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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内阵雨(顺颂商祺)


成绩终于有起色这年,陆非晚的名字有时候会飘到大洋彼岸,闻杨偶尔会听华人朋友聊起这个“黑马”唱作人,也会因为手欠去搜索他的歌。
不过闻杨只完整听过一首,叫《磁暴》。
因为他在那首歌里,看到一个人青涩的、蓬勃的、异常吸引人的创作欲——好像一只随风摇摆的芦苇。
他知道,那个人的愿望实现了。他写出来了一首,成功的、稚嫩的、充满力量的,“许见深的歌”。
闻杨真诚为许见深开心,他没有理由不开心。
因为《磁暴》,闻杨了解到兖港,顺藤摸瓜摸到很多这个公司混音的、其他人的专辑。它们在海外并不好找,有的歌也不算制作多精良,但因为有兖港在,闻杨都谈得上喜欢。
唯独陆非晚后来再出的任何歌,闻杨都没再听过。他知道那些歌里应当有那两个人相爱的痕迹,那些痕迹很好,但闻杨不敢看到。
他像个阴暗卑劣的行道者,在大洋的另一端,强行掐断思念和妄想,不再企图通过碎片来窥探某个人的生活。
所以,他错过了后面很重要的转折,不知道《磁暴》被重制,也不知道那行署名后来成为孤品。
这次回国见到许见深是意外,从别人口中听说这对“眷侣”并不如传言幸福更是意外。
他发现许见深跟四年前大不相同,好像生机勃勃的芦苇被晒干了腰杆。
许见深曾经闯进他的生活,他接住了一次,两次,最后又看着许见深离去。
终于发现许见深恢复单身,他第一反应是心疼,最后才是重燃希望。
换作四年前他可能会应了许见深的愿,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再一次把自己从许见深的生活里抹去,可这次他不甘心。
他在道德和本心之间拉扯这么久,终于看到一点出口,怎么可能就此放过?更何况,许见深对他也不是毫无感情。
许见深想逃,不存在的,他抢也要把人抢回来!
话虽这么说,闻杨没有一开始就轻举妄动。他从侧面出击,先找到林晓山,告诉他许见深第二天就要走的事。
林晓山大惊:“这么快?不行不行!这几天阿许尽跟着我救灾了,都没吃上几顿好饭!”
闻杨点头道:“我也觉得,很多地方他都没来得及去。”
“我去找他说说!”林晓山本来是想这次邀请许见深过来好好放松,没想到遭遇风暴,反而给人累得够呛。林晓山内疚是一方面,更多还是希望许见深能玩尽兴。
他敲开许见深的房门,拎着两串葡萄,进来问他要不要吃。
许见深正坐在海风里,看风暴过后的庆柏岛。
那里有几处房屋已经坍塌,完好的民房也有不同程度的墙体损坏,各家派出精壮劳动力上房维修,几天以来居然颇有成效。
许见深对这些爬上爬下修房子的人脸熟,他们曾经一起跳舞,他还和闻杨一起,以他们为蓝本写过一首歌——可能永远不会发出来的歌。
林晓山察觉到许见深有心事,自行把葡萄洗干净放盘子里沥水,把果盘放在书桌上,问:“你马上回去了?”
许见深一愣,笑着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还真给你诈出来了。”林晓山仗义,没把信息源供出来,“怎么走这么急?”
许见深被问得心虚,他总不能说是因为闻杨,只能假装无事地剥葡萄,说:“出来太久,我怕客户追杀我。”
“也不差这几天。”林晓山正色道,“你来我这,都没带你好好逛过,天天不是下雨就是修屋。现在好不容易都收拾利索了,我肯定不能放你走。”
许见深为难:“真不用,晓山哥,你太客气了。”
“这跟客气没关系。”林晓山最看重义气脸面,让朋友来了干完活就跑,这以后传出去还怎么混,“我不能让你辛辛苦苦地来,还灰头土脸地走。”
许见深还要推脱,被林晓山挡回去:“过两天就到顷俗节了,往年这天都会有烟花游街。今年风暴刚过,可能没什么节目看。你要是有精力,我就开车载你去县里,那里有傩戏表演。”
主县区离这座岛很远,受风暴影响相对较小,原定的非遗演出都没有取消。
许见深对民俗文化兴趣浓厚,大学里蹭人家编曲课,结课作业中总会加入侗歌元素,他听到林晓山说傩戏就犹豫了。
林晓山趁机劝道:“你的船票能改,但是我买的景区票可退不了。你赶紧把回程计划改掉,周末我带你去县里。”
许见深张了张嘴,拼尽全力无法拒绝:“……好吧。”

第51章 是,我喜欢你
烟花游街秀是在周六,所以许见深买好第二天的船票,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
林晓山开车载着三位客人到县里,熟练地跟景区工作人员攀谈。当地民宿老板和林晓山一样,除了靠住宿盈收,还兼做一些票务生意,所以跟各个收费景点的人都熟。
买完票后,林晓山把凭证分给四个人,笑着说:“咱们反正也不是什么旅游团,不用非得集体行动。我就充当一个司机的作用,给你们送到地方就行。”
“好,那我们分开玩。”许见深领完票,会意道。
林晓山和孟延州的事,许见深没过多干预,但也不想充当电灯泡,索性眼不见为净。
县里一派祥和景象,为了吸引游客,干道已经开放做非遗巡演使用。
主持人站在广场中央,指着一头草龙,和大家做互动。
许见深挤进人群,站在草龙的侧面观看点火仪式。
当地风俗里,这是祈祷风调雨顺、百姓安居的仪式。有着风暴前情在前,现在这个火把显得格外有分量。
主持人带着大家,高喊“点火”,顿时人声鼎沸,火焰烧红了许见深的面庞。
“起——”
主持人高亢的指令一下,鞭炮齐鸣,几个人高高举起草龙,敲锣打鼓地绕着广场巡游。
众人欢呼着簇拥上去,想要一堵起龙的风貌,求得一年好运。
许见深不声不响站在角落,被人流推着走,没有一定要去追龙的兴趣,觉得后面跟上的傩戏部队也很有意思,于是让后面人先走,自己后退等其他展演人。
正在锣鼓喧天时,许见深感受到口袋中手机振动。他拿出来看,发现又是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但这次,许见深没有接。
于是对方挂断后,又发来一条短信。
[协议我已经签过,这是第一笔钱,你查收。]
许见深听从律师的建议,在协议中约定好和陆非晚财产分割的份额和交接时间。因为涉及金额较大,考虑到双方现金流问题,协议中约定了三次节点,所有钱在一年内结清。
陆非晚这么早把钱打过来,看来是在岛上受到不小的刺激。
许见深立马打开银行账户,发现果然新增一笔转账,但金额比约定的多出很多。
许见深没有回复,主要是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打算下笔钱直接折算。他把手机揣进口袋,一抬头,发现人群不知何时已经走光了。
大家早已簇拥着巡游的队伍,跑到主干道边,蹲点等待下一个表演。
正愣着神,许见深忽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一大跳。
“不去跟吗?”闻杨问。
许见深猛地回头,看到闻杨的脸,又把眼睛撇开:“不去了,有点远。”
花车和草龙都已经走出去一公里,再想跟上大部队有点累,还不如去看点别的项目。
“桥上一会儿有烟花。”闻杨这次居然做过完整的攻略,“七点钟,要一起吗?”
许见深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他又确实想要看这场烟花。久居城市,他已经许久没感受过这些。
闻杨向前一步,低着头看他,劝道:“走吧,桥很近。”
于是许见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县城的文旅氛围浓厚,连简单的行步桥两边都被打造成古色古香的长廊,廊顶上挂着灯带,入夜后灯火通明,倒影在河水中辉煌好看。
烟花秀一共三场,最早的这场因为跟巡游表演时间冲突,所以来看的游客最少,许见深因此能占据观赏的最佳点位。
闻杨觉得热,把吊坠从T恤中取出来,双手搭在桥墩上,看着河的尽头。
深色的坠子在白T恤上分外显眼,许见深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这时七点钟已经到了,四周音箱里响起抒情伴奏,一朵烟花升腾而上,在两人的面前炸开。
闻杨这次不再看河,而是转头直直看着许见深的眼睛,问:“你跟陆非晚,还有可能吗?”
“早没了。”许见深答得笃定。
“没了?”闻杨重复完,难以掩饰地笑,“那,我想跟你聊聊。”
闻杨说这话时离得好近,因为身高太高,眉眼又锐气,有种不符合其年纪的上位者似的压迫感,以至于许见深一下子没接住,只得用笑掩饰紧张:“聊什么?”
“许见深,”闻杨又跨近一步,弯下腰。
这个动作让许见深能看到他胸前的吊坠,许见深猜到他要说什么,试图拦住:“等一下。”
“等不了。”闻杨干脆地说,“烟花就要结束了。”
闻杨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抓住他试图往后缩的手臂:“你不用说话,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许见深第一次发现,原来闻杨的手劲儿这么大。自己也算常健身练拳的体魄,居然完全无法挣脱。
闻杨已经在收着用力,既能将人箍在身边,又不至于弄疼他。
“你打算躲我?”闻杨没有用疑问语气,而是很肯定地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许见深艰难地开口。
闻杨强调道:“要说实话。”
许见深沉默了一会儿,没吭声,只好点点头。
闻杨知道这是默认,便继续问:“躲我,是因为讨厌我?”
许见深立刻摇头:“不是。”
闻杨的嘴角稍微上翘,然后开始下一个问询:“回去之后,我继续追你的话,你会觉得烦吗?”
“闻杨。”许见深请求道,“别说了。”
闻杨没有心软,反而把他抓得更紧,手臂带到自己的胸膛上,再用侵略性极强的目光盯着他,重复道:“会吗?”
许见深的血液都凝固,耳根也微微泛红。最后,他认命似的,叹气道:“……不会。”
闻杨笑了下,旋即恢复如初,把许见深的手举到自己胸前,挂着吊坠的地方。
许见深能摸到那个吊坠上的纹路,也能感受到在那下面,有力、快速跳动着的,闻杨的心脏。
“那么,”闻杨终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许见深紧紧闭上眼,他无法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更无法给他不负责任的、不计后果的回答,只能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喃喃喊他名字:“闻杨……”
可是许见深不知道,这个表情在闻杨看来,简直跟撒娇无异。
闻杨用闲置的、行动不便的手抚摸他的眼皮,攥紧的那只则将许见深往自己胸膛上摁得更紧。
他心下了然:“你没有说‘不是’,但也没回答。所以,你对我有意思,只是不敢说。”
闻杨等了三秒钟,此时烟花声震耳欲聋,盖过周围一切交谈的人声。
烟花表演进入白热阶段,收尾的几朵极尽绚烂和艳丽,仿佛要用尽夜空中的色彩。
在它们即将消失的三秒钟,许见深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晚霞和晚风下的闻杨眉眼温柔,笑着朝他伸出手。
碧海阁的闻杨双眼烧红,气急上去揍了西装革履的制作人。
岛上的闻杨会在任何想不到的地方出现,细腻的、沉默的托起许见深每一份需要。
还有,风暴中的闻杨,急切,脆弱,直白,令人深陷。
烟花和封岛一样不常有,错过这次,他们也许将永远,永远变成两条路上的人。许见深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违逆如此厉害的天意。
火花如流星般落下,闻杨不再等答案,也没有逼许见深开口,只是说:“……那我有数了。”
说完,他放开许见深的手,算是结束今天这场,有些遗憾没能亲耳听到想听的东西,但因为烟花好看,所以也不算太遗憾的交流。
许见深身上的担子、面对的舆论压力比闻杨重,这点,闻杨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打算逼他,也不指望今天就从许见深嘴里听到一句准话,已经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闻杨后撤一步,想,如果还要向许见深努力十年八年,对方会不会嫌烦?应该不会,毕竟许见深根本不讨厌自己,甚至有点喜欢自己。既然连陆非晚都可以陪他那么久,那么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
就在闻杨暗自列好“追求许见深的五年计划”时,他身后的人忽然开口了。
最后一朵烟花也放完,人群各自散去,走时还在讨论这场秀好看归好看,但也过于短了。
许见深拉住闻杨的袖子,很轻地说:“是。”
闻杨忽然瞪大眼睛,回头,顾不上手上的固定器,抓着许见深的大臂不撒开:“你说什么?”
“……我说,是。”许见深这次没有犹豫,他闭上眼,努力地说。
“闻杨,不要追了。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想要看到很多感叹号

闻杨愣了两秒,简直不敢相信五年计划还没实施就得到回应的事实。
他知道现在是公众场合,不适宜做太多举动,但他还是忍不住,把许见深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许见深被他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轻轻拍打他后背,让他放开自己:“手!小心手!”
闻杨根本顾不上这么多,反复向他确认道:“你说‘喜欢我’的意思是,同意我的表白,要在一起?”
许见深无奈点点他的脑袋:“嗯。但你要先放开。”
“啊——”闻杨忽然把许见深抱住,还转了两圈,听到人的惊呼也没松开,“我好开心!”
许见深边笑边提醒:“小心点。”
闻杨听话地站好,问:“我能再听一遍吗?你刚刚的话。”
“什么话?”许见深奇怪道。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闻杨双手攥着他腰附近的衣摆,眼睛亮亮的。
许见深稳稳落地,抬头抵上他的鼻尖,一字一顿:“闻杨,我喜欢你。”
闻杨像是得到旷世珍宝,先是把人往跟前拽了下,认真确认过后,才猛地捧起许见深的脸,用力亲一大口。
年轻人的嘴唇温热,动作飞快,让许见深想到以前养的大狗。
“我想去买糖果!”闻杨看到对面在卖东西,几乎是跳起来说,“走不走!”
许见深刚点头,就被他拉到摊位旁,看着他买了一把儿时记忆中的五彩糖衣。
最后,这把糖果被闻杨揣进兜里,拿出去分给林晓山等一众人。
林晓山好奇:“这是啥?”
“糖。”闻杨说。
“废话,我能不知道这是糖?”林晓山追问道,“不逢年不过节的,好好给什么糖啊?”
闻杨言简意赅:“开心。”
林晓山不懂:“神经。”
闻杨语塞:“……”
“给我,”孟延州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伸出手,面色凝重地说,“我不开心。”
闻杨关心道:“你怎么了?”
孟延州“哼”道:“别管。”
林晓山没再说话,往前走远,跟上许见深的步伐,不理会那俩人。
“失恋了吗?”闻杨猜测完,看到对面表情微动,知道自己猜对了。
孟延州苦恼地抓着头发说:“你说我是不是要去雍和宫拜拜?最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呢?该表白的时候没长心,想表白又时过境迁了。”
他的话音未落,闻杨忽然直直地看着他。孟延州问“咋了”,闻杨动了下嘴唇,一副要安慰人的样子。
“好惨。”闻杨满脸同情,“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表白成功了?”
孟延州:……
没人想要知道!
孟延州留下一句“滚”就走了,跟着前面二位的步伐,一路小跑着离开景区。
闻杨也快步跟上,走到许见深的身边才放慢脚步,以便并排走着。原先跟许见深一起的林晓山反而被挤到后面。
孟延州把手里的糖果衣搓得嘎吱作响,忿忿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揍的?”
林晓山皱眉:“你在问我?”
“对啊。”孟延州绕到林晓山的左手边,也并排走着,“不然还有谁?前面那俩我插得进去?”
林晓山“哦”了声,没有当他的听众。
回酒店时,出游小分队中,两人甜蜜,一人苦涩,一人放空。
许见深跟林晓山打完招呼,径直跟闻杨一起上楼。
闻杨的手腕自从上次冲突之后好了不少,已经不需要日日换药,不过摘下纱布后还是能看出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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