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坐标,不会是……
两人都期待他把坐标报出来,老伯很快开口:“我带你们过去,就在我家里。”
“啊?”蒋昭拦了拦他,“坐标不是一串数字吗?”
“不是啊,是一个入口,坐标就是我家。”
覃序南对着蒋昭摇了摇头,车娴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讲,自然也就意味着什么都没发现。
******
用了好几张符才把消息发了出去,谢乐山缓了口气,接下来就要看蒋昭能给什么答复了。
强荣在旁边急得不行,这哪能安安稳稳在这个地方待得下去,要是真出不去了,他们有的是时间在这里待着。
谢乐山见他走来走去得惹人心烦,于是开口:“你别在那晃,我进来的时候和蒋昭他们对过消息,她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强荣双眼无神地坐下,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唔,总归就是有办法。”谢乐山含糊地回答。
短短一句话就安慰了这里的人。
但谢乐山却突然很慌张,进来之前得到的消息太多,要顾上的事情也多,他都忘记问蒋昭怎么能联系上他。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都进来快一天一夜了,但还是没有接收到过一点蒋昭的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蒋昭根本就没办法联系上他。
糟了糟了,谢乐山忍不住吞咽了好几下,难不成真的要栽到这里了?
谢乐山突然站起来,回绝了手下人想要跟着的想法,他得自己在这个地方先找找生路,毕竟靠人不如靠己。
他记得,刚开始进村子的时候,村口有个大大的路牌,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清了。
谢乐山快走了几步,很快就到了村口,那块牌子还是斜斜地插在那。
他先上手摸了摸,是木头,还是那种保质期很长的木头,再然后,他把牌子擦了擦,有点效果,上面果然裸露出一些字。
很快,整面路牌都显示了出来,上面用小篆写了几个字,谢乐山这个时候只庆幸当铺培训里有个必读课学习古文,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路牌是手写的,有些笔画都和之前学到的也不太一样,他一个字一个字辨认过去,读出了声:“以……此……青……鸟……界……令。”
嗯?这个不是村子名字,而是一句话。
谢乐山头疼地想了想,对于这些文字的东西,还不如他多背几支傩戏的舞步呢。
正想着,木牌附近突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谢乐山快速点了一下眉心打开神眼,这片空间在暴动!
不,不对,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打破这个地方。
电光火石间,谢乐山第一反应是冲村子里喊:“快跑!快!快跑……啊?啊!等等,别跑!”
好不容易打开入口的两个人一进去就看见谢乐山宛若他们是什么鬼东西一样地冲其他人喊快跑,两个人露出了同款疑惑不解脸。
时间要回到早几分钟前,蒋昭和覃序南跟着老伯来到那个坐标点,是把很普通的放在院子里的木椅。
老伯开口解释:“这把木椅这百年来都没动过,是坐标的定点,就是这个地方,是个入口,但是什么入口我爸没说过。”
蒋昭扒拉了一下木椅,还是很普通的样子,看来肉眼是看不到的。
于是,她同样把血抹在眼睛上再看过去,这下子可算是有点不同了,这把椅子附近有一道比较长的被割开的空间裂痕,只是现在被木椅挡住了。
蒋昭拉开了木椅,但那道裂缝一动不动,她轻轻抚摸着那道裂缝。
这个东西是杨清嘉留下的,那就应该也要用酿鬼人的方法去解开。
是蛊虫?是符文?还是血液?
但能和第四家联系起来的只有这一身血。
想清楚之后,蒋昭用匕首在手掌上深深划了一道,贴在了那道裂缝处。
随着血的渗入,那道裂缝开始发光,但不一会就停住了,蒋昭拿起手一看,伤口已经快愈合不出血了,她只好又划拉一道,重新贴上去。
这样重复几次之后,那道裂缝终于彻底打开了,一阵白光笼罩了在场的三个人。
再然后,就出现了在他们面前惊慌失措的谢乐山。
听完了前因后果的谢乐山,尴尬一笑:“那什么,我们现在是可以都出去了吧?”
“可以了,你把人都带出来。”
谢乐山喊了声强荣,要他把人都带过来,接着转头说:“不过,我们要不先去看看这个地方,我发现了一副很奇怪的画。”
蒋昭看了看往这边来的人,摇了摇头:“先出去吧,回头再进来,外面的事情也奇怪的很。”
说到这,她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那个一直沉默的老伯:“之前杨清嘉,就是那个苗女有说过这个钥匙是一次性的还是可以反复的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
思考片刻后,蒋昭还是答应了谢乐山之前的提议,先去这里看看那些东西再出去。
“不过,你这些人还是先出去吧,我们三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覃序南在旁边悄悄嘟囔:要是这把钥匙不牢固一下子就坏了,那我们三个才叫全军覆没。
蒋昭特意斜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
谢乐山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转头看几眼后面两个人:怎么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就感觉有个隐形罩子单独把其他人隔离出去了。
没几步,三个人就到了之前谢乐山觉得奇怪的那个祠堂门口。
谢乐山晃了晃手上的那个镯子:“有这个镯子才能走进去。”说着,他便把手镯脱了下来递给了蒋昭。
蒋昭带上镯子走了进去。
祠堂还是老祠堂,不过她也没有看过太多祠堂,没什么参考意义,蒋昭径直走向了谢乐山所说的那副画。
无*面人像。
是个女人。
能被第四家供奉在祠堂这种庄重地方的,最有可能就是西王母,或者最初带领族人来到这里的族长。
但为什么会没有脸?
蒋昭只仔细看了几眼,没有上手去碰,这种东西谁知道会有什么机关。
不一会儿,蒋昭就出来了。
谢乐山在外面着急问:“怎么样?”
“奇怪,但是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蒋昭边说边把镯子脱下来递给覃序南。
覃序南重新戴上镯子,但却指了指那个血迹墙面:“这个地方照理说是有很多具尸体在这里躺过,看那些血迹的方向,尤其是这一块血迹都是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刚从那些尸体里流出来刚到墙上还没凝固就没了。”
谢乐山瞬间明白了,覃序南这话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的那些尸体应该是很快就同一时间消失的,能做到这个的,就集中在1905年在场的那几个人之间。
蒋昭却皱了皱眉头:“你从哪学会这个?”
覃序南笑笑:“学画画有一些场景要求比较血腥,就去看了几本书了解了一下。”
到此,这个村子里实在没什么可以知道的了,三个人又回到了路牌处出去了。
只是在要跨出那片空间的时候,蒋昭突然往后看了一眼,恍惚中,她似乎见到了1905年发生在这里的那个惨剧。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逃窜的人,自然,到处也都是拿着刀枪随意收割生命的刽子手。
惨叫声不绝于耳,明明是在温度适宜的春季,但处在这样的场景下却热的只掉汗,人是热的,枪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覃序南见蒋昭久久不动,轻轻推了推她:“怎么了?”
蒋昭回过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好像刚刚看到了1905年的那场屠杀,不过,也有可能是幻觉,先走吧。”
◎土匪头子是,那一支段家是,那么,和所有人都有关系的西王母会是吗?◎
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大家见到外面的环境都忍不住哭了出来,尤其是强荣,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
丰旗嫌弃地看了看,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这人实在是有些丢脸,但他的脸上也同样带着一丝激动。
最后面出来的三个人毫无这种感觉,为了守着这个坐标钥匙,他们干脆把之前的营地搬了一半到老伯的房子旁边。
车娴把那两支段家人也都带了下来,分别放在不同的帐篷里。
谢乐山指了指那陌生的几个人:“我不过就是消失了一个晚上,怎么现在这就多出了几个人。”
覃序南开口:“段家人,分成两波,昨天晚上刚抓的。”
蒋昭也跟着补充:“两波人,用的不一样的方法撬开嘴,你最好去对接那支想要长生种的段家,毕竟你正好带着长生种,态度就你现在这个态度。”
正说着,覃序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之前那个段家女人发来的消息,他看了一眼说:“东西已经传过来了,不过只能看到前几页,剩下的,他们要求要先看一眼长生种的照片,看到照片就会给剩下的密码。”
蒋昭两个人齐刷刷看向谢乐山。
谢乐山抽了抽嘴唇,摆了摆手:“我这就去给拍照。”
在等他拍照的时候,覃序南转头看向蒋昭:“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蒋昭自从看完那个幻境就一直沉着张脸,更何况刚刚为了开裂缝还用了那么多血,现在脸色都白了几度。
“没事,死不了。”
现在大家伙都在搬东西,实在没人有空做吃的,覃序南从口袋里挖了挖,递了几颗奶糖过去:“吃点东西吧。”
蒋昭拆了一颗塞嘴里,嘟囔着说:“你究竟是买了多少糖,怎么时时刻刻都能拿出来?”
覃序南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拍好了。”谢乐山同款白着脸出来,还把枝枝还给了蒋昭。
枝枝活跃地叫了几声,然后熟练地飞到了蒋昭摇晃的耳坠子上,在上面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很是高兴。
覃序南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里想:枝枝的确很像一个小朋友,很久没见蒋昭,再见面就很高兴。
蒋昭正想让谢乐山把照片发给覃序南,突然想起,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一个群,联系方式都是断断续续的。
于是乎,一个四人群新鲜出炉,群名就叫做巡山四家小分队。
谢乐山挑眉,在群里发了个“大家好”的表情包,接着就把照片发了出去。
覃序南把照片转发给了那个女人,不一会,对面就发来了一串数字,这下这个文本总算是可以看了。
蒋昭指了指那个刚搭好的帐篷:“在那吧,我记得那个可以连蓝牙的打印机就在那,你把文本打印个四份过来,顺便找人把钟离也叫来,我们就在这个老伯家里见。”
覃序南嗯了声,直接往帐篷走过去,刚看到蒋昭说的那台打印机,手机就响了一下。
蒋昭在那个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一个线条小狗的晃脚脚表情包,活灵活现的。
钟离也跟着发了一条,只有一个句号。
覃序南翻了好一会表情包没找到合适的,最后还是点开蒋昭发的线条小狗表情包,在里面选了一个发了出去。
******
“喂,你们俩不会真的是情侣吧?”谢乐山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离开,看向了正低头倒腾手机的蒋昭。
蒋昭头也不抬,笑嘻嘻地直接说:“不是早和你们介绍过了,这是我男朋友。”
谢乐山呵呵两声,就吹吧她,但这种奇怪的氛围就明明很像!
不一会儿,覃序南就拿着一叠资料回来了,钟离也跟在后面。
蒋昭接过文本道:“大家都看看吧,这是长生种那家的消息,看完了我们再沟通一下最近知道的东西,我觉得,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四个人都专注地翻着手里的文字,虽然里面很少提到关于1905年那场惨剧的内容,但却和另一支段家所说的那个墓扯上关系了。
上世纪初,有名的一个大土匪为了钱财专门去挖那些古墓,特别是在河南那一带,历朝古都,有钱的陪葬品肯定也多。
刚开始,他的确也是发了一笔横财,但渐渐的,世道越来越不好,这钱也不太值钱了,他只好带着那些手下再继续找大人物的墓偷陪葬品。
不过,这种挖坟的行为一般都是不对外人道的,说了就算是土匪也会被唾骂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在河南函谷关附近的一座无名小山上找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坟墓,布置的机关都是那种古籍记载里才有的。
幸好,他们队伍里有个家传的土夫子,就算这样,他们也在这座山上待了一年,这才把坟墓打开。
一行人进了墓,但出来的却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折在墓里了,就连那个土夫子也没了,拿出来的东西只有一个木箱子。
土匪老大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对有钱东西的认识却超过了大部分人,他敢肯定,这个箱子的木头就是传说中的金丝楠木,香味浓郁,摸上去的材质舒服极了。
乖乖,这东西要是拿出去自己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拼了老命把东西带出了坟墓,出来之后,他带着剩下的人又招募了手下,段许和戈家人就在这次被招了进去。
唯一让土匪老大困惑的是这个箱子有把锁,这个锁一看就是木工精细活,但那个土夫子已经在墓里死了,他只好又搜刮起其他的人来开箱子。
用这么珍贵的木头做箱子,里面的东西肯定更有价值,更何况,这个墓里的陪葬品就这一件。
战乱年代,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小门小户有点家传逃命的人家,土匪老大跟开了光一样找到了能开锁的木匠,打开之后,里面只装了一张卷轴。
土匪老大先是不可置信,这破卷轴值个屁钱,但底下的人又猜测,没准这是一份藏宝图呢。
这话可说到土匪老大心坎里去了,研究了这张卷轴很久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这是传说中西王母留下的卷轴,里面藏着长生不死药的秘密。
长生,这是一个多么有诱惑力的东西。
他想也不想,就决定来到这张卷轴里用小篆写着的地方——广西十万大山。
蒋昭屏住气,翻到下一页,下面就应该是1905年第四家的真相了,但出乎意料的,下一页里提到的却是段许带领段家离开广西之后的事情。
她不敢置信地又翻到前一页,看了好几遍,才真正确认这里就是缺少了那段旧事的记录。
覃序南余光中瞥到了蒋昭的动作,凑过去轻声解释:“他们发过来的文本就是这样的,我还向他们确认了一遍。”
既然如此,也只能先往下读了。
试图长生的那一支段家知道的明显比另一支更多,甚至于他们掌握着很多西王母过去的踪迹。
最令人注意的,就是他们在偷走长生种之后发生的故事。
那一支段家在长生这件事情中做的工作让蒋昭都忍不住觉得,有这样的毅力,真的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他们首先把西王母的所有资料都搜集出来,不过不同于蒋昭他们更关注于半人半兽的西王母,他们更在意的是拥有长生不死药之后的西王母。
鉴于此,他们还养了很多专注于研究西王母的研究者,在此期间他们也不停地去挖各种和西王母有关人物的坟。
这样的努力下,他们终于推测出了,当年那个土匪老大挖的坟是谁的——是西汉时期面对“行西王母诏筹”这一事件站在皇室一方的术士。
这里的术士有点和巫师差不多,但对外的形象都是正面的,因为自从武帝巫蛊之祸后,他们这类人都隐藏了起来,也有些人换了个身份重新出现在朝堂上。
而在他们看来,这个术士能把这件和西王母有关的事情解决掉,肯定有过人之处,于是,他们就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当年术士的后代。
看到了这里,蒋昭几乎已经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了,这一支段家最后的确找到了那个术士的血脉,也就是沈诀他们一族。
但关于他们为什么会把沈家一族当做西王母降生的容器,这里面都模糊地略过了。
看完这几页,蒋昭再抬头的时候,总觉得历史的长河浩荡万里,所有人都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做出一个个环环相扣的计划。
土匪头子是,那一支段家是,那么,和所有人都有关系的西王母会是吗?
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灵或许也拥有着卑劣的人性。
钟离看完这份资料,看向蒋昭的表情似喜似悲,虽然她很早就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知道了真相的大部分,那些细节也能很好地补充完整,但当她真正从当事人手里拿到这个对她而言重要的真相时,她还是觉得好生可笑。
只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卷轴,只是因为一个推测,只是因为一个狗屁不是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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