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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这么刺耳的词语,她什么身份?竟敢对自己要求公平?
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以为她早应该看清楚了,怎么还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来?
“一年?”
裴济回过身,盯着那信誓旦旦志在必得的女子,“为主人泄欲,这也是一个婢子的本分。”
“你最好少折腾,到底是三年还是一年,又或是一辈子,都要看你的表现。”
裴济一把将人扛了起来,直奔内室。
那只大手落在腰上,扯开了身上仅剩的那层中衣,随着衣衫落地,颜霁的手也紧紧抓住了被褥,她的身子随着屋外轰轰的雷鸣声不停的战栗。
被压住的颜霁试图反抗,可她的力量太薄弱,一次被人牢牢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颜霁的眼角渗出了泪水,划过耳鬓碎发,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布枕上。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一身的淤青。
她真的太愚蠢了。
为什么还会以为她能和裴济平等的对话?
在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的规则,她撞破了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颜霁停止了反抗,身上的恶兽如扑食般,她也彻底变成了恶兽口中的食物,毫无还手之力。
等裴济发泄之后,勉强算是给了她一个答案。
“明日,去传医正。”
听见这句话,神思漂浮在空中的颜霁才回过了神,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是悲是喜,她觉得身体格外的疲累,可她的脑子却又极致的清醒着。
她根本不应该奢望可以和裴济谈判,更不应该奢望他们会有一个公平的交易,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待裴济离开,外间守着的叩香立刻进了内室,服侍着颜霁沐浴饮药,等颜霁再度躺下,她拉着叩香又向她确认了一遍,“医正,医正……”
叩香见她喘息无力,说话又断断续续的,心中却也了然,“明日一早,婢子就去请陈医正来,您放宽心,先歇会儿。”
听叩香说完,颜霁才阖上了眼睛。
等颜霁迷迷糊糊醒过来,什么也顾不得,当即令人去请了医正。
“先生,她这伤可以大碍?可会落下病根?”
颜霁等人看过伤诊过脉,特意将人请到了外间相问。
陈从抚了抚胡须,淡淡开口,“照方子吃药,当无大碍,再辅以针灸,其间病气也能去除七八。”
颜霁从他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悬着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不禁连连叹道,“您真是妙手,妙手!”
这下,面对青萍,颜霁也终于不是那副沉甸甸的模样了。
“青萍,先生说只要你好好吃药,再扎上几日的针灸,日后还能好好的,也落不下病根。”
可青萍没有欢喜,她发现了颜霁露出的手腕,那上面缠着白色的帕子,昨夜她没看见。
“娘子,你的手怎么了?”
颜霁顿了下,下意识的将手往后藏,边走边说,“没事,没事,你先歇会儿,我去给你熬药。”
说着,人就溜了出去。
药当然不会是她熬,有绿云和叩香在,他们怎么会让颜霁做这样的活儿。
颜霁只是需要躲起来,她不知道怎么跟青萍说,又或者要说些什么呢?
每一个被强迫的晚上,颜霁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她的身体里好像产生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面对裴济时,她会变得可怖邪恶,她甚至会想,裴济最好再用力些,让她可以直接昏过去,不用清醒的承受这些,或者干脆一把把她掐死,那样她或者就直接回去了。
她也许就能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她不敢想别的,沈易不敢想,青萍不敢想,阿娘就更不敢想了。
一旦想到他们,颜霁就愈发会觉察出自己的罪恶,她明知一切都是不对的,可她无法自拔,只能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她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的阴暗面,她很害怕。
对于他们,颜霁只想保住他们印象中那个阳光开朗的自己,可是她的这个人格好像快要死了。
她的力量很薄弱,保护不了自己,所以那个阴暗的自己逐渐占据了身体,她会用邪恶的力量保护自己。
颜霁很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面对青萍呢?
青萍就像是她身体中那个阳光的自己,所以她不惜舍弃自己,也想保存住那一点点幻影。
那似乎也是她心底中仅存的,一点点的光芒。
可是阴暗的她不敢直视那一点点光芒,似乎只是一瞬,就能将她照出原形,露出可怕狰狞的面目,被彻底打入深渊。
颜霁不敢去面对她,只能托绿云细心照看着。
难得,近十天,裴济都没有出现。
颜霁很开心,青萍的伤口结了痂,陈从每日都来施针,听绿云说,看样子快好了。
那他们就能一起过个好年了。
腊月二十六了。
他们那里的草市,逢六集会,又赶着年关,或许还会放花灯,也许还有更热闹的。
颜霁想不出来,她还没有在那里过过年。
这几日,她总是梦见沈易,可那梦很不好。
梦里的沈易被人捆绑着,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里,她甚至看不清沈易的脸,可直觉告诉她,那就是沈易。
颜霁总是惊醒,她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她很想写封信托人送给沈易,问问他怎么样了?阿娘可好?家中一切可好?
可在这个地方她孤立无援,她甚至踏不出那高大的门,更何谈将信送出去了。
这么久了,她还没见到远山道长,不知道他又怎么样了?
裴济会放过他吗?
颜霁不敢再想,青萍没有离开,远山道长呢?
“娘子,该用膳食了。”
叩香打断了颜霁的胡思乱想,她的手已经好了,再也不用麻烦叩香了。
颜霁每日都能用些饭,但用的不多,没什么消耗,吃的自然不多。
如果是在项家村,只怕她敞开肚子,一顿就能吃这一整天的饭了。
尤其是晚间,颜霁最多喝一碗甜羹,有时一碗也喝不了。
早间倒还能觉察出点饿意,能用几块山药糕,一碗金秋银粟粥,已是很好的了。
午间倒也用不了什么饭,这里比着宛丘好很多,贵人可食三餐,但颜霁没什么消耗,自然也吃不下。
等青萍偷偷溜过来,见到的颜霁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娘子,你怎么了?”
明明没几天,可人怎么就受了那么多?
青萍看得眼泪汪汪,颜霁给她擦了擦眼泪,才想起来她的腿还没好。
“你怎么过来了?”
青萍低下了头,“我慢慢走的,有绿云姐姐扶着我,一点都不疼。”
颜霁连忙掀开衣衫,卷起裤脚,看着那有些裂开的伤口,很是愤怒,“你会哄我了不是?”
“不是,不是,”青萍知道她一定是为自己受了委屈,不然也不会那么久躲着不见自己。
“是你不来看我,我想你了,我怕你把我丢了……”
说着说着,那眼睛就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泪。
“你说什么胡话?”颜霁被她惹得也红了眼睛,她还强撑着,“下次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真扔了,再也不管你了……”
在一旁守着的绿云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她也难得见到娘子还有这样灵动生气的一面,自她和叩香来,娘子的脸色便总是阴沉沉的,没怎么见过她笑,更没见过她这么有生机。
“娘子,我想跟你一起睡了。”
“好,”颜霁把人放在里面,中间放了条被子隔开,“你可别越线,我睡觉很不老实,打着你可够你受的。”
“我知了,”青萍的腿老老实实,胳膊却不肯松开。
颜霁也难得和她睡一起,上次两人躺在这张床上,好像过去了很久了。
“娘子。”
“怎么了?”
“娘子。”
“怎么了?”
“娘子。”
颜霁起身去看,原来是在说梦话,她笑了下,又躺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有青萍在身边,颜霁很快就有了困意。
睡梦中,颜霁感受到身上的牵扯,她伸手去推,喃喃自语,“青萍,别乱动。”
说了几次,身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张狂。
“青萍,别乱动了,我困——”话还未说完,从耳边传来医生让她汗毛直立的声音,“谁是青萍?”
颜霁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清了面前的人。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颜霁皱了下鼻子,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裴济一下子按倒在床榻上。
“有贼!”
青萍被惊醒了,她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推倒了娘子,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所幸,裴济吃了酒,倒也没有醉得太紧,当即伸出手去,夺下了那布枕。
“何人大胆?”
裴济愤怒至极,这些日子被颜霁撵走不再守夜的绿云也匆匆赶来,颜霁将青萍护在身后,不肯让裴济处置她。
“这是怎么回事?”
酒劲儿上来,裴济的头痛欲裂,愈发暴躁。
“没事,没事,她是来守夜的,夜里没点灯,一时没看清。”
颜霁朝绿云使了个眼色,把青萍悄悄往外搀扶,交给了她。
绿云点头应下,搀着人慢慢出了内室,她自然明白,这事不能深究,否则不只是青萍,连他们,说不定也要受到责罚。
看着人出了内室,颜霁转身又奉着茶盏走到了裴济身前。
他回来得太突然,没有给人一点准备,还好他饮了酒,也能糊弄的过去。
等他用了茶,颜霁将昏昏沉沉的人搀到榻上,也没再折腾,自己就睡下了。
颜霁卷了床被子,坐在书案前,望向了头顶的那轮弯月。
屋外的青萍心生恐惧,她伤了家主,岂不是要牵连娘子?
“绿云姐姐,你就放了我罢,留娘子一个人,岂不是把罪责都扔给她一个人了?
青萍越想越怕,家主在城楼上的那一幕,还有下令将人打死的那一幕,鲜血从长凳上蔓延而下,染红了脚下的路面,便是那日罚跪,这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青萍都禁不住的战栗。
娘子的身子骨已经那么瘦了,她又怎么能抗得过家主的责罚?
青萍出了力气,推开了一直拦她的绿云,踉踉跄跄的还要往回走。
“青萍,你别辜负了娘子的好心。”
绿云见她劝阻不动,终于开了口。
青萍的步子顿住了,她知道娘子是为了救她,“可娘子她……她受不住责罚的。”
绿云没有直言,只是又扶住了青萍,定定的说,“娘子,不会受到责罚的。”
“真的吗?”
“真的。”

家主接连几夜都进了娘子的房里,她年岁虽小,可在驿站不是没有伺候过贵人。
每次家主离去后,叩香姐姐都招人抬了热水进去,而白日再见娘子时,她的身上总是会添出些新的淤青来。
青萍知道了,娘子为了自己这条贱命舍弃了她自己,也舍弃了她和夫婿间的情谊。
“青萍,过年了。”
不知哪里放了烟花,金灿灿的火焰冲上云霄,被困在这深深庭院内,也能清楚的看到,投下的明亮,照亮了人的脸颊。
“真好看。”
颜霁望着漫天的璀璨,发出了感慨。
“我还是头一次在这儿过年。”
青萍的目光落到颜霁太过瘦削的身上,她终于知道了娘子的心事,她心里明明还记挂着自己的夫婿的,可她却什么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撑着这么大的担子。
“你们那过年都做什么?”
颜霁不知道宛丘怎么过年,但青萍离那儿也不远,想必是大差不差的。
“我们那儿趁着天不黑就吃了饭,也有叔伯家一起也凑凑热闹的,我和阿弟他们就摔炮竹玩儿,贵人们也都放花,能噼里啪啦的响一夜,可热闹了……”
提起了话头,青萍的小嘴巴就不停了。
颜霁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慢慢勾勒起了一幅画面,沈易此刻应当也被潘云儿缠着放花了,他们家还是能买得起几筒花的。
阿娘或许也在,有沈易在,他不会让阿娘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年的。
“对了,还得守岁,我和阿弟总守不住,困得直打盹儿,娘子,今儿咱们也守岁罢?”
颜霁回过头对她笑了下,“成。”
候在一侧的叩香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等着,等颜霁自己回去,家主什么时候回来,他们都不知道。
可有一条,再不能出现当日的情形了。
那夜的事情,以次日绿云姐姐被打了十大板子收了尾的。
到现在,绿云姐姐还不能下床。
叩香牢牢记在了心里,任娘子再怎么说,她也再不敢偷懒了。
等青萍阖上了眼睛,颜霁轻轻给她盖上被子,从那房里走了出来。
凛冽的北风吹在脸上,总是又干又冷,颜霁站在檐下看了看满是烟花的天空,没有丝毫过年的欢喜,紧蹙的眉头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叩香,你去看过绿云了吗?伤怎么样了?”
颜霁的手里没有散碎银子了,便把一张小银票让叩香捎给了绿云,算是牵连了她的一点补偿。
她也出不去,只能向陈从老先生讨了些上好的伤药,便是再好,伤筋动骨也得养上些日子了。
叩香上前回话,“婢子去过了,绿云姐姐托婢子向您道谢,还说她那里您别挂心。”
听着天空中的喧嚣,心中只觉得愈发清静,颜霁点了点头,“养着也好……若是那伤药银子不够了,你再同我说。”
“喏。”
叩香想起绿云姐姐的交代,“这银子必是娘子自己的体己钱,我若是不拿,娘子心里必定过意不去,回去娘子问起,便不要再给她添乱子了。”
那日晨间,绿云被人带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从床榻上飞奔下来试图护她的娘子。
她被拦在门前,大怒,甚至口不择言。
“放空她!”
“裴济,你混蛋!”
绿云有点动摇了。
她没想到颜霁会为她对家主不敬,当着那么多人口出狂言,她甚至害怕家主听了这话,会不会也对颜霁做什么?
可并没有。
绿云大约才出了点什么。
娘子对家主而言,是很不同的。
毕竟,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就被韦将军带走了,说不定又是一场血腥。
娘子,或是有造化的。
因此,绿云才这般交代叩香,还特意嘱咐,“一定要小心伺候,娘子虽然心善,咱们却不能偷懒。”
叩香牢牢记在了心里,蜷缩在脚踏上,时时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娘子,怎么了?”
颜霁翻了个身,“没事,你睡罢,我这会儿还不困,有事我喊你便是。”
叩香围着被褥,应了一声喏。
她还是想离开这里,颜霁无法蒙蔽自己,她的内心是渴望自由的。
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她总是无法适应,她已经在强迫自己尝试着接受这里的生活了。
可她的幻想,总会被打破。
敲打在绿云身上的板子还犹在眼前,血淋淋的画面总在脑海中闪过,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起那可怕的场面。
在这个吃人的地方,脑袋是随时都会被人夺走的,血腥和暴力随处可见,人的头顶上总是悬挂着一把无形的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鲜艳的红色随时都有可能喷溅在眼前。
而使用这一切的人,他又是一个疯子。
轻而易举就能对人使用暴力,手中的权力至高无上,可以随时要了一个人的命,一个拥有权力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就是一个恶魔。
裴济就是这样一个疯子。
他不讲信义,不重恩德,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改变。
当然,他也很卑劣,利用她身边的人,把她主动困在这里,甚至逼得她不得不主动谄媚与他。
颜霁尝试过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没有任何作用,她紧闭着双眼,却还是挡不住那滴滴血迹出现在眼前。
她也尝试着麻痹自己,阉割掉自我,让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可是,她还是失败了。
在看见绿云被人带走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她失败了。
可,颜霁又为此感到欣喜,她至少还没有变成麻木不仁的样子。
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会变成一个疯子。
颜霁产生了这种念头,她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她想离开这里,想要立刻逃离这个要把她逼疯的地方。
可是她一点点思路都没有,她找不到离开这里的路,高高的院子把她困在了这里,她跳不出去,连这一方天空,也被围了起来。
她像是被困在井底的青蛙,光滑的墙壁无法让她借力攀爬上去,她本是见过光明的,也感受过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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