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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同喜(啴七)


“没事,听你们说话挺好的。”他压下胃里的不适。
“哪有这个道理,这顿饭是要给你接风啊,你说说,在国外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庄桥试着引导沈明舒开口。
“新鲜事?”
“你会体验没有尽头的夏天,随处可见的水濑。”沈明舒挑重点讲。
因为他不常出门,疲于人际关系交流,所以他也不太知道要讲些什么给朋友听,他每天生活很固定,上学,买咖啡,吃药,画稿,吃饭,睡觉,然后开始第二天。
这些光听着都能感觉到无聊。
他表情变得有些苍白。
秦应许在这方面很敏锐,他笑着引开话头“舒崽一看就是很忙,都没空四处转转,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哦对,城东新建的那个庄园,你们谁清楚?”
周闯来了兴致,上个月竞标的时候他也在,他知道这买主是谁,但就怕说出来,某人就要偷跑了。
“私人性质吧,我上次实验项目在那片儿,看到锁着门,但能看到里面有个特别大的白色雕像。”
他想起什么,眼睛笑得眯起来,拍了拍沈明舒。
“我还看到你高中那个挂件样式,不过我没拍照,可惜了。”
沈明舒身体一僵。
明明没提到那个人,但他的存在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他总归避不开他。
沈明舒开了一瓶啤酒,往自己嘴里灌了点,但他忘了,他酒量极度差,过不了几分钟就会喝醉。
“是啊,可惜了。”他捏着酒瓶,笑得很乖的样子偏偏水光在眼里潋滟不绝。
“救命,周哥,你家饭好好吃。”康意依咬着筷子快哭出来了,她喝了一口酒,赞同烧烤配酒,生活越有这句话。
裴柘和她碰杯,他已经是个苦命打工人了,明天还要上班,喝完就得先走了。
“工作就是狗屎。”
他把头靠在秦应许身上,希望获取一点点安慰。
秦应许哈哈两声笑,他是当老板的,不当扒皮就算了。
“陈望郅呢?”沈明舒突然来了一句,他们惊讶的看过去,淡淡的红晕在他脸颊旁,边说还打嗝。
“嗝....人在哪?”沈明舒把酒瓶捏扁,看了一圈发现确实是少了人,他不悦地皱眉头。
周闯是唯一知道的,他打了个电话,然后让庄桥扶着沈明舒,不让他闹腾。
也就两分钟。
他嘴里的人就出现了。
陈望郅胳膊夹着西装外套,衬衫纽扣在领口处散漫的解开,西装裤被他穿得笔挺,头发却是背头,整个人成熟又冷漠,他漫不经心的抬了抬下颚,恰好露出一颗痣,气质看着就沉稳。
“打扰。”他淡声开口,视线扫了一圈落在醉鬼上。
沈明舒大概是找到自己想见的人了,他挣扎开,小跑跳在陈望郅身上。
这一扑,那逼人的冷漠就烟消云散了。
陈望郅勾了勾唇。
“之后有空聊,人我带走了,应许。”他本来是对其他几个人说,又想起什么,他看着秦应许。
“嗷嗷好。”秦应许被这一眼看到,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不是,陈望郅也吃寒流吗?
一个两个,都这么唬人。
“满哥,拜拜。”庄桥回过神来,冲人挥了挥手。
康意依和裴柘嘴里饭还没咽下去,也挥了挥手。
他们走后,室内温度好像回归正常了。
“这样能行吗?”庄桥不清楚沈明舒和陈望郅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好像不是可以当家属把人领回去的程度了。
“他们的事情,自己处。”周闯给他夹菜。
秦应许回过神来,小跑到庄桥身边。
“呜呜呜,他欺负我。”脑袋巨婴一样埋在庄桥胸口。
电灯泡,好闪啊。
庄桥把人推开,表情有点不自然,胸膛那片一阵刺痛。
“.....滚.....”
裴柘和康意依眼看秦应许又要跑他们这边。
他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身体坐得笔直,字正腔圆的也说了一句。
秦应许怒了,拍了一下桌子。
“不喝了,明天上班,走了啊。”裴柘拿起公文包就撤。
“唉唉唉,等等我。”康意依咽下嘴里那块肉,又拿塑料袋把宵夜装上,也跟着离开了。
周闯和庄桥显然也要跑。
“不是....爱呢..?”
秦应许有点懵逼了,低头看向自己鼓起的口袋,从塑料袋里把幻叶拿出来戴在身上了。
果然,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陪着我的这个是真实的。
留给他的却只有前面几个人小声的嘲讽。
“秦应许疯了吗....”
“阿许哥很久没对象了,担待点吧...”
“下次带他去看看医生...”
“我觉得可以....”
“......”

夜晚的路灯泛着黄晕,晚风习习地吹着。
沈明舒醉醺醺的脑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身体和大脑的本能让他靠近陈望郅。
“嘿…你来了啊。”他伸手摸了摸陈望郅的脸,笑得很乖又有些傻气。
明明先前还是冷着脸,现在只有喝醉了才会对着我笑。
陈望郅给他把围巾戴上,又摸了摸面前人的头发,有些毛燥,不像之前那样手感很软。
不出意外的,沈明舒在国外并没有好好养自己。
光是这样想,陈望郅就啧了一声,手指又捏了一下沈明舒的耳朵。
嗯?触感不一样。
他凑上去看,璀璨的蓝宝石在耳垂上闪耀着。
沈明舒没有从事化学相关的所有方面,他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陈望郅才知道他已经远去,选择了他没有涉及过的专业。
但沈明舒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所以仅在毕业两年后,就设计了自己的珠宝品牌,一时间在圈子里名声大噪,让本就关注他消息的陈望郅也知道,他可能过得很好。
但现实与想象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沈明舒过得很不好。
陈望郅早该想到的,他那样的性子,如果事情不解决,过去就会像埋了针,时时刻刻扎着沈明舒,不叫他解脱,不叫他如意。
“你怎么…又不理我。”沈明舒眼睛湿润润的看着他,嘴里呢喃着。
幻觉里的陈望郅,怎么也和现实一样呢。
听不懂我的反话,看不出我的心意,不理解我的难过。
背叛我,放弃我。
“…我好恨啊…”沈明舒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他被人抱在怀里,因此濡湿了那人一整片胸襟。
陈望郅听到了,也感受的到,他单手抱着人,空出的右手轻轻擦掉他的泪珠,语气带着诱哄。
“没有不理你,我不是在吗。”他以为和以前一样哄,沈明舒就可以安静下来,以为这样,他就能补全早已干涸的安全感。
“假的…骗子。”沈明舒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处,闭上眼汲取他身上的气味,好像这样才能补全生命的亏空继而活下去。
陈望郅无言,他只能轻拍那人的后背,稳稳当当的走路,好让沈明舒不觉得颠簸难受。
“他…怎么不来看我?他是不是也恨我?…这一切本来都怨我的…是我太不心细了……我已经改了…变好了…妈妈和陈…小满哥哥能回来吗…”
为什么我想要的总是留不住呢,他手上的缺口太大了吗,怎么幸福流沙总是握不住。
没有人回应他,一如他在国外度过的多少夜晚,他无助,他流泪,却没有人去安慰他,告诉他那些答案。
但今天幻觉好像不舍得让他痛。
居然发出了声音。
“……看过的,就是来迟了。不用改,都是那个小满的错,你骂骂他,他不敢不回来的。”陈望郅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了一下。
又闷又苦,沈明舒怎么会以为自己恨他,恨沈明舒不该存有的怨恨吗,可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他既然选择蒙蔽他,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沈明舒埋怨,都是正常的。
“又骗我…”沈明舒声音很小,贴在他耳边却让陈望郅仿佛听到惊雷巨响。
他家小孩,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否定自己,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珍珠蒙尘,曜日盖雾。
一整个人蜷缩在一团,瘦弱无力,自卑到了极点,安全感极度的缺失,好像只有一口气吊着那可怜兮兮的灵魂。
陈望郅把人抱得更紧了,胸膛重重起伏了一下,他把人放在副驾驶位,花了一分钟改掉自己原本定下的计划。
沈明舒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他不敢赌。
这次他回来究竟只是想回来看看,还是一场寂静的告别。
“地址已修改,前方路口右转,距离下一个红绿灯还有300m。”
一路上沈明舒都很安静,黑发垂落在额间,其实是有些长的挡眼,但架不住这样看着很乖巧。
但在下车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不要来这儿。”沈明舒被唤醒,他睁开迷蒙的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到这了。
不要,不要来这个地方。
这里有怪物,他会杀死我的。
“不要…不要…”沈明舒声音带了些哽咽,他推着那人的手,又气又恼。
讨厌鬼,怎么谁都要捅他一刀。
陈望郅停下动作,但只是一瞬,他就眼疾手快的蒙上沈明舒的眼,快速的将人抱起进入屋子里。
整个房间仿佛成为了炼狱,火焰灼烧着沈明舒每一寸身体,这里的每一个存在他都不想触碰。
他失笑,原来幻觉在这儿等着他。
他又错信了。
幻觉里的陈望郅,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明舒用自己醉醺醺的脑袋在三秒内得出结论。
他要逃走,不叫这个讨厌鬼找到。
陈望郅在厨房给他煮了醒酒汤,出来卧室就看到这人和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许是没有注意到他,小动物准备越狱。
沈明舒站起身,脑袋还是很晕,他停顿了有三四秒,才开始往玄关处走,许是怕他发现,他还放轻自己的脚步,等到他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陈望郅舔了一下嘴唇,很轻的笑了一声。
沈明舒还在暗喜自己成功出逃。
下一秒,一双手覆在他开门的手上,本来已经打开一道的门缝,又被轻轻阖上。
“跑什么?”男人凑的很近,说话间呼吸带出来的热气打在他的耳后,引起那片皮肤一阵痒意。
沈明舒身体抖了一下,感觉到空气骤然变冷,他试探的又把门把向下摁。
“你不乖。”陈望郅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带离那片区域。
沈明舒只停滞了一瞬间,就开始挣扎,拳头落在陈望郅的身上,他被禁锢着,只感觉电流在他全身窜动。
好痛,好痛。
他好像又被拘束在椅子上,身上是数不清的电极片,痛苦让他控制不住的伸手抓自己的胳膊,可是医生不允许,幻觉里的陈望郅也不允许,他咬着嘴唇,眼眶也被憋得通红。
陈望郅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他又放轻了动作,身上挨了好几下拳头,他没吭声受着,伸手轻拍沈明舒的背,和小时候一样捧着他的脸颊,一句又一句的轻哄“不哭,不哭。”
醉鬼接受不到他的信息,听一句漏半句,只听到“..哭,..哭。”,眼泪当真就跟不要钱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妈妈...小满哥哥....呜呜呜...”他冷着眼流泪,嘴里还小声地说着话。
人在无意识念出口的名字,往往是自己最在意的人。
陈望郅看向他的眼睛满是歉疚,他蹲着身,有些无措,他不知道现在的沈明舒怎么样才会不再流泪。
那么多年的不见面,他变得面目全非,沈明舒呢,他会留在原地吗,陈望郅不知道。
他拿之前的总结出来的经验解决眼下的问题,可是根源上还是无济于事。
种子是植物生长的根本,把它埋在土地,让其扎根地下,根茎生长,最后破出土地,冒出自己的果实。
可沈明舒就好比被人从根系上浇了毒药,因此生出的枝桠也泛出乌黑青紫,也丝毫没有结果的可能,而作为魔法师的陈望郅当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精心栽培的宝物被人损毁,拿出了许多名药,虔诚地希望宝物可以再次焕发生命。
可是植物自己也没有继续生长的想法了呢。
一切还能补救吗。
陈望郅叹了口气,先从厨房拿出醒酒汤,哄着沈明舒喝下,不然第二天头疼,他又是满眼的泪。
陈望郅倒不是嫌沈明舒哭的烦。
他只是,只是不希望沈明舒落泪,他该笑,展示他可爱的酒窝;他该勇敢,无畏生活的一切磋磨;他该自由,像雄鹰一样盘旋高空......
而不是畏畏缩缩,好似被打断一寸寸骨头,只要一动弹,就是阵痛。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温和的落在沈明舒的眉眼,他一阵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昨日醉酒后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唯一庆幸的是他居然没有头痛欲裂。
桌子上被贴心的放了杯盐水。
沈明舒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这是真的,是陈望郅的家。
他向左转头,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对面的房子,他在那里度过能以年计的快乐时光。
“出来吃饭。”
他最不想见面的人,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尽量保持自己的客套。
“不用了。”沈明舒缓慢起身,起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被换了,他脸色一僵,先把手背过身后了。
陈望郅只是眼睛往他身后看,他昨晚看到了,也摸到了,在小臂内侧,数不清的白色肉痕像是皮肤上永恒的烙印,重创沈明舒,也如利刃,割裂他整个胸膛,刮得他浑身浴血。
“藏什么呢,见不得人吗。”他没有盖过去,反倒是揪起了猫咪的小尾巴,抖上一抖,看它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沈明舒没说话,依旧冷着眼,他现在无端心底发颤,闭上眼并不希望看到这个人。
要走,对要走。
沈明舒算得上落荒而逃,却听到锁链叮当作响,他的脚腕被一根银色的铁链锁住了,让他逃脱不得。
“你...做什么?!”沈明舒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人步步逼近。
陈望郅则是蹲下身,给他解开了,这是昨天晚上沈明舒自己要求的,把他关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
“出来吃饭。”他试探的摸了摸沈明舒的脑袋,却被避开了。
清醒的沈明舒对他没有那么颐指气使,他拒绝陈望郅的靠近。
沈明舒见走是走不掉了,只能跟着人出了房间,坐在饭桌上。
这是他唯一都能动口的饭,医生说了一堆的禁令,什么都不能吃,在国外做药膳太麻烦了,他自己也不会,就一直凑乎吃。
陈望郅摆这一桌是鸿门宴吗。
沈明舒身上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他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把他关起来要他一直设计珠宝吗,陈望郅好像还没穷到要他养活的地步。
沈明舒想不出来,有些头疼。
“不吃饭你喝空气吗?”陈望郅被他气笑了,说的话跟吃了毒药一样。
沈明舒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在饭香的面子上还是不和这个讨厌鬼计较了。
救命,好好吃啊。
沈明舒没出息的舔了舔勺子,这个时候倒是像极了以前。
“你在这儿待着,还是走?”陈望郅把厨房收拾了,进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沈明舒瞳孔一缩,上前抓着陈望郅的衣袖,又想起什么果断松开,他站在原地,扯不出笑容。
不要走,不要留给我背影。
“你先走吧。”他挥了挥手。
陈望郅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一样,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阖门而去。
沈明舒四肢百骸果不其然传来痛意,心脏被无数道锁链紧束,让他口不能言,也苦不堪言。
他捂着胃,撑着墙慢慢挪步。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开口很难吗。”
陈望郅被他打败了,他双手撑着沈明舒的腰,直对着那双从来藏不住心事的眼睛。
沈明舒愣神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
“你...不是走了吗。”
沈明舒像是接到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挣开陈望郅,似乎是想到什么,他面色骤然变得苍白。
他不想见陈望郅,一方面是因为他蒙蔽他,那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不告诉他;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沈明舒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就这样干净利落的放弃了他。
并且,他离开这么久,陈望郅怎么忍心一次也不来看他。
他不愿承认,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愿想,自己最最依赖的人会这么对自己,以至于一直重复陷入幻觉,最痛苦的那段日子,他分不清幻觉和现实,整宿整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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