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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情两讫(夏大雨)


徐行不再多说,拿起杯子又慢慢抿了一口,然后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捏着茶杯把玩。
“我可以来帮忙吗?你给它垒窝,”闻淙看一眼小狗,说:“我可以帮你一起。”
“你会吗?我都不会呢。”徐行笑说。
“我可以学,我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只要你愿意让我帮忙,徐行。”
徐行不太在意地点点头,笑说:“好啊,你不嫌麻烦就行。”
“不会,”闻淙说:“我永远不会。”
徐行把杯子里最后一口茶喝光,放回桌上,他嘴角一直弯着,眼神愈发平淡,没再说什么。
徐行笑起来很好看,闻淙深知这一点,在他还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酒窝浅浅的,圆圆的眼睛一弯,睫毛就温柔地阖下来。午后的阳光此刻从葡萄架的缝隙里跳跃着落到他身上,映得他白衬衣上光斑点点,他拿着手机的手指圆润洁净,他皮肤那么好,整个人都那么好,他好像会发光。
闻淙撇不掉那些曾被徐行照亮的日子,太亮了,无法忽视。他经历过人生至暗,心曾深深陷在污泥里,阴森腐烂,不见天日,是徐行把他捞出来,洗洗干净,让他得以呼吸,让他闻到花香日暖,一手把他拉回了人间。闻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因为那些腐臭的污泥,就把这个这么重要、这么明亮又纯粹的人给弄丢了呢……
人究竟能有多傻,这么好的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像老天的恩赐,明明感激、感动,万分珍惜都不够,自己却执意宁愿在仇恨里爬行……闻淙从小都是学霸,他自信自己的智商,可现在,他看着徐行,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蠢、最傻的人。

第69章 好死不死
徐图坐在二楼窗口的沙发上,望着院子里喝茶聊天的两人,许久沉默不语。麻鹰将熨好的衣服收进衣柜,踢过一张蒲团过来,盘腿坐下,将徐图翘着的二郎腿拿下来,放到自己腿上,开始仔细地给他按摩。
“你觉得……”徐图眉头蹙着,一直盯着窗外,“他俩能分干净吗?”
“不能。”麻鹰连思考都没用,淡淡答道。
“什么意思?”徐图不爱听这话。
“分不了,徐行喜欢他。”
“他也配?!”徐图踢了一脚,正中麻鹰小腹,还挺有劲儿的,麻鹰挺满意,捞过来继续揉着。
“这种没有真心的东西,凭什么得到徐行的喜欢?”
“感情的事儿没有丁是丁卯是卯,被喜欢的人就是占尽了天大的便宜,有什么办法?你该庆幸徐行经历过这么多,头脑已经冷静了,别的,你就让他自己去衡量吧。”
徐图半晌没说话,麻鹰的手在他小腿上细细密密地捏着,揉着,力道合适,让他觉得心头的郁闷也松快了许多。
“这个闻淙心机太重了,我不喜欢。”徐图沉着脸看着,说:“谁知道他现在的悔悟里有几分是真的,当初凭三言两语就把徐行骗到手,骗得那么惨,现在又想凭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回去。”
“倒也不用这么看低了徐行,”麻鹰劝慰:“当初出事的时候他坚定地站你这边儿,就说明他心里有衡量,这感情真不真,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事儿发生时他就已经看清楚了,如今再来,怎么选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就算他回头,也是他衡量过后的结果了。”
“衡量过后选出个一样的结果,一个坑里摔两次,还不傻?”徐图冷笑。
“那就是命了,”麻鹰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注定,这种事儿跟你说不清。”
“你什么意思?”徐图又踹了他一脚,“你少一天拿话点我,你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你当我看不明白?我就是不想搭理而已,上不得台面儿!”
“我怎么上不得台面儿了?”麻鹰笑起来,握住他的脚踝,看着他问:“我就是喜欢你,你再怎么拧巴,再怎么不搭理我,我十年前十年后对你都是一样的,一点儿没变过,我坦坦荡荡把你放心上,实心实意对你好,我有什么上不得台面儿的?”
“放开……疼!”徐图皱眉。
“娇气,”麻鹰又攥了攥,“不可能疼了,你现在这只脚顶多感觉发紧,发木,使不上劲儿,但不会再疼了,你就是太聪明,阿图,懂得怎么拿捏我。”
“滚。”徐图往后一靠,松散地倚在了沙发上。
麻鹰半跪起身,手握着他脚踝往上一推,整个人就压了上来。
徐图没躲,他本来就靠着,也没地方可躲。
“疼是假的,”麻鹰低声说:“但心慌是真的,我每次这样攥住你的脚踝你都会紧张,是因为这里变脆弱了,所以敏感了么?”
徐图嗓子眼儿吞咽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麻鹰近在咫尺的脸:“你还挺懂啊,这都知道……”
“关于你的,我什么都知道。”麻鹰神情里是只有面对徐图时才有的柔和,他的手缓缓向上,从小腿一直抚上徐图的腰,划过胸口,最后摸着他的脸,慢慢低头,吻了上去……
这人胆肥了,现在亲嘴儿还敢伸舌头了,徐图作为一个在这种事儿上明明更有经验的一方,却每每僵硬得像个新手,不动,不回应,连喘气都不利索了,只能像个被撬开嘴的河蚌,暴露出内里的软柔,任人吮吸。
麻鹰吻了很久,吻到徐图强忍的耐心耗尽,抓着他后脑勺短短的发茬把他撕开,扭脸向一边喘气,麻鹰抓过他的手腕按着,把脸埋在他脖子里,深深呼吸着。
“……你他妈是不是youyingle。”徐图哑涩地问。
“嗯。”
“走开……”徐图咬牙切齿,“别挨着我。”
“我不动你,”麻鹰不松手:“只要你一天不心甘情愿地答应,我都不会动你,阿图。”
“说这有屁用,”徐图推他:“好像你没动过似的……”
“对不起。”这事儿上麻鹰永远理亏,永远气短一截儿,他认真地看着徐图,说:“对不起……”
“那你给我根儿烟。”徐图眯眼看着他。
麻鹰愣了几秒,摇头:“不行。”
“我就抽一根儿!”徐图不乐意了,这内疚看来也不怎么管用。
“一根也不行。”
“那你滚,”徐图抬脚踩住他胸口,把他抵远了些,“说什么对我好,哄着逗着,漂亮话一大堆,结果这么屁大点事儿都管着我,不让我顺心。”他领口敞着,脖颈锁骨被捏得发红,被亲得紊乱的气息还未平复,正满脸不爽。麻鹰看着,内心倏然间就生出一股负罪感,好像自己把人给欺负了。
“抽烟不好,阿图,你忍一忍。”
“我都忍多久了?”徐图垂下眼眸,低声叫了一声:“鹰哥……”
麻鹰一顿,眼神颤了颤。
“我就是心慌,烦躁,我心情不好,再说每次跟你这样儿……我这心里吧,就,”他叹了口气:“就乱七八糟的,我就想抽根烟压一压,缓一缓,不然我难受。”
麻鹰心全乱了,脑子在嗡鸣。
这是示弱吗?
徐图五官隽刻一般,胡茬泛着青,身型修长气质磊落,怎么看怎么都是个性子不好惹的,可他现在那表情里,那丝一闪而过的,是委屈吗……
麻鹰已经不记得徐图有多久没好好叫一声鹰哥了,他仿佛听见自己胸腔里乱七八糟的心跳声,比徐图说的乱七八糟还要乱七八糟,他看着徐图,定定问:“你刚叫我什么?”
徐图靠着,长长地喘了口气,叹息一般,又叫了一声:“鹰哥。”
麻鹰全身的理智和手拼死搏斗半晌,最后手赢了,那手伸进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咔哒”一声点了,然后他上前揽过徐图的后脑勺,嘴对嘴又吻了上去,“再叫一声……”
唇齿又被撬开了,徐图勉强忍了,在被吻的间隙,他试探着摸到麻鹰手指间,拿走了那根燃着的烟。
“只有这一根……”麻鹰纵容着说。
“行。”徐图一朝得逞,很是得意,脸上隐隐压不住想笑。
麻鹰知道他故意的,故意示弱以达到目的,但没办法,他拿徐图一点儿辙都没有,尤其是现在开始跟他玩手段的徐图。他看着那双要弯不弯的笑眼,仔细端详着那眼尾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纹,他再也忍不住,捏着徐图的下巴再次、再次,吻了上去。
“好了……”徐图难得今天有耐性,没有浑身紧绷,没有不自在,只是揪着他的头发又把他扯开了,“再亲一会儿烟都着完了,给我留一口吧。”他把过滤嘴咬进牙齿间,深深吸了一口,笑着吐出的时候转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就好死不死,跟站在楼下目瞪口呆望着他俩的徐行对上了。

徐行没上楼。
他觉得自己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的黑,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他没有冲上楼去求证的勇气,只在麻鹰和徐图隔着窗沉默的注视下转过身,飘飘悠悠回到了葡萄架下,缓缓又坐了回去。
看错了吧……我哥是直男……鹰哥也……鹰哥不确定,不是,只是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哥确实是百分百直男啊……
徐行感觉眼珠子疼,他被方才看到的画面冲击得有点晕,这会儿定定盯着面前的茶杯,脑子里三魂七魄在打架。
同性恋……
他哥……跟他鹰哥接吻了……这是同性恋没跑儿了吧?不然亲什么嘴儿?亲嘴儿这种事儿,是不是只有恋人、只有两口子才能干?才能这么明目张胆没羞没臊地干?是不是!
徐行脑仁儿都要炸了,头疼。身为一个同性恋,他这么多年来从没把这三个字当成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过,即使当初徐图为此气炸了肺,他也觉得不就是喜欢男人吗?怎么了?
但是现在……如果麻鹰和徐图一起站在他面前,问他一句怎么了?他想象那画面,可能会当场一口老血喷出来,然后两眼一翻昏过去。
那可是当年出柜时差点没把他腿给敲断的徐图啊?!那可是他从小印象里没有比之更硬汉的硬汉麻鹰啊?!这俩人!怎么就……就亲上嘴儿了呢……
徐行抬头望天,葡萄叶缝隙里的阳光太刺眼,他眼前一片金花儿闪烁,什么也看不清,耳边有人在聒噪,他也听不见,他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徐行?”
有人叫他,徐行定定沉思着,没动。
“徐行?”一只手握着他手臂,轻轻晃了晃,手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熨及皮肤,“嗯?”徐行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手,再抬头,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就冷不丁撞进了闻淙的眼睛。
闻淙被他的表情弄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了?”
“……”
徐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转过头去郁闷地继续盯桌上的杯子。
闻淙拿过茶壶给他倒上水,递到他手里,徐行接了,还是没说话。
“你怎么了?”闻淙问:“刚经理问你水泥砖块卸在哪儿,你一直不吭声,我就让堆在院墙角了。”
“嗯。”徐行喝了口茶,应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
徐行没吭声,只缓缓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忽然心情不好?能告诉我吗?”闻淙声音很低,很温和,“如果,你还信得过我的话。”
这种温和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知道不应该,还是让徐行产生了久违的亲切感……他此刻真的一肚子话想对人说,一肚子槽要吐,他脑子里的“为什么”比任何人都多。
“信不过。”他低落、但果断地说。
闻淙神情黯淡一秒,但随即轻轻吸了口气,说:“没关系,不管你有什么事,只要你需要,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况且这儿还有你哥和麻鹰……”
徐行下意识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窗口,又飞快地回过头来,死死盯着桌子,假装没看过。
闻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是他们两个,有什么事了吗?”
徐行猛地抬头:“没事!”
“那就好。”闻淙笑了笑。
徐行看着他的笑容,好一会儿,忽然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事?”
“我,”闻淙说:“我没别的意思,徐行,没事最好,我已经……不会再仇恨任何你在乎的人了。”
徐行看着闻淙的眼睛,没说话。也许是这会儿他神思不属,面对闻淙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让闻淙觉得格外心颤,他受够了徐行态度上不冷不热不在乎的折磨,此刻徐行对着他的每一丝一惊一乍,都让他觉得可贵至极。
但他克制着,不逼问,不探究,只安静地陪着。徐行没赶他走,没平静地对他不带感情地笑,没说不用你管,不关你的事,闻淙很知足了,他内心告诫自己不要有任何冒进行为,不要做任何让徐行感觉不适的事。
“你说,同性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半晌,徐行拧着眉问。
“嗯?”闻淙正看着徐行一下一下抠着椅子扶手的手指,那动作显示出他心里此刻的混乱与焦灼。他想了想,说:“就是一种存在于亲密关系中的取向吧,就好比有的人选择另一半时喜欢高的,有人喜欢瘦的一样,而我们喜欢男的。”
“取向这东西会变吗?”
闻淙笑:“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徐行叹气,“我又没变过。”
“可能会吧,毕竟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喜欢可能变成不喜欢,不在乎的也可能变成最在乎。”
“那今天喜欢女的,明天就可能喜欢男的了?”
闻淙顿了顿,看着徐行。
徐行搓了把脸,继续抠椅子扶手,“你当初,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以前高中大学时被不少女孩儿追过,没感觉,后来被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生一语道破,问我对女生不来电,是不是喜欢男人,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徐行转过头看着他:“然后你就悟了?”
“没那么快,”闻淙笑了笑:“我是后来花了几年的时间去思索、分析,才发现自己确实……在跟同性的接触中感觉更不一样一些,所以就慢慢接纳了这件事。”
“你都花了几年……”徐行皱眉,“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几天,几个月,就变了,就突然喜欢男人了。”
“有,”闻淙说,“感情这种东西最常发生在一瞬间,这一瞬间的化学反应谁都说不准,所以就是缘分吧。”
徐行看着闻淙,看了很久,久到等他反应过来时都发觉很不合适了,便掩饰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闻淙问他:“是麻鹰和徐图吗?”
徐行“噗”地一口水喷出来,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闻淙从桌上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水,说:“刚提到他们你好像很紧张,又一直问我同性恋的事,我才联想……”
“你别联想,别瞎说!”
闻淙笑笑,说:“好。”
过了会儿,徐行憋不住,又低声问:“……你是不是,也看出点儿什么来了?”他盯着闻淙:“按理说我也喜欢男人,应该很容易察觉才对,可是……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迟钝了啊?”
“你可能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不是,我是真一点儿都没看出来!他俩!怎么就——”徐行眉头都打结了。
“可能你从小跟他们在一起,徐图又结过婚有过孩子,你思维上就先入为主了,但性向这个东西,真不一定。”
“这有什么不一定的?喜欢什么就是什么,这还能不一定?”
徐行说完,又想起这世上还有双性恋,无性恋,各种各样的恋,他又觉着,还真就不一定……
但是那是他哥啊!那是他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基佬的哥啊!
原本整洁漂亮的院子一角堆了几袋子水泥,一堆红砖,好好的画面都被破坏了,真难看,但此刻更难看的是徐图的脸。
他望着院子里那俩人叽叽咕咕半天了,冷着脸说:“这傻子肯定跟闻淙说了。”
身后麻鹰走过来,也往外看了一眼,笑笑:“说就说吧,反正早晚都会知道,无所谓。”
徐图回头瞪着他:“我有所谓!”
“那你下去把他们骂一顿,或者想揍,你一句话。”
这人一脸云淡风轻,对这天大的事毫不在意,徐图甚至从他脸上品出了一丝多年见不得人的心思终于得见天日的小人得志感,忍不住咬牙恨道:“都他妈怪你!”
“怪我,”麻鹰笑着把他从窗边拉开,搂到怀里,用鼻尖蹭了蹭他:“以后不能在窗口亲你了,你怕人,那咱就避着点儿。”
“你要点儿脸吧!还以后,谁跟你以后!”
“你,别想躲,阿图,别想着再退缩,哪怕天塌下来咱俩也是好了,咱俩之间就是你想的那种不要脸的关系,这就是事实,你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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