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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者(橘皮拿铁)


贾萱萱刚想说什么,有人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顾岩站在车边,目光跟随者缓缓摇下的车窗玻璃,视线短促地扫了眼驾驶位置的贾萱萱,随后便锁定在何让尘身上。
“顾警官,备用钥匙借我下呗,我拿完东西就给你送过来。”
“我没带。”顾岩面无表情地说。
何让尘愣了下。
顾岩家里的门锁是密码的,但是要先刷指纹才能输入密码,所以哪怕他知道密码也打不开,但他走的时候有些匆忙,打包的东西忘带走了,如果不能回去拿怎么办呢?
“那我东西……”
“我马上下班了,带你回去拿。”顾岩打断说,“你后面还有事情吗?”
何让尘下意识:“啊?”
只听顾岩语气不容置疑地说:“有事情也没关系,我顺路带你去就行,然后再带你回我家,你先下车吧。”
——其实他这段话的语速非常快,就像是完全冲动脱口而出的,以至于他说完后,惊觉不妥,自己表情也有些错愕。
但何让尘显然没有察觉那段话里有哪里不对劲,只是疑惑地“哈?”了声。
此刻的他没明白事情的走向怎么变成这样了,眨巴眼睛昂头看着车外的顾岩。
二人目光在空中无声对视,彼此间流转的气流中彷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拉扯。
一旁‘看戏’的贾萱萱大脑里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在虚空里炸出一朵五彩缤纷的烟花,强忍笑意说:“快去吧!让尘啊,我可不当你的免费司机了。”
然后啪嗒一声给何让尘解开安全带,就要给他推下车。
“不是……你?”何让尘隐隐有种被战友‘出卖’的错觉。
“哎哟喂,你赶紧下车啊,”贾萱萱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歪着脑袋,强行把视线挤出车外,看着街道的顾岩,调侃说,“你的顾警官都'顺路'到这份上了——”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让“顺路“二字在空气里打着转,一遍遍回荡在顾岩耳边。
“……”
街道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微风卷过,顾岩外套的拉绳在风中摇曳不定,金属拉链头晃动着细碎的光,与他此刻极力维持的冷硬面容形成微妙的反差。

请输入密码——
门锁提示音响起,顾岩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输入自己设置的密码,一旁的何让尘甚至还‘礼貌’的歪头不去看。
“顾警官,”房门打开,何让尘跟着顾岩的脚步走进说,“你的衣服我给你放在沙发上了,要不我带回去给你洗干净?”
“不用。”顾岩快速换好拖鞋,阔步走进客厅视线一瞥,落在沙发上叠放整齐的卫衣上,在那旁边就是何让尘昨晚拿来的书包。
——他东西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顾岩在想。
这样思索着的时候,脑海里某根敏锐的神经倏然一抽,无意间抚平了心底涌出的一种奇怪的失落感。
“你什么事情那么着急忙慌出去?”顾岩看着他问,“你衣服叠好,书包拉好,居然没带?”
何让尘把书包一提:“昨晚预约的开锁师傅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在我家了,我一下子着急就出去了。”
顾岩眼神微眯。
“我换鞋子出去的时候就发现东西没带了。”何让尘顿了顿,无奈一笑继而道,“顾警官啊,我打不开你家门嘛,所以就先去咯。”
顾岩沉声“嗯”了下。
何让尘视线在他身上游移了几秒,随后一手拎着包,像只螃蟹走路似,横着迈步往玄关处移动:“那……顾警官,我——”
后面‘走’字还没说出,只见顾岩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小偷还没抓到,你现在回去其实……”
何让尘嘴唇微启,似乎在斟酌用词,几秒后试探性地说:“肯定没抓到啊,没人报警啊。”
顾岩:“……”
“咳咳,”何让尘见对面人一副愣神的表情,立马补充道,“那个……那个!我相信如果报警的话,顾警官肯定立刻就能抓到!”
顾岩依旧没吭声。
“我走咯,”何让尘一点点往右侧挪步,走到门旁,“后会有期,有缘再见。”
“你实习在哪?”顾岩突然开口问。
何让尘疑惑地“哈?”了声,掌心还搭在门把手上。
顾岩语气平淡地继续说:“你后面不是要去实习吗,在哪里实习?你住的地方不太像是会安排实习的区域。”
“那确实,”何让尘松开手,随意往门上一靠,“听学长学姐们说好像是在旧校区那边的附属医院,不过具体也不太清楚。”
“那你住的地方去很远,你不会开车,也没有电瓶车,小区附近也没有地铁,”顾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赶上夜班或者早班,公交结束了,你就要打车,但是你没有实习工资,也不现实。”
“……”
这下换何让尘沉默了,嘴角抽了几下,不难猜出是暗自‘骂了’几句顾岩,到底是怎么说出那么冰冷又真实无法反驳的字语?大冬天的让人心里也是凉飕飕的呢……
片刻后,只见顾岩走到何让尘身边,啪嗒一声按下门把手,房门瞬间被打开,他越过还在发愣的何让尘站在了门外。
……打击完,赶人走了?
何让尘努力维持了下礼貌的表情:“那我就先走……”
“把你指纹录进去,”顾岩打断他说,“你可以住在这个房子里出门有地铁,距离你校区也很近。”
“啊?”何让尘一脸震惊,“啥?”
顾岩抓过他的手腕,稍稍发力将其拽出门外,随即一松手,开始低头操作密码锁:“就算地铁停运,前面还有共享单车停放点,如果你也不会骑电瓶车的话,我顺路的前提下,可以去接你。”
“不是,不是!”何让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是觉得刚刚的每个字都像是一个个小音符,组成了一段美好且不真实的童话。
“怎么了?”创造了绚丽美好童话的顾岩看着他问,“还有哪里耽误你实习?”
“……”
耽误?!
这是什么荒谬的话!这诱人的条件是可以报警怀疑诈骗的程度了!
但何让尘如果报警的话,应该是顾岩出警……
几秒后。小何同学想起自己是学医的这个事实,于是乎,他喉结一滚,大胆地把手覆在了顾岩的额头上。
顾岩瞳孔倏而一紧。
紧接着只听何让尘小声问:“顾警官,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生病了?或者是老熬夜,导致这个……这个脑子乱了?”
二人就这样保持这个这个姿势,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太阳早已西下了,远处地平线昏黄的光在彼此身上均洒落成一片温和的微光。
何让尘眼睫微微颤了下,见顾岩沉默不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逾距。便准备抽离自己贴在额头的掌心。但将将脱离寸许,就被抓住了——
是顾岩。
他猛然抬手抓住何让尘的手腕,然后重新贴在自己额头。何让尘的手掌有些干燥和发凉,这点他很早就知道——在那个晨曦初露的花店,他就感知过了。
何让尘喉结不自然一滑:“顾警官?”
“现在是一月四号,”顾岩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认真地说,“北京时间18点56分,我没生病也没熬夜,刚我给你提出的建议是真实作数的。”
然后他把何让尘的手腕松开,就那么不动神色地站着,但其实如果仔细发现就能感知到肩部线条有些紧绷。
何让尘似乎还有些错愕,眼睫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岩,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无声换了好几口气,就像是在努力寻找飘忽的理智似:“那个,顾警官,其实吧,你刚说的那些条件简直是非常完美了!”
顾岩点头:“所以呢?”
“但是吧,”何让尘垂目盯着地面,“我负担不起房租,对!房租,你这地段的房子,就算你想找个室友,我也……”
“不收你房租,”顾岩打断他。
何让尘猝然抬头:“啊?还不收房租?”
顾岩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还有,纠正你一下,我不是想找个室友。”
“等下啊,你让我锊一下,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何让尘难以置信地问,“你把我‘拘留’在你家?”
“那是犯法的,你放心吧,如果你真的犯错了,”顾岩淡淡地说,“我一定……”
何让尘立刻问:“一定什么?”
顾岩眉梢一挑,抬手指了指密码锁,电子表盘反光掠过他英挺的眉骨,他转移话题问:“你录指纹吗?”
“……”何让尘视线顺着顾岩的侧脸一路往下滑落,最终停在了密码锁前方悬停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没动。
顾岩余光一扫,只见身边的人羽睫半压,挡住了眸底情绪,紧接着他心底无名蹿出一股诡异的情绪。
“你……”他刚一开口,但口袋里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掏出一看,局里打来的?
这个点能打电话到副支队长手机的,十有八九事出了案子,而且不小。毕竟在接警后,事先都会有应急预案,按照预案多长时间通知到分局,多长时间再通知到市局,通知哪些人,都是事先规定好的。
“什么事?”顾岩接起电话,示意何让尘先进房间,随后把房门关上,朝着餐厅走去,“禾丰县?”
——县城的案子?
电话那头的同僚还在继续汇报情况,顾岩的神色却愈发严肃:“好,我即刻过去。”
他挂了电话视线扫了下还站在原地的何让尘,想了想说:“你在家等我,我要去处理案子。”
何让尘好奇:“是禾丰县?”
“对。”
“在我老家?”何让尘试探性问,“是什么案子?”
顾岩穿鞋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换好起身说:“白骨案,我先走了。”
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顾岩的身影,何让尘手里的包哐当一声脱离坠地,他望着冰冷的门后,少顷沉沉叹了口气,捡起书包,抱着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天穹夜色如墨,月亮高悬。
禾丰县上空警灯闪烁,警戒线拉了一圈,当地派出所孙大队长一脸愁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口井,后面跟了几个民警也都是不敢动。
“怎么能有白骨啊!”“都化成骨了,得多久了!”手下的人窃窃私语,却依旧没人挪动一下,只是站在警戒线边。
这其实不是他们害怕,而是因为派出所是公安机关在基层的派出机构,一旦发生了刑事重大案件,警员只能保护县城,不直接进行勘察,而是等刑警队来后移交才行。
“孙哥!!”远处民警大喊,“分局的人来啦!”
警笛从乡道尽头响起,带头的黑色牧马人车顶闪着红蓝交错的警灯,后面跟着的几辆警车的车灯一起融汇撕破夜色。
刺啦——
牧马人一个拐弯,横停在街道派出所的面包车边,轮胎和地面尖锐摩擦,水泥路瞬间扬起缕缕灰尘在探照灯下萦绕而起。
“哎哟,是分局的兄弟们!”孙大队连忙踩着下坡的草地,冲上去,“顾副队。”
顾岩推门而下,紧接着后面五辆警车也齐刷刷停好,痕检、法医、刑警全部涌下车,跟着他的脚步走向警戒线。
“先让法医和痕检进入现场查看,小汪你带人去录口供,孟婳跟我去井边,蒋磊!”
“在!在!”
“和当地同僚配合疏散下围观群众。”
蒋磊一个立正,但下一秒扫了一圈周边,群众可太多了!无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着幽幽蓝光。
看热闹本就是人之常情,尤其是来了那么多警车,禾丰县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来看了,剩下的估计是行动不便在家等着微信小视频同步呢。
“那可真得舌战群儒啊!”他无奈摇头,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向乌泱泱的群众了。
顾岩脚步不停带着孟婳走向警戒线,当地派出所很大一部分人都不认识这位新来的副支队长,可均是被他逼近一米九的身高和挺拔的身形,以及此刻淡漠严厉的表情里融出的压迫感吓得本能的一个个站得笔直。
“今天下午约莫着六点四十左右,我们接到电话说是在井底看见了骨头,我们立刻就出警查看,”孙大队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岩的脚步,“没想到拿着探照灯一瞅,好家伙!还真是一具人骨!”
顾岩打了个手势给痕检,方青松带队立刻穿戴工具走了过去,随后他才问:“这四周连个房子都没,这口井荒废多久了?”
孙大队两个食指在空中碰撞:“至少十年起步!”
“报案人呢?”
“真奇了怪了,我们来现场的时候也没看见人”孙大队一头雾水地说,“我们当时就打了报案人的电话,结果关机了!”
——关机?
顾岩剑眉一压,凝视着孙大队,语气冰冷地问:“关机?”
孙大队已经是老刑警了,可没想到居然也被眼前这位年轻的副支队长透出的心寒压力惊了一下,两秒后才道:“对,关机了,打了好几遍了。”
顾岩面沉如水。
“也有可能是没电了,”孙大队解释说,“我们县城这很多老人的,手机玩得不是那么……”
“老人?”顾岩打断他,“报警的是老人?”
孙大队摇头:“不太确定,反正是个男的,听声音的话,不像是个小孩子,肯定是个成年人了。”
顾岩没吭声,拿过鞋套戴好,一弯腰转进警戒线。

第24章 井底白骨锁尘谜
警戒线内,废弃水井周围的荒草被深夜染成一片沉郁的黑色。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呜咽,又被夜风撕碎在旷野中。
案发现场除了痕检同事叮里咣啷的工具声外,没人敢说话发表意见。
“顾副队,我们这边其实没什么好提取的,”痕检主任方青松摘下口罩起身,“这地方脚步杂乱,指纹更是难取,做了血迹检测也是。”说着他用手比了圈,“是零哦~”
这是正常的,一具能变成白骨的尸体年份久远,想在这里提取指纹和血迹根本就不可能。
顾岩沉声“嗯”了下,大步流星走到井口边往下看,强光手电筒的光束刺入井底。腐臭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井壁上的青苔在强光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尸绿色。
他泰然自若地盯着黑黢黢的井底,冷静分析:“这个井口的大小只能一个人下去,容不下两个人。”
方青松也捏着鼻子凑了过来:“那确实,而且胖的还不行,你像老蒋那种都有小肚子的就不行!得找个身材好一点的人下去。”
话音落下,顾岩回头一扫,身后的十几个刑警蹭地一下站直了。他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天生就有股锐利逼人的气势,每个人都不太敢与其正面对视,像是课堂等着被点名似等着领导下令安排谁下去。
“——我去吧!”孟婳在一众男警中主动举手,“我身材相较于比较小,我去打捞尸骨最合适了。”
方青松立刻一副佩服的表情哇哦了一下:“不愧是我们分局的优秀女警。”
“陆法医,你在井边配合下,”顾岩吩咐道,“孟婳,做好安全措施,有任何情况拉绳,大喊。”
“放心吧,”孟婳接过同僚递过来的绳索,熟练地往自己腰上系着。
一旁的陆法医也着急忙慌地铺好裹尸袋,一时间小小的井口站满了人,几个男警拉着孟婳的绳索缓慢往下放——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井底才传来孟婳沉闷的声音喊道:“我到井底了——”
顾岩在月色下卓然而立,神情严厉地盯着井口,身边的方青松掏出自己的帽子戴好,带手下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可以提取的东西了。
天穹远处亮起了几颗星星,明月很快被云层遮挡,独留下派出所事先安装好的探照灯在众人身上投下重叠拉长的身影;男警们时不时的发力拉扯声窸窸窣窣响起,紧接着孟婳脑袋就会钻出井口递出一块白骨。
——这个任务其实非常难,不是下去一趟把尸骨拿上来就行了。
井底气味难闻,近乎没有氧气,正常人下去都会呼吸困难,尤其是在这种条件下还要翻找白骨,而且一次性是不可能拿上来一具完整的尸体的,白骨是一块块的,也就意味着孟婳要不停地、反复地、下井打捞。
直到远处的方青松已经结束所有工作,开车回局里准备检测了,尸骨才全部打捞结束。
“咳……咳咳……”
孟婳把最后的一块白骨送上来后,脸色惨白,整个人蹲在地面大口喘气咳嗽。
“辛苦了,你先回车里休息会,”顾岩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孟婳抬手接过,拧开大口喝了一口,但下一秒胃里翻江倒海,捂着肚子冲出警戒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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