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梨撇撇嘴,有种自己的地方被人霸占了的感觉。
“算了,我们回去吧。”
她途径凉亭下方的时候,却有人叫住了她:“钰妃娘娘留步。”
月梨好奇地看过去,凉亭中共有三人,还有两个小孩,是大皇子和大公主。
其他三人在宫宴上见过,分别是沈昭仪、林贵嫔和郑美人。
出声的是沈昭仪。
她热络地走下台阶,笑着福身行礼:“今日天气好,臣妾们出来散散心,林贵嫔拿了她家乡上好的米酒,钰妃娘娘可要和我们一同品鉴?”
月梨没什么兴趣,她不喜欢和这些人相处。
许是因为鹤砚忱经常在她耳边说,宫里的人都是两面三刀,不怀好心,月梨看见沈昭仪笑得这么开心,就觉得她肯定在憋鬼心思。
“不用了,本宫累了,要回去。”
沈昭仪面色有瞬间的尴尬,但她很快调整好,叫宫人拿了一壶酒过来:“那臣妾们就不打扰娘娘了,只是这酒难得,还请娘娘笑纳。”
月梨使了个眼色,绯蓝就上前接了过来。
“娘娘慢走。”
沈昭仪看着月梨的背影,微微皱眉。
郑美人这时说着风凉话:“昭仪娘娘别看了,这钰妃每日不来请安也不和我们亲近,独来独往的,也就只有陛下才能让她放在眼里了。”
沈昭仪轻声笑道:“钰妃得宠,自然没时间和我们来往。”
林贵嫔没说话,只是抱着小公主静静地坐在一旁。
麟德殿。
月梨回来的时候,鹤砚忱也刚从御书房回来,她一下子就扑进了男人怀中:“陛下今日回来得好晚。”
鹤砚忱拍了拍她的后腰:“是谁才从外面闲逛回来?还说朕晚?”
月梨蹭了蹭他的颈侧:“那还不是因为臣妾无聊,谁让陛下不陪着臣妾。”
两人进了殿,看见那壶米酒,鹤砚忱问了句:“哪来的?”
月梨就把今日碰到沈昭仪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还补充道:“臣妾不想和她们玩,就想回来陪陛下。”
鹤砚忱笑着亲了亲她,怎么这么乖。
“没必要和她们玩。”
“外面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只有朕才会毫无保留地对你好。”
转眼间寒冷的冬日过去,冰雪消融,万物和鸣。
月梨知晓正月还没过萧明诚就离开京城了,她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但到底是相处了一年多的人,难免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这点情绪很快被鹤砚忱察觉到了,于是他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心里念着别的男人是什么后果。
月梨趴在床上愤愤地想着,今晚说什么她也不要继续住在麟德殿了。
被鹤砚忱缠得紧,月梨也没功夫伤春悲秋了,再加上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猎,宫中热闹得很,连她这个从来不去请安的人都有所耳闻。
“娘娘,方才皇后娘娘宫中的冬序来了,想请娘娘去一趟凤阳宫,说是有关春猎的事情要商议。”
月梨翻了个身坐起来:“商议什么?”
绯蓝摇了摇头,一旁的念夏道:“娘娘若是不想去,奴婢去回了便是,陛下还未下朝,若是皇后娘娘为难您...”
月梨轻哼一声,皇后又不是傻的,现在为难她不就是相当于和鹤砚忱对着干吗?再说了,她才不会让人为难自己。
在宫里这两个月,月梨觉得自己胆子和脾气都越来越大了,从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个狐假虎威的人。
想到这儿月梨就下了床榻:“我去看看,皇后要商议什么。”
念夏道:“那奴婢陪您去吧,奴婢是御前的人,皇后娘娘多少也会忌惮一些。”
月梨应了,她觉得念夏把凤阳宫形容得跟龙潭虎穴似的。
她最近出去散步的时候也见过皇后和一些嫔妃好几次,看着和颜悦色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月梨换了身鹅黄色栀子花纹襦裙,明亮的色彩愈发衬得她娇俏可人。
她到的时候,凤阳宫中已经坐满了人,唯有左侧德妃下首的位置空着。
珠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从未在凤阳宫出现过的钰妃踏了进来。
女子身姿袅娜,行动间如同弱柳扶风,带来一丝淡淡的香气,垂在发髻一侧的流苏轻轻摆动,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众人不由得屏息凝神,暗叹果然是个美人,难怪能让陛下做出抢夺臣妻的举动。
月梨的身份不是秘密,毕竟除夕宫宴那日许多人都见过她,但陛下和萧家在明面上给了说法,旁人也只敢私底下悄悄八卦一番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月梨行礼的姿势一如既往的不标准。
太后此前倒是派了两个教习嬷嬷过来,但是月梨只学了一日就嚷嚷着累,鹤砚忱心疼她就没让她学这些了。
皇后有瞬间的愣神,但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笑着虚扶了一把:“钰妃妹妹快起来,你难得来一次,倒是让本宫宫里蓬荜生辉。”
瑾妃讽刺地勾了勾唇角,拿起茶盏挡住了嘴角的弧度。
月梨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她真诚地道:“皇后娘娘过誉了。”
皇后脸色僵了僵,随即轻笑着岔开了话题:“今日让钰妃妹妹过来,是为了春猎一事。”
“春猎乃是自先祖时期便留下的传统,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随行,本宫想着钰妃妹妹初入宫,许是没见过这些热闹,便将你的名字加在了名单上。”
月梨这下听出皇后的不对劲了,这番话搞得像自己受了她的恩一样。可是鹤砚忱去狩猎,肯定会带上她的,哪里用得着皇后多此一举?
月梨不搭话了。
皇后表情更加尴尬了,月梨这反应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围场不像宫中,嫔妃们会居住在营帐中,每三个营帐划分为一片,会有侍卫看守,本宫今日叫你来,便是想问问,钰妃可愿和沈昭仪还有江容华住在一处?”
皇后话说的滴水不漏,实际上她是怕之后鹤砚忱会亲自安排月梨的处住,所以提前让月梨过来,这么多人面前,她不会拂了自己的面子,定会答应下来。
只要她答应,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偏偏她忘了,月梨不走寻常路。
只见女子蹙起细眉,将手中刚拿起的橘子又放了下去:“臣妾要和陛下住在一起。”
此话一出,满堂寂然。
皇后嘴张了张,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她勉强憋了一句:“钰妃,纵然陛下再宠爱你,也不可如此僭越。围场中都是文武百官,你与陛下住在一处成何体统?”
月梨满不在乎:“臣妾是陛下的嫔妃,不和陛下住在一起那住哪里?再说了,陛下也是这样想的,不信的话,皇后娘娘自己去问吧。”
皇后言辞严厉:“钰妃,这些日子你住在御前,本宫尚未说过你,你这般太不合规矩了。”
月梨侧眸睨向她:“要是陛下让皇后娘娘您和他住在一起,难不成皇后娘娘会推脱?”
皇后厉声道:“本宫身为六宫表率,当然不可如此失礼。”
月梨哦了一声:“臣妾知道了,臣妾回去就告诉陛下,皇后娘娘不乐意和他住在一起。”
“你!”皇后差点拍案而起。
月梨也看出来了,皇后叫自己来就是不怀好意。
果然就像鹤砚忱说的,外面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只有他对自己好。
月梨不高兴了,一点都不想在外边待,只想回麟德殿去。
她直接起身:“臣妾告辞了。”
说着就带着念夏走了,念夏在一旁听得咂舌,钰妃娘娘自己就可以舌战群儒,哪里用得到她啊!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着:“放肆,她简直放肆!”
下方的郑美人劝慰道:“皇后娘娘息怒,钰妃如今得宠,自然骄纵,花无百日红,她总有失宠的一日。”
其余人没作声,倒是瑾妃睨了郑美人一眼,这蠢货一天不说话就难受。
郑美人接收到瑾妃的视线,连忙闭了嘴。
第186章 你就是朕的解药
鹤砚忱回来的路上便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念夏是他安排在月梨身边的,每日月梨做了什么,无论事情大小都要一一禀告。
他眉眼稍冷,吩咐季明:“去告诉皇后,钰妃的事情不需她插手。”
“德不配位,再有下次,后宫的事情也都不用她插手了。”
季明心中震惊,却是连连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鹤砚忱回到麟德殿,刚踏进殿中就有一团小小的的东西扑到了自己怀中。
他顺势搂住她:“受委屈了?”
月梨摇头,也不算委屈,反而是她把皇后气得够呛,但是今日见到那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月梨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难怪每次看到她和萧明诚接触,鹤砚忱都会收拾她,她现在也很想收拾他。
“臣妾想收拾您...”
鹤砚忱轻挑眉梢:“你再说一遍?”
他微微弯下身,手掌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她抱起来朝殿中走去:“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收拾朕?”
月梨被放在软榻上,她扑过去把男人摁倒在榻上,鹤砚忱好整以暇地躺着,也不动,就悠悠地看着她。
“来吧,朕看看你要如何收拾朕。”
月梨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轻蔑,她哼了一声,像他平时那样抽掉他腰间的玉带,绑住了他的手。
鹤砚忱见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吭哧吭哧地捣鼓那带子,可惜她的手法太差了,系得那么松,他都不用挣脱,等会儿自己就掉了。
月梨绑好了,然后就开始犯愁。
下一步干什么呢?
她想着脸就有些泛红,怎么又觉得不对劲了,她好像没办法像他收拾自己一样收拾他。
躺在榻上的男人此时慵懒地开口:“怎么不继续了?”
月梨被他一激,俯下身就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她没什么章法地亲吻着,浑然不觉身下的男人手掌紧握,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突然间,月梨腰上一疼,她下意识地睁眼,就对上男人满含情欲的双眸。
而那根玉带已经断成了两截。
天旋地转之间,她又被摁在了他身下。
“收拾人都不会,看来是朕这个师傅没教导好。”
鹤砚忱掐住她的下颌吻了上去。
月梨十分后悔自己挑衅的行为。
混乱之间,还被他逼着一直叫“师傅”......
转眼间到了出发春猎的日子,马车行驶了将近三个时辰,总算抵达了围场。
月梨累得浑身散架,在御帐中睡了一下午,连晚上的篝火晚宴都没去。
她是被念夏和绯蓝的声音吵醒的,一睁眼就见念夏急匆匆地道:“娘娘,前边出事了。”
若非重要的事情,两人也不会来打扰自己睡觉,月梨连忙收拾了下就往前边营地走去。
路上,念夏告诉她,鹤砚忱喝了些酒去了一旁供休憩的营帐中歇息片刻,萧明玥假传太后的口谕去送醒酒汤,却在里边下药,想要非礼陛下。
月梨一脸的迷惑,萧明玥是有病吧!
多数大臣已经散了,营地中唯有寿安侯一家子跪在地上求饶。
太后被气得险些站不稳,杨嬷嬷扶着她在一旁,而皇后也是面色难看。
不远处的营帐外,季明守在外边,月梨便知是鹤砚忱在里边。
她走过去问道:“季公公,陛下如何了?”
“回娘娘,太医已经来诊断过了,陛下只服用了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月梨还是忍不住担心,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鹤砚忱靠在软榻上,脸色泛着薄红,但是剑眉紧皱,显然心情非常不好。
“陛下?”
男人睁开眼,看见是她,眸中冷凝散了些:“过来朕身边。”
月梨走过去,坐在了他身侧。
“季明,去把那些人传进来。”
“是。”
不一会儿,太后皇后和萧明玥等人就进来了。
侯夫人立马跪地求饶:“陛下饶命,臣妇教女不严才会酿成此等大错,求陛下饶了小女一命吧!”
胆敢给圣上下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但是太医查过只是催情的药物,并非毒药,侯夫人还妄想让太后出言开恩。
太后摁着额角不发一言。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萧明玥,这般无用,难怪从前在萧府都压制不了月梨。
鹤砚忱不耐烦听她们吵闹:“闭嘴。”
他语气很差,侯夫人和萧明玥也不敢哭了。
营帐中很安静,直到褚翊回来。
“启禀陛下,这是在萧小姐营帐中找到的,确实是催情的药物。”
太后忍不住骂道:“糊涂啊!”
萧明玥哭诉道:“臣女只是爱慕陛下,臣女真的只想要服侍在陛下身侧,哪怕是为奴为婢...”
侯夫人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打醒她。
“为奴为婢?”鹤砚忱眸光冷然,“既然如此,萧氏杖责五十充入浣衣局,寿安侯及其夫人李氏教女不严,褫夺爵位和诰命,拉下去杖责五十。”
太后张了张嘴,求情的话本到了嘴边,却在触及鹤砚忱冷漠寡淡的目光时,咽了回去。
褚翊立马叫人来将她们拖出去,萧明玥吓傻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我啊!”
皇后怒目圆睁,鹤砚忱审视的视线却落在了她身上。
“放开她。”男人开口问道,“你要是从实招来,朕可酌情从轻发落。”
萧明玥本就是个软骨头,闻言立马砰砰砰地磕头:“陛下,是皇后娘娘给臣女的药,是皇后娘娘说事成之后便可让臣女来服侍陛下。”
皇后连忙跪下:“陛下明鉴,臣妾不敢啊!”
鹤砚忱心中烦躁到了极致:“收回皇后的凤印,暂且禁足。”
“褚翊,带人去搜查皇后的营帐。”
他揉了揉眉心,对上了萧明玥害怕又期待的眼神,顿时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萧氏杖责三十,充入浣衣局。”
寿安侯一家子被拉出去,只余下他们求饶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都退下。”
看出鹤砚忱的不悦,其余人也不敢多言,都退出了营帐。
月梨刚想动,男人就抱住了她,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朕不舒服...”
月梨担忧地摸了摸他泛红的脸颊:“是不是那个药还没解?臣妾去叫太医!”
她刚起身就被男人拽倒在榻上,鹤砚忱欺身而上,滚烫的气息扑洒在她颈侧:“哪里还需要太医。”
“你就是朕的解药。”
御帐中的烛火燃了一整夜。
做到最后,月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碗安神汤是萧明玥借太后的名义送来的,御帐外的宫人将其呈上时,鹤砚忱只轻抿了一口就察觉到不对劲。
可也不知她用了什么东西,药性这般强。
男人纾解过后,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他有些心疼地抚了抚怀中女子的脸颊,今晚怕是把她折腾惨了。
鹤砚忱抱着月梨去清洗了一番,连夜让褚翊去搜查皇后的营帐。
直到天际渐白时,褚翊带着皇后身边的宫女秋莹和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回来了。
“陛下,这是围场中的厨子,今夜侍卫巡逻的时候在西南侧的山林小道中发现了他,此人鬼鬼祟祟的,卑职立马赶到审问了他。”
褚翊将他的供词呈了上来:“这人交代,那条小道是他们这些常年在围场当值的宫人悄悄下山的路,那边守卫少,今日是因为圣驾到了,卑职增派了人手巡逻,才恰好抓到了此人。”
鹤砚忱一目十行地扫视,供词中交代了是秋莹让他下山去买了催情药,难怪在皇后的营帐中什么都没搜到。
褚翊又扔了一包银子在那小太监身侧:“这是秋莹给的赏银,卑职连夜派人下山去查证,出自抚安郡的一家钱庄中,去兑换银子的时间恰好是今日圣驾经过抚安郡时。”
从皇宫到围场,会经过离京城不远的一处郡县,名唤抚安郡。
也就是说,今日路过抚安郡的时候,皇后就悄悄派人去那里兑换银子,再用那些银子收买行宫的宫人,从小路躲避搜查买了药。
鹤砚忱将手中的供词扔在了地上,睨了一眼浑身是伤的秋莹和那小太监,褚翊道:“卑职用了刑,这太监都招了,秋莹没招。”
秋莹气若游丝:“陛下,都是萧小姐收买了奴婢,和皇后娘娘无关啊。”
鹤砚忱对皇后没什么信任,且秋莹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萧明玥那蠢货就能收买得了她?
况且萧明玥若是事成了,后宫中便会多一个嫔妃,依着太后对萧明玥的喜爱,位份也不会低,秋莹干这种事简直是吃力不讨好,她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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