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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同喜(啴七)


“哦哦,好的。”
清醒状态下回到这条街,他的心绪也慢慢变得宁静。
真的过了好久好久。
明明几年,却仿佛恍如隔世。
院子外的榕树越长越高大,沈明舒推开门,被细心照顾的鲜花在花园里生长,房子有些掉漆的地方被二次粉刷,阳光打在上面,泛出细细闪闪的光芒。
沈明舒心情变得好了一点,他伸手摁了摁胸口,然后从秦威手里接过合同。
果不其然熟悉的签名。
“陈望郅怎么和你说的?”
沈明舒坐在院子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秦威笑得有些命苦,手里不停地戳着手机希望老板救自己一命。
大概是老天爷显灵了,陈望郅居然真的出现了。
明明昨天还在新加坡谈生意呢。
“有什么地方你不满意?”陈望郅给了一个眼神让助理在外面等,视线重新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他的目光灼灼,沈明舒感觉身体有些发烫。
沈明舒迫不得已对视了一眼,随即呼吸都慢了下来,陈望郅肌肉紧绷的有些奇怪,动作有些迟缓了。
可谁伤得了他,金融圈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
财经杂志上风头正盛,名声响当当。
权利和地位都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他这样的人也会受伤?
他这样的人也会难过?
沈明舒嘲弄一笑。
“卖家我不满意。”沈明舒撑着手,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不耐。
这话其实也是昧着良心说的。
这房子从外到内被维护的很好,桌面上没有丝毫粉尘,花园里也没有衰败的植物,位置的摆放同之前别无二致。
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房子。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对人不满意。
沈明舒颓落着双眼,银色的碎发不听话的落下几缕,像是天上挂着的月牙,风吹晃出了些细闪。
“你怎么会买到这个房子?”他想起来正事,自己明明卖给了一个南方人,这人全国四处跑,要找起来也很费事。
“运气好,签合同吧。”陈望郅没想给他解释那么多,低头写下自己的名字,把合同推了出去。
沈明舒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不耐,还有些失落。
“把那些人都弄走,你和我没关系,监视我算什么样子?”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陈望郅坐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彻底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才卸力倒在椅子上,手掌心渗着血,黑色大衣将血吸收,过多的则顺着椅子流下,粘稠的像是一道红色泼墨画。
秦威进来刚要说沈先生已经离开了,低头就看到一片的血红,他瞪大眼睛,着急的喊着“老大,我先送你去医院。”
陈望郅意识有些迷蒙了,却还是笑出了声。
“你说,他还会不会原谅我?”
“原来被人蒙蔽,是这种感觉。”
陈望郅还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可他真的把沈明舒弄丢了。
他生活得一点都不好。
沈明舒真的过得一点都不好,因为是外国人的缘故还受到歧视。
他生病了,想活下去就去了一家精神病院,可他被骗了,幻觉越来越严重,被束缚带束缚,电极片让他痛不欲生。
差一点,他就要死掉了。
陈望郅脑海里全是沈明舒遭遇的一切。
黑色的房子里,锁链潦草的丢在地上,墙壁上早已干透的血迹,还有....带着血液的指甲盖。
陈望郅痛到不能呼吸,他躬身撑着墙壁,想吐又吐不出来。
三天的时间,足够摧毁掉一个完整的人了,何况还是一个病人。
沈明舒死在那一天,死意像是附骨之蛆一样去不掉。
要不是去出差路过沈明舒在国外生活的大街,他永远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荒谬。
房东太太是个华裔,听到自己问沈明舒还很惊讶,接着就是止不住的叹气,“他被关在那里三天,我过去接他的时候他话都不会说,他运气也算好,待了三天之后警方就捣毁那里了。”
“可他还是被伤害了,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小朋友。”
“你不知道吗?他这个事情之后就不住在这里了,现在这是个空房子。”
“......他现在怎么样?”
“......”
其他说了什么陈望郅一点都听不清了,巨大的耳鸣让他怔愣在原地,此刻有一把利刃自上而下的贯穿他。
怪不得沈明舒这么抵触他。
他又当了一次刽子手,陈望郅又一次的漠视。
天空下起了一场血雨,陈望郅只看到小孩样儿的沈明舒被关在笼子里,无数的锁链束缚着,只是一个呼吸,链条收紧,留下满地的血色碎片。
只留下一句又一句“救救我......”一刻不停地回荡。
陈望郅醒来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病床旁边趴着。
可明明没有说话,也没有触碰,陈望郅也仿佛被火焰灼伤,从四肢皮肤燃烧他整个灵魂。
他垂着头,明明室内也没有风沙,可他的眼圈就是泛红。
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冷漠的。
陈望郅终于从心尖品出一丝后悔,就这么一点点,也带来了莫大的重创。
沈明舒昨天照顾了他很久,没撑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张了张手,缓解睡麻的手臂,脸上还有点红印。
他皮肤白,一熬夜就很明显,之前还有时间用粉底遮一下,现在没有工具,眼下的乌青就有些唬人了。
透明的水珠落在了他的手背,其实没有温度,沈明舒还是觉得滚烫。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自暴自弃一样,“哭什么?”
“你希望我这么哄你吗?”
陈望郅面无表情,只是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他伸手抓着沈明舒的手,像是被抢了心爱之物的小孩。
沈明舒挣了一下没挣开,被气笑了。
“这么不讲理?”
“你做那些事我还没哭呢,你先委屈了?”
陈望郅开始得寸进尺,手从胳肢窝穿过将人抱起,血管的针头因为动作飞出,带出一道血线,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双手环抱着沈明舒,头埋在颈窝处。
沈明舒动弹不得,艰难的拿出棉签给人摁着小孔。
“陈望郅,太紧了。”他软下语气,左手拍了拍陈望郅的头。
明明头发很软,嘴巴却偏偏那样生硬。
沈明舒看不懂陈望郅,他好像晦涩难懂的古文,需要耐心一点点的细细琢磨。
偏偏雨后大雾经久不消,隔着玻璃,看不到那人的真心,以至于怀疑其间的真意是否真实。
陈望郅没有说话,只是放轻了动作,湿意从肩头一点点发散,带着滔滔不绝的架势渗到沈明舒的心里。
他一贯心软。
沈明舒叹了一口气,没在挣扎,放轻了动作,那些心底压抑不住的恶意被此时此刻的心疼盖灭。
“怎么要哭?”他一下一下地揉着那人的脑袋,语气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舒崽......”
“舒崽......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一点到来,一直自以为是的自我欺骗;对不起,让你一直捧着一颗真心乱跑,而不是回馈真诚的爱意。
对不起,弄丢了你给我的礼物——独一无二的忠诚。
沈明舒心底塌陷了一小块,他原来仅仅想得到一个道歉,一个那人最真实的所有想法。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情。
他接受蒙蔽,也理解陈望郅的行为的确是善意的,可他不接受,陈望郅就这样抛下他。
戒断反应让他焦虑烦躁,忽视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无疑是双刃剑。
沈明舒没办法骗自己。
他喜欢陈望郅,他爱陈望郅。
“够了,你休息吧。”沈明舒的心猝不及防的疼痛。
那些过往还没有解决,他始终无法再一次回应他。
他要的不仅仅是道歉。
我要陈望郅后悔,从此再也不敢骗我,蒙蔽我;我要他发自心底的爱我,明白他离不开我;我要他承认,他属于我。
我要他必须耐得住等待生不出一点不耐。
我只要他见我就要欢喜,没有我就痛苦。
陈望郅要哭着向我求爱,要比我主动一百倍一千倍。
这样我才会...我才会分出一点真心。
只有这样,才能回馈我痛不欲生的几年。
沈明舒不好过,陈望郅凭什么幸福。
我在地狱,他就要从天堂下来,焚烧自己珍贵的翅膀,折断自己中伤恶魔的圣剑,跪着向我问爱。
陈望郅被人轻轻推开,又被轻柔的拭去了眼泪。
“再哭就很烦了。”沈明舒轻啧了一声,满意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变得更加苍白。
灰姑娘穿着带血的水晶鞋,跑来向王子宣告喜爱。
“舒崽。”陈望郅意识变得困顿,想要解释却被打断。
我从没有丢下过你,我已经很后悔了。
能不能...给一点点爱。
果冻一样的触感在额头降落,轻飘飘地羽毛一样在心上刮痒。
护士要来给502病房的患者换药,从小玻璃上看到男人温和的亲吻另一个人的额头,像是愉悦,嘴角都勾起了一个酒窝。
两个男人相貌都很顶尖,这让她的内心有些激动的狂喜。
“麻烦您先换药吧,他睡着了。”
“嗷嗷,好的。”
他走出医院大门,在手机便签里打下下一个对勾,陈望郅受伤进医院,累积心痛程度约百分之二十。
状态良好,需要加大剂量。
往下赫然是更多的计划。
原来先前那些都是他给陈望郅挑好的剧本。
可是怎么办,还没到高潮,就已经心疼了。
沈明舒漫不经心地从脖子上掏出那块小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表情好像有点怀念,但细看又恢复成了冰冷。
这样不够,这些都是陈望郅活该。
恨意掺杂着爱变成了牢固的红线在二人之间穿连。
你要的过去,早已灰飞烟灭。
“Lisa,麻烦你了,替我演一场戏。”
“你真是过分,那个男人很帅气哦,我把你要我说的话都说了,还自己发挥了一下。”
“那可太棒了。”
“我经常见这个男人哦,你不知道吗?”
沈明舒愣住。
“怎么可能呢。”
“我也是后面才想起来,大概是每年十二月都会有一个人在这条大街忙前忙后,每个房子前面都有一堆礼物,你那个房子也有哦。”
“他大概是怕你不收吧,给我们都送了。”
“舒,一定要把握住。”
沈明舒回头看了眼病房,回的什么话已经不记得了。
幻觉在他眼前出现。
“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该更痛是不是?”
沈明舒冷冷地看着和病房如出一辙的人。
他还是活生生的样子比较好看。

回到酒店,沈明舒在卧室里来回的踱步,终于他打开了另一部手机。
“你动手了?”沈明舒想到陈望郅苍白的样子胸腔就烧出一团无名火。
剧本是他亲自选的,因此会有什么样的流程和结果他一清二楚。
陈望郅这次在医院需要休养一周是不符合剧本的设定。
“你不满意吗?” 显然电话里的男人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愤怒,只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
“下次让他躺久一点吗?”
沈明舒一噎,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我没让你伤他。”
“Jef,你逾矩了。”沈明舒单手从烟盒里拿出烟叼着,左手拨动着打火机,动作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不是让你很难过吗?”
沈明舒点着火,慢慢的吸了一口。
是啊,他让我很难过,可他受伤,我一点都不痛快。
“你们的感情可真复杂。”Jef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但沈明舒给的钱很多,他这种替人办事的也就不考虑事实真相。
“接下来需要我去那边是吗?”
“嗯,冒充一下我的休城“网友”。”沈明舒麻利的打了钱过去。
“你确定那个男人不会查到我这里吗?他上周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了。”
“暴露了又怎么样?”
陈望郅即使知道这是一场大戏,也依旧会演下去,只要他心里依旧愧疚后悔,沈明舒无论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可能都会选择原谅。
“我都有点心疼他了呢。”
“他到底欠下你什么了?”
沈明舒呵笑一声,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情债。”而后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电脑,登入邮箱,给自己的网友发了一条新消息“我们有空见一面吧?我要离开了。”
而后他又想起之前说的早已废弃的邮箱,沈明舒好像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内容了,他没选择点开。
不打开就可以不知道,不知道就可以不关心。
归根到底还是怕自己心软。
本来就是为了报复,可后续一点点都在偏离原命题。
沈明舒的视线落在窗台上摆着的桔梗花,他扯掉一片花瓣,在手心里碾碎。
“你该和我一样痛苦,那样才叫道歉。”
伤疤长好之后就是一道白色肉痕,新生的肉芽组织在皮肤上留下不灭的印记,镜子里劲瘦有力的后背被重新刻画。
陈望郅对着镜子反手摸过一道,莫名的又想起沈明舒胳膊上的伤疤。
他的痛苦我好像也分担了一点吗。
这一周在医院,除了当天住院的时候在,其他时间都不怎么看得到那人的身影。
桌子上堆的全是公司需要处理的文件,密密麻麻的排满了他所有的时间,压根都没时间考虑其他事情。
他住院的事情叶曼和陈瓒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知道,那个小没良心的好像巴不得没人来看他。
沈明舒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他对陈望郅占有欲变得越来越大,小时候可能介意别人抢自己小伙伴,现在演变到厌烦任何靠近陈望郅的人。
明明他自己身边都围了一圈人,偏偏不想要陈望郅拥有烟火的灿烂。
“老大,走吧,出院。”
“别看了,老大,沈先生压根没来过,他这个礼拜都在酒店,听秦束说他今天下午要去机场。”
秦威和秦束是他的两个双胞胎助理,秦束被他分给沈明舒,负责跟踪和保护他的安全,虽然已经被人逮到骂回来了,另一个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两个双胞胎都没啥心眼子可言,动作行为好像单细胞生物一样。
陈望郅听完他描述一颗心被高高提起,他动作变得有些慌张,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就打算去机场。
因此根本没听到秦威的下一句话。
“沈先生去接网友了。”
秦威低头看着平板,抬个头的功夫自家老板已经脚踩油门离开了。
这是骑上火箭了吗。
Jef和沈明舒约好是今天来休城,沈明舒提前二十分钟去接机,手上还把着一个牌子。
他低头看着表算时间,空余时间还很长,他走向前台去问一些关于物流的事情。
但这落在匆匆赶到机场的陈望郅眼里又是另一回事。
“请旅客朋友们尽快检票登机。”
“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要去找人。”
“先生,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陈望郅被一堆人拦在外面,只看到巨大的玻璃外面,飞机变成一个小点。
他生命的另一半,离开了他身边。
现实和过去被惊雷劈下一道鸿沟,明明身体的疼痛已经好了,陈望郅还是感受到一股力量,扯着他后背上的疤痕,搅动内里的血管,叫他痛不欲生。
但这次不一样,他及时赶到了。
陈望郅快步上前握住沈明舒的胳膊,他力道没有控制住,那人的手腕被握了一道红痕,他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下,眼睛红的有些吓人,语气也不好“你要去哪?”
“你又要逃跑了吗?你怎么总是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不是最依赖我吗?明明什么都不和我说。”
“沈明舒,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沈明舒心脏被猛敲了几下,冰凉的血液被重新注入岩浆,躁意被一点点驱散,他鬼使神差笑出了声。
陈望郅,我还以为你是泥做的菩萨,从来没有喜怒哀乐呢。
“你最没资格说这种话。”他戳了戳陈望郅的胸膛,表情冷的唬人。
陈望郅瞳孔缩了一下,还没拉住沈明舒的手就被另一股力量拍开。
“你谁啊,怎么抱着我男朋友?”Jef从陈望郅怀抱里将人扯出来,外国人手劲有些大,陈望郅手背上落下了一个手掌印。
陈望郅缓慢地抬眼,先看到的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金灿灿的头发,优越的骨相,身上还带着一堆闪耀的珠宝,今天的衣服也和沈明舒是情侣装,两人一个白一个黑,还有些相似的珠宝做搭配,他宽大的臂膀包裹着沈明舒,将那人珍惜的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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