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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一尾羊)


汗涔涔的一张小脸,却并不狼狈,而是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纯然。
真是……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责问也都被吞没,严弋解下腰间的水囊:“先喝点水。”
谢瑾宁渴极,接过也顾不得什么干不干净,仰头就喝。
干涸的喉咙被清凉滋润,他发出一声喟叹,眼眸满足地眯起,擦擦唇,想把水囊留下,想了想又递了回去。
“好热,你也喝点吧。”
严弋系回腰间,道:“阿宁,正好阴凉,你就在此好好休息吧。”
谢瑾宁刚想答应,侧眸只见两人割得迥然不同的地。
严弋那片麦桩被码得整整齐齐,他割了六分地,面上却无丝毫疲累,甚至刚才提起他的手臂也纹丝不动。
而自己才割了不到一分,就累得不行。
不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不要,我还能干。”
谢瑾宁被激起了胜负欲,感觉自己没那么气喘了,刚想起身,腿肚就是一酸,屁股还未抬起就又坐了下去。
这一下草帽又歪了。
严弋再次扶正,轻轻敲击帽檐,“小心些。”
他站在田垄下,高度差正好能让坐着的谢瑾宁直面他的上身。
严弋脱了外衫,只余一件单衣,被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绷得紧紧的,腹间块垒依稀可见,如起伏山脉,牢牢占据住谢瑾宁的视线。
身形高大,又强壮有力,实在是从谢瑾宁看过的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侠客将军一类的人物,也是他心目中想要长成的模样,奈何……
看得谢瑾宁实在眼热,他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小细胳膊,和平坦的、戳着甚至有些软软的腹部,突然有些泄气,没忍住剜他一眼。
“你割得多就了不起啊,还不让别人割了,真霸道。”
幽怨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严弋呆滞。
仍是未能习惯他这比天气还多变的性子,绞尽脑汁想自己又是哪里惹得人不快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名堂来。
瞥见他裤腿间沾着的麦穗,灵光乍现,“阿宁才学片刻就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厉害吗?他吗?
谢瑾宁暗暗挺起胸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真的?”
“当然。”严弋道:“去年我刚开始之时,还不如你这会儿割得多。”
男人面色坦然,言语笃定,实在不像是糊弄,谢瑾宁满脑子都是“他比严弋更厉害”这几个大字,唇角不自觉翘起,得意地哼哼几声。
想戳脸。
垂在身侧的掌心微动,又克制地收了回去,严弋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眼都不眨的说出谎来。
“不过这点地,我跟谢叔割就好了。”
他轻描淡写:“趁着这会儿日头还不算太烈,我们早些做完,也好早归家去。”
闻言,早就想回家躺平的谢瑾宁顺势下了梯子,“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
见严弋未动,他还摆手赶人:“那你快去嘛,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直到走远,确认少年看不清他在做什么后,严弋拿起水囊,注视着那被软唇含过的、湿润的出水口,视线再次变得晦暗。
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好渴。
脑袋一热,他缓缓抬手,将唇印了上去。

这处晒不到阳光,心跳逐渐平缓,谢瑾宁摘了草帽,将汗湿的头发捋至耳后。
微风拂过,他眯起眸子,任清凉换走浑身的燥热与黏腻。
不远处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紧实背肌似一块岩盾,弯腰时隆起,舒展,起起伏伏间,自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猛兽般的气场。
如此身型,也并不像光做农活就能练出来的,还有那时而显露出的凌厉气势,一点都不像这村子里的人。
难道是跟他一样从外面来的吗?
思绪飘忽一瞬,又被嘴里爆发开的浓郁果酸搅散。谢瑾宁皱着脸,等这股酸意渐散,才放过衣摆,双手托住下颌撑在膝盖。
抿着吃会让味道更持久,令人口舌不住生津的酸逐渐被清甜代替,似吃了一大口花蜜,半点不腻人。
此时再咀嚼,软化些许的果肉软糯而不失嚼劲,甜中还带着丝微酸,咽下后,喉齿间也回味无穷,比只有甜味的果脯好吃多了。
谢瑾宁是个喜甜不喜酸的性子,却一颗接着一颗,吃得脸颊鼓鼓。
直到指尖摸了个空。
他打开一看,巴掌大的布袋中,一侧已经被他吃空,而另一侧只剩下不到五枚。
也不知严弋是从哪儿买的,不对,他好像说是换的?
那就问问他是在哪里换的好了,他还想多换一些吃吃。
将谢农给他买的糖点一并放入布袋中系好,谢瑾宁小小打了个哈欠,实在无聊,开始趴在膝盖上,揪田垄缝隙间冒出的草。
微黄叶片被葱白指尖缠绕,掐住轻轻捻动,却不连根拔起,松开手,弯了几曲的叶片又缓慢恢复了原先的挺直,向一旁歪去后,又被捉住。
眼前忽地多出一个空篮,谢瑾宁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那被他当成顽具的小草:“干嘛呀?”
“谢叔说那边有浆果摘,怕你无聊,差我来问问。”
“浆果?”谢瑾宁眸光一亮,“好吃吗?”
果干吃多了嘴干,浆果刚好能润润。
“我未尝过。”严弋道。
目光下移至那红润软唇,刚饱饮过水的喉咙再次被烈火烘干,一滴汗从那上下滚动的凸起间滑落,没入冒着洇洇热雾的胸膛。
“但大致是好吃的。”
灌木丛在另一侧,还未走近,隐隐有稚童嬉闹传来。
有奔跑玩耍的,也有来捡浆果的,外侧已然被捡光,有的将其小心放入布中包好,似要带回和家人一同享用,有的边捡边吃,不修边幅地吃得满脸都是。
大人们在田下劳作,他们就聚在这一侧,三两一团嬉戏追逐,好不热闹。
见有生人来,几个孩子停下脚步,又不约而同朝谢瑾宁拥来。
其中胆子最大的男孩儿直接上手拉住他的衣角,好奇地仰头,问:“哥哥你是谁呀,你长得好漂亮啊,你是仙人吗?”
孩子哪懂仙人是何等模样,不过是见他生得好看,又一身白衣,仿佛披着日光而来。
闻言,谢瑾宁也没再计较衣角上那只黑乎乎的手,唇角情不自禁翘起,他朗声应:“当然——”
孩子们惊讶地张开嘴。
谢瑾宁摇摇手指:“不是啊,我就是个凡人罢了。”
“啊。”那孩子失望地叹气,却没松开手,直直盯着谢瑾宁,眼神依旧亮晶晶的,“美人哥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就是就是,哥哥你这么好看,我要是见过,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另一个男孩儿也凑了上来,还直接抱住了谢瑾宁的大腿,对他挤眉弄眼,稚嫩小脸上做出这幅表情实在违和,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谢瑾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本就生得粉妆玉琢,此时面颊微红,眼眸弯弯的模样,更是色若春花,好看极了。
孩童们天生就喜欢好看之物,被这干净纯粹的笑意传染,也跟着笑成一片,其余还在外观望的也随之放下警惕,将谢瑾宁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如憩息在枝头的鸟群。
“美人哥哥,我可以娶你吗,我妈说了,让我以后娶个漂亮的媳妇儿。”
“不行,王二银你还没我大呢,要娶也是我先娶好吧。”
“我娘说要让着小的。”
“哎呀你们都不行,别争了。”这是道女声。
“牛小丫,你说谁不行呢!”
叫牛小丫的小女孩头顶双髻,脸蛋红扑扑的,“我娘说男孩子只能娶女孩子,你们都是男孩,当然就娶不了美人哥哥啦。”
“那怎么办?”
“很简单,我是女孩儿,我可以娶美人哥哥啊,反正你住在我隔壁,天天到我家来看哥哥就好了。”
牛小丫挤开人群,抱住谢瑾宁另一条腿,眨巴眨巴眼:“哥哥,我说得对不对?”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不愿打消孩子们高涨的热情,谢瑾安笑着摸摸两人的脑袋,从怀中取出布包。
四面八方传来吞咽声,孩童们的视线瞬间被他手中的糖块吸引。
“我才刚来这儿不久呢,吃了糖,就当我们从今天开始认识了,好不好?”
“好耶!”
“有糖吃咯!”
“美人哥哥你真好。”
李虎剩和牛小丫高高兴兴地接过那一大块糖,却并未独吞,而是将其分成小块,往旁边递,确保每人都能分到大小均匀的一块后,才嗷呜一口塞进嘴里,脸上漫起幸福的笑容。
看着这群差不多在六七岁的孩童,谢瑾宁忽然脑子一抽,问:“这个时辰你们怎么都在这儿玩,不用去私塾吗?”
语罢,他才想起河田村并无私塾一事,而话已经说出了口,谢瑾宁懊恼地咬住唇肉。
他自己都不爱读书,问他们这些做甚啊。
名为王二银的男童最先反应,他歪歪脑袋,一脸茫然:“丝薯,是什么呀,可以吃吗?”
“是私塾,读书的地方。”谢瑾宁解释,“像你们这般大的,入私塾去,饱读几年诗书,便可参加童试。”
孩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茫然,不知谢瑾宁所说为何物。
他正欲换个其他话题,只觉衣角被扯了扯。
“哥哥说的是学堂吗?”李虎剩道,说话时左脸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娘说学堂很贵的,在很远的镇上,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去不了。”
“对哦,之前,之前谢伯伯家的大哥哥,那么聪明,也上不了学堂,我们就更别想了。”说完,王二银垂下脑袋,有些沮丧。
说的正是谢竹。
也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孩子疑惑,“为什么要上学堂啊,我们就这样天天在一起玩就很好了啊。”
“就是就是。”
“但是我爹说,读了书可以当官,当官可威风啦,可以使唤好多人呢。”
“真的吗?”
“那如果我能当官,是不是就能使唤那些人来割麦子,让我爹娘在一旁坐着休息啊?”
谢瑾宁看着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开来的孩子们,又越过,看向身后一片昏黄的田埂。
河田村偏远穷困,住在村里的世世代代都是农户,没有读书的条件不说,也没有途径,而他们的后代也只能重复这种命运,周而复始,一辈子困在这个穷僻村落中。
谢瑾宁不免有些惋惜,但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加快,在胸腔中砰砰直震,一个想法在脑中逐渐成型。
自己不善劳作,不能凭此帮上爹的忙,更别说在村中立足了。
但是……
他识字啊。
他是骄纵好玩,成天逃课,但在入学府之前,他也跟着哥哥谢昭明一起,在府中跟着专门聘请的夫子学习过。
虽然没记住什么诗文,也不能教授什么大道理,但基本的识字扫盲,遣词造句还是可以做到的。
浑身血液流动加速,向大脑涌去,谢瑾宁声音有些发颤:“那你们…想读书吗?”
“想!”李虎剩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娘还说了,当官能挣好多好多钱,还能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那我可以天天吃肉了?”
“天天吃糖也可以吗?”
“那我要读书!哥哥,我要读书!”
使唤人没能激起来的兴趣,被他这一句“好吃的”带动,孩子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围着谢瑾宁争先恐后地举手示意。
谢瑾宁心口发热,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算是找到了留在河田村的意义。
面上血色更深,双眸晶亮如炽,他道:“好,那我就教你们读书识字。”
识字是破开贫瘠的第一把钥匙,而只要开了头,之后的一切就都有了希望。
灌木丛边一共有八个孩子,五男三女,六个孩子都围在谢瑾宁身侧,还有俩姐妹站在不远处,手拉着手,眼神怯怯的,始终不敢靠近。
刚刚分糖,也是牛小丫跑过去给的。
见谢瑾宁看来,姐妹俩抖了抖,竟又往后退了一步,似林间受惊的小鹿,眼眸中却带着微弱的期待。
直到谢瑾宁朝她们挥挥手,两人这才像得了准许,慢慢靠近。
大一些的女孩将妹妹护在身后,怯生生地开口:“哥哥,女孩儿也能读书吗?”
姐妹俩穿着破旧,身上的衣衫打满补丁,针脚扭曲,颜色发白,而她逐渐靠近,谢瑾宁才发现,两人衣袖间未遮挡住的部位隐隐有青紫,像是被人扭打的痕迹。
他面色微变。
李虎剩凑到谢瑾宁耳边小声道:“哥哥,她们是田老二家的,她俩娘跟别的男人跑了,田老二气不过就打她们,老可怜了。”
“当然可以。”怕吓到两人,谢瑾宁的笑容又温柔了不少,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男孩女孩都可以读书的。”
在京城时,学府里也有不少优秀的女眷,出身世家,自身能力却也不俗,不输男子半分。
“但是哥哥,我没有钱交学费。”田小花攥着衣角,“那个人说我和妹妹都是赔钱货,他不会花钱让我们读书的。”
“我,我家也没什么钱……”
“我也是,我娘说今年收成也不好,天天在家唉声叹气呢。”
眼看着一个个仰起的小脑袋又垂落下去,谢瑾宁也是一怔。
不知是因为提到的钱,还是女孩口中的赔钱货三字。
或许,二者皆有之。
蹙起的眉心松缓,他将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悄声道:“放心吧,哥哥不收钱。”
“不过读书一事你们先不要告诉别人,等哥哥回去解决些事情,明日申时初,你们在等我好不好?”

第27章 本能
他再三强调,确保八个孩子全都保密,才挥挥手,让这些重新燃起兴奋的孩子们自己去玩。
李虎剩是个鬼灵精,脑子转得飞快,为表示感谢,将自己摘了小半框的野莓都倒进了谢瑾宁提着的空篮里,其余孩子们也照葫芦画瓢,把篮子装得满满当当。
提着一筐沉甸甸的果实离开,谢瑾宁面上的笑意却逐渐褪去。血液回流,大脑在风中冷却,他满怀心事回到田垄间坐下,不免忐忑。
倒不是后悔,而是他怕,怕自己没那个能力教好他们,怕自己辜负了期望。
好不容易推开一道门缝,让他们能窥得见迷雾之外的天光,若因他自身力量不足再次合拢,那他真的是无颜在此了。
“不行,怎么能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呢。”
将脸上的沮丧揉散,他深吸一口气:“教个识字算术而已,我可以的。”
如今学生有了,但要在村里开一所学堂,还得考虑地点,以及最重要的——书本。
要识字,就得从最基础的开始,比如《千字文》《三字经》一类,但谢瑾宁如今回想,只有寥寥几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以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
“性乃迁,教,教……什么来着?”
再多的,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谢瑾宁咬着指尖,欲哭无泪。早知如此,他就不为了偷懒,都让阿和躲在身后出声背书,自己用袖子掩唇了。
拧眉沉思片刻,他忽地想起,谢竹练字的册子中好像有一篇,就是千字文。
他得回去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还有,办学堂一事还得先去找村长,需征求他的意见才行。
另外……
眼前闪过田家姐妹俩手臂间的伤痕,也不知她们身上是否还有,刚才他有心去问,但一提起,两人就惶若惊兔,谢瑾宁只好作罢。
不过就算是她们的娘跟别人跑了,当爹的怎么能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呢?
谢瑾宁愤愤地想,他也得去田家看看。
心里有了成算,也就没那么空茫,将装得满满的篮子放在膝上,谢瑾宁深吸一口扑面而来的酸甜果香。
篮中堆积成山的野莓大小不一,最大的也只有拇指大小,鲜红欲滴,一口下去酸甜对半,味道正好。熟透了的莓果红得发紫,表皮微皱,轻轻一戳便有汁水流出,吃起来还带着细微的酒味。
多了些汁水,是跟果干截然不同的滋味。
日头正盛,耀日高高悬挂在天幕之中,照得人眼前发晕。
严弋从田间起身,一眼就能看到去而复返,乖巧坐在不远处的谢瑾宁。
少年肌肤白皙得恍若透明,颊边乌发湿润,如水草般缠绕在那脂白修长的颈上,惹得他伸手去拨。
指尖被莓汁染得殷红,恍若女子蔻丹,那抹红划过脖颈将其捋至耳后,不小心擦过耳垂,在肉嘟嘟的栀子尖留下一点殷红。
像是被人吮过。
接着,少年捻起一颗熟透发紫的莓果,凑近唇边,如花瓣的饱满唇肉微张,洁白贝齿轻轻一咬,汁水便从唇间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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