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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颜霁的绣活实在糟糕,练了月余,还是拿不出手,只能由娄氏代为缝制,她只在边缘处绣了些石榴鸳鸯的图样子。
首饰也备好了,玉簪子,银坠子,铜钳子,手钏子,都是一对儿。
颜霁头一次见这样古人的首饰,娄氏当年两斗谷子买来的,没什么首饰,便是后来项信山给她打了一对银坠子,也因生计所迫又当了。
看着木匣子的首饰,颜霁没想到竟是这么朴素,同她曾经看得小说一类截然不同,但据娄氏所说,这已是很好的聘礼了,有的穷苦人家,连件新衣裳也做不了。
颜霁不在意这些,但此刻摩挲着首饰上刻的字,还是令她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新雨后,初晴,宜嫁娶。
早间,天未亮,颜霁便被喊醒,坐在沈易送来的铜镜面前,由着人拿着粉儿朝自己的脸上扑。
匆匆换了嫁衣,趁机吃了两口娄氏做的面,便等来了沈家的轿子,高昂的唢呐滴滴答答,如同千百只鸟儿在此,一同为他们庆贺。
“上轿了!新娘子上轿了!”
随着赞者高昂的几声,众人纷纷看向了那身着红嫁衣,头盖红盖头,被人从屋内搀扶出来的新娘子,上了那顶插满了鲜花的轿子。
一走一动,轿子上的花儿随着轿夫夸张的步伐来回摆动,轿内的颜霁被颠得头晕眼花,红盖头把眼前的一切遮掩得严严实实,也只能看见自己的那双绣花鞋。
一路上吹吹打打,惹得许多人都跟在了身后,连带着迎亲送亲的队伍,一时间将路也堵满了。
“家主,前面便是沈家药铺了。”
韦牧将人带到了沈家药铺,却见张灯结彩,门外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裴济掀开帘子,透过车帘,目光落在站在门外迎宾的沈易身上,他神采奕奕,满面春风,胸前坠着一朵大红花。
“人呢?”
韦牧将人唤来,亲自答家主问话。
暗卫现身,“回家主,裴伍盯着人,随着花轿去迎亲了。”
“迎亲?”
车帘还没放下,一眼就见人站在轿前,引着众轿夫落轿,搀出新娘子,随同新郎一并入内。
“派人盯着,别跟的太紧了,把人惊了。”
裴济看着人的背影,淡淡下令。
“转道去项家村。”
车马还未调转过头,派去跟踪玉佩踪迹的李平现了身,“家主,玉佩便在此人身上。”
裴济默然,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骤然问了句,“新妇是项家村人?”
“是,”李平答道,“那日臣下亲见玉佩被她装一个荷包内,后藏于箱内,今日这箱子便被抬了过来。”
裴济心中了然,这温厚儒雅的诊脉先生,竟真是头脑发热,将一个口无遮拦,自私自利的粗鄙女子迎进家门,但这一切与他无干。
裴济轻轻一笑,手中一挥,下了马来,对身后的仆人道,“备上百金,随我下礼。”
沈家中堂。
颜霁握住手中的红绳,随着身旁的人一步一步越过台阶,立于沈家中堂。
沈易一袭红衫,手中同样握着那红绳,嘴角含着浅笑,双眸只有与他并排而立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颜霁随着赞者喊声,拜来拜去,眼前除了自己的绣花鞋,便是沈易的那衣衫下摆了,连他的一双手也看不见。
直到又一声,“送入洞房。”
被红盖头遮住的颜霁,才绽开了笑容,随着那根长长的红绳,亦步亦趋,被人搀着,跨过一道门槛,又端坐在一小几上。
“掀盖头咯!”
随着众人的起哄声,这时颜霁才觉出些害羞来,悄悄地红了脸,又低了头。
“新娘子不好意思了!”
“新郎官可要快点儿!”
“快点,我们也要瞧瞧新娘子的红脸蛋哩!”
沈易拿起称心如意,侧过身,低声对身旁的颜霁说,“我……掀了?”
颜霁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却还是没逃过众人的调侃。
“新郎官可是体贴人,掀个盖头也得说一声……”
沈易的脸上也红了一片,他拿着称心如意,靠近那坠着片片流苏的红盖头,轻轻一挑,颜霁的面容终于出现在眼前。
“良缘夙缔,佳偶天成,凤翥鸾翔,山遥水长,比翼和鸣,合卺嘉盟,莲开并蒂,梅结同心。”

第26章
“别来无恙?师——傅——”身后低沉的声音突然阴恻恻的响起,远山道长回头,看清了来人。
“竟是你也来偷酒吃了,好巧!好巧!”
说着,远山道长快速扫视了一眼周围,便要起身。
一掌按下又要溜走的人,裴济冷笑一声,重复道,“巧?的确很巧。”
远山道长被迫坐下,看着此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席间,坐在身侧,面上噙着虚伪的笑意,口中的话却令人觉得阴冷。
“徒儿多次派人去云益观请您下山,不巧您外出云游,竟是在这里遇见了,当真是缘分。”
“是,缘分,缘分,”远山道长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道金黄圆栗子,放在口中,余光瞟着周围的境况。
“道长。”
沈易端着酒杯上前,唤回了走神的远山道长。
“小神医啊!”
远山道长端起酒杯起身。
“我和晚娘能有今日也得多谢您,尤其是您的那些药草,都是您的心血,”沈易端着酒杯满饮,极是认真,但满面的春风无法掩饰他心中的欢悦。
“这都是你们的修行,”远山道长喝了一杯,嘱咐他,“你阿父可盼着孙儿了!他不惯说这些,便由着我来说了。”
“是,”沈易心中自然明白,见他这般郑重,也不想说出他与晚娘的决定,大好的日子平白惹得不喜来。
敬过远山道长,沈易自又斟满了酒,这时才发现坐在他身旁的,竟是曾要入赘项家的那位。
“表哥?”
“表哥?”
远山道长皱了眉头,看着两人竟寒暄起来。
“晚娘道是您外出了,不想您……您是何时回来的?”
“今晨寅时。”
沈易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敌,有些紧张,但随即反应过来,此刻他只是晚娘的表哥,而自己才是晚娘的夫婿。
“还是请您饮一盏我和晚娘的喜酒。”
裴济轻而易举便看清了此人的小把戏,没有戳破他,接过,一饮而尽。
“若是不嫌,您今日在此留宿一夜,待明日也能同晚娘见上一面。”
裴济自然应下,他来此目的便是取回玉佩,如今这远山道长已是尽在掌握,便是再留一日也无妨。
远山道长望着眼前的满桌宴席,却心不在此,暗中思索这裴伯渡与那项晚到底是什么关系?
待宾客散后,沈父将那礼单拿来,再三看了,便差人唤来了沈易,“此人你可知来由?”
沈易接过礼单,看到也吓了一跳,虽见他衣着不凡,但不想竟能随手便是百金。
“数月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晚娘提及,此人是丈母娘家一位远方表侄,今日敬酒时见他来了,便想着留他暂住一日,不想竟能上这么多金。”
沈父抚着胡须,略作沉思,“竟是如此。”
随即又问,“住到哪儿了?”
“西厢房,与远山道长一墙之隔,我见他二人似乎能谈得来,”沈易看着手中的礼单还是有些惊讶,“只是这礼金太多,明日可要……?”
沈父明白他未尽的话,摇了摇头,“待他赶路时,便作盘缠赠他最好,已经随出的礼金如何再收回?碍着面子总是不好。”
沈易点头,放下礼单,听沈父交代几句,便缓步退下。
坐在屋内的颜霁早困了,又不能上床,只能倚着床柱子猛点头。
沈易进到屋内,见到的便是她点着脑袋打盹儿的模样,脸上的胭脂已经褪下了,头上的首饰也取了,但瞧着比方才掀盖头时还美,红扑扑的脸颊,长长的睫毛,还有散开的墨色长发垂落在鲜艳的嫁衣间。
沈易放轻了脚步,还未走近,便见她睁开了眼睛,眨了两下,看到他才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嗯。”
沈易一步步走近,“我交代云儿同你说,困了你便先睡,早间折腾的很,莫不是她跑去偷玩了??”
“云儿说了,是我阿娘交代一定要等你回来了的,”颜霁怕他误会潘云儿。
“饭可吃了?”
“吃过了,云儿送来的云吞面,外面忙完了?”
沈易点头,与她一同坐在床沿上,与她不过一掌相隔,红色的喜服落在她那红色的嫁衣上,同样的料子,同样的纹理。
“可吃饱了?要不要再吃些?”
沈易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意,眼中也只有她一人,自然紧张着她,生怕她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吃,也不好意思说的,饿着了自己。
“不饿了,”颜霁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吃了一大碗,云儿还拿了好些零嘴儿……”
说着,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沈易鲜少见她这般害羞,心中愈发欢喜,却还怕她不好意思,手忙脚乱的,“你别不好意思,我吃的也很多……”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不是……晚娘……”
颜霁可鼓着嘴巴抬起了头,“我吃的很多吗?会把你吃穷?”
“没……不是……”
沈易笨嘴拙舌,被颜霁捉弄的额头都冒了汗,不知如同同她解释。
“不是便好,我吃得一点都不少,你以后可得攒够了银子,小心我把你吃穷了!”颜霁挑了眉,斜他一眼。
这一眼看得沈易心中乱跳,如同心中揣了几只兔子,“你吃,我的银钱都交与你……”
颜霁扭过头,便要起身,不想那衣角被沈易压住了,一个没站稳,扑通一下就往下摔去。
还好沈易眼疾手快,伸开双手便将人接住了,顺势一带,便将人揽在怀中。
颜霁还没意识到,只嗅到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掺杂着药草香,袖见红色丝线修成的鸳鸯交叠在一起。
“你……你……”
颜霁也反应过来了,发现自己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仰头去看,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颈,连喉结也不自觉的上下滑动。
再看,两人四目相对。
颜霁下意识的便低头,“你……你松开……”
沈易没有如她所言,反而将自己的双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背上,盯着她的发间,问她。
“晚娘,我真欢喜,这是我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候了,你也像我一般欢喜吗?”
颜霁扭过头,不愿意回答他这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可沈易不肯放弃,今日他见了裴济,才知他腿疾已好,相貌俊郎,家财也丰,心中便不那么自信了。
“晚娘,你真的欢喜我吗?”
颜霁不想他这般黏人,但也抬起了头。
“我若是不欢喜,便不会嫁与你了。”
“晚娘!晚娘!晚娘!”
沈易高兴极了,连连唤她,随手挥落了大红色帏帐,双手揽住了怀中的人,任由屋外丝丝的雨儿落在屋檐上,滴滴答答,如同私语一般。
-“伯渡,你违背了诺言。”
“他死了。”
“你走罢,弘儿的尸首便葬在此地,从此再无需来此了。”
裴沅跪在地上,怀中抱着脖颈正汩汩冒血的裴淇,猛的抬头,她的目光冷静,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却带着如寒冬般的冰冷。
“我有负阿父的遗愿,护不住弘儿,也无法恨你,日后你再莫来了。”
“为什么,你们都偏心他?从幼时便是如此,为什么?”
裴济大怒。
“与你二人,我自然从不偏颇,可我无法左右他人,他二人夺你位,害你命,我远在荥阳,无以为力,如今弘儿死在我的怀中,你二人争权夺位,已分胜负,我再不涉裴氏之事。”
“阿姊,你同那卢氏一般无二,你也为了他怪我?”
可裴沅似乎并未听到他的话,自言自语,“卢氏厌你恶你,是你二人缘由,你不孝在先,她不义在后,终究我也问不得,理不得了。”
“我不孝?”
裴济仰天长叹,“我不孝?”
“痦生之子,何谈为孝?”
“痦生?”
裴济喃喃自语,他竟是痦生之子?
裴济转辗醒来,那日的话他记在了心中,卢氏因痦生恨他二十余年,竟也因此要谋权篡位,可笑至极。
盯着窗外层层细雨,裴济抛下了脑中乱绪。
“家主,远山道长企图翻墙逃跑,被韦将军带人拦下,可要放回?”
李平匆匆赶来,于门下禀之。
“将人带来。”
李平朝后挥手,自有人将人请了进来。
“你这徒儿,怎么还派人监禁自己师傅?”
远山道长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随意坐下,拿起茶盏便饮。
裴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师傅哪里有见了徒儿就要跑的道理?”
“我跑什么?我这是赏雨的雅事。”
“雅事?”裴济自倒了一盏茶,又给他斟了一杯,猛然发问,“你可知痦生之事?”
远山道长被惊得呛住了,咳了两声,眼眸微转,避开他那凌厉的眼神,“什么痦生,我可不知。”
“不知?”
裴济怎么肯信?
“卢氏之祸你当真不知?你居我裴氏十余年,岂会不知?想来你多番逃之,便是因着此等秘辛。”
远山道长打死都不能承认,他不知道怎么就漏了消息,“我一个道士,怎么能知晓内宅妇人之事?莫不是你没娶得了那项家的小娘子,故意来找我茬的罢?”
他细细回想了潘云儿的话,结合今日小神医那句表哥,便将此人藏在项家养伤的事儿猜了出来。
“项家那粗鄙不堪的小娘子?自私贪财,何等人也?”

沈易心里有了担忧,他莫不是别有用心?
看向枕在自己臂膀中的晚娘,她只对自己眨了眨眼,随意打了个哈欠,侧着身便要睡去,沈易忙拉过两人身上的大红喜被,遮盖住了那散开的中衣下若隐若现的浑圆。
见她如此疲累,沈易也无意再问她,扰了她的好梦,只是自己却忍不住自言自语,“可他怎么随了那么多的礼金?”
颜霁眼皮睁不开,耳朵却还是听到了他的话,便也回他,“那是他答应我的,想要拿回玉佩,可是要用银钱来换的。”
“玉佩?”
颜霁扯了下身上的喜被,将两条赤条条的胳膊露出来散热,“他的玉佩在我这儿押着,便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食言而肥,也不会不要他的宝贝玉佩。”
“这也是,想来他家中当有家财万贯,不是个寻常人家,那玉佩于他定是个极为重要的,”沈易略想了下,也的确有可能,见她将胳膊压在了喜被上,又问她,“可是热了?”
“有点闷,”颜霁没好意思说是他紧挨着自己的身体太热,热得她不太习惯,也不太自在。
“我拉开点帷帐,”沈易怕她睡觉不老实,主动睡在了外侧,此刻随手一勾,大红色的帷帐便露出了一尺缝隙来,“这会儿怎么样?”
“好多了,”颜霁张开了嘴巴,呼吸着从那窗外透进来的独属于秋雨的清冷的味道。
“你可是怕闷?”沈易见她皱着小鼻头,便被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惹得勾起了嘴角,绽开了笑意,眉眼舒朗,从前她在自己面前很少这般。
“有点,”颜霁同他聊着聊着,被夜间的小风一吹,又不困了,睁开了眼睛,“就是觉得外面下着雨,这会儿一定很好闻。”
沈易侧躺在她身侧,将小小的她护在床榻内侧,“你最欢喜什么香?明儿我同你进城去选几样,日后点在屋内,你时刻都能闻得见。”
颜霁想了想,她还真没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香,“我没什么具体欢喜的,只是不喜欢那些制的香,旁的,只要不太刺鼻的都行。”
“药草香呢?”沈易想起她那院子内中的一大片药草。
“也还行,”颜霁转过身来,平躺在他身旁,两条胳膊有些凉了,自己便放进喜被下,“花香也一样,只要不刺鼻,淡淡的就好。”
沈易暗暗记在心中,又问,“明日你可想吃什么?”
颜霁不惯吃太油腻的食物,“想吃山药片,或是云儿送来的云吞面也好,酸酸的,也不辣。”
“那好,明日我去挖些山药来,”沈易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顺带了解了她大抵不爱吃辣。
“对了,明日咱们还得见一见那茯生,”沈易猛然想起,“那百金可是还要还他?咱们也不缺,到底也为他留些盘缠赶路,可好?”
颜霁朝他看来,极是认真的盯着他,“你不是说他家财万贯,不缺钱吗?都还给他,我不是白折腾了?”
沈易被她盯得心慌,怕她同自己生了气,忙说,“也未尝要都还给他,只是我怕他将银钱都作了礼金,拿了玉佩也没钱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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