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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品(叁原)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我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足足愣了两秒,我才消化完这句话里的信息。
我感觉到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知乔宇冰冷的审视,谢莹完美笑容下的紧张,甚至旁边侍立的管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在等待我的反应,似乎在害怕我会失控,会歇斯底里,会破坏这份喜讯所带来的美好希望。
然而我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微微垂眸极轻地笑了一下,下一秒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知桓,脸上露出一个堪称真诚的带着祝福的笑容,轻声道:“恭喜哥哥。”
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谢莹和知乔宇交换了一个眼神,那里面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满意,谢莹脸上的笑容甚至更加真切了几分。
此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们特意叫我回来过年的真正用意,他们是怕我从别的渠道得知知桓和赵鹤州的婚讯后,会因不甘或嫉妒而闹起来,毕竟我现在还对赵鹤州有着“药”的价值,若我真的不管不顾地闹开,若是有一天赵鹤州还有需要我的时候,场面会变得很难看。
而现在他们可以彻底安心了,我这个“药”,表现得无比识大体,甚至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知桓似乎也松了口气,他看向我的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感激,他伸出手覆在我放在桌面的手背上,掌心温热,语气温柔:“小予,别担心,我会一直护着你的。”
我抬眸,看着他温柔似水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轻声回应:“谢谢哥。”
知桓欣慰的笑了笑收回了目光,我低下头看着盘中的食物,突然想到年少的时候的自己,眼神或许还带着未曾磨灭的光亮,曾那样虔诚又愚蠢地相信着,会永远站在那个耀眼夺目的少年身边。
而现在亲耳听闻他将要名正言顺地属于别人,属于家世、容貌、性情、身份都无可挑剔的知桓。
我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没有不甘的怨恨,甚至没有多少酸涩的痛苦,就像听到一个与己无关的新闻。
心脏似乎已经被一层厚厚冰层隔绝了起来,外面的一切喧嚣算计温情,都变得模糊。所有的情绪,爱过也好恨过也好,期盼过的绝望过的……都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原来,心真的可以死到这种地步……
不是麻木,而是一种彻底的平静,就像是燃烧后的余烬,都被这段时间的痛苦和那句“我嫌脏”彻底吹散了。
这样也好……我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那片虚无的平静,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已经微凉的汤,安静地送入口中。
作者有话说:
来咯!最近三次元太忙了呜呜呜

第64章 归位
用过晚餐后我并没有多留的打算,正要起身告辞,却没想到谢莹先一步开口,对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小予今天就在家里住一晚。”
我坐在餐桌边,拿着餐巾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怔忡,客房?也是……我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理所应当的这里早就没有属于我的安身之所。
见我没有说话,知桓也温和地看向我,语气带着劝留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住一晚再走吧?”
我微微抬眸看着他们脸上那无懈可击,仿佛真心实意希望我留下的表情,心底却是一片清明。我在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顺乖巧毫无攻击性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说:“谢谢母亲和哥哥,不过我答应了星期二用完晚餐就回去的。”
听到我搬出星期二作为借口,谢莹和知桓对视一眼,并没有再强留。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确认了我并不会因为婚讯而胡闹,我此刻留下来只会妨碍他们阖家欢乐罢了。
“这样啊,那好吧。”谢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随即又恢复温柔,“回去路上小心。”
“我让人送你。”知桓跟着我站起身显得十分体贴,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沉默地跟在他身侧朝大门外走去。
刚一走到屋外,夜晚的冷风便拂面而来,带着一丝清醒的寒意,再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辆有着皇家标识的车辆无声地滑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赵鹤州迈步走了下来,他似乎是刚从正式场合过来,身上还穿着剪裁考究的礼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大衣,神情是一贯的冷淡疏离。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侧身退到一旁做出恭敬行礼的姿态,并将自己缩进门口的阴影里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知桓脸上立刻绽开惊喜又亲昵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语气熟稔而温柔:“鹤州?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赵鹤州的目光似乎极快地扫过我所在的方向,但又仿佛只是扫过一片无关紧要的空气,他低声对知桓说了些什么,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我似乎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温和语调,只是说话的内容因我离得稍远一个字也没听清。
我微微抬眸见知桓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极其自然地并肩,旁若无人地从我面前走过,重新走进了那扇灯火通明充满家的温暖气息的大门内。
自始至终,赵鹤州没有给我一个眼神一句问话,仿佛我只是一尊摆在门口的石像,或者一团不值得投入丝毫注意力的空气。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夜风吹起我单薄的衣角带来刺骨的凉意。看着他们相偕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我微微叹了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荒诞感席卷而来。
就在我思考我要如何回到皇宫之时,好在管家还记得我这个人,他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安排好了返回皇宫的车辆。
“谢谢。”我低声道谢,弯腰坐进车里。
车门关闭,将知家那片虚假的温暖和热闹彻底隔绝在外,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载着我这个多余的透明的存在,驶回那个同样冰冷却至少能让我独自舔舐伤口的囚笼。
车辆因没有提前报备行程,无法进入宫廷深处,只能在森严的宫墙外停下。我独自下车,步行走入这片巨大而寂静的皇家庭院,我住的地方位于东宫最偏僻的角落,离主殿很远。
深夜的宫廷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古老檐角发出的细微呜咽声。我独自一人慢慢地沿着冰冷的石板路往住处走,夜风毫不留情地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清冷的月光洒落,将我孤零零的身影在身后拉得很长,仿佛随时会被这沉重的夜色吞没。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这段路格外漫长,直到很晚才终于看到那栋熟悉又陌生的偏僻小楼的轮廓。
星期二一见到我,立刻惊呼着迎了上来:“先生,您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冰凉一片,刚想开口却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我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着说道:“没事……大概是路上吹了太久冷风。”
“我去给您准备热水,您泡个热水澡驱驱寒吧。”星期二担忧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没有力气多说,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接过他递来的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才感觉冻僵的身体似乎一点点回暖,有了一丝活气。
星期二的动作很快,浴室里很快就传来了水声和蒸汽氤氲的热气。
“先生,热水准备好了!”他小跑着出来通知我。
我放下水杯,撑着沙发扶手想要站起身,然而之刚一站起来,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猛地袭来,眼前的一切瞬间天旋地转,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呼救,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彻底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栽倒下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便看到了坐在床边一脸忧心忡忡的宋夏至。
她见我醒了立刻凑近前来,语气里虽然带着责备但仿佛更多的是后怕:“你真是……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发烧到晕倒,要不是星期二及时联系我……后果不堪设想。”
我试图扯出一个笑容让她安心,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费力,最终只能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在她的帮助下艰难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没事的……可能就是有点累,又吹了风。”
宋夏至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微微叹了口气,她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有些话在嘴边盘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显得犹豫不决。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轻声开口,主动打破了她的纠结,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消息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宋夏至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说道:“是……是关于太子殿下信息素的药物……已经研制成功了。”
我微微一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啊……终于成功了。
我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瞬间涌上的连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再抬起眼时脸上只剩下一个惨淡而平静的笑容。
“那很好啊……”我轻声说,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殿下……终于可以不再被信息素控制了。”
宋夏至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安慰或同情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她大概也明白,任何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药物的研制成功,意味着我最后一点被留在赵鹤州身边的可笑价值也彻底消失了。
我如今在大家的眼里大概就是一个被彻底利用完后,失去了所有价值,即将被毫不可惜地丢弃的……瑕疵品。
青梅竹马却被厌弃,拥有过标记却被清洗,连最后一点药用的价值,也随着真的药物的研制成功而烟消云散,到头来我仿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那点可笑的自尊抬起头,第一次用如此清晰而主动的姿态寻求她的帮助,“夏至……”我轻声开口,声音因为生病而有些沙哑,“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宋夏至似乎有些意外,但立刻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我看着她温柔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坚定,“你可以……帮我问问太子殿下吗?”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问他……是否可以……放我离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的巨石仿佛松动了一丝缝隙。
我不是在请求怜悯,也不是在期待挽留,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早已注定的体面点的……结局。
宋夏至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微微发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了几秒后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去找机会问问殿下的。”
“谢谢你。”我冲她露出一个极淡的却真心实意的笑容。
其实我早就该离开了。
这一切荒诞纠缠的起点,不过是因为那个冰冷的雨夜我撞见了重伤的赵鹤州,并且我贪得无厌的救下他私藏他。
如今药物研制成功,他不再需要我来稳定那场因我的私心而起的信息素紊乱失控,一切仿佛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这对我而言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悲剧,而是一场错误的修正,将那场雨夜不该发生的交集强行抹去,将偏离的轨道硬生生扳回它应有的模样。
赵鹤州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终将拥有与他相配的太子妃。
而我,一个残疾的瑕疵品不过是他人生轨迹中一段意外衍生不该存在的错误,如今终于要被修复了。
只是……我微微垂眸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修正错误的过程太过疼痛,痛的让我仿佛已经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新的开始
宋夏至离开后我一直靠在床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脑子里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想,又仿佛塞满了太多东西,沉重得无法思考。
等终于从那片麻木的呆滞中回过神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了进来,给冰冷的房间增添了一丝不真实的柔和。
星期二端着早餐和温水进来,精致的餐盘边上,整齐地放着几粒我需要服用的药片。
我没什么胃口,精神也依旧恍惚,只是机械地接过他递来的食物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又顺从地把药吞了下去,完成这些动作后便感觉到一阵难以抗拒的疲惫袭来,我重新滑进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漆黑。我仿佛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能看到外面模糊晃动的光影,能听到隐约的声响,却无论如何嘶喊拍打都无法冲破那层坚硬的壁垒,无法让外界听到我一丝一毫的声音,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就在这窒息的梦魇中,一股熟悉却又冰冷的气息强行侵入我的感知。
我猛地颤了一下,艰难地从梦魇中挣脱,微微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我惊讶地发现赵鹤州不知何时来了房间,他并没有靠近床边,只是独自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身影融在房间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疏离和不真实。他似乎已经坐了好一会儿,见我醒来才偏过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想走?”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忍不住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身靠在床头,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直接的注视微微垂眸,盯着自己放在被子上那苍白瘦削的手指,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赵鹤州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但他没有立刻回应,房间瞬间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只能听到我有些紊乱的呼吸声。我抬起头看见他微微眯了眯眼,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更加深邃难测,仿佛风暴的中心。
“为什么?”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冷然,可话语里却仿佛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或者说是一种所有物试图脱离掌控时本能的质疑。
我微微一怔头垂得更低了些,看着自己毫无血色的指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的信息素……现在已经能控制住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而且……”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还没等我说完就被赵鹤州打断。
“好。”一个单音字节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我余下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我看着他,最终只能露出一个极其惨淡而虚幻的笑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两个字:“谢谢……”
赵鹤州没再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只是如同来时一样冷漠地瞥了我一眼,便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那一声细微的咔哒轻响却像一块小石子投入死寂的湖面,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圈空洞的涟漪。我望着那扇隔绝了内外的门微微出神,直到星期二再次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才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先生……”星期二轻轻地叫了我一声。
我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不舍和难过,压下心头的情绪对着他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关系的,星期二……世界很小,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星期二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那……团团怎么办?”
我顺着他的目光偏过头,看到那只被我捡回来却几乎没怎么亲手照顾过的猫咪,正毫无防备地仰躺在地毯上,袒露着柔软的腹部,
我笑了笑,带着一丝歉然和释怀:“你照顾它……比我照顾得好多了,它跟着你会更开心的。”
星期二的眸光快速闪烁了几下,他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那……您什么时候走?”
“今天吧。”我几乎没有犹豫轻声回答道。
既然已经决定,既然已被允许,何必再被多留。
“今天?”星期二的声音里充满诧异,他喃喃道:“这么快吗?”
“新年……新的开始嘛……”我继续用轻松的语气宽慰他,仿佛只是要出门进行一场短暂的旅行。
星期二沉默地看向我,最终只是低声开口:“那……我去帮您收拾东西。”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安静地走出房间。
我微微抬头看着窗外,我哪里有什么需要仔细收拾的东西?我在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暂借的,属于我的不过寥寥几件衣物,还有那个从第三区邮寄回来的礼物。
我打开光脑,屏幕上恰好跳出了迟闻发来的新年祝福信息,带着他一贯的阳光气息。我笑了笑,认真地回了祝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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