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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同喜(啴七)


沈明舒嘴上说不在乎,但心里的苦意分毫未减。
原来一点点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剔除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等陈望郅回到休城,已经是第二天了,他顾不上把东西拿出来,快步走进家里,心却突突直跳,他本能地回头看对街的房间,诡异地安静让他愣了半晌才说话。
像是有什么征兆。
“他呢。”陈望郅声音还有点颤抖。
叶曼和陈瓒闻言一顿,不知道怎么开口,但看到自家小孩越来越焦急的样子,还是照实说。
“舒崽..舒崽和他舅舅出国了,不参加高考了,他前几天因为他妈妈的事情住院了,可能想出国散散心吧。”
具体说了什么陈望郅其实根本记不得了。
他着急地打上车赶到机场,然而一切都迟了,等他赶到的时候,只有一波波往外走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往里进的人。
他被保安拦在外面,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直到来来往往的人群换了一波又一波,他在大厅等到空无一人,终于承认。
他弄丢沈明舒了。
陈望郅终于品出被人蒙蔽的滋味,犹如砒霜裹糖,让人说不出其他什么话。
他没接通的是沈明舒的求救电话,也没及时出现在他的身边,像个陌生人一样,对着沈明舒要溢出来的痛苦隔岸观火。
他原来是这样怨我,我却还在想着,只要弥补,就可以把人给找回来。
可他忘了沈明舒的性子,他或许真诚,热烈,浪漫,可唯有一点,他不接受任何人的欺骗,他厌恶,他宁要玉碎,不要瓦全,一直以来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将就。
沈明舒得不到陈望郅全部的爱,信任,他可能会尝试一点点改变,但时间一长,发现根本得不到回应,他的爱就会一点点收回,火焰一烧,连绵的恨意一点点生起,阻碍爱的继续。
陈望郅不知道自己怎么浑浑噩噩回了家,又想起什么去了对面的房子。
小花田里的月季枯萎凋落,门牌上的小灯被摔在地上,处处都是死意。
陈望郅眼睛闭了闭,深呼吸了一下,眼圈还是洇红,落在地上又消失不见。
他推开门,情绪还是没忍住,一贯的冷静自持维持不住,心从天堂落到地狱。
沈明舒什么都没带走。
地上还有掉落无人处理的蛋糕,过期的就像是两人的感情,陈望郅蹲在地上,塞进嘴里。
陈望郅往嘴里塞,眼泪也没有停止,他泄了力,痛苦地呜咽,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
[不是任何人都允许犯错,就像沈明舒不会,你明知道他要求独一无二,你也明知道他不接受瑕疵,可你还是像个玻璃一样摔在地上,因此你承担后果,被丢到垃圾场,被烈火焚烧,被永远遗忘。]
“你没事吧。”周闯见他醒来,给他在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昨天晚上陈望郅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情绪太激动引发了呼吸性碱中毒,周闯给他用纸袋处理了一下,后面叫来了自己的家庭医生。
“医生让你喝点淡盐水。”
“不是我说你,身体不好还那么激动,真出事了,你想找人也找不回来。”周闯嘴里叼着烟,没点火,算是对病人为数不多的关怀。
“嘚,庄桥找我,一晚上没回去他担心,给你订了粥,我先走了。”周闯在手机上摁了几下,给庄桥发了条消息。
ZC:[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吃啥。]
那边回的很快。
敲:[楼下小笼包,还有你店里的银耳粥,随便吧 ]
敲:[还是好困,我一会儿就要睡觉。]
敲:[早点回来。]
陈望郅静静地靠在床上,看着周闯眼角慢慢浮现上来的笑意。
他沙哑开口,“你和桥儿没有矛盾吗?”
周闯思索了一下,笑得有些孩子气,他摸了摸自己的短寸,斟酌开口“要说没有肯定是假的,但我俩会沟通,感情里太忌讳当哑巴了,冷处理并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我俩都很讨厌麻烦,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拖,不然等到翻旧账就太逊了。”
陈望郅点了点头。
庄桥那时候发消息正和沈明舒聊天呢,他时不时抬头,看看沈明舒,又看看旁边的外国大美男Jef。
“怎么了?”沈明舒叼着根发绳,手虚虚地拢了下头发。
“周闯说陈望郅晕倒了。”庄桥言简意赅。
沈明舒微不可察的眨了下眼睛,然后自然的给庄桥递了杯水。
“我不喜欢椰子水,这味真奇怪。”庄桥一脸苦涩,喝了一口脸就皱巴在一起。
“哦对,你和这大美男什么关系?”庄桥可不相信这两个人是情侣。
“不像吗?”Jef灰蓝色的眼睛带上些许笑意,他笑得很邪气,不像正经场所出来的。
“不像,舒崽一看不喜欢你。”庄桥回答得斩钉截铁。
沈明舒失笑,全世界只有陈望郅那个傻子会信。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咋了。”沈明舒打了个哈欠。
“就是同学聚会。”庄桥指了指手机里的信息。
“班长说你还没回他,非要我来请你一趟,这次老萧和许虎都会来,沈大设计师,赏个脸呗?”
沈明舒才想起来那个邮箱,他点点头,“说了会去就会去的。”
“那我走啦,周闯要来接我了。”庄桥喜气洋洋的下楼。
房间变得安静。
Jef懒散的坐着,“需要我跟着吗?”
“感觉你们聚会也是个演戏的好时机,是不是?”
沈明舒心思却已经飘远了,手机浏览页面正搜索着晕倒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按你们话来说,这是不是那个什么?..””Jef思考了一下,然后双手合十拍了一下“口是心非。”
“多嘴。”沈明舒踹了他一脚。
入局者迷,旁观者清。
Jef不明白沈明舒嘴上说不在意,不喜欢,可还是会忍不住关心,嘴巴即使不张口,眼里的担心也会跑出来。
要是不在意,叫他回来当假男友气得是谁?要是不在意,明明在画设计图为什么会显出一个人脸?要是不在意,晚上为什么要偷偷叫他的名字?
“舒,不会后悔吗?”
沈明舒没开口,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座房子,不拿望远镜看的话只是一个小黑点,他自己也不清楚,会后悔吗。

第29章 胆怯
沈明舒思来想去还是回去看了看叶曼夫妇,从回国那天就知道陈望郅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从大学开始,陈望郅就很少回家了。
“舒崽?”叶曼惊喜地看着他,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心下又有点失落,但还是微笑的,总比两个孩子,一个都不回来好一点。
“上次怎么就逃跑啦?”她摸了摸沈明舒的头,语气里带着关怀。
“小满说你生病了,舒崽,你怎么啦?”
人一贯是受不了这样真切地关爱的,沈明舒一时间有些后悔进来,胆怯的在门口徘徊。
原来年少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利刺,只是被爱的光亮照射,都带来一阵灼烧。
沈明舒一愣,继而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听他。”
“陈叔呢?”他拉了个话茬儿。
“拿着他儿子简历去相亲角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叶曼无奈的笑了笑“非说儿子已经老大不小了。”
沈明舒只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惊雷,其余什么话都听不到了。
他怎么敢的啊?
陈望郅怎么能去相亲?
沈明舒想象了一下,陈望郅穿着西服,他身边是戴着头纱的妻子,他们可能还会有自己的宝宝,陈望郅余生都会很幸福。
沈明舒维持着脸上的笑,他指甲死死掐在肉里,“曼姨,你有要给他的东西吗,我顺带送给他。”
叶曼去楼上拿了个行李箱下来,“这是他上次没带走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舒崽,不留下来吃饭吗?”
气都气饱了。
沈明舒单手拖着行李箱,空着的手挥了挥,“曼姨,有空我再来啊。”
沈明舒出了门就变了脸,大衣里摸出一根烟,开车就去了陈望郅现在的房子,门房诡异的没有拦他,一路给他引到停车位上,又带到别墅门口,贴心的问他“先生,需要我们摁铃吗?”
从望远镜里是黑色的,但近看不是,设计还挺有格调,纯黑带着些细闪的墙皮,同周边的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大不小,刚好占据了望远镜的一个小框。
这真是巧合吗?
沈明舒有点不懂自己一时恼火跑到这里的行为了,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太孩子气了。
有点被陈望郅牵着鼻子走了,他没好气的啧了一声。
一直悄悄跟着他的保镖又闪了出来,“好巧啊,沈先生。”
沈明舒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大概是——你自己觉得是凑巧吗。
秦束尴尬地挠了挠头皮,贴心地给他摁响了门铃,“沈先生,快进去吧。”
沈明舒:我真谢谢你啊。
沈明舒这才把正脸对着门口,只听到一句“人脸已采集成功,主人欢迎回家。”
沈明舒顿了顿,打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陈望郅一脸病色的在玄关处斜靠着墙壁。
“你倒是会粉饰太平。”沈明舒讥讽了一句,自己和陈望郅的矛盾没有让家长知道,两人默契的都瞒着,直到现在叶曼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和从前一样。
陈望郅不说话,视线低垂着,睫毛扇羽一样扑闪,看着好像是有那么点委屈。
沈明舒下意识放软了语气,“生病了还下来做什么,上楼躺着去,东西我给放这儿了。”
陈望郅眉毛蹙了一下,这和网上搜的不一样,不是装可怜对方就会心软吗。
媚眼抛给瞎子看。
沈明舒正要离开,就看到陈望郅身体一阵晃动,下一瞬可能就要倒下去,他一个健步过去,陈望郅的脑袋就这么垂了下来。
“重死了。”沈明舒托着他的脸颊。
沈明舒又感受到手下力道松了松,沈明舒眉毛一挑,没忍住轻笑一声,学会装病了。
意识到自己在关心,沈明舒又冷下脸,认命的把人扶着送进卧室,还没进门就吓宕机了。
沈明舒:???
一屋子的娃娃,还是长的和他很像的娃娃,黑色短发,穿着校服,拿着试剂瓶的;银色中长发,穿着破洞短裤,拿着画板的……还有些盖着被子,只露出漆黑的眼瞳。
“你变态啊?”沈明舒下一秒就想抽手,事实也这么干了,陈望郅被他这么一松劲也差点摔在地上。
陈望郅可怜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
沈明舒有了点欺负人的尴尬,他全当没看见这些娃娃。
他一直没仔细看陈望郅的脸,原来是哭过了,眼睛肿的不像样,怪不得那么丑,还不如小时候呢,越活越小孩。
“听说你好事将近啊,什么时候结婚,请我喝喜酒。”沈明舒余光扫到桌子上的请柬,大脑一下发散到相亲那个事情。
陈望郅不明白怎么好好的氛围又落到地上,“什么好事?”
“我结婚?”他说一句话就靠近沈明舒一步,一点点将人逼近到墙壁,然后垂着头,“请你喝喜酒?”
“真的要喝吗?”
不说还好,沈明舒一点就炸,他猛地推开陈望郅,将人推到床上,手指头点了点陈望郅的胸膛,他冷笑“喝,怎么不喝。”
“好歹是这么多年同学,不给面子说不过去。”他撂下一句话就想走,丝毫不顾身后的惊涛骇浪。
陈望郅暴起扯住他的手腕,左手护着他的头,右手猛地往墙上一靠,发出“砰”的一声响,他满目猩红,“沈明舒,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走近一步,沈明舒就要退十步,好不容易扯住衣角,又被扔在身后。
“装不下去了?”沈明舒笑的温和,他抬头一点点摸过陈望郅的脸颊,“你以为露出点马脚,让别人告诉我你其实做了很多我就会原谅你?”
“什么时候道歉这么容易?在你心里我这么心软?”
他讽刺一笑,“还是说,你陈望郅爱上我了?”
说完沈明舒自己都不信,就这么冷漠的看向房间里的娃娃。
他像是一尊没有喜怒哀乐的雕像,听着陈望郅一个人的孤独哑剧,沈明舒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要那个人的道歉,还是爱,还是一个支离破碎的陈望郅。
可即使这么做了,沈明舒依旧不快乐,内心也没有半点愉悦,他从陈望郅爱而不得的苦难里并不能得到一种名为活该的报复欲。
漂泊在外的日子里,好像远去的是他的身体,可他清楚,是那个过去的自己正在一点点消散,那些关于喜欢陈望郅的一切被无情的封存,只要轻轻揭开一个小口,就是阵痛。
“如果我说是呢。”陈望郅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沈明舒轻轻推开她,玩味的眼神示意他并没有当回事,“陈望郅,你不会爱人。”
明明只是看不懂自己的心意的胆小鬼。
“我也不会喜欢你。”沈明舒撒了个谎。“我也有了男朋友,我们感情很好,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会给你发请帖,到时候可一定要赏光啊。”
至于结果只能让甘愿吃毒苹果的陈望郅来忍受。

第30章 口是心非
两人不欢而散,沈明舒害怕自己带着的面具掉下去,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就是这么嘴硬心软的人,只要道歉,只要哄哄他,就能把他找回家,可陈望郅太笨,总听不懂他的反话。
沈明舒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明明来的目的是不想他相亲,就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可一见面就要针尖对麦芒,拿着刀往对方的心脏捅。
伤害对方都要成为一种本能了。
大概是小孩遇到事情都会找父母的道理,沈明舒驾车去了墓园。
登记完名字走过一条小路,转弯就可以看到那一片月季花田。这路他每次走都感觉特别漫长,漫长到好像下一秒就要回忆起陈望郅的背影。
他放弃沈明舒的时候,也是这么干净利落。
墓碑上的照片好像是昨日,那人的一切声音,笑容都历历在目,沈明舒蹲身,额头抵在上面,开口却在道歉“我现在才来看您,您会不会骂我。”
“您总说我是胆小鬼,我还不信,但现的确就是。”
“妈妈,我好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
“我自己也知道这不能怪他,这只能怪我,可我好难过,生气他为什么丢下我,我生病也不来医院看我,如果有误会,他怎么不自己来解释。”
“每次都要我猜,他明明就喜欢我,可他却不懂我,不理解我为什么难过,总听不懂我的反话。”
“他是个很差劲的人。”
“真的很差劲,很差劲。”
他说的有些累,然后靠在墓碑上继续说,微风拂过他的面颊,将睫毛上的珍珠一并带下。
“知道是反话,怎么不坦诚一点?”
沈疏言每天都会来,今天来的时间有些晚,花店人多,取上月季花的时间延后了半个小时,登记名字看到熟悉的人,他失笑,走近就听到小孩絮叨。
沈明舒抬眼就看到自己的父亲,他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别过脸有点丢人,“爸,你怎么还偷听人说话。”
这样不讲理的沈明舒其实是第一次见,沈疏言作为父亲其实不太和自己的孩子谈心,他和秋岚都很忙,陪伴在他身边的时间很少,缺席了不少时间,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看到沈明舒的睡颜,往往看上几分钟就又要回去研究。
作为丈夫,他对秋岚真的很爱很爱,但作为父亲,他总归是欠缺了。
“爸爸给你道歉,好了不要哭了,走吧,爸爸给你做饭。”他伸手把沈明舒拉起来,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的小桌上。
微风轻轻推了推两人,带着一股月季花香,好像是秋岚在悄悄说“快点回去吧”
沈明舒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热意,心脏破掉的大洞里一点点灌入岩浆,本来死寂的花田好像被重新浇上了草药,一点点复苏,重生。
他的视线落在沈疏言伟岸的背影,已经很久没看过了,他和自己爸爸相处的时间真的很短,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只能闪过几个瞬间,好像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被牵着手带到他们两人工作的地方。
有一点不一样了,沈疏言鬓边生出了白发,掌心的茧子也和树木的年轮一样,一圈圈被赋予岁月的名义。
沈明舒和他一起出了墓园,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警卫员。
沈疏言和秋岚作为保密研究工作者,身边总会跟着配置的警卫,出行也会被秘密调查,封闭工作做的很严,即使沈疏言辞职也仍被标记为重要人员。
“爸,如果喜欢的话,继续去做吧。”沈明舒猜了猜沈疏言辞职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害怕触景生情,另一方面可能是觉得因为这些才会导致连带的后果,自己儿子和他都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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