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称呼……”许见深向他求证。
闻杨摇摇头,没有要给提示的意思。
“杨杨?”许见深觉得两个名字真的很难叫,少一分嫌陌生,多一份又肉麻,“阿杨?”
闻杨还是不满意,一直摇头。
许见深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一个,闻杨无法拒绝的称呼。他直起身,环抱住闻杨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呼吸着:“那……叫你,老公。”
闻杨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红晕甚至蔓延到脖子。他直勾勾地盯着许见深,连声音都变得啥呀:“你说什么?”
这种话许见深讲不出第二遍,他作势要推开人下地,却被闻杨一把捞起,重新放回台面上。
“许总,”闻杨反手握住他的下颌骨,轻轻在脖颈处摩梭着,低哑地说,“没有你这样勾引人的。”
许见深自认什么都没干,就背负这样的骂名,也是非常无辜。他凑到闻杨嘴边,无知地问:“这样就算勾引了吗?”
闻杨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很难压下莫名的冲动:“不算吗?”
许见深伸出食指,在闻杨的脖子上浅浅画了个圈,又一路往下,勾着项链,来到扣子下的深处。
他的指腹好软,不粗糙也不算多细腻,来到小凸起处时还会特意绕开抚摸。
随后,许见深点了点闻杨左手的第二个指节,把脑袋抵在他的肩上:“你是不是,还不会用它?”
闻杨不敢乱动,只有被点到的手指轻轻抬了抬。
“我可以教你。”许见深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脸纯善无知,“你的手指,很长,好看。用对地方的话,我会很舒服。”
许见深的左手紧紧握着大理石桌面边缘,右手则拽着闻杨的手腕,往自己身后带。
随着闻杨的姿势从直立变成弯腰,许见深攥着桌沿的那只手也越攥越紧,手背上凸起明显的青筋。
闻杨低下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闻杨……”许见深惊讶于年轻人的学习能力,“轻点。”
闻杨疑惑道:“可是你教我的时候,明明说喜欢快点、重点。”
许见深侧过身子,抬起下半身,整个人没力似的倒在闻杨肩上。
水汽渐渐氤氲消散,等到二人浴室出来,许见深的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双眼还有迷离的神色未消。
许见深洗完澡就趴倒在床上,两只脚在背后支起来晃荡。
闻杨粘在他身边,头枕着他的手臂,躺着看他回消息。
“刚才有耽误什么急事吗?”闻杨这么问,却没半点愧疚的意思。
许见深摇摇头,扣着手机说:“《雪火车》发了。”
闻杨一下子坐起来,翻身拿起自己的手机搜索。
电影是年代片,大咖云集,备受瞩目,在暑期档中投资最大、呼声最高,又有星楽的金字招牌背书,因此同名单曲的宣发热度也很大。
不过之前星楽很少有间隔这么久才预热的宣发方式,许见深猜测,这跟闻杨最近签约事件的负面舆情有关。
“一起听吧?”许见深问。
闻杨点点头,坐到许见深身边。
许见深把投影仪打开,关上灯,连上蓝牙观看。
灰蓝色的大幕缓缓拉开,在投影仪的光影下,像一张复古的相片。
女主是刚拿完国际电影节奖项的大青衣,有着清丽而忧郁的眼睛。她素面素衣,背着巨大的蛇皮袋,蹒跚地挤上火车。
鸣笛声渐行渐远,随着火车头的浓烟消散。这时,歌曲的大提琴前奏才缓缓流进来。
“一九八零年的冬天,
绿皮火车上盖着厚厚的雪。
她头发结成冰,
挤在闹嚷的车厢里面。”
女孩将头探出窗外,露出带雪的睫毛,和红肿的有指痕的嘴角。画面不断闪回,介绍女主角与妈妈的温暖互动,被叔伯扭送到隔壁大山嫁人又逃回,在苞米地里绑着打滚,最后挣开,伤痕累累地奔跑。
“火车穿过一座座陌生的山,
伤口结成不会疼的疤,
口袋还剩皱皱巴巴的十块钱。”
主角逃了,母亲却像过去几十年那样,留在山中,被支使,被讥笑。忽然画面一转,瓷缸掉在地上,老人的手垂落,指尖滴下两滴血水。
“她想见,
儿时的梦,梦里的月。”
红蓝相间的警车灯光充斥整个屏幕,嫌疑人相继出现,各执一词,十足的罗生门。女主手中攥着母亲的遗物,背对着人群,拢起棉衣,眼神坚定地离开。
宣传片一共四分五十秒,画面的末尾,出现女主角离家前的形象。
小女孩与母亲对坐,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随后画面定格虚化,《雪火车》的标题打出来。此时歌手唱到最后一个字,整首歌戛然而止,像预告片中未定的结局。
投影的光还在闪烁,但许见深已经坐不住了。
他双手捧着闻杨的脸,眼睛带着些许水光。
闻杨的眼眶也红红的,二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真是的,”过了好久,闻杨把头撇到一边,“我怎么还想再看一遍。”
许见深笑着捏捏他的脸:“好。我们再看一遍。”
说完,二人依偎在一起,将刚才的视频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许见深靠在闻杨的肩上,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闻杨揉了揉眼睛,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好。”
许见深被逗笑:“什么意思啊?”
“回国第一首歌就是你在帮我做,还有桑姐这么好的制作人把关,才有这么好的歌出现。”闻杨说着低头吻许见深的脸颊,“我的命也太好了。”
许见深摸摸他的头发:“什么命好,是你自己优秀。”
闻杨抽抽鼻子,许见深怕自己的话没说服力,指着屏幕说:“以后,没有人能质疑你的才华。”
闻杨眨了下眼睛。倒不是不信许见深,只是市场是很玄乎的事,极少有人能摸清观众的喜好。
可许见深就是有这样的嗅觉,也有这样的本事,让大众化与艺术性达到微妙的平衡。
听完歌,闻杨惴惴不安地打开社交软件,紧张点开宣发的讨论区。
[@昼夜咏叹调:诶哟这不是甘潮刚签的新人吗?不愧是星楽,人都糊成这样了还敢用。]
[@就是仙:资本真是孜孜不倦给人喂shi,这人到底什么后台?居然能拿下这么好的资源?]
[@甘潮什么时候亖:吃人公司耽误你晚帝四年!不维权不告黑不作为谁敢合作!原来资源都用来奶新人了呀/亲亲]
[@花郎画廊:路人都看不下去了!陆非晚粉丝能不能别再来惹事了,你家哥哥是自己离开的甘潮OK?0个人想看你们粉丝控评!这里是电影讨论区!]
[@蜃境:唱得什么玩意儿,嘴都张不开。]
[@挥刀斩斩斩:对不起但是我想解释一下……这种唱法对音准和机能要求都很高……而且词曲唱都是他,很难得的一体机……对不起但别骂我,我不是粉丝……]
网络上,大家还是像世仇一样吵得不可开交,即便是陆非晚和闻杨本人也许都没这么大仇怨。
闻杨快速划过讨论区,总结道:“骂的角度比以前多了一点,但也没有多很多。”
许见深努力安慰:“……也,不算坏事。”已经很好了。”
两个人的情绪和精神都异常稳定,甚至还有闲心去查看闻杨在各个社交平台的数据。
“你看,只是前期宣传而已,你的粉丝涨了三倍。”许见深肯定道,“说明闫总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宣传曲的声量比你想象还要大。”
闻杨半信半疑地点开自己的私信,愣了一秒,露出了然神色:“可能是因为我开了评论权限,关注了才能骂我。”
“……挺好。”许见深在心态这块甘拜下风,“至少不能白挨骂。”
【作者有话说】
挺好挺好
第63章 词曲:闻杨许见深
《雪火车》的讨论一直挂在热搜榜单前排,大部分人都在猜,这个新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无作品傍身签进大公司,那叫“资本做局”;等他真有代表作和立身之本,又成了资本“慧眼识珠”。
舆论风向便是如此一波三折,造神杀神谅神,永不谢幕。
正讨论着,许见深的手机忽然亮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闻杨见状道:“谁啊?”
许见深说:“桑姐,我问问有什么事。”
既然都是熟人,闻杨便不避着,跟他一起看。许见深给他展示屏幕:“桑姐是来恭喜咱们的。”
“咱们?”闻杨手指自己,奇怪道。
“《雪火车》那首歌反响很好,她说是你的功劳。”许见深边打字边说。
屏幕上桑田还是那么健谈,聊天气泡占据满满一页。
桑田:“你别说,小闻真是前途无量,他那把嗓子太好了。”
桑田:“就是他怎么想的呢?干嘛签甘潮呢?”
桑田:“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去处,一直没敢往过分了挖,早知道他要去的是闫浩宇那儿,还不如让他跟着我们星楽混!”
许见深打字没她快,延迟回复:“都是个人选择,甘潮有吸引他的地方。”
桑田说:“唉,我就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本来可以好好发展的,现在呢?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他人哪儿去了。”
许见深等了会,见对面不再发了,知道这是最后一句,才开始打字:“他也忙成一锅粥了,最近我们在一起在做新歌。”
桑田秒回:“等等,你们??”
许见深回道:“嗯。词曲在岛上就有了雏形,最近我们才有空一起完善,一共两首。”
桑田惊讶:“天呐许总,你真是全才,这歌什么时候上线?”
许见深笑着回:“快了。原本就是打算趁《雪火车》这波热度发一首。”
“好。”
许见深以为聊天到此结束,便选好表情包,正要发出去,没想到又收到一条。
“嗯?等等,你怎么突然跟他一起写歌?”
“我们……”许见深打字打到一半,对面又发来新消息。
“我知道了!你不厚道啊许总,瞒着我?!”
许见深莫名紧张,心虚地把之前打的字都删掉。
桑田恍然大悟似的:“你俩明明关系就怪好的!!以前居然还敢骗我说不熟!”
许见深松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嗯。现在是挺好的。”
电影在月底开始点映,没多久便正式上映。
因为强大的制作班底和演员阵容,首日就成果喜人,随后连续一周逆跌,目测能成为国庆档的票房冠军。
作为电影的贴片宣传曲,《雪火车》毫无悬念地登顶各大音乐平台,在街头巷尾传唱。
因为它旋律平和、情感充沛,副歌部分节奏感又极强,这首歌变成二创剪刀手爱用的BGM,席卷短视频平台,产生二次传播热潮。
借由这波热度,闻杨除了甘潮新签的不靠谱新人外,终于多了个身份。
——《雪火车》的作者,“原创音乐人”。
闻杨的社交平台鲜少发广告,大部分还是分享生活日常,比如学校里的花花草草,路边的野猫,新写的片段,便利店的早餐,这些与早已成名的人相比,多了几分呼吸感。
再加上确实仍有很多人看不惯他想骂他,又不得不关注他,导致他各个平台的粉丝数据几乎翻了十倍。
那些私信辱骂中,终于也渐渐来了一些新到的表白。
无论骂声还是夸赞,闻杨都接受,没发布任何回应,而是趁着讨论的风口,发布了自己的新歌。
帖子就两个字:“听歌。”
配图是新歌的封面,图中有几排小字:
《见潮汐》
作词:闻杨许见深
作曲:闻杨许见深
编曲:闻杨许见深
混音、后期、母带:兖港工作室
发完帖闻杨就下线了,仿佛小时最招人厌的那类小朋友——往水里丢了个炸弹,丢完就跑,不管身后千层浪。
好不容易稍微消停点的评论区又炸开锅,有连内容都没看就组织好辱骂文案的,有夸他风格多变新歌好听的,也有不喜曲调取关嘲讽的。
来来去去,骂的、夸的,也都还是那些话。
舆情有公关团队盯着,闻杨没怎么管。正好他晚上有个采访,他跟对接人要了份提纲,开始准备答题思路。
临近采访时间,闻杨打车来到摄影棚附近,车上想起新歌,打开手机,想看看反响如何。
点开软件时有几秒的卡顿,闻杨以为是软件出现异常,打开了才发现,是私信和提醒消息太多,软件一时没反应过来。
闻杨点开5w+提醒,草草地浏览着。手指飞速滑动,他看到一个名字,忽然停住了。
[等会??许见深?兖港??是我想的那个吗???]
[这人之前是陆非晚的御用混音师啊,难道闻杨把陆非晚的团队都整个抢走了?!甘潮这是要强捧的节奏啊!]
[查了下,他混首歌居然要收十几万!我靠,甘潮给闻杨的资源也太好了!!]
[不是吧??不就是修音吗,AI都能做,他凭啥收这么贵啊,居然还有人买账?!]
[嗐,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饼,都散了吧。你们不知道这人外号“百草枯”吗?当初《磁暴》就被他给毁了,还好我陆重置了/哼哼]
[我说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他啊!他怎么又来编曲了,离开摇钱树只能霍霍小屁孩儿了是吗/疑问]
[这人之前还一直捆绑lfw营销自己的公司呢,结果lfw直接宣告单身,爽死谁了!]
[我陆独美哈~被吸了这么多年的血,终于摆脱了!]
闻杨皱着眉划过这些评论,想都没想,把它们从自己的帖子下面全都删掉。
删完还觉得不解恨,路上给许见深打电话,说想听听他的声音。
许见深知道今天新歌发布,所以也一直关注着网络动向,自然知道闻杨这通电话的用意,柔声问:“怎么啦?”
“想你。”闻杨鼓着嘴,把脑袋放在前座靠背上,小声说。
许见深笑道:“你啥时候采访?”
“九点。”闻杨说完还补充道,“还早呢。”
许见深便说:“那我一会儿去找你一趟,反正离得近。”
以前基本上都是闻杨去兖港找许见深,今天正好许见深忙完比较早,能开车去采访棚里等他。
闻杨欣然应下,许见深正好没吃饭,两个人便约好等闻杨妆造结束一块吃点。
许见深赶到时,闻杨穿着采访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提纲。
“谁啊这是,把人都帅迷糊了。”许见深上前开玩笑。
闻杨抬起头,嘴角明显翘了下,但表情还是不开心。
许见深怕蹭妆,没敢摸他的脸颊,只敢拍拍他的手:“怎么了?上镜头还不开心。”
闻杨嘟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啊,不就是又在吵吗。”许见深安慰道,“我是幕后,没关系。你的歌现在播放量在涨,数据很好,这就行了啊。”
闻杨抬眼,气冲冲地摇头:“怎么没关系?太有关系了!”
许见深正要说话,奈何对面语速太快,他根本插不进去。
闻杨急得站起来:“上回那律师还接吗?那些人截图我都留了——”
“闻杨。”许见深沉下语气,“坐那儿。”
闻杨像只被主人训话的小狗,耷拉下耳朵,乖乖坐好。
许见深抬抬下巴说:“伸手。”
闻杨不明所以,伸出右手。
许见深摇头道:“那只。”
闻杨便收回右手,抬起另一只。
左手握着拳头,攥得很紧。许见深将它放在手心,然后轻轻地掰开每一根手指,将它摊成手掌向上的样子,然后与它十指相扣。
“不许冲动。”许见深低头,吻紧攥在一起的手,“听到没?”
闻杨不服气,又不能不听:“哦。”
许见深知道他有想法,解释道:“我只是一个混音师,大家不会揪着我不放。但是你不一样,你在台前,一言一行都很重要。而且,万一你一冲动,再被你爸看出些什么,那就麻烦了。”
闻杨稍稍听进去了一点,点头道:“知道了。”
采访开始后,因为录影棚狭小,许见深被安排在另一个房间等候。
闻杨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位以毒舌著称的主持人。面前有四架机器,还有一众工作人员排排围站。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简单寒暄过后,便开始今天的采访。
一开始问题还算正常,按照提纲内容,重点围绕《雪火车》电影,问了些当时的创作心境、思路还有幕后趣事等。
闻杨准备充分,言之有物,回答也很真诚。
因为互动顺利,主持人提出休息几分钟。
等闻杨补完妆造再回来,主持人忽然将之前的台本放到一边,微笑着问:“我注意到,除了《雪火车》以外,你还发表了另外一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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