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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疵品(叁原)


那个“玻璃鱼缸”里的小生命,已经不再是模糊的光点,我能清晰地看到,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胚胎雏形正在一天天变得清晰,甚至能隐约分辨出小小的头部和躯干。
这是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
我每天恨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的身边,哪怕只是隔着冰冷的玻璃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也会被一种柔软而充盈的情感填满。
他是我的希望,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重新找到的最紧密的联结,是我未来所有的意义所在。
春天的时候,一个我万万没想到的访客敲响了我的门。当打开门看到知桓一身剪裁合体的春装,温和地站在我家简陋的门廊外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脏猛地一跳。
第一反应是惊慌,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孩子的事情,是绝对绝对不能暴露的秘密。
我下意识的手指紧张地抠着门框,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有什么事吗?”
知桓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他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异样,或者说察觉了也并不在意,他打开光脑操作了一下,下一秒我的光脑接收到了新文件的提示音。
“小予……”他声音柔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善意,“我和鹤州的婚礼……你会来吗?”
我微微一怔,低头看向光脑屏幕上自动弹出的那份极其精美的,带着皇室徽章和百合花纹样的电子请柬,我的心像是被细小的针尖密密麻麻地扎过,泛起一阵钝痛。我抬起头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能给出一个模糊而疏离的回应:“如果……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这个回答显然毫无诚意,但知桓似乎并不在意,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揉揉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脸上的笑容不变:“好。”
他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就在他拉开车门准备弯腰上车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那点残存的可笑血缘作祟,或许是他是知家对我最好的人,我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哥……”
知桓动作一顿,站在车门前回过头来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抿了抿唇,努力对他扯出一个尽可能真诚的笑容,轻声道:“祝你……幸福。”
知桓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个,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那模式化的温柔笑容似乎真切了一点点,他对我点了点头,勾起一个更明显的笑意,然后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辆启动滑入车道很快消失在了街角,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一片异常的平静。
我并不怪知桓……真的。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的家世清白信息素匹配的Omega,那个站在赵鹤州身边的位置,从来……从来都不可能会是没有信息素的我,这一点我早已清醒。
回到屋里我再次点开那份刺眼的电子请柬,目光落在那个日期上:五月五日。
立夏,也是……赵鹤州的生日,他们特意将婚礼选在这一天,一定是意义非凡的。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关闭了光脑屏幕,将那场盛大婚礼的预告彻底隔绝在外。
我不会去的……我不想亲眼去见证那场我永远无法企及的美满,不想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我想……赵鹤州大概也绝不会希望看到我出现在他的婚礼上,玷污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就这样吧,就像两条偶然交错过的线,早已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延伸,从此以后天各一方再也不见,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晚间迟闻的全息投影电话急切地拨了过来,信号刚一接通,他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就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靠!赵鹤州和知桓要结婚了?”
我正坐在窗边看着今宜区的夜景,听到他的问题抿唇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经历过后的平静,轻轻点了点头:“嗯,是真的。”
“我靠!”迟闻在那边猛地捶了一下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他气得像是自己要结婚对象被抢了一样,“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被我父亲扔在军队里封闭训练,今天才知道……妈的,我就知道知桓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装得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结果呢?!”
他的愤怒如此直接而鲜活,带着为我打抱不平的炽热,反而让我心里那点残余的涩意消散了不少。
“迟闻……”我放缓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怪他,真的。”
我看着投影里他气得快要扭曲的面容,耐心地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彻底放下:“就算不是知桓,也会是别的门当户对信息素匹配的Omega,那个位置……从来就不是我的。”
“可是他是你亲哥啊!”迟闻的声音拔高,充满了不解和愤懑,“他明明知道你跟赵鹤州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他怎么还能……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嫁给赵鹤州,成为太子妃?他这根本就是根本没把你当弟弟!”
迟闻的话像刀子一样,精准地剖开了我一直试图忽略的血淋淋的现实。我嗫嚅着嘴唇想要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只化作一声微微的叹息。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结婚?什么都不做?”迟闻看着我逆来顺受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激动地撺掇,“你不去闹一闹?”
我看着他为我愤愤不平恨不得立刻冲去婚礼现场砸场子的样子,心里虽然是暖的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我眨了眨眼睛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迟闻……”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我和赵鹤州……早就已经过去了,所有的纠缠不清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心存执念罢了。”
“现在……我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我看着他努力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
迟闻在投影那头看着我,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他挥挥手,像是要把这糟心事扫开,“你总是这样……算了,你等我这边忙完,我就去找你,带你去散散心!”
看着他温柔的模样,我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嗯,好。”等他来找我的时候,宝宝应该培育成功了,到时候我会给他一个惊喜,当然也可能是惊吓。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军中趣事他才挂了电话。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但心底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落落的,至少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迟闻这样的朋友,还有那个在“玻璃鱼缸”里悄悄孕育着的属于我自己的小小希望。
作者有话说:
来咯!虽然很忙!但我尽量还是保持日更!!

第68章 救救他,求你
四月的今宜仿佛被浸泡在无休无止的雨水中,淅淅沥沥的雨丝连绵不绝着的敲打窗户,淋湿了街道的同时也让人的心情跟着一起发了霉,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了无生气。
我每天撑着伞穿过湿漉漉映着霓虹灯倒影的街道,前往郑初九那位于地下的不合法医院。
进入五月的时候连绵的阴雨终于有了歇止的迹象,天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擦亮,偶尔甚至能看到久违的苍白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下来。
我的生活节奏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前往地下医院,仿佛那是我唯一的朝圣。郑初九的医院依旧冰冷,但那个小小的无菌室,对我而言却成了全世界最温暖最充满希望的地方。
我依旧会静静地坐在那个“玻璃鱼缸”前,透过先进的监测屏幕和传感器,我能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个小小生命体的形态一天比一天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细微的动作。
而最让我心跳加速眼眶发热的,是连接着的音频设备里,传来的那一声声清晰而有力的咚咚咚……
那是宝宝的心跳声,一声声规律而强劲像是最美妙的乐章,透过耳机直接敲击在我的鼓膜上,也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尖上。
每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我都会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脆弱而伟大的生命律动,然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感动和无限柔情的情绪会瞬间充盈我的整个胸腔,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又忍不住想要微笑。
我常常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很久很久,什么都不做只是痴痴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身影,听着那代表生命顽强存在的心跳声。
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隔绝在了这个小小的房间之外,变得遥远而模糊。
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宝宝。
他每一次细微的胎动,每一次有力的心跳,都在无声却坚定地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了一份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牵挂,一个真正属于我的正在茁壮成长的未来。
皇室大婚的前一夜今宜区难得的晴朗夜空缀满了星星,我正准备入睡之时却接到了郑初九紧急的通讯,他的声音透过光脑传来,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语调,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培育体出现异常波动,生命体征数据不稳定,需要立刻进行外部信息素干预和输血,你尽快过来。”
“异常”两个字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我甚至来不及问清楚具体情况,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个地下医院。
无菌室里各种监测仪器发出的警报声比平时更加尖锐刺耳,屏幕上代表宝宝心跳的曲线不再平稳有力,而是变得紊乱而微弱。那个小小的我已经无比熟悉的身影,在观测屏上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黯淡。
“怎么回事?”我冲到玻璃壁前,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郑初九快速操作着仪器,头也不抬:“排斥反应……需要立刻输入新鲜的血液。”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伸出手臂:“抽我的!多少都可以!”
郑初九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熟练地进行消毒穿刺,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我紧紧盯着屏幕,期盼着那些代表生命的数据能因为我血液的输入而回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瓶200cc的血浆输入进去,屏幕上的数据只是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很快又跌落回去甚至比之前更糟糕。
我的脸色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发,郑初九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到了后半夜,宝宝的心跳已经微弱到几乎成了一条直线,警报声疯狂地响着像是催命的符咒。
“不行……”郑初九看着那些仪器上的数据突然出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光靠你一个人的血不够,得找另一个基因提供者,需要他新鲜的高浓度Alpha信息素血液进行强效中和,否则……他可能撑不下去……”
另一个基因提供者……赵鹤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窒息。去找赵鹤州?现在?在他大婚的前夜?他会怎么想?他会相信吗?他会……帮我吗?
可是……看着屏幕上那几乎要消失的生命曲线,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虚拟心跳声,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颤抖着手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拨通了那个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主动联系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单调的忙音,一声、两声、十声……无人接听,他或许在忙或许已经休息,或许……只是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我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从深夜打到凌晨,窗外天色已经从墨黑变成了靛蓝,又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屏幕上的数据越来越糟糕,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我像是疯了一样,机械地执拗地重复着拨号的动作,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滴落在冰冷的操作台上。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十次拨打之后,就在我几乎要彻底放弃的时候,通讯被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的怒火的声音,冰冷刺骨:“什么事?”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为哭泣和恐惧而破碎不堪,语无伦次地哀求:“赵鹤州……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孩子……我需要你的血和信息素……求求你……只有你能救他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极其清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嘲讽和厌烦的嗤笑,“知予……”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冰刃,“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孩子……我们的孩子……”我哽咽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混合着绝望的泪水,“赵鹤州,求求你……是真的……救救我们的孩子……他快要死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之后就在我以为信号已经中断时,那边终于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了然和极度讽刺的轻笑,那笑声冰冷刺骨像一把锋利的锉刀,狠狠地刮过我的耳膜:“知予,你以为……编造这种荒谬的理由我就会相信?就会在婚礼前夜抛下一切去找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和知桓结婚了吗?”
他的话语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的……不是的……是真的!你听……”我徒劳地哭喊着,试图让他听到这边刺耳的警报声,证明我不是在撒谎,不是在无理取闹,“求你信我一次……”
然而,我的解释和哀求只换来了电话那头更加冰冷的回应:“嘟……嘟……嘟……”
忙音响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冻结,世界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灭,只剩下仪器那一声声毫不留情的警报,像一把把烧红的锥子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凿碎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僵立在冰冷的无菌室里,目光死死地锁在那个“玻璃鱼缸”上。
透过模糊的泪眼,我能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脆弱的身影,他的轮廓在监测屏上已经变得极其黯淡,那代表生命活力的曲线几乎快要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他那么小……那么安静地蜷缩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沉睡。可他每一次几乎微不可察的颤动,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凌迟。
我们的孩子……我和贺知州之间唯一真实存在过的相爱证明,也是我在这冰冷世间,仅剩的最后的唯一念想和光明。
巨大冰冷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底压强,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挤压过来,快要碾碎我的骨骼压垮我的神经。
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汹涌地奔流,滑过冰冷的脸颊,滴落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彻底碎裂了。
我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似乎咳出了几丝鲜血。赵鹤州……他不信,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在婚礼前夜用拙劣谎言试图挽留他的可笑又可怜的疯子,他甚至不愿意……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可是……我的目光无法从那个小小的生命上移开分毫,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不,不能,我绝不能失去他,无论要我做什么,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生命……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拿去,只要……只要他能活下来。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郑初九,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抽干我的血,拿走我的命……都可以……求求你……救他……一定要救他。”我嘶声力竭的祈求着。
此刻世间万物都已褪色,我的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玻璃鱼缸里正在一点点消逝的微光。
我愿意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去换回那一声微弱却坚定的……心跳。

第69章 疯子
郑初九面对我几乎崩溃的疯狂哀求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快速扫过屏幕上那些即将彻底归零的数据,又看向我几乎要碎裂的眼神,最终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语气,斩断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别的办法……排斥反应已经达到临界点,常规手段全部失效。现在唯一能强行逆转这种崩溃的,只有用基因源信息素和血液进行覆盖中和……否则……”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我,可说已经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碎我最后一丝侥幸。
必须是赵鹤州,也只有赵鹤州可以救孩子。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玻璃鱼缸,里面的小生命仿佛风中残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一股超越恐惧的力量猛地攥住了我,我看向郑初九眼神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带着宝宝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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