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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全失掉进克苏鲁怀里(狐生九影)


米耶尔啃完腿肉,将中间那根骨头丢进垃圾桶,又拿起了一片刚烤好的面包。
克苏鲁:“不瞒你说,那些接触了我真面目的人,都变得相当奇怪,而你跟他们相比,几乎只是在悬崖边缘和已经跳下去的区别,所以,我想尽可能小心地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个漂亮的气泡。”
漂亮的气泡?一戳就破的那种?
这就是克苏鲁眼里的精灵?
还是说,只有自己是气泡?
米耶尔吃完面包,用手帕仔细地擦拭每一根手指。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正如他的身材。
对于克苏鲁说的“危险的精神状态”,米耶尔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指他的自毁倾向。
不过那是因为在跟克苏鲁缔结契约前,他不仅是个用不了魔法的废物,还总被欺负。
被欺负得多了,偶尔就会产生“继续,不要停”,“再用力点,我还可以承受更多”,“就这么打死我算了”之类的消极想法。
然后有欲求的时候,这种自毁倾向就变成了“来,干死我”。
不过米耶尔很清醒,能不找虐的时候他不会主动找虐,否则就不会在被打的时候尽可能保持沉默,不去刺激霸凌者。
能反抗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反抗,否则克苏鲁就不会挨那两巴掌。
所以他觉得问题不大,他的自毁倾向还不至于真的毁掉他。
“走吧。”他丢下手帕,喝完精致高脚杯里剩下的葡萄汁,一边从餐桌旁起身,一边淡淡地开口,“我吃饱了,现在,请陪我去地下室——您答应了我的。”
克苏鲁“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去地下室会经过布罗斯的书房。
在米耶尔的记忆里,他的父亲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很少外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
自动亮起的灯光照亮了书房暗红色的木门。
阿库尼拉宅邸除了米耶尔的房间,基本都是这种暗红的色调。
白天看着还好,晚上总觉得有些瘆人。
像是渗入了血。
米耶尔试探着靠近书房,修长的耳朵贴上木门,雪白柔软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一侧。
书房里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音。
米耶尔试着转动门把,纹丝不动。
“敲击术。”米耶尔将魔力凝聚到指关节,用力敲击房门。
伴随着一阵玻璃碎裂般清脆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可他再次转动门把,依然纹丝不动。
能够敲开任意一扇门的法术,居然不起作用?
米耶尔只能求助于身后的克苏鲁:“克苏鲁先生能帮我开下门吗?我想在调查地下室之前,先进我父亲的书房看看。”
克苏鲁抬起一只手按上房门,像是在感知什么,过了一会儿,一边收回手一边说:“可能不行。”
“欸?”米耶尔惊讶。
究竟是怎样的魔法锁,连伟大的旧日支配者都无能为力?
“施加在这扇门上的魔法,有着誓约的力量,就像在对我说——请勿打扰。”克苏鲁解释道,“我应该说过,我很重视誓约,所以,虽然我能非常轻易地打开它,但我不能。”
“我可以把您的这句话翻译为‘这扇门上有着让旧日支配者无法进入的力量’吗?”
米耶尔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恕我直言,通常情况下,法师或术士在门上施加魔法锁时,不会将旧日支配者考虑在内,就像一个只有普通人居住的城镇,再复杂的锁都只为防盗贼而存在,对法师和术士来说形同虚设。”
“我的父亲却在书房的门上做了阻挡旧日支配者的布置,真是让我对书房里藏着什么更好奇了。”
话虽如此,但米耶尔打不开书房的门,也不能强迫克苏鲁去开,只能先将自己的好奇心搁置一旁,继续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没有灯光。
视野陷入黑暗,空间越来越狭窄。
米耶尔觉得自己的呼吸正在被剥夺,就像又一次坠入了深渊。
他强迫自己沿着楼梯往下,可越往下,呼吸越急促,心跳随之加快,求生的本能在催促他转身离开,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立刻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但是,不行,至少让他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扶在墙上的手掌一滑,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眼看就要摔下楼梯。
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紧跟在米耶尔身后的克苏鲁,像是对米耶尔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早有预料,冷静地将他的身体拽向自己,然后松开他的手臂,转而托起他的背脊和膝窝,将他整个人横抱起来。
米耶尔一边喘息一边艰难睁眼,对上克苏鲁那双红色的眼眸。
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的红眸,明明危险至极,却暗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你害怕的是黑暗,还是狭窄?”他淡声询问。
“是黑暗,和狭窄。”米耶尔虚弱回应。
克苏鲁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些无语,但紧接着,两人身边亮起无数明亮的光团。
没有咒语,没有仪式,这些光团像是凭空出现的。
它们照亮了通往地下室的这段路,也照亮了米耶尔和克苏鲁朝向彼此的视野。
那股压迫米耶尔的恐慌减轻了,米耶尔的呼吸通畅了很多。
“谢谢。”他礼貌道谢,然后半好奇半调侃地发问,“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克苏鲁垂下他暗色的眼睫,“也可能是怕你死了。”
米耶尔:“……”
是了,自己是个漂亮但脆弱的气泡。
“感觉你很容易死。”克苏鲁又强调了一次,“明明你活动的范围越大,接触的人越多,越能达成我的目标,我却产生了一种想要把你圈养起来的冲动,我也开始自相矛盾了吗?”
“可能是因为我死了,会让克苏鲁先生失去一个不错的研究对象,所以,出于保护我的目的,想把我圈养起来,这样我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了。”米耶尔一本正经地分析,然后笑着开了句玩笑,“克苏鲁先生这么担心我,需要给我牵个绳吗?”
他刚说完,就想到了两人还连接着的感官。
啊,原来他已经被牵着了啊……
所以刚才,克苏鲁才能及时发现他的异样,赶在他摔倒之前抱起他。
克苏鲁:“自己提出建议,自己遭受打击,看来即便把你圈养起来,你依然有一万种方式死给我看。”
米耶尔:“您说得对,我在反省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靠近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
主要是克苏鲁在靠近。
米耶尔全身放松地靠在伟大的他怀里,强忍住想触摸他胸膛的冲动。
雪城的气温偏低,尤其是晚上。
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光着上半身在外走动。
但是,出于某种私心,米耶尔一直都没有提醒克苏鲁这一点。
而克苏鲁似乎也很乐于将自己完美的化身尽可能多地展示给真正的精灵看。
地下室的门上同样有魔法锁,但是没有了阻挡旧日支配者脚步的誓约。
克苏鲁一脚踩踏上去,施展“敲击术”。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过后,木门缓缓开启,发出“吱呀——”一声有些诡异的轻响。
“谁?”
黑暗的地下室里响起一个明显属于女性的嗓音,说着人类口音的通用语。
克苏鲁让身边的光团往前移,照亮了一具浑身是血的女性躯体。
人类体型,有着一头金色的大波浪。
米耶尔的视线凝固了,无法相信眼前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
真的不是谁灌输给他的幻觉?
女人看清两人的脸后,立刻大声呼救:“救救我!救救我!我能做任何事!救救我!”
然而,不等米耶尔回应她的求救,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让米耶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米耶尔,我不是让你们别来地下室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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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质问。
本就苦苦支撑的肺部,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无论是吸气还是呼气都变得异常艰难。
父亲没有入睡。
被父亲发现了。
该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为什么阿库尼拉宅邸的地下室里有女人?
为什么她浑身是血?
为什么她在呼救?
父亲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直接问他,他会说吗?
如果心平气和地问他……
米耶尔的身体僵硬得就像在雪地里冻了一夜。
理智告诉他必须尽快发出声音,喉咙却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半天吐不出一个音节。
与他的紧绷相反,克苏鲁放松地横抱着他,没有任何要转身的意思,就像根本没听到来自身后的质问,又像是想用自己的身体隔开这对气氛微妙的父子。
一边是女人的惨叫,她就像见到了来自九狱的魔鬼,在自己的生命迎来终结之前拼尽全力地呼喊。
而另一边,米耶尔的父亲布罗斯,快速地吟唱了一段咒语。
米耶尔在濒死的窒息中听清了,这段熟悉的咒语,这是——
“冰之叹息。”
布罗斯吟唱完咒语,用一种叹息般的口吻宣告了自己使用的魔法。
话音落了,刺骨的寒气从克苏鲁的身后出现,迅速充斥整个地下室,随着呼吸入侵肺部,别说内脏,连骨髓也一并冻结。
在失去意识前,米耶尔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抬起双臂,紧紧地搂住了克苏鲁的脖子,就像坠下悬崖的人本能地抓住了手边的一根稻草。
而克苏鲁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任由米耶尔搂着自己,维持着横抱着他的姿势,身体迅速分泌出黑色的液体,将自己和米耶尔包裹其中。
米耶尔的意识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自己被那层黑色的液体包裹之后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再次睁眼时,视野被拽回了那个梦境般的世界,那个被克苏鲁称为“拉莱耶”的地方。
他的身下是色彩艳丽的触手,身上同样是。
他将克苏鲁的触手当成了床铺、枕头、被褥,以及……抱枕。
一条触手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大概是见他醒了,用尖端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留下一点微凉的黏液。
米耶尔:“……”
已经对这令人疯狂的画面免疫,米耶尔从一堆蠕动着的触手上坐起身,看向所有触手的根部。
只见一位美丽的男性精灵坐在那里,虽然美丽,却无法看清面容,也无法辨别他的皮肤、头发和眼睛分别是什么颜色,头发的长度同样令人困惑,但似乎都弯曲着一定的弧度。
他光着身子侧对着米耶尔,像米耶尔一样坐在触手上,交叠着自己的双腿,脸上的表情有些走神,像是在思考什么。
所有的触手都是从他的腰后延伸出来的,看起来就像他的尾巴,但实际应该更接近他的手。
“我死了?”米耶尔试探着问。
克苏鲁没有看他,就这么侧对着他,用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说:“我很抱歉。”
这个回答……他真的死了?
“好吧……结果到最后也不知道我的父亲究竟在做什么。”
米耶尔叹了口气,不知道心里更多的是遗憾还是轻松。
遗憾,当然是因为没能获知失踪案的真相,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轻松,是因为没想到死后的世界是这样的,一点儿也不可怕,跟那个阴暗狭窄的地下室比起来简直是天堂。
克苏鲁维持着原本的坐姿没动,身下的触手蠕动,像搬一尊雕像似的搬动他整个人,让他得以面向米耶尔。
米耶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自己的身体变得奇怪之前低垂了自己的视线。
虽然被克苏鲁美丽而坦荡的身躯影响,但他依然捕捉到了祂脸上名为“愧疚”的神情。
本能作祟,米耶尔下意识地出声安慰:“嗯……已经死了也没办法。”
安慰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
觉得一位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会真心实意地为没能保护好自己而感到抱歉,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然而伟大的克苏鲁认真地道歉:“我说过会保护你,说过不止一次,却没能做到,我又一次违背了我亲口立下的誓约,真的很抱歉。”
米耶尔重新将视线转向他,这一次更多聚焦于他的脸。
克苏鲁垂着眼,他的脸不停变动,每一张都给人不同的感觉,可每一张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毫不掩饰的愧疚,以及懊恼。
“必须承认,在沉睡状态下,我能为你提供的战力十分有限。”他说,“你必须更积极地使用我借给你的魔力池。”
“等等?”米耶尔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沉睡状态下?”
“是的,我还在沉睡。”克苏鲁回应,“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苏醒,可能要等到群星归位之时,可能永远也无法彻底苏醒,所以,不要太过依赖我,更积极地使用我教给你的魔法。”
米耶尔:“如果您还在沉睡,那么现在跟我对话的这个是……”
克苏鲁:“一根触手。”
认真的语气,认真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比你现在看到的触手要大一点……大许多。”克苏鲁补充。
米耶尔无法想象克苏鲁的一根触手有多大,以及祂究竟有多少根触手,还有……
“您的意思是,现在跟我对话的不是克苏鲁,只是伟大克苏鲁的一根触手?”
——完全无法想象。
“要怎么说才能让你理解……”克苏鲁抬起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
他没有让米耶尔等太久。
“这么说吧,你认为人类和精灵只有一个大脑么?”
“……在我的认知里,是这样没错?”
“不,两个,至少两个。”克苏鲁回应,“你们的左脑和右脑是可以分开的,假设只有左脑醒了,右脑还在沉睡——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只是,我睡着的那部分有点多,不是一点点多。醒着的这部分,大概只占睡着那部分的万分之一。”
米耶尔:“……”
克苏鲁:“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理解……”
“不,这对我来说不重要。”米耶尔平静地打断他,“不论您是触手还是别的什么,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您能代表克苏鲁吗?”
回答是:“当然。”
米耶尔:“哪怕只是一根触手?”
“是的。”
“就像你们的左脑和右脑都能代表你们一样,我的每一根触手都能代表我。”
“你们在进行思考的时候,通常不会意识到正在思考的那个是左脑还是右脑,我也一样。”
“只是我现在刚好就一根触手醒着,所以才能确定我此刻的意识来自这根触手。”
“不同部位诞生的意识肯定有所不同,就像你们的左脑往往更偏重逻辑,右脑更偏重直觉,我现在的意识,主要驱使我的是好奇,是探索欲。”
“我不敢保证随着我的逐渐苏醒,我对你的态度不会发生改变,因为我有上万条触手,上万种性格,太多的变数。”
“但是,我依然可以保证以下三件事——”
“首先,契约一旦缔结,即便是我也无法随意撕毁,我借给你的不是一根触手拥有的魔力,而是我的整个魔力池,希望你能好好使用,更积极地使用。”
“其次,我对遵守誓约的执着永恒不变,既然立下誓约保护你,那么无论如何都会拼尽全力。”
“最后,我对你的记忆也不会随着我的逐渐苏醒而消失,只会被我用更多的大脑铭记。”
“我被时空乱流惊醒,睁眼就看到你在沉向我。”
“我本能地触碰了你,抓住了你,将你拽入了我的梦,就这样擅自改变了你的命运。”
“我被你美丽的脸庞和艺术品般的身体构造惊艳,重拾对人类的好奇,继而对这个世界产生好奇。”
“我感受了你的感受,你的屈辱,你的挣扎,你无声的哭泣,濒死的窒息。”
“——这一切,都会被我铭记,直到至高无上的阿撒托斯从祂混沌的梦里醒来,世界迎来终焉。”
克苏鲁说完了。
他在解释为什么即便只醒了一根触手,他也依然是伟大的克苏鲁。
但米耶尔总觉得他在向自己表白。
“美丽的脸庞和艺术品般的身体构造……”
——旧日支配者果然对“美”有着极致的感知和追求。
“这一切,都会被我铭记……”
——我的屈辱你就别铭记了啊!
米耶尔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愉悦地扬起唇角:“所以,我还活着,是吗?”
如果他真的已经死了,克苏鲁没必要多此一举,向他保证契约会继续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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