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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情两讫(夏大雨)


徐图把手机扔到一边,冲他伸手,徐行会意,把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徐图拿出一根噙在嘴上点了,然后四下看了看,把烟盒塞进了沙发缝里,还把沙发垫子按了按。
徐行问:“哥你干嘛呢?”
徐图没理,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气,说:“要分就分彻底,不要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陈镇说签证那边下个月就可以面试了,到时候先去爸妈那儿待一段儿,冷静冷静,其他的回头再说。”
徐行“嗯”了一声。
徐图皱着眉用力又抽了两口,拿过桌上的杯子将烟头浇灭,扔进了旁边垃圾桶,又抽了两张纸扔进去盖住。
麻鹰跟阿姨端着晚饭进来了,看见徐行手里的烟,眉头一皱,他看了徐图一眼,徐图玩手机,当没看见。
阿姨把饭菜摆上桌出去了,麻鹰走过来,垂着眼问徐图:“抽烟了?”
“没有。”
麻鹰看着他,徐图头也不抬。
麻鹰弯下腰伸手就往徐图身上摸,搜他的兜,徐图“啪”地一把打开他的手:“我没抽!”
麻鹰不吭声,只看着他。
徐图说:“徐行抽的!”
徐行一愣,对上麻鹰沉沉的目光,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麻鹰回过头又看着徐图,看了几秒钟,脸直接凑近上来,嗅了两下,徐图后背猛地抵在沙发背上,瞪着他。
“你嘴里有烟味。”麻鹰离他的脸不剩十公分,定定地看着他。
徐图要疯,徐行就他妈张着嘴在一旁看着呢,廖守东你是不打算要这个脸了是吧!
但他就犟,就顶着,不吭声,不承认。
麻鹰说:“拿出来。”
徐图不动。
麻鹰伸手又掏他身上,摸了几个来回,徐图扛不住了,从沙发缝里掏出来甩到他身上,“给!滚开!”
烟盒被一把攥碎了,麻鹰直起身,说:“腿不想好了就直说。”
“不想好了,我乐意瘸着!”徐图看着他。
麻鹰弯腰一把攥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捏,徐图“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放手!疼!”
麻鹰不放,就看着他。
徐行给吓坏了,急忙过来扯麻鹰的手:“鹰哥,鹰哥你别生气,我哥可能就是憋着了,就偷着抽了半根,就半根,鹰哥你别生气。”
麻鹰松了劲儿,但手没拿开,缓缓在那节脚踝上揉着,徐图是真疼着了,脸色煞白,麻鹰没回头,对徐行说:“他腿要想恢复,坚决不能抽烟,这店里前后上下我都交代过了,谁都不能给他买烟,你也记着,下不为例。”
“啊……”徐行赶紧点头:“我知道了鹰哥,下次,下次再也不给了。”
徐图脸色难看炸了,徐行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徐图气成这样过,只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麻鹰扶起徐图,说:“好了,吃饭。”
徐行张着嘴看着徐图对麻鹰恨不得一耳光甩上去但又强忍着的表情,被扶到椅子上坐着,筷子递到手里,徐行有点儿看傻了,麻鹰回过头叫他:“你也过来吃。”
徐行挪过去拉开椅子乖乖坐下,麻鹰把盛好的饭递到徐图手里,说:“出院时医生再三强调不能抽烟,筋骨受伤抽烟是大忌,你怎么就是忍不住?明知道对自己不好的事为什么偏要去做?”
徐图筷子一撂,“啪”地一声,徐行吓得一哆嗦,看见徐图青着脸冷冷瞪着麻鹰,麻鹰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了,你吃饭。”
徐图吃不下去了,他扭开脸靠在椅背上冲着一边,闭着眼睛喘气,麻鹰见状也放下了筷子。
“复健对功能恢复的重要性医生都说过无数遍了,不用我再多说,你心里都清楚,可你一直嫌疼嫌累不配合,我也没逼你,我想着大不了陪你慢慢来,进步慢一点没关系,但你不能去做些反倒有伤害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
“是什么?还能比我现在的处境更差吗?我就是不想遭罪,我就是心态消极,我好不了了,这不正好落你手里,正合你意么?!”徐图看着他。
麻鹰沉默着。
徐行这下是真觉出不对劲了,他吃惊地问:“哥,鹰哥,你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
“吃你的饭!一个个的他妈管起我来了,反了你们了!”徐图回头就吼,徐行立马闭嘴,埋头扒了口饭,一个字都不吭了。

徐行就这么在小楼住下来了,住二楼客房,徐图和麻鹰睡在隔壁主卧。
俩个哥睡一屋对徐行来说一点意外都没有,他原本不用想也知道麻鹰会不假人手,贴身照顾徐图,就凭这俩人的交情,这种事儿比吃饭喝水还正常,徐行从小是看着这哥仨拧成一股绳过来的,看了十来年了,那种紧密程度,连他这个亲弟弟都得往后让一让,所以徐图现在行动不方便,麻鹰怎么仔细都不为过,徐行觉得这特别理所应当。
他奇怪的点在于既然腿不方便,为什么不住一楼,还要上下爬楼梯。
他问徐图,徐图拉长着脸不应声,麻鹰在一旁给他削水果,说:“爬楼梯能锻炼。”
“就上个二楼能锻炼多少,”徐行笑:“再说一天就这么上下两趟,能有什么用?”
麻鹰说:“要是住一楼,你哥连这两趟都省了,你信么?”
徐行想了想,点点头,信。
徐图这个人,说白了骨子里娇气得要命,吃饭挑嘴,穿衣服挑面料材质款型牌子,当然在外人面前他不这样,那是极其沉稳体面的一个人,甚至结婚那些年里连柳芸都觉得他性格上有些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给人以距离。只有麻鹰陈镇知道这是多事儿精的一个人,尤其怕疼,小时候扎个针能要了他的命,长大后每次有个头疼脑热谁让他去挂水攮针他跟谁急,所以麻鹰后来怎么也不明白,那天晚上徐图是怎么做出的决定,那么决绝地抹了自己的脚筋。麻鹰不敢回想,一想心口就犀利地疼,像刀子嗖嗖地片他的肉。
自打判决下来之后进入缓刑期,徐图就无所事事,整个人陷入一种安静的迷茫。他好像自打当年从学校出来折腾着做生意开始就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了,这些年来他忙得连轴转,白天公司各种事儿,晚上各种应酬,现在一下子闲下来了,天天不见外人,只跟麻鹰大眼瞪小眼,这感觉挺不习惯的,不过谢天谢地,现在徐行来了,好歹能有点除了麻鹰以外的动静,在他面前晃的不再总是那一张脸。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能去后山钓鱼了。徐图以前不会钓鱼,也不感兴趣,但自从有一次麻鹰把他带去后山散心,到了水潭边看见清幽幽的水里那些肥美的大鱼之后,他一时兴起,就吩咐麻鹰买来了钓具,三天两头去水潭边一耗一整天,坐到打盹都不肯回家。
就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当晒太阳了,晒太阳好,麻鹰心想,晒太阳能补钙。从山庄小院儿出来到这边要走二十多分钟,麻鹰让人把小路重修了一下,就是为了让徐图多走,多练,结果现在徐行来了,每次徐图去后山他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徐图腿疼不想走的时候就不让麻鹰背或者抱了,费劲扒拉自己走了两次,索性就不去了。
麻鹰只能暗自叹气。
“你什么时候走?”
这天俩人偷着站院子墙根底下抽烟,他问徐行。
“我陪你们多住一段儿,反正我又没事儿,要不然这么大的院子,这一整幢小楼里平常就你俩,多寂寞啊……”
麻鹰看着他,不吭声。
“怎么了……”徐行心悬了起来,“你不乐意我在这儿住啊?”
麻鹰心想是的,不乐意。
毕竟没别人的时候,徐图脾气没这么坏,行走坐卧都习惯了任由摆布,不再那么凶狠地骂人了,而现在徐行一来,徐图又跟被点了的炮仗似的,不仅轻易不让碰了,连晚上睡觉都不许麻鹰再上床,让打地铺,美其名曰被看见了不好,要脸。
麻鹰已经连续几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天知道他一点一点蚕食徐图心底的防线到今天这地步费了有多大劲,现在徐行一来一切都给打回原形了,他内心叹息,搞个对象怎么就这么难。
但说句实在的,徐图现在的转变已经算得上巨大了,麻鹰都知道,他知道徐图心里咽下了多少无奈和妥协,知道这对他来说有多不容易。
大概人都会在经历波折险境之后,看透很多东西吧,徐图这短短一两年来所受的重创不能细数,他一一扛下来了,也累了。他如今对那些曾一心追逐、为之奋斗的东西已不再热衷,钱权名利都是假象,只有当一切繁华落尽归于寂静之后,那些还留在身边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真正值得珍惜的。
徐图虽然别扭,但有些事也想明白了,麻鹰的感情再怎么不合俗理倒反天罡,但对这个人,他做不到决绝地舍弃,他对身边在乎的人从来都狠不下心,麻鹰就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所以如今才敢放下顾忌,步步紧逼上来,而徐图除了一退再退,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况且他现在心里也有点怕麻鹰。麻鹰这个人的脾性,想掌控他唯一的方式,就是他自己愿意,他愿意听徐图的,愿意把他放在心尖儿上守着、护着十年,可当他不想再听,不想再忍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徐图有切身体会。所以他怕麻鹰发疯,这种怕对他而言挺难形容的,尤其面对的人是麻鹰,这让他很不习惯,他习惯的是彼此之间十年来那如磐石一般无法撼动的情分,可如今这情分变了味儿,变成这样,他一边恼恨,咽不下这口气,一边又断不开,舍不下,纠缠错乱,无力自拔……
但徐图在这事儿上做不出决断麻鹰不管,他已经敞明了自己的心,再不用藏着掖着,他失去过这个人,在徐图当年结婚的时候,麻鹰以为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了,而现在等于重活了一次,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放手了,什么倒反天罡,这明明是老天开眼,老天爷冥冥中给机会。
也许经历过生死关头,让徐图觉得跟男人好这个事儿……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了吧,麻鹰不确定,俩人也从没聊过这些,他只知道对徐图好,比以前更好,以前得拿捏着分寸,不能过界,现在不用了,他把徐图彻底当成了命来疼,他照顾他,细致入微,任打任骂,在徐图内心最疲惫脆弱的时候,他日夜守着,护着,在无形中稳稳撑住他,让徐图渐渐觉得,就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麻鹰不懂谈恋爱,但他懂得循序渐进,有些事得慢慢来,皮肤和肢体上的接触在医院复健那几个月里已经让徐图不知不觉中慢慢习惯了,毕竟吃喝拉撒都只能依赖他,徐图再怎么冷着脸,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来这边之后周围就更没旁人了,麻鹰一次一次耐心试探,终于在惹恼了无数次之后,让徐图习惯了被亲吻,被揽在怀里抱着,安心地眯一觉……
徐行短期内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失恋的人没道理可讲,他黏着徐图的时候麻鹰觉得他烦人,但细想来又不忍心,他好多个夜里下楼抽烟,看见徐行一个人在客厅里没开灯,盘腿窝在沙发里对着电视,抱着一瓶酒,一口一口,喝到天亮。
不走就不走吧,待着就是,麻鹰不再管这颗碍眼的灯泡,但他拒绝再睡地铺,这一晚他照顾徐图冲了澡将人扶回床上躺下,自己简单冲完,关了灯走到床前,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徐图背身躺着,愣怔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身去,没说话。说也没用,口舌之争对麻鹰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向来白费,还是省了吧。
黑暗中,那双臂膀从背后揽过来,将徐图收进怀里,徐图挣了挣,麻鹰在耳后低声叫他,“阿图,”他低声说:“我想你了……”徐图动作顿了顿,浑身依旧紧绷着,麻鹰说:“我想跟你过这样的日子,想了十年了……”
徐图浑身就好像泄了气,没再动了,麻鹰扶过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低头轻轻吻了下去。
这滋味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徐图倒也不是不能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排斥,只是,这感觉和以前婚姻中经历过的亲密不同,这种地位和气势上的颠倒让他心跳乱七八糟的,又慌,又臊,别扭难受,哪哪都不对劲……
麻鹰的吻从温柔试探到慢慢痴狂,变成一种掠夺,徐图一开始还勉强忍着,满脑子只有“十年”俩字儿,想想这人憋成这样也不容易,直到被吻到快喘不过气了,就挣扎着推他:“你、行了……”
麻鹰额头抵在他肩上,用力平复自己,说:“好……”
徐图脸都快烧炸了,他闭眼埋在枕头里,半晌,闷声道:“我他妈……这辈子打死都想不到,有天能干出跟兄弟亲嘴儿这种事儿……真是操了……”
麻鹰平躺着,胳膊搭在眼睛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有脸笑!这都成什么了!”眼见又要恼了,麻鹰伸手将人一揽,搂到怀里:“睡吧,不就亲个嘴儿么?习惯就好了,以前当兄弟我能为你做的,以后只会为你更多,你是我的命,阿图。”

第66章 结束了你懂吗?
闻淙出现在山庄的那天下午,徐行跟着徐图他们钓鱼刚回来,他一进后院,抬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坛前抽烟,徐行提着没有鱼的空桶愣在原地。
“徐行……”闻淙抬头看见他,直起身走了过来。
相隔还不到半个月,闻淙整个人就已经憔悴到不成样子,他眼里布满血丝,眼窝深陷,胡茬也不知几天没剃了,整个人显得苍白又颓废……徐行内心惊动,但他来不及多想,扔下桶就冲过去,将想张开手抱他的闻淙用力推了一把,然后转过身,拦在了他和走过来的麻鹰之间。
麻鹰看见闻淙的第一眼就抽过徐图手里的手杖,掂着走了上去。徐行一手向后推着闻淙,一手向前,挡住麻鹰说:“鹰哥,你听我说……”
“让开。”麻鹰说。
“鹰哥……”徐行心慌,他知道麻鹰之前没动闻淙只是因为没腾出手来,麻鹰可以听徐图的,不动,但前提是这个人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鹰哥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没什么好说的,”麻鹰拿手杖杵了杵徐行肩膀:“让开。”
闻淙从身后伸手过来,抓住手杖,推到一边,他没看麻鹰,只盯着徐行的脸,轻声问:“为什么躲到这里来?不让我找到你,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快要疯了……”
徐行没等张嘴,麻鹰抡起手杖劈头就砸了上去,徐行大叫一声去挡,被闻淙眼疾手快一把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了。
手杖分量不重,但也不算轻,这是麻鹰在山上挑了根结实趁手的木棍回来特地给徐图做的,不是买不起各种材质,他就是想亲手给徐图做,而现在,这根圈指粗的棍子在闻淙肩背上应声断裂,徐行只觉得闻淙身体一晃,胳膊就有点松了劲儿。
“闻淙?闻淙!”徐行吓傻了,他没想到麻鹰会真上手,麻鹰看起来甚至都没怎么用劲儿,但他这个没用劲儿用到人身上,就只有挨的人知道了。
闻淙一下站不住,徐行抱着他,俩人一起跌跪到地上。脖子后有股热热的东西流下来,闻淙抬手摸了一把,拿下来一看,满掌的血。
徐行睁大眼睛,一时间张嘴结舌说不出话,徐图叹了口气,转身往屋里走,麻鹰扔了手里的半截儿棍子跟上去扶他,低声说:“回头我再给你做一根。”
“你就多事。”徐图皱眉斥了一声。麻鹰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徐行,轻声哼了句:“小白眼儿狼。
闻淙头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着,徐行急得眼圈都红了,“闻淙,”他手忙脚乱给他捂着,“前边儿店里有医务室……”
“不用,”闻淙无心关心自己的伤,他现在的重点根本不在这儿,只平静地安抚道:“我没事,徐行,来之前我找过陈镇,他让我来的话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都准备好了,哪怕还徐图一条腿,我也愿意。”
“你愿意什么啊?你不用这样闻淙,真的没必要你知道吗?!”
徐行语气有些控制不住,但他压着,认真地说:“还来还去没完没了,真就没个头儿了,我说都已经扯平了,意思就是结束了你懂吗?我哥做错的,已经得到了法院的判决,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你要觉得不够,就权当看在我曾经真心真意对你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别再……”
“我不分手,”闻淙沾满血的手握住徐行手背,打断他的话,“如果你想说从此互不相干,桥归桥路归路,那我不答应,徐行,你从来都不欠我的,是我欠你,只要我意识到我爱你一天,我就永远欠你,永远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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