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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一尾羊)


他强装镇定:“你也知道我是因为受伤了才走的慢,要我好了,走得说不定比你还快呢!”
严弋忍俊不禁:“嗯。”
“你笑什么!”谢瑾宁抬脚轻轻踹他小腿,“我说真的!”
“小少爷说什么,我都信。”
少年头小脸小,在严弋头上刚合适的帽子,他戴着就直往下坠,挡住了大半张脸,只剩下颌那窄收的流畅线条。
看不清五官,但也能想象到那双荡漾着水波的盈盈杏眸。
帽沿边鼓起的颊肉时隐时现,饱满红润的唇瓣一闪而过,叉在腰间的手臂,袖间露出的一小节瓷白纤巧的腕骨,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
还有……被衣襟严密遮住的朱砂小痣。
一切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灵动模样。
格外鲜活。
谢瑾宁扯着衣角:“别叫我小少爷,怪怪的。”
以前在谢家时,奴仆和外面的人都这么叫,但如今在这小山村,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瑾宁不行,小少爷也不行。”
“就叫谢……”
“全名又过于生疏,谢叔乐于见得我们亲近,如此怕是更不妥。”
严弋缓缓开口,列出所有可能性,也堵住了谢瑾宁的嘴,他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宁宁?”
男人的语调比起刚刚正常许多,但他嗓音本就低沉,尾音放缓,叫出如此亲昵的称呼时,似是阵阵浪潮拍在边岸。
谢瑾宁揉了揉莫名发起热来的耳尖:“不行!”
“宁宁。”严弋又念了一遍,“甚是可爱亲近,为何不行。”
谢瑾宁唇瓣张合,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只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嘛。”
“那……”
嗓音在舌尖转了一圈,严弋垂眸,视线仿佛要穿透帽檐:“我叫你阿宁,怎样?”
“随便你。”
淡粉指腹间留下了道道月牙,谢瑾宁飞快扫他一眼,又垂下脑袋,“别磨蹭了,快点走啦。”
结果最后还是没能走几步——
无他,谢瑾宁岔气了。
他才刚用完饭不久,又喝了药,慢慢走时还好,而后为了向严弋证明自己可以,他故意加快速度,身子就吃不消了。
下腹部传来的阵阵抽痛让谢瑾宁迈不开步子,但远处已有麦浪随风而动,在阳光下闪耀着金黄光芒,煞是好看,他就更不愿原路而返。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眼巴巴看着严弋:“怎么办啊?”
几息后,他被男人搂住腰,侧腹被蜜色大掌轻轻按揉。
严弋手大,又骨节分明,青筋脉络凸起,完全伸展开来时,竟差不多能遮住谢瑾宁被腰带掐住的细腰。
炙热掌心在左下侧小心揉动,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的温度从相接之处传入,叫谢瑾宁忆起那日从邪魇中惊醒后,他也是如此被揽着腰,被男人紧紧抱在怀中。
那是和亲情截然不同的,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尖锐痛感也在这股热意下缓和,还泛起些许颤栗,谢瑾宁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思维开始发散。
好像严弋身上一直都是热乎乎的,说是硬硬的大木头,现在看来倒更像是一块炭。
他从杂书上看过,一些木材被烧掉后就会形成碳,是什么木材呢……
“好些了吗?”
回应他的是从鼻腔中冒出的一声哼鸣,似躺在暖窝中,舒服到极致的幼兽。
严弋掌心的动作一滞,微微躬身,钻入少年帽檐,对上那双水波潋滟的瞳眸。
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视线有些失焦,休憩中的墨蝶被惊动,扇动数下,散开的水雾才慢慢凝结化为一颗剔透琥珀。
心口一跳。
“我好了。”
腰还被人捏住,谢瑾宁只得上身后仰,拉开些许距离,温热鼻息依旧洒在男人面上。
凑近后,他面容间的攻击性更为锋利,深邃眸光化作一把穿云长枪,要将眼前的猎物死死钉住,眨眼再望,又恢复了淡然,好似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在谢瑾宁炸毛前,严弋主动松手拉开距离:“还痛吗?”
情绪还为累积起就已飘散,他感受了一下,摇摇脑袋:“不疼了。”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谢谢你。”
大木头,不是,大炭。
更难听了。
谢瑾宁实在没忍住,眉眼弯成弦月,翘起唇角偷笑两声。
“那就走吧,谢叔还在前面等我们。”
田间已有不少人,都在各忙各的,热汗淋漓。
晴日,穗浪,金黄麦穗在微风中轻舞,却是一片孤寂。
成数收获的季节,割麦子的人面上却无丰收的喜悦,反而满面愁容,不时低头叹息。
自己愁得不行,也就没空管又多来了什么人了,三人一路无言地来到自家地里。
谢家共有三十亩田,听着多,看着也是一望无际。
麦浪在日光下粼粼,如同一匹上好锦缎,谢瑾宁忍不住发出赞叹:“好漂亮啊。”
这般景象,他只在书中画中见过,无论描写多么生动具体,也无半分亲眼目睹给他带来的感觉强烈。
他道:“这么多麦子,一定能收获不少吧,真好。”
谢瑾宁从未务过农,也不知其中门道。去年大旱,田地干裂,连河床也近乎干涸,麦子死了不少,费心养了一年也未养回多少,远看穗浪起伏,凑近看较以前而言更是稀疏了大半。
麦谷只是看着喜人,摘下一捻,也都是些干瘪小粒,真正割完再脱粒,恐怕还不足十五石。
再除去田地税,更是寥寥无几了。
谢农暗暗叹息,面上却仍带着笑应和:“是啊。”
严弋已经开始下地收割,他手脚麻利,一把朴实无华的镰刀在他手中却如有神助,没过几息身侧就是空白一片。
走过之处皆是应声而倒,还真有几分戏本子里,大侠挥挥衣袍内力化刃收割敌人的架势,看得谢瑾宁一阵眼热,也有些跃跃欲试。
环视一圈,村民们皆埋头苦干,就他一人站在田垄间,颇为无聊不说,还格外显眼。
况且,这地也太大了些,光两人干,估计也得割个一两日。既然成为这家的一份子,他得帮帮忙。
琥珀瞳仁转了转,谢瑾宁道:“那我去旁边坐着休息了。”
“好,去那边吧,晒不到太阳。”
“行。”
谢瑾宁不自在地舔舔唇,趁着谢农没注意,从扁担中摸出备用的镰刀,寻了个他看不见的角落下了田。
镰刀通体冰凉,锈迹斑斑,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些,刚提起,谢瑾宁的手腕就控制不住往下坠,差点脱手而出,他只得将其握得更紧了些,指节用力到发白。
按照刚刚看严弋收割的模样,谢瑾宁小心攥住麦子,右手将刀凑近划拉几下,竟很顺利地被他割了下来。
看着掌心的麦穗,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谢瑾宁唇角翘起:“还挺简单的嘛。”
只是他并未察觉,自己攥住的位置过于高了,收割时也没控制力度,留下的茬老长一节,又参差不齐,乍眼看去,被他割过之处就跟被狗啃了似的。
满意的谢瑾宁将其扔到一旁,又握住一束开始收割,他动作生疏僵硬,却割得认真而沉浸,连有人靠近也未察觉。
“小心伤到手。”
“嘶。”
话音刚落,谢瑾宁左手就是一缩,草帽歪斜露出的半张小脸上闪过痛色。
“我看看。”
严弋攥住手腕将其拉至身前,轻轻掰开,只见一道红痕赫然出现在那嫩白掌心,并不严重,只是被叶片划到了表皮。
还沾着细小穗尘的指节如含羞花蕾,在日光下渐渐合拢,谢瑾宁挣脱束缚,一拳捶在严弋胳膊上。
“谁让你偷偷跑过来吓我的,你烦死了。”
被麦子割到手的罪过也算在了他头上,严弋淡声申冤:“我刚喊你了。”
天知道当他一转眼看到原本好好站在田垄上的身影消失不见时,那瞬心头涌起的恐慌。
黑深双眸被丝丝缕缕的血色侵染,脑中再度传来尖锐刺痛,直到将人寻到,那抹邪异的红才悄然褪去。
谢瑾宁眼波一转:“那就是你喊得太小声了嘛。”
他小声嘟囔:“反正不能怪我。”
“阿宁。”
“嗯?”
男人朝他的方向迈出一步,俯身,距离拉近至气息交缠,谢瑾宁可以看清他眸中自己的倒影,像被深不见底的幽潭吞没。
后脑倏地酥麻。
“你不乖。”

穿旧衫,睡旧床,挨了打,发过热,被鸡啄,还险些从墙上摔下来……
最后决心留在这贫瘠的,没有任何娱乐的小山村里,主动下地想帮忙干活,
无论他如何说服自己接受,身体上的不适却始终无法忽视,后背冒出的小红疹,脚下被土块硌得微微刺痛,掌心被铁锈气味浸染,种种不适谢瑾宁都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但严弋却说……他不乖。
谢瑾宁从没被人这么说过。
他紧紧抿住唇,冷着脸瞪严弋,却在下一瞬,凝成串的泪珠从那红透了的眼眶里滚落而出。
反射出的细碎晶亮如针芒,严弋眉宇狠狠一跳,片刻呆滞,肉眼可见的慌乱。
“怎,怎么了?”
谢瑾宁不吭声,眼睫眨动间,落下更多水珠。
他哭得很安静,克制地咬住下唇,只有隐忍而颤抖的呼吸。
被日光吻过的透粉面颊上湿漉一片,如同沁过水的桃果,谢瑾宁垂着眸,凝结的泪珠在长睫上摇摇欲坠,最后落入严弋掌心。
溅起波纹。
严弋连忙接过谢瑾宁手中的镰刀:“可是哪里难受?手痛吗,还是那处?头晕吗?”
谢瑾宁仍不理睬,默默转身背对,咽下细微哽咽,包裹在素白里的单薄脊背也随之轻抖。
一路快步,又割了半柱香的麦子,也只是呼吸稍乱的男人,这会儿倒是急得额上冒汗。
连问好几次,他的声音却像被浓雾隔绝,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回应,严弋心急如焚,只得走到他跟前。
还未来得及开口,少年就又转了回去,态度很明确,不是听不到,就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阿宁,你理理我好吗?”
谢瑾宁再转,他也跟着,不依不饶,就要与人面对面。
几次三番,终于是把小声抽噎的人逼得说出口来。
“我,我只是想帮忙,你凭什么说,那么说我。”
谢瑾宁头都快转晕了,压抑不住的委屈,他吸吸鼻子:“你才不乖,走开,我讨厌你。”
原来是这样。
他又失言了。
“是我说错。”
眸中懊悔翻涌,严弋诚心解释:“我的意思是,来之前你答应谢叔只在一旁看着,却又偷偷下地,谢叔找不见你定会担心。”
我也会。
“镰刀笨重,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己身,我知你心善,不愿见谢叔独忙,但你若是想帮,不如先唤我一声,让我教你省时省力的技巧,如何?”
不要受伤。
一番话颇为熨贴,还带着夸奖,砸得谢瑾宁晕晕乎乎,泪意好似也被砸了回去。
他睁着那双雾蒙蒙的眸,微张唇瓣间的猩红一闪而过,整个人似醉了一般,呆愣数秒,才点点头。
“嗯。”
谢瑾宁捏住衣角,爆发的如潮情绪褪去后,取而代之的,便又是羞恼。明明他晨起时才说了不会再在严弋面前哭的,怎么就因为一句话,就又破功了呢?
都怪严弋!
严弋乘胜追击,低声:“刚刚是我表达不对。”
“阿宁,别讨厌我。”
他隔着衣袖捉住谢瑾宁的手腕,指腹微微摩挲。
这衣料还是有些粗糙了,等收完麦子,他得去趟镇上。
将其抬至心口的位置捶了两下。
谢瑾宁被他坚硬的肌肉弹得手背发麻,好似还有什么东西,也隔着布料敲了上来。
“好吧。”他不自然地眨眨眼,“这次就原谅你。”
黏湿成簇的睫羽被轻轻拭过,重新变得干爽,根根分明,只有眼尾残余的红能依稀瞥见一丝水汽。
严弋从下摆撕出一根布条,在手把上仔仔细细缠了几圈,弯腰拽住麦子根部约一尺的地方。
“割这里。”
镰刀在距根部约五寸的地方轻轻一划,麦子便应声而倒。
他又示范了两次,确认谢瑾宁看懂后,才将镰刀小心递了过去。
谢瑾宁试了试,的确比刚刚更为省力,一次能割下的麦子也多了不少,兴致顿时高涨:“我会了!”
他推开严弋的胳膊,头也没抬:“你自己去割吧,不用管我。”
真是……用完就丢。
严弋无奈地摇头,寻了块能好生看着谢瑾宁的地继续收割,很快,他的周围就被清理出一片空白,麦子堆成厚厚一座小山。
谢瑾宁握紧了镰刀。
缠着布条的手柄不再那么坚硬硌手,增大接触面积后也能握得更牢了,但镰刀自身的重量还在,没割一会儿,谢瑾宁就手腕酸胀不已,得停下休息甩甩揉揉才能继续。
“还好吗?”
不远处传来问询。
日头越来越烈,谢瑾宁热得不停冒汗,口干舌燥,也懒得出声了,只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反复弓起又挺直的腰背开始发出抗议,不只是手掌,连指腹和手腕也多了些细小红痕,小腿肚也酸得直打颤。
谢瑾宁强打起精神又割了两把,实在有心无力,他只好吐出一口浊气,慢吞吞地往回走。
“唔。”
抬手擦汗,一下没注意被石块绊住,他惊呼一声,就要向前栽倒,幸好被揽住腰拉回,才不至于酿成以脸将地的惨剧。
背脊重重撞上男人胸膛,坚硬,还带着蓬勃热意,仍处于眩晕失重中的谢瑾宁被烫得一颤,镰刀脱手而出,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他站不住,双腿面条似的,止不住地下滑,倏地腾空而起。严弋双手把住他的肋腹,像小孩儿一样,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严弋——”
悬空的滋味并不好受,谢瑾宁回过神来,不敢大力挣扎,后跟踢到肌肉绷紧的小腿,男人却岿然不动,步履未停。
谢瑾宁艰难转头回望。
鼻尖微痒,映入视线的便是大片的蜜色肌肤,抿起的薄唇,带着青短胡茬的下巴。
之前也没发现他有这么多胡茬啊。
想起自己从前聚精会神盯着铜镜,就为了找出一根代表男子气概的胡须出来,奈何总是失落而归,谢瑾宁一时忘了言语。
吐息喷洒在后颈,视线里的唇便抿得更紧了些,拉成一道锋利而危险的直线。
谢瑾宁一激灵,浑身寒毛直立,又被男人的体温烫化。他偏头,避开那灼热气息,顺着严弋高挺的鼻梁向上望,却只落在眼下,不敢撞入那团晦暗浓墨之中。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少年出了汗,那股香气更为馥郁,顺着呼吸融入血液,仰起的粉白小脸上,水雾氤氲的瞳眸虚焦,花瓣似的唇肉开合,又因缺水干渴不自觉地舔了舔,蒙上一层浅淡水色。
脑中轰隆一声,如有雷击,严弋瞳孔微缩,几乎用尽毕生意志,才没能露出异样神色。
他怎么会觉得,少年这幅神态,与那梦中被撞得失神,还乖巧地搂住他的脖子讨吻的样子,别无二致。
真是疯了。
严弋充耳不闻,直接将他带上田垄,才让人双脚落了地。
手臂仍虚虚环绕在谢瑾宁纤瘦腰身,确认他站稳了,才道:“等我。”
他急匆匆大步远去,甚至像是被人追赶,火急火燎。
“诶?”
谢瑾宁握住拳头,准备等严弋回来,好好谴责一番他一言不合就提人的恶劣行为,却在看见手中之物时偃旗息鼓。
一方小木凳和软垫。
掌心松缓,谢瑾宁顺势下移,拍了拍衣角间沾着的灰尘,视线飘忽。
奇怪,他怎么就老容易冲严弋生气呢?明明这段时间他对自己也挺好的。
这样会不会显得他脾气很古怪啊……
在来之前,严弋一直用余光注意着谢瑾宁,见人停下,就抬腿朝他的方向走,好歹是在摔倒之前将人搂住。
而当时谢瑾宁手中还握着镰刀,若是没能及时赶到,摔下去时镰刀恰好落在他身下怎么办?
皮肤这么嫩,稍微用力擦拭都会留下印迹,磕出疤痕都是小事,若是不甚刺入血管……
越想越是后怕,那股灼热转移至心肺,似燃起的熊熊烈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你——”
又在谢瑾宁仰头与他对视时,被那双眸中含着些许不安的盈盈水光浇灭。
额角被草帽闷出的细密汗珠滑落,淌过少年热得晕红一片的脸颊,流下蜿蜒水痕。微微上翘的秀气鼻头也渗出细汗,如清晨花苞尖凝结的露珠。
几缕发丝缠绕在颈间,乌黑与凝白的极致对比,似无暇霜雪间的浓墨,寥寥几笔便足以勾勒出一副浓淡相宜的山水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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