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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同喜(啴七)


可现在陈望郅表现出一种他从来没走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变得可笑至极。
沈明舒不愿意去思考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一直都没走。
那我这么多年....算是什么样子。
沈明舒自己打车到了酒店,拿到在酒店前台寄存的房卡,进了房间就把帘子都拉上了,室内黑漆漆的。
他抓出一把药,塞到自己嘴里,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明明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沈明舒掐了掐自己手心,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只要自己继续恨,他就不会痛苦了。
只要继续,他就不会再痛苦了么。
早已结痂的伤疤又一次被利爪撕裂,正汩汩流血。
沈明舒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机票,在付款页面停留了有五分钟,还是关掉了。
正巧这时候他的助理LISA打来电话。
“舒,boss说关于《Nirvana》系列交给你设计,具体信息在邮箱里。”
“或许你知道我在休假?”
“亲爱的,boss说他相信你惊人的想象力可以在两个月内创作出非凡的作品,就当是小甜品吧。”
“这是boss的原话。”
“我会了解的,还有其他事情吗。”
“旅途愉快。”
“嗯,好。”
沈明舒摁了摁眉心,工作分散了他一部分注意力,让他不必沉溺在过去。
涅槃吗,这和沈明舒现在可不算太匹配。
沈明舒洗了把脸,打算出门去见见自己的父亲,同时采风,看看要如何设计。
沈疏言现在一个人待在他和母亲之前生活的房子里,那里只有他们二人的回忆,而在母亲生下他之后,就搬到了自己卖掉的那套房子里。
他之前有想过买回来,但不知道二次转手卖给了谁,只能不了了之。
他没有提前告知沈疏言自己会去,他的父亲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国的消息,他和沈疏言两个人之间本就稀薄的缘分和爱,早早的断在月季花香消散的那天。
“确认目的地齐皙小镇,已自动为您导航,预计时间半小时。”
沈明舒在车上闭目养神,大概行驶了十几分钟,香气丝丝缕缕飘入车内,随着时间愈来愈浓,是他最熟悉的月季,他震惊地睁开眼。
司机见他这个样子不免露出一个笑容,他给沈明舒解释“这个小镇从四五年前就开始大规模种植花卉,离这个地方越近香气越浓。”
“但说来奇怪,这里只种一种花,你猜猜是什么。”
沈明舒看着车窗外,各种各样的月季琳琅满目的在他眼前呈现,花丛中好像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和他打招呼。
“舒崽,舒崽。”
他提前打下了车,打算一步步走进那栋房子。
时间在此刻变得很慢,命运迟到已久的温柔在此刻包裹着他,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原先的阴云蔽日早已消散,太阳挣开一切的牢笼,洒满了大地,天空变得蔚蓝又澄澈。

“咚咚咚——”
沈明舒心情忐忑的叩响木门,他知道门没锁,但他不清楚自己爸爸是否愿意让自己进去这充满了他们两个人回忆之地。
等待的时间足够让沈明舒了解这座房子的构造,是不太常见的小型别墅,二楼阳台很大,两边廊柱上藤蔓缠绕着,花朵在其中间插缝生长,一楼因为木门的阻挡并不太能看清,只隐隐约约看出是镂空的金色大门。
设计感十足,不难看出主人的珍爱。
沈明舒得出这个结论,才移开视线,在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
那时沈疏言正在给花园里的月季松土,他摘了手套,又拿出喷壶浇水,猝不及防听到敲门声他还有点疑惑,难得分出点精力往木门那边看去。
木门设计的很巧妙,分上下两部分,中间有一层大概4-5厘米的空层,刚好可以露出拜访者的眼睛。
相似的漆黑澄澈的圆眼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沈疏言一时不察把喷壶掉在了地上,他快步过去打开木门。
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开心的情绪在心上游走,沈疏言温声道“怎么不直接进来。”
沈明舒此时变成了哑巴,良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回国想来看看你。”
“你过得好吗,爸爸。”
沈明舒刚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这个人的面容,也因此差点忽略掉那人已经泛白的鬓角,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皱纹,刚劲挺拔的松柏落了满头深雪。
沈疏言很久没有听到他叫一声爸爸了,也几乎都要忘记在记忆长廊的起点,藏着一段回忆。
他们夫妻都是科研工作者,平时回家的次数都不多,陪伴沈明舒的时间因此少之又少,往往他提前完成工作,着急往家赶,这个只有五六岁的幼崽,却每次都能在他快要回家的时候,刚好在门口处等他。
只要沈疏言一开门,沈明舒就会晃晃悠悠的走到他的怀里,明明话也说不流利,却还是一声声的喊着他“爸爸..爸爸...”
“爸。”幼崽和面前这个瘦弱苍白的孩子重叠,相似的眉眼细看却再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他失去的好像不止自己的妻子,连同自己儿子的灵魂也被一同夺走。
沈疏言本来低垂的头变得更低了,果然,自己爸爸并不想看到和妈妈这么相像的自己,熟悉的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带来的可能并不是喜悦,还有已经失去过一次的痛苦。
沈疏言打断他持续的自卑,宽大的手掌带着丝丝暖意托起他的额头。
“我怎么不知道我和她还有一个地鼠崽崽。”
沈明舒一愣,反应过来,这个地鼠说他呢。
打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也是很贴切了,他的脸咻的一下变红,变戏法一样。
“我家也没养红地....”
沈疏言只好住了嘴,满是笑意的眼睛看向他,里面潜藏着一些担忧。
沈明舒这才觉出不对,这和自家老爸那个性格太不一样了,年龄增长会让性格大变吗。
“你希望我那样对你吗?”
沈明舒居然把自己心声说出来了,他抬头看了看沈疏言的表情,居然真的只是在询问他是否希望。
他摇了摇头,没有在自己家人面前也假装“不希望,妈妈总说让你对我话多一点,现在话多了,其实挺好的。”
沈明舒之前的记性很好,也因此记得,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幼时也是会把自己放在脖颈上骑大马,哄着自己欢笑的,所以长大之后变得冷漠,他也只有一点点失落。
但现在又重新得到,好像还不错?
沈明舒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顿了一下才说出自己本来要说的话“我两个月后就回去了,我想带着你一起走,我这些年也赚了些钱,可以养活我们两个人。”
沈明舒见沈疏言没有打断,他深呼一口气继续“我知道您把妈妈的骨灰种在外面的花盆里,我们可以带走,我在新加坡也有一片月季花园,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好吗。”
许是怕他拒绝,沈疏言注意到这个孩子的手心紧掐着,额头也慢慢渗出冷汗,这是人在焦虑时的惯常表现。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的盆景,思考了一会儿,“舒崽,你觉得你妈妈会愿意吗?”
沈明舒也将视线放过去,随着微风轻拂,室内也传来阵阵香气,那人的痕迹无处不在,他心底得出的答案,告诉他,他的妈妈秋岚女士可能更愿意待在故地安息。
而他自己,好像也有未完之事,明明回来也不只是想看看父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
他可能,还在等那个人的解释。
沈明舒不甘又难过,却无力去大声呼救。
低头对他而言太难了,自小被宠惯的人做事也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他只知道自己难过委屈,也因此忽略掉那人早就探出来的枝桠。
沈明舒摇了摇头,他走到自己父亲身边,伸手抱住了他,声音很低“妈妈可能更愿意和您待在一起,对吗?”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还会来看您的。”
沈疏言轻环住他,在他身后拍了拍,两人身上染上月季花香,他们共同都爱着的秋岚好像变换成飘渺的花香抱着他们。
你看,家人面前,只要你开口,并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不是吗,即使你说你再也不想拥有,可是真的吗?
你还是会希望有家人在,即使它和玻璃一样碎了一个小角,但只要你记得,你还拥有记忆的碎片,它就永远存在,永远带给你与众不同的温暖。
“不留下来吃饭吗?”沈疏言在二楼找出叶曼抄给他的食谱,那是沈明舒的饮食习惯。
“等我有空吧,爸爸,下次来我再来吃。”沈明舒对食物不怎么感兴趣,没发展到厌食症也是因为幻觉里的陈望郅每次都强迫他吃东西,早餐午餐和晚餐一顿都没落下。
如果少了一顿,他会碎碎念,直到你吃下东西才会慢慢消散。
你看,陈望郅,是不是很讨厌。
嗯,就是很讨厌。

第22章 小孩
沈明舒从家离开,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陈望郅,他顿觉无奈,休城太小了,和这个人怎么都避不开。
“头要低到地下了,你要打地道逃生?”陈望郅表情淡淡,说的话却让人心头窝火。
“关你什么事。”沈明舒圆眼微瞪,嘴巴撅的快要去天上了,要是怒气可以实体化,那肯定是冲天的火焰。
“就和我这样。”
沈明舒耳朵里钻进这样一句话,他又变得哑口无言,私心让他不想承认,他只敢对陈望郅发脾气。
即使离开那么多年,习惯让他下意识就这么做,底气好像是陈望郅永远都不会走,和不倒翁一样。
但他自信心太大了,陈望郅早就走开了,他却还是没有丝毫长进,像是小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沈明舒表情一瞬间变得冷漠,他低头不再和那人废话,胃却阵阵的发痛,让他装不下去。
他右手捂着胃,咬紧牙关不泄出一点声音,偏偏额头的冷汗和他作对。
陈望郅波澜不惊的脸上变得惊慌,像是石子砸入小溪,溅起水花和水圈涟漪。
这样一个人,也会为了我难过吗。
陈望郅快步走到他身边撑着他,掌心感受到骨头的硌人,明明脸颊两边却还是有肉的样子。
“按你说的做不对,不按你说的做也不对。”陈望郅叹了口气,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沈明舒捂住耳朵,不去听这个人说出口的,一堆让他伤心的话。
“你明知道的,我最希望你快乐。”陈望郅看着他继续自欺欺人,也不反对他把一切过错推给自己。
可是,沈明舒这样做了,还是不快乐。
甚至,一直在为此自责。
他把人抱到车里,车后座的药箱上就是沈明舒可以吃的药,他按照医嘱用量递给沈明舒。
沈明舒就着水咽下去,丝毫没有思考为什么陈望郅会有他的药。
或者说,他不敢想,当年这人善意的沉默被他定义成恶意的蒙蔽,可本身这就和陈望郅没多大关系,尤其还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
他开始厌倦陈望郅的靠近,憎恶陈望郅的沉默不语,可原因真的只是因为他的寡言吗,可能还有。
心意不通,他太不甘了。
他过于自信,第一时间看到的一切就是真实,他看到陈望郅实打实的离开,也就不会在思考陈望郅离开后还回来是为什么。
可能这一切都是莫大的误会,可一旦解除,支撑着身体的恨消解,他也就活不长了。
沈明舒敛下眉眼,咽下嘴里的一股腥甜,他开口“应该不是偶遇,你找我什么事?”
陈望郅示意司机开车。
“去市医院。”
“我爸妈想见见你。”陈望郅烦躁的想点根烟,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串佛珠。
沈明舒本能低头去看自己胸前挂着的白玉,本来穿着的红绳断了,他又换了一根新的,都说玉养人,偏偏他这枚颜色越变越黯。
陈望郅显然也记得他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他拿手指勾了勾绳子“不是不喜欢我吗,带着我送的东西算什么?”
“沈明舒,你说谎骗骗自己还骗别人吗?”
这下谁都不能装聋作哑了,沈明舒渐渐蜷缩起身体,像是蜗牛一样又钻回自己的壳子。
陈望郅戳了戳蜗牛,再得不到半点回应,只能认命的把手放到沈明舒的胃上,不轻不重的揉着。
“”啪嗒-啪嗒。”
天空开始落下细碎的小雨,陈望郅感受到胸膛的冷意,一颗心也好像碎了满地。
明明都想好不凶他了,可看他还和刺猬一样,自己也忍不住撕开他逞凶的外壳,逼得他露出内里柔软的内芯。
现在可能不只是柔软了,还有脆弱苍白,像是失去生命力的可怜的植物,只能像菟丝花一样攀着人生长。
“不去医院。”沈明舒声音带着哭腔,大脑好像此刻才连上电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沉郁,下一秒说不上来的情绪都会让他崩溃。
偏偏他还装的和正常人一样,愣是只有自己最讨厌的陈望郅看出来了。
“医生有让你断药吗?”陈望郅没搭理他,翻了翻口袋给他喂了一颗糖。
沈明舒不吭声了,又和鹌鹑一样缩着,他伸手胡乱着陈望郅的胳膊,挣扎着要离开。
陈望郅摁住他,伸手轻拍了他一下,力道连个蚊子都拍不死。
好了,这下更把人得罪了。
沈明舒眼泪和管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滔滔不绝,脾气上来边哭边捶陈望郅。
司机很有眼色的拉起隔板。
车顶设计的很高,沈明舒被抱到膝上,动作没被制止,放任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太讨厌了,陈望郅。
沈明舒力竭的摔在陈望郅身上,薄荷香味环抱着他,他小狗一样的嗅了嗅。
陈望郅见他冷静下来,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眼睛,深褐色的眼睛温和的看向他。
哦,这可能就是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这人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陈望郅被气笑了,他颠了下腿,“”我还不够喜欢你?”
“沈明舒,到底是谁不喜欢谁。”
陈望郅不再理会他,手却还是继续给他轻柔的推着。
强攻不行转怀柔了,陈望郅好手段。
沈明舒油盐不进。
陈望郅下车把沈明舒抱起来,他在手机上提前挂了号,在等一两位就是沈明舒。
旁边的小朋友因为生病还在挂着吊瓶,也坐在妈妈怀里,八卦可能是人类的天性,小豆丁一样的探出脑袋,声音软软的“妈妈,怎么这个哥哥也坐在怀里,他也是小朋友吗?”
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三个大人都听到。
他的妈妈歉意地冲他们笑了笑,而后小声地对怀里的幼崽说“哥哥身体不舒服,在家人面前,多大都是小朋友。”
“那希望哥哥赶快好起来,做健康的小朋友。”他戴着口罩,眼睛亮晶晶的。
陈望郅听到了,他挑了下眉,对怀里的人说“听到没?”
沈明舒脸咻的一下红起来,埋着脑袋不敢看人。

第23章 眼泪
“哟,这什么风让您给吹来了?”辜铭刚给上一个患者开完药,阖上眼睛缓了一会儿,一睁眼的功夫就看到大忙人。
他这同学从大一开始就忙着创业,学业和工作两不耽误,专业选的经济又辅修医学,上课比他本专业的学生都认真,一天24个时辰恨不得每天都填满东西。
一年都连轴转都不带歇,哦,有一天不会,平安夜那天他绝对不会来学校,也叫不出来人。
去年好像有人在新加坡碰到他,在他们群里发了一张照片,但没人认领,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是你那个小竹马吧。”他眼睛亮了一下,挤到他们面前,对着后面的漂亮男生露出一个笑容。
辜铭在陈望郅钱包里见到过这个小男生,长相昳丽,脸颊边有两个酒窝很是喜人,是让人看着就会心生喜爱的类型。
沈明舒后退了一步,左手悄悄伸到陈望郅背后,狠狠拧了一下,精致的眉眼带上些恼火。
墙壁上死气沉沉的画突然被附上颜色。
陈望郅轻踹了辜铭一脚,把正要悄悄溜走的沈明舒逮回来,摁在座椅上。
沈明舒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了桌子上的软枕上。
辜铭正了正神色,给他两手搭着脉,又观察着他的脸色。
“我怎么样?”
辜铭笑了笑,摇了摇头“就是熬夜,睡眠也不太好吧,饮食习惯也不太好。”
“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养一养。”
沈明舒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陈望郅接收到辜铭暗暗给出的眼神,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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