙哑,“谁是你的同伴?”
“前两天和我一起来的四个朋友,您认识的,另一个女生还住在您房间里。”身上喜袍之类的服饰太过繁杂,宋辞焦急地想脱掉,但这婚服却如粘在自己身上了般如何都无法取下。
“……”阿婆沉默片刻,突然嗬嗬地笑了两声,慢悠悠地靠着摇椅,一双眼睛如秋夜中的古井,沉沉地盯着他,“好孩子,去吧。”
脚下那双无形的力量霎时消失,宋辞如释重负,急忙跑向隔壁的阿公家。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接喜的声音似在渐渐远去。
但他仍半分不敢松懈,冲也似的跑向隔壁的吊脚楼中。
“南言之,醒醒。”他怕吵醒屋里的阿公,压低声音敲门。
屋内没有半分声响。
宋辞咬咬牙,又叩了两下,木门被敲得哐哐作响,但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他又跑去舒乐池的房间敲了一阵,也是如此。
他敲击木门的声音不禁重了些,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但仍旧得不到半分回应。
不应该。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早醒了。
他牙间战栗地转身想回去叫姚欣甜,但就在猛地发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神情愤怒。
“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小伙子!”他手中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朝宋辞挥了两下。
“就算你是,就算你是…”他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鼻间轻哼了一声,给他让出一条路,“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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