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狼多肉少,多两个人杀,功德更多,旁边人一听还有主谋,纷纷要动手将他们二人一起拿下。
沙老板帮他们拦下了第一波攻击,趁机凑到楚弦月耳边说道:“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出面保你一命如何?”
楚弦月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一张粉面瞬时冷了下来,然,还不等她答话,一旁鹤龄就出了剑,直接将近在咫尺的沙老板挟持做了人质。
“让开!”
利刃划开沙老板的脖颈,鲜血染红了他的衣领,沙老板面色都被吓白了,忙让人按着鹤龄的意思做。
冯臣见此,又赶紧好哥哥,好哥哥地唤起了鹤龄的名字,求他将他们一块儿带走。
鹤龄没搭理他们,只让楚弦月跟紧他,可就在他们要走出寺庙的时候,藏结法师突然下令道:“得罪佛祖的人,不能放任他们离开!”
“可沙老板……”有人问。
“能为佛祖而死,是他的无上荣耀。”
有了藏结法师的命令,便连沙老板贴身的随从也都不再管顾沙老板的死活,齐齐朝着鹤龄与楚弦月攻了上来。
鹤龄立马结果了没有利用价值的沙老板,然后将尸体往前一推,阻挡了一下他们的步伐,趁这时候,他一把搂过楚弦月,抱着她从人少的一侧快速杀了出去。
待出了寺庙,鹤龄便不再攻击,只是利用身法和速度,不停地躲避他们的攻击,尽可能将追击而来的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外面现在是不安全了,鹤龄只能往林子里跑,就算林子里满是毒虫猛兽,这会儿也得闯一闯了。
随着不停地往林子里深入,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少,一直将所有人甩掉,鹤龄才停下来,然后将顺手从追击者身上夺来的佛牌给楚弦月和自己戴上,如此应该就不用担心降头师下降头害他们了。
“你竟还想到了这个。”楚弦月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细,逃命的时候,竟还能想着要拿上佛牌。
鹤龄笑了笑,身边有个中降头的马六跟着,很难不想到万一中降头了要怎么办,所以在逃命的时候,一有机会,他便抢夺那些人身上的佛牌,以防范降头师偷袭。
这儿的林子湿气很重,昼夜温差也大,到处可见吸血的虫蚁毒物,但也奇怪,只要鹤龄一靠近,那些毒物就会一哄而散。
鹤龄试过几次都是如此,看看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直到有一次从树上下去没有拿剑,才知道原来是宝剑驱虫。
鹤龄端详了一番佩剑,想起上次杀死的蛤蟆精,难不成是沾染上了蛤蟆精的气息,吓得其他毒物不敢靠近?
鹤龄倒是听说过五毒教会收集毒蛇,蜈蚣,蟾蜍,壁虎和蝎子五种毒物来修炼毒功,他们将五种毒物放在一起,最后留下的就是毒王。
蛤蟆精就是蟾蜍修炼而成,已经有五百多年的道行,普通毒物自然是不敢靠近的。
“这倒是巧了。”
有宝剑驱散毒物,两人在这林子里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不可预计的危险,再加上二人早前就在林子里住惯了,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佛牌起了作用,想象中的降头术也没有攻击到他们,正当他们盘算着要偷偷回去之时,藏结法师扛着刀找到了他们。
与上次见到的不同,藏结法师这次并没有穿着僧袍,而是穿上了普通人的衣裳。
“你还俗了?”楚弦月问他。
“阿弥陀佛,待我杀了你们俩再出家。”
藏结法师的话算是证实了楚弦月的猜测,佛牌确实抵御住了降头师的攻击,其他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鹤龄的对手,藏结法师没办法,只能亲自出山来抓他们回去受罚。
鹤龄从树上跳下,并没有躲闪,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在听闻藏结法师一个人打穿以暴力闻名的郦国的时候,他就有所好奇藏结法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天布施,他远远观察了一下藏结法师,从他身形步伐来看,并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只是比一般人看着要精壮一些,这么一个普通人,却能够打遍郦国无敌手,这很难不让人怀疑神砖是不是在他身上。
本来想晚上回去时再说与楚弦月听的,没想到会发生冯臣偷东西的事情。
所以当今日发现藏结法师在找他们的时候,鹤龄并没有隐藏,而是故意露面,想要与他打一场,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说不定能够以此找到神砖的下落。
鹤龄完全没有惜力,运足了十成功力便攻了上去。
刀剑相碰的声音在安静的林子里格外响亮,藏结法师顿时被击飞了数米,这更印证了鹤龄的猜测,他根本就不会武功,然而就当鹤龄再一次攻上时,藏结法师又突然变得十分精通武艺,轻巧就避过了鹤龄的杀招。
鹤龄直觉不对,可又不知这一时半会儿他是怎么做到如此精通武艺的,只得再次攻上,想要试探试探他的底细,看看他是哪个门派的武功路子。
一连十来招,鹤龄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藏结法师所用的招式和他的一模一样,此时此刻,就像是他在和自己过招。
这一刻,鹤龄突然知道为什么藏结法师能够战无不胜了,藏结法师现在就是另一个他,只有能赢过自己的人才能赢过藏结法师。
楚弦月看不懂武功招式,但也看得出来,鹤龄从明显的优势上慢慢弱了下来,反观藏结法师却是越来越强。
楚弦月心下着急,想了想,朝着藏结法师的方向大声喊道:“藏结法师,我有一事不明,你明明可以将郦国打造成佛国,为什么突然背弃佛祖,让郦国继续陷入永无休止的斗争当中?”
楚弦月想要透过话语让藏结法师分心,从而帮到鹤龄。
藏结法师并没有回应楚弦月的话语,楚弦月却还是不放弃,继续叫嚷问道:“藏结法师,你为什么会任用沙老板那么个人渣?莫不是你其实也和他是一丘之貉?佛口蛇心,嘴上信佛,手上杀生!”
“你日日苦修究竟是信仰佛祖还是想用肉体上的疼痛来消除自己心里的愧疚?”
楚弦月不停地说着,突然也不知是那句话触动到了藏结法师,藏结法师突然飞身朝着树上的楚弦月攻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鹤龄一时没有防住,楚弦月被突然窜上的藏结法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是忘了自己是在树上,径直摔了下去,还好鹤龄及时将她接住,才没有受伤。
以免牵累到楚弦月,鹤龄没再继续与藏结法师打斗,抱上楚弦月就往前逃了,然而藏结法师这会儿也拥有了和他一样快速的轻功,他抱着楚弦月逃跑根本没有优势,很快就又被他追了上来,于是鹤龄一边抵挡着他的攻击,一边故意将他往毒物聚积的地方引。
鹤龄有避毒的宝剑,不用担心被毒物攻击,只不过,藏结法师敢深入丛林来找他们,自然也是有备而来,几瓶刺鼻的药粉洒在身上,毒虫们也都避之不及,就算是鹤龄将他衣裳给划破开,露出没沾上药粉的地方,毒虫也还是不敢靠近。
“这下糟了!”
鹤龄气喘吁吁地往前奔走,楚弦月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喘息声如此之大,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再找不到逃脱的办法,他们俩个估计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别带着我了,你一个人逃吧。”楚弦月当机立断,他觉得鹤龄如果不带着自己这个累赘,肯定能够逃脱。
“没有你也逃不掉的。”鹤龄将藏结法师突然学会他所有武功的事情告诉她。
“神砖肯定就在他身上!”鹤龄非常肯定,只要知道藏结法师是怎么学会他的武功的,就能够拿到神砖,只有拿到了神砖才能将他打败,不然他们两个都别想逃脱。
鹤龄说完,还不等楚弦月多做思考,藏结法师就又追了上来,鹤龄不得不放下楚弦月,执剑迎上藏结法师再次攻击过来的长刀。
体力消耗大半,鹤龄这会儿已然不是藏结法师的对手,本来因为逃命而划出道道血痕的身上,顿时又多添了几道伤痕,鲜血挥洒在土地上,变成了肥沃土地的养分。
楚弦月看得心口发紧,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藏结法师的神砖究竟藏在哪里。
随着血液流失地越来越多,鹤龄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就在藏结法师要一刀刺向鹤龄心口之时,楚弦月没忍住冲了上去,想要用身体帮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刀,然藏结法师却突然收了手。
楚弦月有些不明所以,问了藏结法师才知道,对于不敬佛祖的人,要杀死在人前以儆效尤,这一刀本来就不是想要鹤龄的命,只是为了让他没法再做反抗。
为防止鹤龄恢复过来,藏结法师想要挑断鹤龄的手筋,楚弦月拦着不让,近在咫尺之时,楚弦月注意到藏结法师脖颈上也戴了个佛牌,他佛牌上的佛没有雕刻五官,是个无相佛。
楚弦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假意看到了草丛里的毒蛇,尖叫着往藏结法师身边捱了过去,然后一把扯下了他脖颈上的佛牌。
佛牌一倒她的手里,就变成了一块神砖,而藏结法师则是立马失去了武功,就算鹤龄力竭,也还是能将他按倒在地,反挑断了他的手筋。
“公主是怎么发现他的佛牌有问题的?”鹤龄很是好奇。
在郦国,几乎人人都会弄个佛牌挂着,所以在看到藏结法师脖颈上挂着的佛牌时,压根就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和别人一样,挂着个佛牌是因为信仰和防止别人对他下降头的,完全没有想到会是神砖。
“无相佛在雕刻上很常见,取自‘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相’的意思。你我都是众生,无相佛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是你时,佩戴无相佛的藏结法师就拥有了你的本事。”
鹤龄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上一瞬他还没什么武功,下一瞬就能和我交手了。”
鹤龄不解气,还想往藏结法师身上戳几个窟窿,被楚弦月拦住了,楚弦月还挺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一边信佛一边纵容沙老板他们作恶杀人的,还是留他一命吧。
第128章 心魔劫(十)
藏结法师并不愿意配合楚弦月说出自己的过往,鹤龄便捉了几只吸血的虫子放到他的伤口上,咬得他又疼又痒还挠不着。
不过这种暴力法子也没有让藏结法师屈服,甚至还淡定诵起了佛经。
楚弦月挨着他坐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无相佛以众生为相,你可以凭藉佛牌获得别人的能力,肯定也会被他们的欲念所影响。”
藏结法师口中的诵经停了一瞬,然后又继续念了起来。
“你出家待在寺庙里,是想要以佛祖为相,不再杀戮,不再暴力,不再继续堕落,是吧?”
藏结法师还是没有回答,于是楚弦月又说:“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不还俗,不亲自动手杀人,自己就没有罪孽,就还是最虔诚的佛教徒?”
“你早已忘了自己想将郦国打造成一个真正的佛国是不是?”
“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藏结法师终于是开了口:“你有没有对什么东西上瘾过?”
楚弦月想了想,摇了摇头。
藏结法师便又问鹤龄:“杀死一个难缠的对手感觉如何?”
“兴奋,痛快还有些成就感。”
“没错,我第一次杀死欺凌我的人,就是这么个感觉。暴力会让人上瘾,杀人也会让人上瘾。”
藏结法师从小体弱多病,家里穷,没有银钱给他治疗,便将他送去了家附近的庙里,只有和尚才能够让大夫无偿治疗。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长得比同龄人要瘦小许多。
成年那年,他还俗了,父亲为他相看了一个姑娘做妻子。姑娘生得不算特别漂亮,但也看的过眼,温柔的性子与母亲很像。
父母为他的婚礼办得很是隆重,成亲那天,来了许多人,大家纷纷为他送上祝福,纷纷敬他的酒,他心眼子实,来者不拒,没多久就醉得走不动道了,还是堂哥堂弟将他扶回房的。
一沾床,他便睡了过去,等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他发现自己睡在新房的角落里,屋子里挤满了人,大家似乎都在往床边挤,他扶了扶晕沉的脑袋,站起身来,就听有人喊道:“新郎官醒来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脸上满是戏谑。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让他听清楚了床那边传来的抽泣声。
有人忍不住笑说:“新郎官醒来得太迟了,咱们已经替你圆过房了。”
他不敢相信他们会这么大胆,跌跌撞撞从人群当中挤到床边,就看见他的新婚妻子已经被人糟蹋的不成样子。
他扑上去想要打他们,可瘦弱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们说:“你看起来太好欺负了,不欺负你欺负谁?”
那时候他才知道,在郦国,弱小就会捱打,他能安稳活到如今,是佛祖庇佑,现在还俗了,佛祖的庇佑就不在了。
一直到天亮,那些人才放过他的妻子,他腿软着出了房门,外面,父亲横死在院子里,母亲被捆缚在石磨上,也没有逃脱被人凌辱的命运,其他家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母亲哭道:“让他别露富,他偏不听,硬要给你大办酒席,不知道亲朋好友才是最见不得咱们好的人嘛!”
母亲骂的是他死去的父亲,那之后,母亲便离开了这个家,其他活下来的兄弟姐妹也都选择去各奔前程,他的妻子也走了,他以为她是要回娘家,谁知道她一出门便跳了河。
那一天,脑海中所有的佛经都压抑不住他心中的怒气,他无比地想要报仇,可看看自己瘦弱的手臂,他又不得不放弃。
他无比地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无能,他想,要是他强壮一些,凶狠一些,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敢这么做了?
他跪地向佛祖祈求能够变强,能够亲手手刃仇人,就在这一日一日的祈求当中,他得到了一块无相佛佛牌,拥有了复制别人本事的能力。
他第一个杀的便是当日送他回房的堂哥。
与他的瘦小不同,堂哥生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里蕴含着十足的力量。他至今还记得堂哥被他一拳揍倒时的惊悚表情。
他一拳接着一拳砸下,拳头打裂了堂哥的眼眶,打破了堂哥的嘴角,打飞了堂哥的门牙,打歪了堂哥的下巴,他连日来的憋屈与窝火才算消解,心里只剩下兴奋和痛快,他才知道,原来施暴的感觉竟这么好,难怪堂哥他们喜欢欺负人。
他将那天来参加婚宴的人挨个弄死,用着他们自己最熟悉的招式,将他们折磨致死。
此后,他狠辣的名声也传开了,有老板上门来请他做事,他没有答应,而是立志于要将郦国打造成真正的佛国,所有反对的人都会遭到他的毒手。
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连他自己也是,一直到他真的坐上王位,有机会将郦国打造成佛国的时候,他才无法再自欺欺人,打造佛国从来只是他放肆杀戮的幌子,他和其他人一样,信佛是为了没有负担的杀生。
他早已经迷上了揍倒那些比他高比他壮人的美妙感觉,迷上了用暴力让人臣服的美好滋味。
“那后来你又是因为什么出家的?”
“我也曾尝试过克制自己的暴虐的欲望,尝试过将郦国变好。我在身上纹上观音像,让人给我下降头,我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是无用,直到沙老板出现,听了他的故事,我才确认暴力和赌博一样,是会让人上瘾的,而无相佛佛牌,让我更加容易受到身边人的影响,我便想,无相佛佛牌可以让我获得其他人的本事,可不可以让我获得佛祖的本事呢?若是能获得佛祖的博爱与仁慈,我是不是就能够摆脱成瘾的暴力呢?”
藏结法师这个想法还挺有趣的,楚弦月不禁追问:“能够获得吗?”
藏结法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佛本无相,以众生相为相。人们拜佛,不论是祈求平安还是富贵,都是在拜自己的欲望,我用佛牌从佛那儿获得到的,全是自己的欲望。佛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第129章 上瘾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楚弦月对他这个想法很是赞同,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所谓的自救就是舍弃王权出家,然后苦修。
他如果真的做到了,沙老板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又怎么会每逢初一十五,特意抽空来这里布施呢?
他这个做法仍像是在借佛欺人。
藏结法师身上的血液流失地有点多,说话声越来越弱,他说:“知道怎么救自己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暴力会让人上瘾,权利也会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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