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就想,她以后有了孩儿,必然得仔细教养,万不能养成顾香盈那样刁蛮的性子,一个不高兴就推人落水,很要不得。
她想的出神,冷不丁感觉被人挪腾了起来,低头一瞧,就见元慎正把她往腿上抱,青岑急眼:“你做什么?”
元慎笑了笑,说:“坐我腿上暖和。”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的慎慎子越来越明骚了……
第41章 女尼
他心里打得什么坏主意, 青岑哪能不晓得,当即就要坐回去,元慎不许, 大手箍住她,还装模作样的嘘了声:“你再乱动,外面就听见了。”
青岑一下不敢动了, 瞪着眼睛道:“不许乱来。”
元慎狡猾的笑了笑:“放心, 我轻点就是了。”
后来入了宫, 青岑去长春宫拜见皇后, 闲聊间,一旁的柔贵妃就咦了声,说青岑的妆面有些没抹匀啊。
青岑尴尬的笑了笑, 心里把元慎骂个半死。
顾香盈也来插嘴道:“郑娘子来的这般迟, 竟然妆都没抹匀。”
这母女俩当真是讨嫌,青岑心中暗骂。
不过有皇后和温贵妃在,一个斥责顾香盈说话不严谨,“郑娘子如今是润初的妻子了, 你该称呼她为十皇子妃,往亲热了叫, 也是你十嫂, 不得无礼。”
温贵妃也在一旁淡淡道:“润初还年轻, 他们又是昨日才成婚, 小孩子家贪玩贪睡, 一时有个手忙脚乱的也是难免。”
今日四皇子妃也在, 四皇子是温贵妃的亲生儿子, 元慎又是温贵妃养子, 论起亲疏来, 四皇子妃自然是帮着青岑说话,阖宫里谁不知道顾香盈喜欢元慎,是以很知道刀子往哪儿插,于是呵呵笑道:“我家殿下常说十弟看着稳重,实则还是小孩儿心性,我瞧十弟妹这妆容,保不齐就是十弟给闹得,可见咱们十弟多喜欢十弟妹啊。”
新婚的小夫妻,胡闹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青岑被众人看着,害羞地低下脸庞。
顾香盈还未嫁人,原本不太懂这些人都在笑什么,但见青岑低着头害羞地厉害,品咂一下四皇子妃那番话,这样一联想,就什么都懂了,当下心里恨个半死,老大的不高兴。
从皇后宫里出来,顾香盈还追着给青岑脸子瞧,青岑无语,她实在想不明白,索性就把话都讲了出来:“顾娘子,说句明白话,你扪心自问,便是我未出现前,殿下对你难道就青眼有加了?你如此针对我,难道就能让他改变心意去喜欢你吗?强扭的瓜不甜,撞了南墙就该及时回头,你还有大半辈子要过,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吊死在这桩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吗?”
青岑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顾香盈在风中凌乱,她心里先是气青岑竟然敢对她无礼,而后那些话钻进心坎儿里,就忽然迷茫起来,是呀,她还有大半辈子要过……
回去的路上,青岑实在好奇,忍不住就问元慎:“顾娘子为何这般喜欢殿下?”
元慎听了,先是迷茫,而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怎么?她又欺负你了?”
青岑摇了摇头,笑道:“母后和母妃都在呢,四嫂也帮着我,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酸话……瞧着对你怪情深的。”
元慎捏捏她的手,说四嫂是个厚道人,片刻后又晶亮着一双眸子,有些期待的问:“你这是吃醋了么?”
青岑瞪他一眼,“殿下要是真和她有些什么,我再醋也来得及。”
元慎忙说:“我跟她可什么都没有,母后和母妃同柔贵妃一向不怎么对付,我同她也是少有往来的。”
青岑奇道:“少有往来就能让人家对你情根深种?”啧啧啧。
元慎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道:“我记得有回她在园子里被宫里某位娘子养的狗追着跑,我看她吓个半死,就去把狗给赶跑了……好像后来她再见我就有些怪怪的了。”
原来如此,被恶狗追赶的少女,孤立无援之际,从天而降一个俊美少年救她于危难,啧啧啧。
想起往事,元慎有些感慨:“说起来,她以前好像也不是现在这样,也不知后来怎么就变了,脾气娇纵,飞扬跋扈,对宫人们动辄打骂,有时连我几位皇妹都不放在眼里。”
青岑哦了哦,突然间凶恶的一挑眉毛,元慎见她一下变了脸色,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没承想青岑撅着嘴埋怨道:“都怪你乱来,害我被她笑话妆没抹匀。”
元慎“啊”了声,捧起青岑的脸去瞧,果见左侧腮帮子那里的肌肤颜色有些突兀……当是那会儿在马车上被他给弄没的,见青岑瞪眼,他只好讪讪地保证下次不会了。
青岑猛地一挑柳眉:“还有下次?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了!”
元慎连忙赔笑说:“再也不会了,”大不了以后把妆盒随身揣着,哪块儿粉不匀了及时补上就是。
说罢见青岑的脸色还有些黑黑的,一副丢了大脸的憋屈样儿,就赶紧把话题往别处扯,大赞青岑貌美:“要我说,娘子即便不上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柔贵妃年老色衰,为人善妒,她那样说,十成九是嫉妒你年轻貌美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青岑听他叫娘子,顺口的仿佛从认识她起就是这样称呼的,到底还是男人脸皮厚实些,昨儿晚上到了后半夜,见她度过了那层难关,他就变了,整个人像如狂风骤雨、惊涛骇浪般将她裹挟住,她挨不住了,他就在耳畔哄她叫夫君,她那时都要羞死了,哪儿还叫得出口,见她不叫,他就一改温柔的面孔,坏透了。
青岑想起这些,就脸蛋红红的,罪魁祸首见她的注意力似乎被牵走了,就说起正经事来:“适才父皇同我说,现如今我已成家,也该是时候立业了,叫我过完这个正月就去开封府当差,历练历练。”
开封府是汴京的首府衙门,掌管民政、户口、司法等政务,任何在京城发生的案件都归开封府管辖,地位显赫,权利颇高。
说起开封府,青岑猛地想起了前世今年六月发生的一桩大事:肃宁伯府嫡幼女江华音自杀案。
谈及此事,就不得不提一位叫作董诗绣的二僧了。
她原是封丘县桃花庵里的一名女尼,精通佛法,为人谦和,后下山云游,一路来到汴京,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寡居在家的新阳长公主。
新阳长公主是官家同父异母的妹妹,孀居多年,无儿无女,平日也是信佛之人,听人说起有位姓董的女尼,不仅精通佛法、博通经籍,还有一手好绣功,就命人请来府里为她讲禅。
董诗绣其人长相十分标志,加之为人友善,谈吐不俗,因此很得新阳长公主的喜欢,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的如同亲姐妹一般,新阳长公主甚至还邀她在府中常住。
然而有一日,新阳长公主却意外发现,董诗绣她……竟然是个男人,确切的说,是男女同体,既能做女人,又能当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开封府相关来自百度/二僧是佛教对出家女性的称呼/董诗绣是化名,南宋有原型,资料来自百度。
第42章 共浴
新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女儿, 虽非中宫嫡出,但为人乖巧伶俐,因此很得先帝的喜欢。
先帝临去前, 为她定下一门极好的婚事,驸马温柔忠贞,与新阳长公主恩爱有加, 可惜天不假年, 大婚三年后, 驸马因病早逝。
新阳长公主为此险些哭瞎了双眼, 过后官家也曾劝她改嫁,但都被拒绝了,公主一心思念亡夫, 决意为其守节, 这一守,就是许多年。
孀居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儿女亲人的陪伴,偌大的公主府, 只有她一个人,寂寞孤冷, 新阳长公主这时候终于想通了, 愿意再嫁, 可合适地人家却不多了。
本朝的男子尚公主, 等于放弃仕途, 只能任领闲职, 还不能随意纳妾, 至多面上风光, 更何况新阳长公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就这样, 愿意结亲的,新阳长公主看不上,她看上的,人家又不愿意,挑来挑去,索性绝了再嫁的心思,继续关起门来过日子。
新阳长公主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般平静,然而董诗绣的出现,让这潭死水终于泛起了涟漪,两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一块儿了。
偏偏这个董诗绣为人不正,谦和有礼都是假象,他在一次宴会上,对肃宁伯府的嫡幼女江华音起了色心,而后利用自己女子的身份,借传授女红之便将人欺侮。
江华音年少懵懂,事后发现被骗也不敢告诉家人,心中既悔又恨,自觉无颜苟活,就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
她素日活泼开朗,突然自尽,只言片语未留,肃宁伯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之下,发誓一定要找出女儿自尽的真相,这一找,就牵出了董诗绣,原来在江华音之前,就已经有许多少女受害了,其中不乏许多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她们遇上这种事,为了名声,谁也不敢声张。
肃宁伯夫妇也不愿让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宁,就去公主府要人,决意为枉死的女儿报仇雪恨,可新阳长公主说什么也不肯放人,一心认为董诗绣是她命中的贵人,听了小人之言,竟说是肃宁伯夫妇教女不严才出了这等祸事。
肃宁伯一家人微言轻,暗中又有新阳长公主的阻拦,实难得见天颜,万般无奈之下,这才一纸诉状告上了开封府,事情很快传开,越来越多的受害人家站出来,纷纷指证董诗绣的恶行,闹得满城风雨,幸而官家没有一味包庇这位皇妹,最后董诗绣被判死罪,新阳长公主的名声也彻底坏了。
思绪回转,青岑抱着元宵坐在廊下,二月的天,已经并不很冷了,树枝上也在冒绿芽儿了,她还有时间去阻止不幸的发生。
这一日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夜里,青岑早早地就洗漱了,很怕元慎又闹着和她一起洗,床榻上也就罢了,她还没做好和人共浴的准备。
今晨是没办法,她人已经泡在桶里了,身无寸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一脸不怀好意的跳进来。
在青岑眼里,共浴是一件比房事还要私密的举动,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穿着衣服,合上床幔,就那么大一块地儿,安稳踏实,可泡在漫过胸/口的浴桶里,那就是另一种心态了。
总之,这种夫妻间的坦然,至少很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元慎从书房回到内寝,瞥见妻子正坐在次间的书案后低头忙碌着,她穿一件很家常的素色长衫,外面披着妆花小袄,牡丹花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平日总是盘起来的乌发柔顺的散在肩头,整个人温婉柔顺。
元宵也在,眯着眼睛卧在书案一角,一人一猫,十分和谐。
一直孤独而居的人被这一幕暖到了,元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青岑凝神翻阅着账本,冷不丁一双手从身后袭来,落在她肩膀上。
青岑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元慎,忙拍了拍胸口,一面说吓死我了,一面埋怨道:“殿下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元慎笑了笑,“是你看东西太认真了,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青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翻眼睛,哼,他吓人还有理了。
元慎见她在看账本,周围还有厚厚地好几沓,就也一起挤到椅子里坐下,随手翻了几张便道:“都入夜了,仔细伤眼睛,明日再看吧,咱们洗洗早点睡。”
青岑说不妨事,已经叫人多点了几根蜡烛在屋里,又道:“这些账本都是我让田内侍送来的,虽然他们都是你信任的人,做事一贯让人放心,但我毕竟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很多事情也该尽快上手。”
这话到也是,元慎摸了摸青岑柔软顺滑的乌发,一面同她正色道:“田内侍和吴嬷嬷都是我生母留下来的,忠心可用,这些年来,府中大小事宜,还有外面的店铺田庄平日皆由他们打理,早先我就同他们郑重说过,等你嫁过来,事事都要听你的,必须像尊重我一样尊重你,其余人自然也一样,你若有什么想法,只管去做就是,倘或有人对你不敬,不听使唤,无关紧要的人,你大可自行处置,要是有人仗着劳苦功高给你脸子瞧,你便告诉我,我来替你收拾。”
青岑笑着“嗯”了声,对他这番话很有些感动,然而下一刻这人原本握住她肩膀的手就开始往下移,神色也暧昧起来,“不早了,咱们一块儿去洗漱吧。”
青岑咳了咳,说:“我已经洗过了,殿下自己去吧。”
元慎微微蹙眉:“你都洗过了?”
他的失落写在脸上,青岑一面心中好笑,一面吩咐人去备热水。
一柱香后,元慎洗漱好了,换上一身素白的中衣从里头出来,青岑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片刻后,脚步声往书案这里来,元慎伸手摸了摸元宵,对青岑说:“我洗好了,咱们去睡吧。”
青岑偏头看了眼漏壶,说还早,“殿下先去睡吧。”
元慎不依,青岑就道:“我正看到要紧处,现在放下,怕明儿就忘了,索性这一本就剩几页了,一会儿就能看完。”
她这样说,元慎也没法子,只得孤独的往床边走,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身,让青岑早点来睡,别看太久,然后就把元宵给抱走了。
青岑松了口气,然而没过多久,元慎的声音就从寝室里传出来,呼唤道:“娘子,夜深了……”
青岑:“快了,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两刻钟后,元慎:“娘子,早些安睡……”
青岑:“马上就来。”
快到二更时,元慎:“娘子……”
青岑:“来了来了。”
他这样隔一会儿喊一声,青岑也没法儿专心看账本了,只好从笔筒里抽出一只浮签放在看到的页面做记号,然后就起身往内寝走。
元慎躺在榻上,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逗猫,瞥见青岑终于来了,于是瞬间躺好,顺道一把将猫推下床去。
元宵:……
屋里铺着地毯,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并不会疼,可是男主子的突然翻脸弄得它直直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蹲在地上,冲着元慎一连喵了好几声。
元慎这会儿才懒得管它,眼巴巴地瞅着青岑,青岑努力不让自己有什么表情,唤女使进来把屋子里燃着的灯都给熄了,而后上了榻,神色淡然的从床里侧拿出一条浅碧色水波纹锦被往身上盖,元慎拦住她说:“天冷,咱们睡一个被窝吧。”
正在灭灯的绿竹听了和紫竹对视一眼,临走前还贴心的把一直喵喵叫的元宵抱走了。
等女使们都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小两口,元慎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青岑在黑暗中撇嘴,之后风浪袭来,她就咬紧要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响。
元慎喘着粗/气在她耳旁低语:“媆媆,别忍着……”
“叫出来……”
“我想听……”
他越是这样说,青岑就越不愿意发出动静。
屋里一片漆黑,元慎似乎轻轻笑了声,猝然加重了力道……青岑没法子,再美丽的花朵也经不住暴雨的洗礼,她在那一下接着一下的狂浪中败下阵来。
他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结束时,外面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青岑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任由元慎抱着她去洗漱,到底……还是如了这人的愿。
两个人“泡了”一会儿热水,浴桶周围的地面很快又变得湿漉漉的……
上榻前,青岑看了一眼漏壶,已经三更了,终于能安静睡觉了,偏偏人有些时候越累反而越清醒,青岑睡着睡着……就想解手。
这也是个麻烦事,如果说共浴对青岑来说是第一不愿意,那么如厕就排第二。
青岑偏头去看搂着自己似乎睡得正香的元慎,想了又想,打算憋着,她应该憋的住,憋一晚上应该没事儿,但是转念又一想,万一她没憋住,尿床上了可怎么办?那还不被元慎笑话死?
而且就算这厮不笑,她自己也会羞愧死。
青岑咬咬牙,小心的拿开元慎的手臂,然后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下了床。
恭桶就放在屏风后,外面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也不怕摸黑跌倒,青岑小心翼翼的褪下裤子……
她原本只是想小解,但是……
青岑皱着眉,暗道早知如此该去茅房才是,还好恭桶旁边的架子上放有一叠手纸,她抬头望了眼安静的床榻,默默祈祷着不要吵醒元慎。
偏偏事与愿违,元慎本也睡得不甚熟,发觉怀里的人没了,在床上四处乱摸了一阵就掀开帘子喊:“媆媆,媆媆……”
一边喊,一边就要下床去找人。
青岑听他这动静,赶紧“嗯”了声,元慎听到后舒了口气,就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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