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舒找了个假男友专门气“前任”,奈何“前任”不按套路出排。
前任:老公,他是你对象,我是什么,呜呜呜(哭嗝)
沈明舒:???
真文案:
沈明舒以为没有什么会分开自己和陈望郅,但谎言的破碎,也彻底带走了他的美梦,他只能藏,躲,再不听那人所有过往,远离过去,粉饰自己所有的伤痕。
爱他很累,他很痛苦,但他要报复,他要陈望郅下落到地狱,要他心甘情愿折断自己的翅膀,下坠到地狱同他共舞。
“春色深藏,恨爱两生。”
2024/8/7
休城的雨是不太常见的,像是为经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沈明舒刚从新加坡回来,落地雨至。
他叹了口气,低头心疼地看了眼身上昂贵的丝质衬衣,不等他迈步迎雨离开,耳边先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怎么不打电话。”陈望郅将黑伞向一边倾斜,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但无端的,沈明舒从中听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怨气,他失笑,为这点想法感觉奇怪。
“刚要打...这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吗”他面上疏远的打着太极,这么多年,他也可以心平气和地看眼前这个人了。
“是吗。”陈望郅没把这事翻篇,反常的继续发问,看着面前人微蹙的眉毛,眼里一划而过的不悦,自己心里那点躁火终于消散。
他不喜欢沈明舒安静无波,准确来说,是他不喜欢沈明舒对他平静,像是陌生人一样,无悲无喜。
“开个玩笑,回国有安排吗?”陈望郅眼里晃过一丝笑意,右手接过行李。
沈明舒试着抢,但压根拉不动,他无奈的笑了笑“就只待几个月。”
他说得漫不经心,恰好低头跟着司机走,也因此错过陈望郅眼里的暗芒。
“什么时候提的新车。”沈明舒在车里坐定后,随意的找话聊。
这不像陈望郅习惯,他这人念旧,很少去尝试新鲜事物,买任何东西都会下意识屯一堆一模一样的。
“最近几天。”陈望郅翻开车里摆放的文件。
“嗯。”沈明舒心里叹气,自己果然还是不太会缓和氛围,尤其和他待在一起,更是尴尬。
“先住我那。”陈望郅把文件丢在一边,看似是商量实则已经为沈明舒做决定。
沈明舒微愣,笑着摆摆手,“太麻烦了,应许已经给我订好酒店了。”
陈望郅听见他这话愣了一下,继而捏紧了左手,语气变冷“你当年走的时候把房子也卖了。”
一个人漂泊无依的时候不会后悔吗,陈望郅心想。
沈明舒笑得有些勉强,他当年的打算是不会再一次踏足这里,可未来的事情谁又说的准,有些事情他必须回来处理。
比如见见自己的父亲以及赴一场和网友的约定。
“我也没想过还会回来,看来我做的还是欠妥当。”他淡淡自嘲。
陈望郅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沈明舒:......
“让司机把我放在加莱宴厅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垂,这是他紧张的一贯表现。
陈望郅闻言不再开口,只是在司机问询的时候微微颔首。
一个小时的车程让沈明舒如坐针毡,终于看到眼熟的酒店标识,他呼出一口气,好像身边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怕我?”陈望郅把伞递给他,右手夹着烟没点着,他现在无端的有些恼火。
“哪有。”沈明舒又勾了勾唇,露出他早已熟练戴好的面具。
“不想笑可以不笑。”陈望郅深深看他一眼,最后丢下一句话。
沈明舒没说话,他收敛神色而后转身离开。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再会想要那人的等待,一切都在改变,他也不例外。
陈望郅则是坐在车里,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车里另一个人留下的苦松气味正在消散,和记忆里那场大雨一样,他的气味,身影一点点后撤远离,直到彻底消失。
这股不受掌控的感觉又一次在心头萦绕,心口钝刀一样的刺痛。
他伸手摁了摁眉心,“按原安排走。”
司机立刻调转车头,向反方向驶去,他也不懂自己老板非要来这么一趟的原因,一向效率至上的人居然会为了接一个人打乱自己的计划。
沈明舒正要打电话问自己的好友,身体就先被抱住了。
秦应许笑盈盈的搂着他,两颗虎牙露出来很是可爱“明舒!你可想死我啦。”
沈明舒反应过来,用手轻拍他“我也是。”
“哎呦,你怎么变了这么多。”秦应许和他是多年好友,自然可以察觉出他性格的变化,年少时的热烈化作绵绵春雨,先前张扬的少年在记忆里消褪,一点点成为飘散难握的雾。
秦应许很难说这是什么感觉,如果之前第一眼见到沈明舒,他可能会想到骄阳,但现在变化巨大,如果将此时的沈明舒放归人海,他可能一点也认不出来。
“是吗,还好吧。”沈明舒继续弯了弯眉眼,他此刻有些疲倦了,强撑着精力同友人说话。
“看你困的,去去去,还说给你接风洗尘呢,你先养养神。”秦应许伸手点了点他,把他推进电梯。
“这是房卡,房间还是那个,一直给你留着呢。”秦应许又从钱包里抽出银行卡一起塞给他。
“别跟我客气,哥哥我去给你买点东西。”他笑得张扬,没给沈明舒拒绝的机会。
沈明舒被他一顿操作整的哭笑不得,左边脸颊处陷出一个酒窝,看着又乖又软,年少的影子悄悄闪现又转瞬即逝。
沈明舒按着记忆里的房间打开顶楼的包间,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打理,房间内一些东西的摆放也是按他习惯来的,种种细节不难看出主人的珍视。
他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暖意在心头荡过,一点点挤走刚下飞机同那人相见的冷意。
沈明舒失笑。
心底却持续性的抽痛,那个举着心脏渴望得到爱意的少年早被谎言埋葬。
“沈明舒,他.....你不能再爱。”沈明舒自说自话的告诫自己,手指在浴室玻璃上打了个叉,又渐渐滑向自己胳膊内侧,细细密密的长好的白色肉痕像是一道道鞭子,过电一样提醒他应该履行的界限。
他呼吸变得急促,急忙跑出去打开行李箱,翻开白色药盒,抠出两片药往嘴里塞,沈明舒慢慢缓和着呼吸,彻底喘匀气后他才扶着墙壁站起来。
一点也装不下去,他不能见陈望郅。
他见陈望郅会难受,各种意义上。
这好像是报应,惩罚自己的自以为是,惩罚自己无端把心交出去,惩罚自己本不该的恨......
可偏偏爱意与埋怨勾连,搅得他整个心都不得安宁。
记忆里那场大雨好像一直没停,那些过往潮湿还伴着刀,一点点割裂他整个人。
就算出国这几年,他也只是学会把一切沉抑,不去打扰,不再诉说。
沈明舒为自己划好了范围,一个他感觉终于合适的范围,代价呢,代价是不可近犯。
他再次打开浴门出来,此时的雨是越下越大,以前沈明舒是喜欢雨天的,白噪音很适合睡觉。
但现在只觉得吵闹,雨点落在窗户上的声音刺耳至极。
沈明舒戴好耳塞,又在行李箱拿出另一盒药吃下,然后在床上躺着,便开始长久的等待。
天空一点点被黯色淹没,床上的人才终于抓住一点零星的睡意。
“叮铃铃——”手机的来电铃声阵阵。
沈明舒被这个声音刺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新换的手机,一切数据还没转存过来,他缓了一会才回神,等待铃声结束自动挂断,他才拿过手机。
看见来人是秦应许,他叹了口气,还是把电话回拨过去。
“舒崽?起床了吗?我看现在已经九点了,从昨天到现在你睡了一天了,我怕你会饿,随便吃点?”秦应许现在应该在大厅,隔着电话听到有客人办入住的交谈声。
一天了吗?这倒是少见,看来昨天那些药过量了。
沈明舒一脸怪不得,他现在头还有点晕,这是药物带来的后遗症。
“我刚醒,一会儿下楼。”他轻声开口。
秦应许知道自家好友声音好听,但现在猝不及防被勾到又是另一回事,他摸了摸鼻尖,理解网上说耳朵怀孕是什么意思了。
“舒崽,你别勾搭我啊。”
他话说的正经,倒是让沈明舒愣了一下。
“我的错。”沈明舒认错的诚恳。
秦应许则是哈哈大笑,“开个玩笑,你收拾吧,我在楼下等你。”
沈明舒挂断电话,他伸手摁了摁眉心,闭眼缓解药物带来的眩晕感。
几分钟后他睁眼,他早上一贯是要洗冷水澡的,但他体质在国外是日渐变差,身体不允许他这样糟蹋了,不然一过寒气,他就跟纸糊的人一样就倒了。
半个小时后他下楼,手里拿着要还给秦应许的东西。
“拿的什么?秦应许把托盘放在酒店大厅旁边的桌子上,扭头看见沈明舒向自己走来。
“银行卡,还有你之前要的东西。”沈明舒扫了一眼餐桌上都是他之前喜欢的食物,就是可惜他现在一口也吃不得。
“银行卡你收着,这个我看看。”秦应许把卡推回去,打开放在一旁的黑色袋子。
秦应许震惊,秦应许瞪大眼。
秦应许:what?
秦应许嘴微微张大,他没记错这是沈明舒在国外的获奖作品,他是个俗人,不会鉴赏,只知道这东西设计的简约大方,细节处的树叶纹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好像在不同的日光条件下,呈现出来的倒影也是不一样的。
“舍得?,把“幻叶”拿给我了?”秦应许肉疼地把胸针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你不是喜欢吗?”沈明舒倒对这个不太在乎,之前创作的心境已然改变,自己留着没有必要,还不如给自己的好友。
“还有什么喜欢的?之后我回新加坡给你寄回来。”沈明舒喝了一口咖啡。
“啊,舒崽,你不留在这儿吗。”秦应许停下手里的动作。
沈明舒只是淡淡轻笑,轻轻摇了摇头。
休城于他而言,是故乡亦是伤心地,在这里遇见那个人的概率太大了,他不敢赌。
秦应许也不再多说,只是眼里多了些伤感。
“一会儿桥他们来,你看看你想去哪吃饭。”
沈明舒一只手撑着脑袋,嘴唇轻抿“好。”
他一贯不会拒绝朋友,出国之后,本来他决心断掉一切,但秦应许还有一众朋友又贴了上来,冷漠的态度也没浇灭他们的热情,一来二去,他和他们认识了一年又一年。
“桥儿还是梦想成为超人?”沈明舒开了个玩笑。
秦应许则是哈哈大笑,“他高中中二期还没过呢,现在梦想成为金刚超人。”
“还有唐哥,他现在忙着全国各地跑业务,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他。”
也是碰巧,几个人的小群不断有消息弹出。
超人庄:@钻石秦少 刚忙完,舒崽在你家酒店是吧。
T:@舒 你不艾特本人,晚上出来喝酒?
小裴同志:你们不行,我已经到酒店了。
依依大美女:+1
窥屏的二人抬头,迎面就看见裴柘和康意依带着墨镜走进来。
两人幻视了两只开屏的花孔雀。
秦应许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没好气地白了二人一眼,“你俩孔雀开屏呢?”
沈明舒则是又喝了一口咖啡。
裴柘和康意依听见这声,立刻调转了方向,小跑了过来。
“哦,窝的舒哥——”裴柘人已经扑了过来。
康意依在身后扯住他,“没看见舒哥小脸白吗”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小心把我舒哥抓坏了。”
她自己则是凑过去,“舒哥,抱一个?”,面上的笑也像童话里的狼外婆。
裴柘白了她一眼“看你那样,舒哥也是你能抱的?”
秦应许看他俩都头疼,扯开两人,两只手一手摁住一个,“坐好,我听都头疼。”
大概是老鼠怕猫,两人真的就服服帖帖坐好,假模假样的恭敬的打招呼“舒哥好,阿许哥就那样。”
“你们啊。”沈明舒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
秦应许看着他们咬牙切齿。
群里消息则是又一条一条的弹出。
T:你们踩火轮了?
超人庄:我也到了。
沈明舒被人从身后轻拍了拍。
他回头,庄桥笑意盈盈的叫他“舒崽。”
恍惚间沈明舒好像回到昨日,他们一众好友还在高中时,闲暇聊天,好不热闹。
如果没发生那件事,一切会不会也不一样。
可世上没有如果,命运叫你多磨难,它就不会再偏袒。
“唉——唉——”秦应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愣神呢?下节老李的课,作业写完没?”他又伸手撬开一瓶可乐,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沈明舒笑得勉强,他趴在桌子上“没写完,你让老李把我杀了吧。”
庄桥刚打完篮球回来,听见他们说话,他插了句“满哥写完了。”
沈明舒听见“满哥”身体猛地弹起“陈望郅借给谁了?”
陈望郅本人兴致缺缺,正慢慢悠悠擦着额头的汗,听见他喊全名,眉毛一挑。
“哇k—塞,满哥,你别这么狠心啊。”沈明舒急了。
秦应许复读机一样“就是就是。”
眼看陈望郅不为所动,沈明舒咬了咬牙,他一脸肉疼的抽出自己宝贵的饭卡“拿去,早餐随便刷。”
一时间其他三人都被他见鬼的“大方”唬的一愣一愣。
反应过来,秦应许大笑不停,他拍了沈明舒一下“你逗我呢。”
庄桥也是哭笑不得。
沈明舒则是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看见他这样,陈望郅眼里泛上淡淡的笑意,把作业还是给了他“按你说的。”
“小沈持续为您服务。”
沈明舒把陈望郅的作业双手捧起,逐字抄诵。
“满哥,你这么宠他啊。”
“就是,沈明舒又不是香妃。”
秦应许和庄桥一左一右打趣,陈望郅眼神勉强分给他们一点,眼里只有一个意思“有意见?”
二人一齐摇头。
沈明舒噗嗤笑出声,他伸出手指在左眼下一拉,做了个鬼脸,“你俩争不过我”,活脱个狐狸样,偏偏他皮相也好,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他卖乖一笑,再大的火也不舍得冲他撒。
“快写。”陈望郅睨他一眼,淡声警告。
没事冲别人笑算怎么一回事,他捏了捏指尖,而后抿起嘴角,忽略掉心上的异样。
沈明舒则是嘿嘿一笑,扭头唰唰的写着。
“沈明舒,你怎么这么逗啊。”秦应许看着他哭丧的脸从办公室走出来。
说来搞笑,抄作业直接百分百复制粘贴的事情说出来都没人敢信,偏偏沈明舒没觉得半点不对,看见答案就是一顿全部copy。
“别笑了。”沈明舒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他一个人被骂还好,陈望郅也被老师点了几句。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陈望郅看着他半晌无言。
沈明舒似有所感同他对视,他讨好的拱了拱手,伸出手指捏了捏陈望郅的衣角,笑得有些傻气“小满哥。”
又是这样,一句小满哥以为可以揭过一切。
但要是计较,又不知道拿这人怎么办才好。
陈望郅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两下他的头发,不轻不重,事算是揭过。
“以后就让你挨骂得了。”他抽手回了教室。
“对对对。”秦应许和庄桥看热闹。
沈明舒愣在原地,大脑接收完这句话,他小跑上去粘着陈望郅,脑袋蹭了蹭陈望郅“不要啊,小满哥,不要啊。”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他张口就来。
陈望郅伸手盖住他的嘴,“少来,戏精。”
沈明舒小声嘟囔他“专制。”
庄桥看着两人背影,肩膀顶了顶秦应许“你说满哥怎么就对明舒这样啊?”
庄桥也不知道怎么表示,几个人都在一起玩,但只有沈明舒可以打趣陈望郅,而陈望郅也不会和沈明舒生气。
“关系更近。”
“那肯定啊,人家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秦应许随口回了句。
庄桥则是摸了摸下巴,没在开口,这事情也只有旁观者看的清楚,沈明舒看陈望郅的眼睛可算不上清白。
但这小子没意识到,他也不准备点破。
感情的事情谁说的准,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他勾着秦应许肩膀往下压,“走走走,下节许虎的课,迟到就死定了。”
“前面那俩,等等我们。”
沈明舒回头看了眼他们,比了个中指,伸手拉住陈望郅,“小满哥,我们走。”
他拽着人跑下楼梯,在还有三四层楼梯的时候又跳了下去,动作流利,一看就很熟练,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收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拉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