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错位囚笼(木三观)


月薄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走出了内室。
铁横秋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揉着酸软的腰慢吞吞爬下床,洗漱更衣后踱向外间,才一抬眼,便彻底愣在当场!
他,居然,看见——
月薄之在摆饭!
铁横秋忙上前抢过:“夫人,你身体不好,就先坐吧!”
话音未落,自己腰间却猛地一酸,顿时僵在原地:到底是谁身体不好?
算了,不管了不管了。
就当月薄之是病人。
即便他身上没病,脑子却是不好说的。
铁横秋和月薄之一起坐下。
其实他们这样的修士早就辟谷了,只是不少修士还是无法舍弃口腹之欲。好比铁横秋就算这么一个。
正因如此,何处觅早先便特意吩咐过,一日三餐仍要按时往他们院中送来,从不间断。
铁横秋刚落座,便朝月薄之凑近几分:“你昨儿个说,云思归会找我们麻烦?他难道不怕你?”
“当面自然畏惧。”月薄之语气平淡,“可背后下绊子,他想必不会不手软。”
“譬如?”铁横秋挑眉。
月薄之眸光微冷:“他既已识破我们易容潜入,意在参加白光山大比、夺取净时莲心,必会千方百计从中作梗。净时莲心于我疗伤至关紧要……”
铁横秋心头一紧:“你身上果然带伤?”
月薄之眼尾轻扫过来,似笑非笑:“你是在怀疑我吗?”
铁横秋神色骤然一绷。
月薄之的目光如冷刃般寸寸碾过,铁横秋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椎窜起,头皮阵阵发麻。

月薄之静了一瞬。
铁横秋趁势又道:“你说你身上不好,可又说得含糊。我只知你心疾未愈,伤势究竟如何,我却一概不知。日日悬心,只恨自己不是个医修。”
月薄之这才缓缓收回那冰冷的目光,垂下眼帘,低声道:“难得你肯这样关心我。”
“我怎会不关心你?”铁横秋急忙接话,“我日日心里想的可都是你!”
月薄之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铁横秋知道场面缓过来了,又站起来,靠近一些:“你要是信得过,何不把伤情具体如何,跟我说说?”
月薄之银灰色的眼眸微动,语气清冷:“我可信不过你。”
铁横秋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摸摸鼻子,讪讪不语。
月薄之似乎也意识到气氛被自己一句话弄得有些僵,轻咳了两声。
铁横秋会意,提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轻轻推至他手边。
月薄之接过茶盏,默默饮了一口,半晌才低声道:“我身上确实有些暗伤未愈,但只要取得净时莲心入药,便无大碍。”
铁横秋一听,眼中顿时掠过一抹亮色,语气坚决:“既然如此,这次剑道大比的魁首,我非争不可!”
他说完却又微微皱眉,露出几分苦恼:“只是如今何处觅修为大进,剑骨失而复得,更得白光传承;万籁静更非易与之辈。这两人都是劲敌,我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月薄之淡淡道:“你这时候倒不喊他们师兄了?”
铁横秋自白光遗阵中走过一遭,往事重现,也看清了许多曾经忽略的细节——比如月薄之对他称呼别人“师兄”一事,其实颇为在意。
铁横秋呵呵一笑:“我现在可是魔尊,不是云隐宗的弟子了,当面喊喊师兄什么的,那是场面上的事情。心底里早已把他们视作劲敌!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夺得净时莲心,为你疗伤!”
月薄之听了这话,又低头不语了。
铁横秋忙把手伸上去,搭在月薄之手背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月薄之向来强势果决,此刻却被铁横秋一番言行搅得有些无措。
他倏地将手抽回,低咳几声,借势掩去颊边隐约泛起的薄红,只淡淡道:“你若真有这个心,不如多花些时间练好你的剑。”
“说得对!”铁横秋目光灼灼,语气斩钉截铁,“那何处觅如今闭门不出,定也是在苦修剑道。这一战,我绝不能输。”
说罢,铁横秋提起长剑,大步走向院中,挥剑而起。
白光遗阵对他而言,倒也是一次极好的机缘。
他虽未获得白光传承,但重历往事、涤荡心尘,令他的剑意更臻澄明。更因记忆复苏,忆起了梅蕊传承中的剑法精要。
铁横秋将一整套梅蕊剑法从容练毕,抬手拭去额间薄汗,抬眼时正见月薄之静坐于藤椅之中,不知已看了多久。
铁横秋耳根微热,低头笑道:“在月尊面前练这梅蕊剑法,实在是班门弄斧,还望您指点一二。”
月薄之却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却笃定:“你这套剑法流畅自如,凝练处犹在我之上。我已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铁横秋微微一怔,却并未太过意外:他身负《插梅诀》内功,又得完整传承,对《梅蕊剑法》的领悟,确实已在月薄之之上。
铁横秋心中却并无半分骄矜之意。他剑法虽纯熟,终究只是元婴境界。
更何况,月薄之早已不再修炼梅蕊剑法,转而自创出一套更为霸烈凛冽的“血梅剑法”,成就法相境界,甚至能越级挑战合体期大能。
两人之间的差距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愈发遥不可及。
虽然如此,铁横秋并不气馁,他反而更有战意!
剑修一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本就不应该为自己的成就而自满,而是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铁横秋挥剑融招,渐入佳境,剑势流转间愈发圆转自如。然而,不久他便察觉,自己的进境似乎触到一层无形之障。
问题正出在手中这柄青玉剑上。
剑身沉滞异常,挥动时总觉吃力,罡风刚猛有余,却失之轻灵。梅蕊剑法讲究的是飘逸轻巧,如梅枝映雪、暗香浮动的意境;可这青玉剑势大力沉,招招刚猛,与剑意中那份灵巧精微格格不入。
这也难怪他。昔日身为资源匮乏的散修,能得这柄青玉剑已属机缘难得,又岂敢奢望为《梅蕊剑法》量身配一柄上等神兵?
从前修为未至,尚觉青玉剑趁手如意;如今梅蕊剑法渐入化境,方才惊觉剑意受制、难以尽展。
他练了大半日,已是汗如雨下,无奈收剑调息。
月薄之修为高深,自然一眼看破关窍,略作沉吟,轻声道:“我如今身上带伤,早已不用梅蕊剑法。恰有一把旧剑,闲置已久……”
铁横秋眼皮一跳,说道:“你的旧剑?是指……”
月薄之大袖一拂,一柄长剑倏然浮现于铁横秋面前。剑身环绕凛冽寒光,如雾如霜,一时竟看不清具体形貌。
然而仅凭这般气势,铁横秋已然认出,失声道:“这是……惊愁!”
惊愁剑名动天下,正是梅蕊传人月薄之的本命佩剑。
若论世间何剑最契梅蕊剑法,非惊愁莫属。
铁横秋简直目瞪口呆:“夫人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把此剑赠我吧?”
月薄之见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只淡淡瞥来一眼,语气轻描淡写:“横竖也是闲置。”
铁横秋:……我见识浅薄,孤陋寡闻,实在没听说过出闲置是出本命剑的。
铁横秋盯着那柄惊愁剑,十分踌躇:即便月薄之不使梅蕊剑法了,但我记忆里,月薄之使血梅剑法的时候也是要用此剑的。
虽说自魔域一路行来,月薄之从未出剑,往往只是袖袍轻拂便击退来敌,但那或许只是因为对手不入流。
若真遇上强敌,他手中无剑,岂非大大不利?
月薄之见铁横秋迟疑,也大概明白铁横秋在担心:剑修没了本命剑,风险很大。
月薄之却只想说:再好的剑,也不过身外之物。你方是我的本命!
但他这张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只是冷冷说道:“休要推辞!你的配剑不趁手,赢不了大比,无法夺得净时莲心,受害的还是我。”
这话说得生硬,却反而最击中铁横秋的心坎。
他缓缓点头:是了,事分轻重缓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夺得净时莲心,治好月薄之的暗伤。
剑道大比,非赢不可!
他不再犹豫,郑重向月薄之道:“既然如此,我便暂借尊剑一用!”
月薄之轻哼一声,语气稍缓:“这还差不多。”
看着这光芒耀眼的剑,铁横秋又皱眉:“只是,惊愁剑名动天下,我若提此剑上台,只怕……大家都会有疑心。”
“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惊愁剑真容?”月薄之反问。
铁横秋一怔,再度细看那剑——只见它通体笼罩在如霜似雪的白芒之中,剑身形貌确实难以辨清。
月薄之问:“你可知道此剑为何叫惊愁?”
“不知道。”铁横秋摇头。
“梅蕊剑法变幻莫测,讲究灵动飘逸,剑自然也以轻、柔为佳。”月薄之娓娓道来,“‘惊’是‘翩若惊鸿’之‘惊’,‘愁’是‘细雨如愁’之‘愁’。故而此剑极轻极薄,出入无痕,难觅行迹。”
说罢,他握住剑柄轻轻一振,剑身白光应声散去,露出真容——那竟是一柄极细极长的剑,形如寒针,清光流烁,似有还无。
铁横秋难掩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兵,真不知是何等造化方能铸成……”
月薄之并未多言,只手腕轻转,惊愁剑如流光般倏然刺入铁横秋手中的青玉剑。
那青玉剑曾以月薄之心头血淬炼,与惊愁本出同源;此刻感应相通,竟毫无阻滞,任其没入。
铁横秋清晰感受到自青玉剑身传来的细微震颤——这本是他的本命剑,惊愁刺入的刹那,灵识相系,怎会不觉?
然而,铁横秋凝神定意,强压下本命剑的悸动,不容它生出半分抗拒。
二人本命剑相融之际,神识难免交缠相触。虽初时似有异物侵入般滞涩,最终却渐趋调和,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与和谐。
片刻之后,双剑彻底合一,化作一柄青玉般莹润、细长如柳的新剑。
铁横秋握紧手中新生的长剑,只觉如置梦中,怔怔望向月薄之:“这剑……竟真的融合了?”
月薄之眼底掠过一丝满意,颔首道:“不错。”
铁横秋却蹙起眉头:“那你今后……岂不是再无本命剑可用?”
他本来只是想暂借神剑,应付过这次大比,却没想到……
月薄之却淡然一笑:“既然已经相融,你的本命剑,不也就是我的本命剑么?”
铁横秋心口一热:“也是,无分彼此。”
他捏了捏剑柄,却道:“只是,此剑也该取一个新名了。”
月薄之仔细一想:“这倒不难,就从旧剑各取一个字,叫‘青愁’如何?”
若是从前,月薄之说什么,铁横秋都只会拍手叫好。
此刻,铁横秋却自然而然地摇头。
月薄之不以为忤,只抬眼看来,淡淡问道:“你不喜欢?”
铁横秋道:“既然是你我双剑合璧,倒也不要叫什么愁不愁的,听起来不吉利!”
月薄之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朴素的理由,但这个理由,一下就击中了月薄之的心!
月薄之恨不得当场起一个“百年好合”“年年有余”“早生贵子”之类的名头,但是的确太俗气了,有些说不出口,只能等道侣来说了!
铁横秋眼珠一转,朗声道:“此剑形如细柳,不如就叫‘长柳’。亦取‘长留’之意,如何?”
月薄之唇角轻扬,却装得淡淡的:“就依你所言吧。”
铁横秋挥动长柳剑,只觉剑身轻灵飘逸,如臂使指,招式流转间愈发顺畅自如,剑意也随之节节攀升。
他练得专注,直至晚间小厮照例送来饭食,仍浑然未觉,未有停歇之意。
月薄之却在一旁淡淡开口:“你既不用,我却要用的。”
铁横秋闻言收剑,拭去额间薄汗,温声道:“那你先用,不必顾我。”
月薄之轻哼一声,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布菜?”
铁横秋:……你白天不是还自己摆饭了?
不过,铁横秋还是明白了月薄之的意思,便停下手中剑,和他一同用饭。
月薄之虽嘴上说要他布菜,可待他进屋时,饭菜早已摆好。
饭后,月薄之甚至还沏了一杯清茶,静静置于铁横秋座旁。
铁横秋笑着接过,捧茶饮下。
见气氛正好,铁横秋索性试探道:“说起来……其实……我……唉……”
语未尽,意先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月薄之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铁横秋只好放下茶杯:“实不相瞒,其实,我在白光遗阵里,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
月薄之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脸上却仍强作淡然:“想起什么了?”

第165章 铁子翻旧账
铁横秋运起毕生演技,霎时间脸红耳赤,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起来……你……你说……”
月薄之见他这般情状,心中反倒一定:“我说了什么?”
“我也不知是不是幻觉……”铁横秋咬着筷子头,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我们可以成为道侣?”
“原来是这个。”月薄之心内微跳,但语气平淡。
铁横秋一怔:“什么意思?难道真有其事?”
月薄之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铁横秋无语:又是这种不得劲的反问吗?
就是你这样子,才蹉跎十年都没办法俘获我的芳心啊!
铁横秋抿了抿唇,别开视线。
月薄之自然是对这样的反应不满意的。
铁横秋也知道,就是故意戳他一下:气死你吧!
月薄之冷哼一声:“你果然觉得不可能,是么?”
铁横秋托着腮,转回头望向月薄之,故作卑微道:“当然啊,这怎么可能呢?”
月薄之气死了,但他不说,只是一味地冷哼。
看着月薄之这样,铁横秋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便又脸露安抚之色:“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真的成道侣了,我怎么会成为魔尊,还把你霸道虐囚爱呢?你说是不是?”
月薄之面无表情,淡声道:“入魔之人神智昏乱,岂可以常理度之。”
铁横秋:……你是在自我介绍吗。
铁横秋便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你的确说了我们可以做道侣?!那后来我们怎么就不成了呢?”
月薄之语气冷淡:“自然是因为你心不诚。”
铁横秋:……好啊,你又把锅扣我头上了?
老子也不是一个软货,还是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铁横秋立即一脸彷徨:“不会的,我怎么会心不诚呢?我的心里明明就只有你……”
月薄之听着他的表白,默默享受,不再言语。
不料,铁横秋忽然抬眼,语气一转:“呵,你又何必瞒我?”
“我瞒你?”月薄之从来都是把锅扣别人头上的,何曾被别人扣过?
这一击爆头让他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
铁横秋眼角微微发红,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你非要我说!好,我就说……我想起来的事,可远不止一件!”
听到这话,月薄之眉心一跳,却故作冷漠:“是么?你还想起了什么?”
“在你答应和我做道侣之后,我们去了魔域,你在那儿有魔域美少年做伴,把我晾在一旁。”铁横秋一脸苦涩。
月薄之只觉得冤枉:“你这是记岔了。”
“我怎么记错?你且说,簪星、断葑是不是曾对你示好,言语暧昧?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屡次深夜离去,留我独守客舍,冰冷孤寂?”铁横秋越说越急,连连逼问。
月薄之张口欲辩,却一时语塞。他心知事实绝非如对方所言那般不堪,可偏偏又难以反驳。
他哪里知道,铁横秋是掐准了七分真三分假地与他算旧账!
然而,月薄之心底却因铁横秋此刻的失态与恼怒,生出无穷受用。
月薄之难得软下态度,道:“什么簪星、断葑,我连他们有几个鼻子几只眼睛都没瞧明白。你把他们放在心上,实在不值当。”
“他们说什么,我可以不在意,可你说的话呢?”铁横秋眼梢一扬,目光锐利。
“我说什么了?”月薄之蹙眉。
“你说:‘我要道侣,也未必要你这样的’!”铁横秋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挤出来。
这一回,他的委屈不再掺假,而是真切地漫上眉间眼底。
尽管他清楚,月薄之当初此言不过是一时负气,并非真心。
可那句话却像一根毒刺,曾经那般深扎进他心底,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这话本是气头上脱口而出,又时隔多年,月薄之自然毫无印象。
他原本想反驳此言荒谬,可一抬眼,却撞见铁横秋满脸掩不住的委屈,心头顿时一涩,竟生出几分悔意。
月薄之语气生硬地道:“我确实不记得曾说过这样的话。”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