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深看到后,问:“手还好吗?”
“不好。”闻杨摊开双手,递到许见深面前,“又红了。”
“今天没上药?”许见深皱起眉,打开房门,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备用的药膏,“过来。”
闻杨犹豫了一会才走进去。
许见深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衣服都整整齐齐挂在衣柜里,其他小玩意全都收进行李箱。
许见深手法轻柔,先是在虎口处敷上已经被体温融化的药膏,再打着圈按摩,一边揉,一边低头吹气。
闻杨看他这副模样,心软成一团麻薯蛋糕,把手抽走,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别动。”许见深摁住他,继续涂,“马上就好。”
闻杨不敢动,盯着许见深的嘴巴又看了会,才缓缓挪开眼睛,从旁边拿了一条薄毯子搭在腿上。
许见深见状,装作没看到,专心上药,等任务结束、药膏什么的都收起来了,才站起来笑道:“你在想什么?”
闻杨眨了下眼睛:“没想什么啊。”
“是吗?”许见深居高临下地站着,慢慢走近了,拿旁边立着的长柄雨伞,轻轻挑起毯子的一角,“下次,记得等它下去了再撒谎。”
毯子被高高挑起,眼看就要离开腿面。
闻杨压住伞柄,猛地把人往自己这边一带。
许见深踉跄地跌坐到闻杨腿上,闻杨把伞扔到一边,叫许见深的名字。
许见深是跪坐的姿势,仍然可以低头看闻杨:“现在怎么不叫哥了。”
闻杨眯起眼,问:“你喜欢听这个?”
“以前还知道客气。”许见深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闻杨额前,手指勾着闻杨的下巴,用指节一下一下轻轻刮着,挠痒痒似的,“后来都直接叫名字了,没大没小的。”
闻杨的嗓子明显紧了紧,他往后仰,想让许见深别再勾自己下巴了,他有点受不住:“深哥。”
“嗯。”许见深应得很快,“叫我干什么?”
“你别这样了。”闻杨看着他说。
“哪样?”许见深离他更近些,鼻尖相抵,气息相缠。
“……”闻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说,“你这样,我特别想亲你。”
“我还当什么事儿。”许见深一副“也不是没亲过”的表情,单手拿着鼻托,把眼镜摘下来,扔到一边后重新凑上来,“说吧,想亲哪儿?”
闻杨指了指他的眼睛,他便闭上眼,低着头,送到闻杨的嘴边。
睫毛扫过嘴唇,很痒,闻杨克制地轻轻碰了下许见深的眼皮。
“鼻子,要亲吗?”许见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他的鼻梁高而挺,因为戴眼镜的缘故,山根上方的阴影好像格外深。闻杨点点头,晕头转向地想,自己怎么这么走运,这么好看的人都被自己谈到了。
温热湿润的嘴巴在许见深的鼻尖上印了下,许见深觉得年轻人纯得可爱,继续逗他:“嘴巴不亲吗?”
闻杨“啊”了声:“要的。”
于是闻杨在许见深嘴角啄了一下,蜻蜓点水似的。许见深嫌涟漪不够大,于是用手撑着墙壁,屈身压上去,再次勾起闻杨的下巴。
“上次还没学会么?”许见深含住闻杨的下唇,轻轻吮着,含糊地说,“接吻,记得张嘴。”
闻杨整个人都僵住,他抓着许见深的后腰,但不敢用力,他只觉得气血上涌,脑子里空白一片,浑身热得难忍,想去把空调打到最低。
本来今天干燥,嘴唇有点起皮,闻杨特别后悔提出接吻前没有先去喝水。
恍惚间,闻杨感受到许见深伸出了舌头,甚至还在自己的下唇和舌尖上画圈。
闻杨心跳过载得快突突出来。满脑白光里冒出一个想法:许见深真的很好吃。
吻久了,闻杨终于得到章法。他把人搂得很紧,大手覆在许见深的脑后向下按,加深这个吻。闻杨用许见深的手段还之彼身,甚至变本加厉,以至于亲得始作俑者到最后都有点呼吸不稳。
闻杨食髓知味,吻势加重,开始转移到脖子甚至其他地方。
许见深的脖子好白,闻杨忽然很想咬一口;锁骨也很好看。
怎么哪里都好看,都想吃。
闻杨赶紧闭上眼,劝自己说这样不行。
这个吻持续时间比许见深想象得长太多,许见深扬起脖子,露出明显的喉结,像享受被宠物狗舔舐的主人。
等到这项服务终于结束,许见深笑着摸摸闻杨的头,把他的头发打乱,说:“这么会亲啊,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这么甜啊你俩
刚刚两个人甜甜蜜蜜时倒还好,现在自己静下来,就容易多想。
闻杨以后要走唱作人这条路,在台前比较多,如果公开关系,会不会重蹈覆辙,工作和粉丝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再有闻杨的父母,如果以后发现了,兖港和风闻的合作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哪怕万幸过了闻岭这关,闻家的产业、兖港的扩张,会不会影响到闻杨以后发展?
这些问题都是必须要面对的,之前他纠结也是因为这个。
他比闻杨年长,经历和性格都决定了他不是只谈感情的人。
可他已经失去最佳的抽身时机,无论现在什么结局都必须接受。
在和闻杨深聊这些之前,他要做好万全准备。
思来想去,许见深给自己的母亲去电。
凌女士久居国外,一年也就过年回来一次,有着较为前卫的感情观,跟丈夫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多年,育儿观念也较为前卫,与孩子成年后处于互不干涉的状态。
之前凌女士想让许见深跟着自己干艺术品投资,许见深没同意,要自己创业,凌女士岁不高兴,但也没干涉。
许见深与她保持着每月定期联系一次的关系,聊天内容不远不近,比起亲子关系,他们更像许久不见面的朋友。
“妈,”许见深短暂寒暄完“最近怎么样”,便直说,“你知道风闻吗?”
“知道啊,做古典音乐的,打过交道。”凌瑞说完,打趣道,“哦,我说怎么今儿打电话来呢,原来是有事要打听。”
许见深并不避讳:“是有事。”
“怎么了?”凌瑞说着,嫌身边男友太吵,拿美甲掐了下他。
“我应该是……”许见深顿了顿,“跟风闻的,董事长的儿子,谈恋爱了。”
电话那头有长达十秒钟的寂静,凌瑞缓半天才缓过来,问:“你疯了?!”
许见深料到这个反应,没否认:“可能吧。”
“不是!”凌瑞少见的慌了,拿着手机独自走到阳台,把玻璃门关上,“那陆非晚呢?”
许见深告诉过她分手的事,所以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不是早就分了吗?”
“早吗?”凌瑞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完全能理解甚至开心许见深能投入下一段感情,但她很难相信这个对象居然是风闻的小公子,“阿许,你是真的疯了。”
许见深还是不否认:“嗯。”
听到儿子这个反应,凌瑞终于冷静下来,确信许见深是深思熟虑过的,也猜出这通电话可能是为了求助。
“是跟谁谈,大的还是小的?”凌瑞索性不兜圈子。
这下许见深倒是开始震惊:“什么意思?”
“你连他家情况都没摸清,就在一起了?”凌瑞毫不掩饰不满。
“……摸清了,他叫闻杨。”许见深解释道,“但我们刚在一起不久,没过多参与对方家庭。我只是担心节外生枝,才来找你打听多些信息。”
“闻杨?小的啊,那还好办。大的那个,马上就订婚了,我想你也不至于糊涂到跟这种人谈。”凌瑞笑道,“还行嘛,知道找我,不像以前似的。”
以前因为给陆非晚的专辑砸钱,许见深跟家里闹得不太愉快。那时许见深觉得骨气、面子比天大,跟凌瑞赌气,有资源也不懂得用。
自己摸爬滚打过一圈,知道创业的苦,也终于站稳了脚跟,再回过头,反倒觉得,懂得利用资源,把家庭利益最大化的人才是智者。
“小时候不懂事。”许见深笑道。
“我想也是。”凌瑞不再提专辑的陈年往事,反正该经历的,孩子已经自己走过一遭,“闻家,我倒还真有门路。闻岭买古玩的时候找我掌过眼,算是有点私交吧。等过阵子我攒个局,你在他跟前儿多露面,给人留些好印象。就算以后真闹掰了,他看在私人情面上,也不至于对你的公司怎么样。”
“好啊,谢谢妈。”许见深说。
“别陷进去。”凌瑞正色道,“你走到今天不容易。”
许见深愣了愣,点头:“我知道。”
凌瑞的话,无疑让许见深心烦意乱。
他走到现在不容易,他当然知道。当初他没跟着凌瑞出国,执意做混音,从一家外包公司的小职员做成兖港的老板,这十年他经历过信用卡透支的窘迫,也体会过扭亏为盈的快乐。
可是这些,在闻岭那种人看来,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是在利益一致时夸句“年轻有为”,利益冲突后翻脸也可以埋掉。
兖港会像那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公司那样,被风闻埋掉吗?许见深不敢往下想。
思维正乱的时候,许见深忽然接到闻杨的消息。
对面多余的话没有,就四个字:“想你。晚安。”
可能是有甜蜜晚安的缘故,原本以为会失眠的许见深居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闹钟提醒他离船开还有六个小时。
许见深这才想起来,自己原定今天离港。
买船票时一心想着早些回城,离是非远远的,没想到自己主动投进是非中,还嫌投得不够早,想来也是难以置信。
许见深站在闻杨房间门口,敲了三下。
闻杨一听就知道是他,拉开门时已经穿戴整齐,笑得很开朗:“你醒了?”
“嗯,闹钟响了。”许见深照实说,“我差点忘了,今天回程。”
“我知道。”闻杨说,“我也今天回。”
“你什么时候买的票?”许见深震惊道。
闻杨挠挠头,“早就买过了。”
许见深坚持问清,捉住他的衣领,往自己面前一拉,“有多早?”
“……”闻杨被突然拉近得距离晃得眼晕,断了会才说,“就,跟你前后脚吧。”
许见深长长地“哦~”了声:“这么有心眼儿?没看出来。”
“对老婆使的心眼不叫心眼。”闻杨拿开他的手说。
“嗯?”许见深危险地眯起眼,“你叫我什么?”
闻杨一顿,立刻改口道:“哥。”
许见深笑了笑,拍拍他的脸:“乖。”
二人打包好行李,中午跟林晓山一起吃饭。许见深请他去隔壁的海鲜酒楼,见有人不在,好奇道:“孟延州不来吗?”
“他还在睡。”林晓山摆手。
“嗯?”许见深敏锐地嗅出不对劲,“你怎么知道。”
林晓山自知说漏嘴,咳了下说:“嗐,不用管,你赶紧吃,一会还要赶路。”
后面没人再提孟延州的名字,林晓山只是一个劲儿地埋怨许见深呆的时间短。许见深摇头,说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公司都要散了。
林晓山直到饭局结束还在惋惜许见深不能呆得更久一点,但也没好奇闻杨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走,仿佛他们就该形影不离一般。
许见深和闻杨一起走进船舱,舱内散发着汽油的味道。
轮渡已经有些年头,不是多豪华的船型,仅仅提供一种通行的功能。
甲板上有人拍照,许见深坐在窗边,问闻杨想不想上甲板看海。
闻杨答应了,走在前面上楼,手放在后面牵着许见深,以防他鞋滑会摔。
两个人站在甲板上看海,因为天气清朗,海面呈现一种近似薄荷绿的颜色。
闻杨忽然想起来:“以前你说想看绿色的海,现在算是见到了吗?”
“算吧,但我还是觉得,起风前那天的海最美。”许见深这样说,两个人不免都想到,那个潮湿暧昧的晚上。许见深在那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感情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变的质。
闻杨侧头看他,想帮他捋刘海,又下意识停住了。
许见深感受到他的迟滞,主动伸头过去,在他的手心里蹭。
“头发还乱吗?”许见深问。
“不乱了。”闻杨帮他顺好头发,嘴角悄悄翘起来。
许见深便趴在栏杆上,看着滚滚远去的浪花,笑着说:“下次旅游,别再靠照片选目的地了。”
没头没尾的话,闻杨没听懂。
他看向许见深饶有意味的脸,很快慌张起来,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
——许见深拿他随口编的“来庆柏岛旅游”打趣他。
实际上,闻杨来庆柏岛显然不是巧合。
一切起源于许见深发的那条朋友圈,它配图是张高铁票和民宿周边的风景照。
照片是林晓山发给许见深的,没露民宿名称,但闻杨硬是通过车票和时间倒推出大致它的方位,又在数十家岛内民宿中挑出背景一致的“林家小筑”。
对彼时还不算熟的人做这些,多少有点变T了。
虽然还有更变T的没被发现,但闻杨此时就是非常心虚。
“哦。”闻杨用简短无力的回答掩饰自己的心虚,“那怎么了……”
还“那怎么了”,许见深简直想笑,他点点闻杨的脑袋:“年纪轻轻的,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不能播的东西呢。”
“这有什么不能播的。”闻杨似是不服气。
许见深哑然:“还有更超过的?”
见闻杨一副劲劲梗着脖子的模样,许见深算是猜到答案了,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说说吧,还有什么。”
闻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看到你跟陆非晚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想把他埋起来,然后抢走你。”在许见深瞪大的双眼里,闻杨没有收敛,而是一鼓作气地说下去,“每次见到你都想把你捆起来,放在家里,不让任何人找到,也不想任何人碰你。”
许见深猛然捂住他的嘴巴:“……”
再说下去就是法制频道了。
“闻杨,”许见深评价道,“你真是人不可貌相。”
说完许见深又觉得这句话不够精准,因为闻杨的长相本就是攻击性很强的那一挂,只是因为他时常在许见深面前展现脆弱面,才让后者有了这个人很可爱的错觉。
可是小狼即便是落进犬群,也依旧是狼。
许见深定了定神,认真地问:“这种情况很久了?”
“……也没有。”闻杨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诊断的病人,“不用担心,许医生,我很能忍。”
许见深对这句话不疑有他,但不免有些心疼:“忍久了不会难受吗。”
“还好。”闻杨看着他,“习惯了。”
年轻人的眼角藏着光,看着怪可怜。
许见深心中一软,无奈道:“你这些话,听起来是有点……嗯。”
闻杨低低地“哦”了声,说自己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才坦白。
“不过还好,我们开公司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许见深低头在手机上鼓捣半分钟,随后闻杨听到自己手机上消息提醒的声音。
“出发前我做了一份下个月的日程表,哪天,会去哪里,都在上面。”许见深说着,双手揣进兜里,转向海面,让海风梳理凌乱的头发,“就算想抓我、绑我,也得先找到我,对吗?”
闻杨眨了下眼睛,没听懂。
“以后不用偷偷地找了。”许见深笑着,像是在说一会儿要去哪个海滩闲逛,把手机推到闻杨面前,“都在这儿,悉听尊便。”
第54章 你好,我想邀请你同居
闻杨愣了半天,许见深以为他没看明白,解释道:“这是我工作的日程。平时公司很忙,我发给你,也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闻杨当然知道,许见深作为兖港的创始人,又出来这么久,有多少大小事宜在等他回去处理。
闻杨一时间心软得不像话,拉过许见深的手,将掌心朝上,在掌纹上画圈:“你也太好了。”
“还行吧。”许见深开玩笑,“就是工作太久了。”
许总的承受能力,多少比一般人强点。
从高铁站出来,许见深拉着行李箱和闻杨并排走着。
闻杨刚打上车,问:“你现在住哪?”
许见深说:“酒店。”
闻杨接过许见深的行李箱,帮他放到后备箱,问:“行李呢?”
许见深拉开后座车门:“还在兖港。”
闻杨让他先进去,自己后脚进去关门,“什么时候搬?”
“在找房子,找到了就搬。”许见深说。
闻杨思考了一会,然后拉着箱子,快走两步,站定在许见深面前:“你想找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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