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俩一白一黄, 怎么会生出纯黑色的小猫呢?”
青岑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双手捧脸, 显得很苦恼。
元慎一语道破:“这还用说吗?孩子肯定不是青团的呗。”
青岑“啊”了声,心里一阵难过,在她眼里,青团和元宵才是正经夫妻,而至于那三个小猫的生父……反正她不喜欢。
次日青岑去探望元宵时,发现它的猫窝旁边卧着一只黑猫,全身都是黑乎乎的,跟煤炭一样……不,比煤炭还黑。
青岑猜测这只黑猫就是三个小猫的生父,然而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再看看一旁略显孤独的青团,青岑就有些酸溜溜的和元慎说:“元宵怎么能这样啊,这也太对不起青团了吧!”
元慎觉得好笑:“猫的世界里应该不讲究这个吧?”
猫究竟讲不讲究这个没人知道,但青岑能感受到青团的不开心,自从那只煤炭猫迈进皇子府大门的那一刻起,青团的身上就有了一种孤独感。
青岑觉得很难过,透过青团的现在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按照前世官家崩逝的时间来算,再有四个月,元慎就会称帝,而自己登上后位的同时,也代表着元慎将不再属于她一人,他不仅会和别的女人睡/觉,还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就像元宵一样,它那会儿和青团多么要好啊,结果转头就和别的野猫生了孩子,现在更是看都不看一眼青团。
青岑越想越难过,这种哀伤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中秋宫宴那晚。
大殿中央的舞姬婀娜多姿,杯中美酒香气浓郁,青岑毫无兴致,时不时地看一眼上首的官家。
官家坐在最上首,看面色有些疲惫,但心情显然很好,和一旁坐着的赵婕妤有说有笑。
青岑听人说起过这位赵婕妤,她是官家的新宠,入宫才三个月就已经是正三品的位份,足见官家喜爱。
赵婕妤坐的那个位置,以前是柔贵妃常坐,这回柔贵妃没出席,青岑偏头去看皇后,皇后还是那副老样子,官家和谁亲近她都不在意,或许一开始也在意过,后来就渐渐的麻木了。
青岑心里沉甸甸的,或许以后元慎身边也会新宠不断,而她便会如皇后一般渐渐变得麻木,淡漠,心如死灰。
今年的秋天很短暂,就好像一阵风刮过,青岑某日醒来后,天忽然就冷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青团从外面回来,身边还跟着一只三花猫,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亲近,像是认识很久了。
那只三花猫的性子很活泼,一直在青岑脚边蹭来蹭去,显得很讨喜。
听绿竹说:“好像三花在猫的眼里是最漂亮的。”
果然那只煤炭猫在见到三花后也来黏它,弄得元宵一直尖叫,险些将人吵死。
元慎下衙回来后看到这近乎复杂的场面仍是觉得好笑。
用膳的时候元慎告诉青岑:“听四哥说父皇病了,似乎是染了风寒,等后日休沐咱们一起进宫去看看吧。”
青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点了点头说好,偏头去看窗外的景色,树枝梢头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多了。
等到大雪覆盖京城的那一晚,从皇城方向传来一阵阵悠长的钟声。
帝王驾崩,鸣钟九响。
青岑事先知道结果,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或者伤心,命人备了车便独自一人往皇宫赶去。
昨夜元慎留宿宫中,想必自己待会儿见到他便要改口行礼了吧,其实青岑心里很奇怪元慎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平日也不见他和哪位大臣来往密切,也从不和她谈论朝政……
青岑沉默了一路,心情也说不上好坏,然而等入宫后才发现,皇位竟然传给了四皇子!
怎么会是四皇子呢?
青岑百思不得其解,一时心乱如麻,理不出任何头绪,待冷静下来,心中就又是欢喜又是忧愁。
欢喜元慎不做皇帝,便仍能像从前一样安稳度日,忧愁该不会是因为她重生回来后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扰乱了天道,所以元慎才没能当上皇帝。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是枉然。
先帝的丧礼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适逢新年,元慎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青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身为皇子皇妃要服丧,所以这个年过的颇为冷清。
年初一的晌午,元慎陪着青岑回娘家,和岁云一起闲聊的时候听她悄悄道:“说出来你肯定不信,当日先帝驾崩,母亲房里的女使来传话,说是将皇位传给了十皇子,结果后来父亲回府,说是四皇子登基为帝了。”
青岑睁大了眼睛,只听岁云又说:“你猜怎么着,原来母亲房里的那个女使是巴蜀来得,说起话来,四十不分。”
青岑:……
青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无比荒谬,前世果真如此的话,敢情这场重生只是她自己吓自己?
这场团圆饭,青岑味同嚼蜡,元慎看出她的古怪,思来想去,只以为她是羡慕岁云和舒意都有了孩子,于是回去的路上就借机安慰说:“咱们还年轻,不急要孩子的。”
青岑半晌才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越看越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心底甚至在想,现在和离还来得及吗?
然而下一刻她就犯起了恶心,捂着嘴干呕起来,元慎吓了一大跳,忙让车夫去最近的医馆。
谁知到了医馆大夫一瞧,竟说是青岑有喜了。
元慎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大夫,什么是有喜了?”
大夫:……
青岑:……
青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是我怀孕了的意思,你要当爹了,”笨蛋!
元慎怔愣过后就是狂喜,一把抱起青岑在原地转圈,口里还念叨着:“我要当爹了。”
吓得一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大喊快停下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羞。
永安元年,永安帝先后册封了一众皇室宗亲,元慎被封为景王,封地金陵。
听闻南地多雨,但幸好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古言《嫁给假千金的未婚夫》*先婚后爱
忍冬是国公府的真千金,然而她的国公父亲和公主母亲为了不让假千金受到伤害,只是让她以义女的身份归家。
身为假千金的白降丹非但不感恩,还觉得是忍冬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人前和善,人后狠毒,甚至还怂恿未婚夫替她出气。
某日忍冬外出,被假千金的未婚夫沈逸拦住去路,沈逸警告她:“你休想抢走属于降丹妹妹的一切。”
忍冬心中好笑:“抢?不错,我就是要抢走属于她的一切,嗯……还包括你。”
沈逸气红了脸,大骂忍冬不知羞耻,然而等白降丹死后,他却提出要娶忍冬,还说:“哼,等你嫁到沈家,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我会狠狠地折磨你,为降丹妹妹报仇。”
可婚后某日忍冬喝醉了酒,沈逸却拉住她的手,温柔又羞涩的说:“我不讨厌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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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四十不分之前在文案里面写过,后来觉得有些剧透了,就删掉了,最早收藏文章的宝子们你们还记得吗?
番外应该在三万字左右,会提到很多人,本来想写在正文里,但后来觉得放在番外比较合适,提前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喽!
“小娘子, 醒醒,小娘子……”
绿竹的叫声将青岑从梦中唤醒,她霍的一下从贵妃榻上坐起来, 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绿竹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汗,一面奇怪道:“小娘子是做噩梦了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青岑失神的坐在那儿没动, 回忆起梦里面的场景, 元慎竟然要纳她为美人?
虽然只是一个梦, 可它却那么的真实,青岑心里一阵后怕,害怕梦境成真, 从此再无自由和尊严, 一辈子困在那高高的城墙里……
青岑就这样一直忐忑到了傍晚,虞氏那边来人请她过去用晚膳,还说晋国公已经回府了。
听到父亲已经回来了,青岑心里就突突的跳, 半晌才磨蹭着去了,一路上心情都很沉重, 生怕待会儿一见到父亲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然而并没有, 晋国公只是安静的拿着碗吃饭, 偶尔还贴心的为虞氏夹菜。
青岑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但她想了想, 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 先帝为何会将皇位传给十皇子啊?”
这里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谁知晋国公听了蹙眉道:“谁告诉你皇位传给十皇子了?”
青岑:“呃?”什么意思?
虞氏从旁笑道:“是四皇子, 媆媆莫要乱说, 当心祸从口出。”
什么?四皇子?
青岑大为不解:“可是早上阿娘的女使来传话,分明说是传给了十皇子啊?”
虞氏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忽然想起些什么,就笑道:“给你们院里传话的人是三金吧,这丫头老家是巴蜀的,说起话来四十不分,你不常见她,难怪会听错了。”
青岑:……
竟然是这样么?那个讨厌鬼没当上皇帝,青岑悬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放回原处,既然登基的是四皇子,那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一个月后国丧结束,新帝在册封皇室宗亲的同时,还为景王元慎赐下了一桩婚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晋国公嫡女郑青岑秀毓名门,品貌端庄,朕闻之甚悦,特赐婚于景王元慎为正妃,择吉日完婚,钦哉。"
青岑:……
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宣旨的内官见青岑愣愣地,以为她是高兴傻了,就笑眯眯地拱手道:“小娘子大喜啊。”
青岑难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喜个屁啊!她一点都不愿意嫁给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自己只不过是拒绝了他的示爱,姑娘家矜持有错吗?他倒好,打那之后见了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还曾故意取笑她。
青岑想起来有回她去别人府里参加寿宴,坐席的时候,有个小女使不小心把酒水洒在她的领口下面了,这个位置很有些尴尬,青岑就着急要去更衣,谁知走到半路元慎忽然冒出来,一身酒味儿看着醉醺醺的,青岑下意识捂住胸口,本意只是不想在人前失礼,谁知元慎瞅见她的动作就嗤笑道:“光天化日,小娘子莫不是担心本殿下会非礼你不成?”
青岑:……
想起往事,青岑内心抓狂,只要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过日子……她就怄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青岑才顶着两只困倦的眼睛勉强醒来,她刚下床,绿竹就急冲冲的跑进屋子里道:“小娘子,景王来了,夫人叫你赶紧过去呢。”
他来做什么?
青岑表示不想见他,就让紫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过会儿紫竹回来却道:“王爷说他有话要对小娘子讲,还请小娘子赏脸一见。”
青岑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半晌才磨蹭着去了,见到元慎,不咸不淡的行了礼后就静静地坐在那儿。
朝思暮想的小娘子眼下就坐在自己对面,不过几步的距离,元慎自是心花怒放。
那日永安帝问元慎可还惦记着郑家那个小娘子,他就点了点头,谁知永安帝听了立马就说要赐婚。
元慎却是踌躇道:“可是早先人家已经拒绝了我,皇兄忽然赐婚,只怕……”
永安帝截住傻弟弟的话头,笑道:“哎,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人家不愿意,未必现在也不愿意,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无非是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趁着现在郑娘子还未许配人家,朕做主为你们赐婚,等成了婚,你们再好好培养感情也不迟嘛。”
元慎听后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又听永安帝说:“你也别老板着一张脸了,见了人家小娘子,态度一定要放软和些,得说些漂亮话,顺着人家的意思来。”
元慎深以为然,于是踌躇了片刻便冲青岑道:“郑娘子,其实这桩婚事并非是我向皇兄求来的。”
元慎的本意是想告诉青岑,不是他强求官家赐婚,然而听在青岑耳朵里就成了他也嫌弃这桩婚事,不过是官家非要赐婚罢了。
青岑心中大怒,这家伙得了便宜卖乖,当即忍不住出言讽刺道:“王爷说笑了,您既然不情愿这桩婚事,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元慎一听这话就知道青岑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小娘子误会了,虽然赐婚是官家提出来的,但我倾慕小娘子之心……并不曾改。”
他说到最后,脸都红了。
青岑:……
这倒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话说从前她就好奇,这家伙到底看上自己哪儿了啊?还有,如他所说,倾慕之心从不曾改,那他之前为何总是那样阴阳怪气的对她?恼羞成怒?因爱生恨?
青岑想不太明白,忍了半天,还是气呼呼的问了:“王爷说喜欢臣女,可先前为何又那样对待臣女?”
元慎脸还红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住青岑说:“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可那也是小娘子出尔反尔在先。”
青岑闻言瞪大了眼睛:“我出尔反尔?”
元慎重重点头。
青岑觉得不可思议:“我何时出尔反尔了?”
元慎被她不错眼地盯着,脸颊滚烫,不过还是一字一句道:“小娘子从前曾说过喜欢我,以后要嫁给我。”
青岑:……
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她怎么不记得了。
冬去春来,御花园风景如画,群芳争艳。
海棠树下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儿,瞧着大概十岁出头,他正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路过的小女孩儿见树下躺着一个人,就好奇的问道:“哥哥,你怎么睡在这里呀?”
小男孩儿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躺在这里晒太阳,适才他也听到了脚步声,不过是懒得睁眼罢了,这会儿听见小女孩儿和他说话,就慢吞吞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啧,原来是个小胖墩,小男孩儿在心里笑了笑,然后又重新合上了眼睛。
小女孩儿见这个哥哥不理自己,咬了咬唇,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轻轻朝着海棠树走过去,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戳了戳小男孩儿的手臂:“哥哥,你不冷吗?”
小男孩儿闻言又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只听眼前穿着粉嫩的小女孩儿用软糯稚嫩的口吻和他道:“嬷嬷和我说过,在除了床榻以外的地方睡觉是会着凉的,着凉了就会生病,生病了就要吃药,那些药可难喝了。”
小男孩儿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女孩儿见他不理自己,心中愈发好奇,嘟着嘴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小男孩儿:……
小女孩儿又用那只胖嘟嘟的爪子拍了拍他,笑眯眯地说:“哥哥你别难过,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哑巴了。”
小男孩儿:……
第二天小女孩儿又去了御花园,这回她在牡丹花从里发现了昨天的小男孩儿,小女孩儿有些兴奋地朝他走了过去。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
“我叫青岑,青色的青,岑,嗯……上面是一个山,下面是今天的今。”
小男孩儿没有像昨天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人,而是抽出枕在脑袋下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包饴糖扔给了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得了糖果,就也不说话了,乖乖坐在一旁吃糖。
后来小女孩儿日日都来御花园,小男孩儿每次都会给她带糖果。
直到有一日,小女孩儿说她就要走了,临走前还有些担心的和小男孩儿说:“哥哥,我走了你怎么办呀?你不会说话,也没有其他朋友,我走了,就没人和你玩儿了。”
看着小女孩儿有些担忧的神色,小男孩儿抿了抿唇,心里忽然冒出几分感动。
谁知下一刻小女孩儿就说了句:“嗯……哥哥你不会说话,以后也不容易娶到娘子吧。”
她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小男孩儿:……
见他盯着自己,小女孩儿就笑笑说:“哥哥,看在你给我吃了那么多糖果的份儿上,要是你以后实在娶不到娘子,我就嫁给你好喽。”
嘿嘿,这样她就天天有糖吃了。
小男孩儿眯着眼睛看了她半晌,忽然扬起唇笑了笑,说:“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元慎:本殿下的糖可不是白吃的。
第57章 番外二
青岑在繁华的汴京城里长到十七岁, 十七岁之前,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城外十几里地。
金陵对她来说是遥远的、陌生的, 但是有元慎陪着,有他在,所有的未知都不足为虑, 她是一个通透的人, 有离家的愁绪, 但更多的是对新生活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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