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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温柔(鹿眠屿)


直到中午课间休息,他坐在办公室里,刚端起保温杯,手机终于震动了。
是陆之时发来的消息:“那天在你家,不小心把你衣服顺走了,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衣服”两个字像开关,瞬间打开了温许的记忆闸门——他想起那件浅灰色的针织衫,想起自己醉得站不稳,靠在陆之时怀里蹭来蹭去的样子,想起自己颠三倒四说的那些醉话。脸颊“唰”地一下热了起来,顺着耳根一路红到脖颈,连指尖都有些发烫。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删了又敲。直接让他送过来?太亲近了,怕自己又会不自在;说不用了?又显得太生分,毕竟衣服确实在人家那里。
纠结了足足五分钟,温许才缓缓打出一行字:“不用麻烦了,我有空的话,叫跑腿去拿一趟也行。”
发送成功后,他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可刚放下手机,又觉得这话太见外,像是在刻意拉开距离。他皱了皱眉,想撤回重新说,却发现已经过了撤回时间,只能作罢。
没过多久,陆之时的消息就回了过来:“不用麻烦跑腿,我这两天刚好要去你家附近办事,顺路给你带过去就好。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温许看着“顺路”两个字,心里微微一动。他知道陆之时的公司在城东,而自己住的老小区在城西,所谓的“顺路”,不过是他找的借口而已。
心里莫名有些软,他没再推辞,把公寓地址发了过去,还加了一句:“不用特意绕路,要是不顺路,我叫跑腿真的没关系。”
“不绕路。”陆之时回复得很快,“那我明天下午过去,大概三点左右,你在家吗?”
“在。”温许只回复了一个字,便快速关掉了聊天界面。他端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试图压下心里的慌乱,可耳边却总想起陆之时短信里的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以前那个强势偏执的他,判若两人。
办公室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桌面上的教案上,暖融融的。温许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他知道,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如此平静地沟通,第一次没有争吵,没有疏离,只有这种带着点别扭的、小心翼翼的靠近。
他想起陆之时昨晚短信里的叮嘱,想起他送自己回家时的克制,想起他递药时的小心翼翼。心里那道厚厚的冰墙,似乎真的在一点点融化,露出下面柔软的、带着温度的内里。
温许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的杯壁。不管怎么样,衣服总是要拿回来的,见面也是难免的。他只希望,到时候别再像现在这样别扭,别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
而此刻的陆之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温许发来的地址,眼底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笑意。地址还是那个熟悉的老小区,熟悉的楼栋号,甚至连门牌号都没变。
他想起以前,自己总在下班后,踏着夕阳走进这个小区,远远就能看到温许在阳台上浇花的身影,心里就满是踏实。那些日子,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他把地址存好,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温许的头像,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他不想搞砸,不想让温许觉得不舒服。
他甚至开始琢磨,明天见面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不能提过去的不愉快,不能太热情,也不能太冷淡,要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又不能给他压力。
陆之时揉了揉眉心,觉得比谈成一笔大生意还要紧张。可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温许,想到他们之间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温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管这条路有多难,他都会一步步走下去。只要能重新靠近温许,只要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改变,一切都是值得的。
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了。
温许捏着衣角在玄关站了两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布料,深吸一口气才转动门把手。门外的陆之时身形挺拔,手里拎着个干净的透明塑料袋,浅灰色针织衫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压得平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看到温许,陆之时原本微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松了松,眼底掠过一丝亮意,快得像流星划过,随即又被刻意压下去,只剩小心翼翼的试探:“没打扰到你吧?”他的目光落在温许脸上,没敢久留,又快速移到门框上,像是怕自己的注视会让对方不适。
“没有,进来坐吧。”温许侧身让他进门,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可耳廓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他转身往客厅走,步伐比平时快了些,像是在掩饰什么,手不自觉地扶了扶耳边的碎发。
陆之时跟在后面,脚步放得很轻,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客厅。家具还是老样子,只是沙发上多了个针织靠枕,书架上摆满了教育学相关的书籍,窗台上的绿萝长得枝繁叶茂,垂下来的藤蔓扫过窗沿,添了几分烟火气。他没敢多打量,站在客厅中央,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起,竟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却觉得陌生又拘谨。
“衣服洗过了,也烘干了。”他把塑料袋递过去,指尖刻意避开了温许的手,却还是在布料相触的瞬间,感觉到一丝细微的颤栗。
温许接过塑料袋,指尖碰到叠得整齐的衣服,柔软的触感传来,心里莫名一软。他低头看着衣服,轻声说:“谢谢,还麻烦你特意洗了。”说话时,他的视线落在塑料袋上,没敢抬头,脖颈的线条绷得有些紧。
“应该的。”陆之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站,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茶几,看到上面放着一杯温水,杯壁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倒的。他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话题太突兀,又怕触及不该提的过往,只能沉默地站着。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还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空气里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既生分,又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要不要……”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陆之时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带着几分自嘲的局促:“你先说。”他的指尖在身侧轻轻动了动,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期待。
温许的脸颊更热了,轻轻咳了一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那天送我回来。”他终于抬起头,看了陆之时一眼,又快速移开,落在茶几上的水杯上,“还有……那天的药,也谢谢你。”
“不用谢。”提到药,陆之时的眼神柔和了些,语气也自然了几分,“你胃不好,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也别总凑和吃饭。”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温许的脸上,带着纯粹的关心,没有丝毫以往的偏执和强势。
温许的心像是被温水浸了一下,软乎乎的。他想起上次胃痛时,陆之时递药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他那句“你以前犯胃病常吃的”,原来这些年,他一直记得。他抬起头,刚好对上陆之时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满是坦诚的在意,让他有些慌乱,又有些挪不开眼,心跳慢了半拍,才连忙移开视线,轻声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又是一阵沉默。陆之时看着温许泛红的耳根,看着他微微紧绷的肩膀,看着他刻意避开的目光,心里既紧张又欢喜。他能感觉到,温许没有排斥他的靠近,只是还在犹豫,还在适应。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要不要再倒杯水?”
温许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用了,这杯还没喝。”他抬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心里的局促。
陆之时点点头,没再说话。他看着温许喝水时微微扬起的脖颈,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淡淡阴影,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温柔。以前,他总觉得温许永远在他身边,不用珍惜,直到失去后才明白,这样平静的相处,竟是如此难得。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陆之时觉得再待下去,气氛只会更尴尬,便主动开口告辞。他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放得很慢,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怕惊扰到对方。
“好,我送你。”温许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个装衣服的塑料袋,指尖把塑料袋捏出了褶皱。
走到门口,陆之时转过身,想说点什么,比如“有事随时找我”,又比如“下次别自己扛着”,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太刻意,最终只化作一句:“那我走了。”
“嗯。”温许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没敢看他的眼睛。
陆之时推开门,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温许一眼。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眼底带着一丝不舍,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继续往下走,脚步渐渐远去。
温许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才轻轻带上门。门关上的瞬间,他像是泄了气一般,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依旧有些快。
回到客厅,他把针织衫放在沙发上,指尖抚过柔软的布料,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他平时用的牌子一样。他拿起衣服,抱在怀里,布料的触感很熟悉,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两人在这个屋子里相依而眠的夜晚,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温暖。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之时发来的消息:“记得按时吃饭,别空腹。”
温许看着屏幕,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没有回复,却把手机揣进了口袋。他坐在沙发上,抱着那件衣服,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移动,心里的别扭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平静。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路还很长,过往的伤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平的。但至少,他们现在能心平气和地说话,能坦然地面对彼此,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而楼下的车里,陆之时看着手机屏幕,虽然没有收到回复,眼底却依旧带着笑意。他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心里的忐忑和不安,被一种淡淡的期待取代。他相信,只要他足够有耐心,足够温柔,总有一天,他能重新走进温许的心里,重新拥有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他愿意等下去,毕竟温许是他荒芜岁月里,唯一能治愈一切的良药。

第31章 枷锁
陆之时驱车前往城郊的疗养院时,车载音响里舒缓的钢琴曲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泛白,眼底沉凝的光里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他清楚,要给温许一个安稳的未来,必须先斩断那根缠绕多年的枷锁。
疗养院依山而建,林间的风带着草木清香。陆之时推开专属病房的门时,白芷兰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摩挲着一片干枯的茉莉花瓣。她穿一身月白真丝睡袍,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鬓边别着一朵新鲜的白茉莉,即便久病缠身,眉眼间仍透着清雅又坚韧的气韵,像株在风雨里扎根的白芷,风骨未折。
“妈。”陆之时轻唤一声,脚步放得很轻。
白芷兰转过头,眼底瞬间漾开暖意,招手让他过来:“坐这儿。”她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目光落在他脸上,细细打量着,“瘦了些,新公司的事是不是太操劳了?”
“还好,都能应付。”陆之时坐下,视线不自觉扫过病房角落——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窗台摆满了各色盆栽,都是母亲偏爱的素净花草,和他记忆里家里的样子如出一辙。
沉默片刻,白芷兰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温许那孩子,最近还好吗?”
提到温许,陆之时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几分,指尖微微蜷缩:“他挺好的,在学堂带升学班,挺忙的。”他没多说两人之间的微妙进展,却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眼底泄出一丝藏不住的暖意。
白芷兰轻轻“嗯”了一声,摩挲着茉莉花瓣的手指顿了顿:“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她抬眼看向儿子,目光里满是疼惜,“你爸那些手段,你心里早该察觉到了吧?他拿我这病体威胁你,逼你听他的话,甚至挑拨你和温许的关系,这些我都知道。”
陆之时的身体猛地一僵,抬眼看向母亲,眼神里有错愕,却更多的是了然后的沉重。这些年他不是毫无察觉,父亲的强控制欲、对母亲近乎囚禁的“疗养”、每次反抗时都会被提及的“你妈身子受不住”,种种细节早就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只是他不愿相信,那个曾经让他无比崇拜的父亲,会如此卑劣。
“妈,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你不用替他辩解。”白芷兰打断他,语气冷了几分,那股曾经叱咤商场的锐利终于显露,“我和他当年确实真心相爱过,可爱情在他眼里,从来都抵不过权力和利益。我当年怀着你,才答应退出商场,可我没料到,他会得寸进尺。”她的指尖用力攥着那片茉莉花瓣,指节泛白,“他用我娘家的产业要挟我,趁我生产后体虚,一点点架空我的权力,后来又借着我心脏病复发,把我送到这里‘静养’,实则是把我软禁起来,让我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他怕我碍事,怕我拆穿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怕我护着你,坏了他的算计。”白芷兰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寒凉,“你以为他真的在乎我的身体?他只在乎我这个‘陆夫人’的身份能给他带来多少价值,只在乎能用我威胁你多久。”
她从藤椅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牛皮文件袋,递到陆之时面前:“这是我让心腹收集的证据。这些年我没闲着,借着‘养病’的由头,让他放松警惕,才一点点摸清了他转移公司资产、用卑劣手段打压竞争对手、甚至暗中勾结第三方操纵股市的底细。”
陆之时接过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他拆开袋子,一张张翻看着里面的合同、转账记录、录音笔,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他心里。那些他曾经崇拜的、引以为傲的“父亲的成就”,此刻都成了肮脏的罪证,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我没想到……他竟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陆之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双眼通红,血丝爬满眼白,“我小时候总觉得他是英雄,是无所不能的靠山,可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想起自己曾经因为父亲的挑拨,对温许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想起温许当时眼底的失望和隐忍,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无法呼吸。
“傻孩子。”白芷兰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以前是妈没保护好你,让你被他蒙在鼓里。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母子联手,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也给温许那孩子一个交代。”
陆之时抬眼看向母亲,眼底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妈,我跟你一起。”这些年他之所以敢单拎出来自己创业,就是因为早就察觉到父亲的控制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他不仅要摆脱控制,更要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如今证据确凿,他再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白芷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陆氏集团是我当年和他一起打拼下来的,他没资格独占。这些年我暗中培养的人脉,还有那些被他坑害过的商业伙伴,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只要我们把证据交出去,再联合公司里的老股东,他必败无疑。”
母子俩在病房里聊到暮色四合,从陆振宏的种种劣迹,到后续的部署,每一个细节都敲定得稳妥。白芷兰说起计划时条理清晰,言语间尽是当年商界女强人的风范,陆之时才真正明白,母亲从来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只是为了护着他,才甘愿藏起锋芒。
离开疗养院时,夕阳把林间的影子拉得很长。陆之时驱车来到江边,晚风吹散了些许憋闷,却吹不散心底的怒火和愧疚。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温许的聊天界面,最新的消息还停留在他发来的“记得按时吃饭,别空腹”,温许虽没回复,却也没拉黑他,这份沉默里,似乎藏着一丝默许的松动。
“温许,再等我一阵。”他对着江面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些伤害过你的、束缚过我们的,我都会一一斩断。我会让陆振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更会让他亲口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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