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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泡泡藻)


寂静里砸出巨响。
他心潮无法克制的燥烈涤荡。
赵曦亭长腿大步迈上楼。
他现在就想抱抱她,打开房门,蓦地闻到一室馨香。
他泛凉的身体倏而转暖,冷静了下来。
孟秋正安静地睡着。
屋子里是她的味道。
他走到床前,指腹巡梭她恬静的轮廓,或许他也没有那么纯粹,百分之百地在伸张正义。
还有别的。
燕城天气干,她沐浴后会擦护肤品,护肤品一个味道,涂在她身上又会变一个味道。
现在它们弥漫在他们的卧室中。
他滚了下喉结,掌心捧着她脸颊,神情偏执疏冷。
这应当是独属于他的,只能属于他的私人香气。
无人可觊觎半分。
他安静地退出去,拨了一个电话,所有表情归于平静。
随着电话接通,他眼底冒出一丝神祗俯视罪恶无法宽宥的肃杀。
“去找人砍断杨疆的手。”
“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平行时空[和正文无关]:假如她逃跑成功

航站楼旅客络绎,光线充足的空间里四处散着拖着行李箱繁忙不乏悠闲的人。
或目的明确的赶路,或围绕电子屏看信息。
广播播报伦敦落地燕城航班已抵达的消息在半小时前。
接机口站着不少人。
从里面出来的人大多经历了长途飞行,目露疲惫,有些仿佛刚睡醒,头发松散。
在鱼贯而出的阴霾人群理,一缕霎时晴朗的身影很显眼。
她着亮黄色长裙正往拦截线外望,高跟鞋上方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腿,步履轻盈。
她寻见了要找的人,倏而眼睛一弯。
待她走过去。
一束玫瑰递到她面前来。
她浅浅一嗅,接过花,笑说:“谢谢,等很久了吗?”
来人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身姿挺拔,“不算久,你连飞十多个小时,比较辛苦,先去酒店休息吧。”
“好。”
人群拥挤。
他们身后急着出机场的行人将将要撞过来,男人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孟秋往后看了眼,避开了。
他没有像不远处的情侣一样,顺势牵起对方的手,而是松开了。
机场的喧哗历久弥新。
孟秋深吸一口气,感受燕城的空气。
她一时感慨,再次踏上皇城旧地,竟过了六年。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身姿清隽,在人群中也算鹤立鸡群。
章漱明从小在曼彻斯特长大,标标准准的华裔,或许是血脉的关系,他对华人比对其国家的人热络一些。
她第一次见章漱明,正在小镇的书店打工。
他坐在水珠在滚落的玻璃窗旁,天阴的灰色衬得他脸冷白。
他绅士地问她借一支笔。
因是同胞,孟秋直接友好地送给了他。
章漱明拿到笔后认真道谢,并微笑地问她名字。
他做派十成十的英伦风,有时候能看出来他在习惯性礼貌的笑,并不是真愉悦或者欢迎,但性格还算温和。
之后,章漱明常在雨天出现,偶尔让她帮忙选一些关于中国文化的书籍。
孟秋一一提供,一来二去他们就熟了。
章漱明对中国文物保护这一块很感兴趣。
孟秋曾见过他在博物馆沉默而长久地站在无法回归故土的文物前,暗成一根杆。
他眼里的黯然伪装不出,他是真遗憾。
孟秋读硕士时,章漱明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开始做文化IP,旨在让更多的人了解冷门的文物故事。
他诚恳地邀请她一起工作。
孟秋本身对此感兴趣,答应了,工作中她主责文案部分。
同时孟秋自己也成立了一家不算大的公司,接一些符合她风格的案子,写写东西。
比起情侣,他们之间更像队友。
上个月,章漱明向她求婚,孟秋同意了。
即使他们缺了点寻常情侣的爱意,但孟秋不觉得这样自由融洽的关系有什么不好。
她这次回国,是为了一个中外文化交流峰会,在燕城不会待很长时间。
孟秋硕士毕业后,章漱明打算把公司迁移回国,他提前几天回来处理事情,因此两人不是同一班飞机。
孟秋放完行李,晚饭他们去了一家私厨。
熟悉的口味一下将孟秋拉回了几年前,她还在燕大的时候。
章漱明挽起白衬衫袖口,铂金表露出来,一丝不苟地戴在骨节分明的腕上,给她舀了一碗汤,再将她爱吃的红烧排骨转到她面前。
他随意聊起。
“我打听到燕城当地很低调的收藏大拿近期有私人活动。”
“都是很不错的东西。”
“碍于没有门路,不然真想看看。”
桌子中间的汤锅炖得很暖和,孟秋鼻尖冒出细汗。
章漱明见得多,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不轻易夸赞。
她咽下一口汤,温声打趣:“你都觉得是大拿,那得多厉害呀。”
章漱明放下汤匙,感慨一声。
“是啊,连我都自愧不如。”
“你就知道吸引力有多强了。”
他清浅地吐字,“那人姓赵,叫赵曦亭,比天高一样的人物,除非有人引荐,不然连联系方式都拿不到。”
孟秋几乎是在一瞬间听到这个名字后,浑身发冷,玻璃片在喉咙划拉一个口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命脉。
这手来自于多年前。
孟秋缓了许久,下意识低眉柔声扯了一句谎,私心想劝住章漱明。
“或许都是骗人的,他没有传闻中那么好。”
“见不到也不用遗憾。”
章漱明是有过几次买家秀和卖家秀不大愉快经历,赞同地点点头。
他想了一会儿,转瞬又说:“他似乎背景很硬,不止收藏身份,能量巨大,不像是会被人夸大的风格。他这样阶层的人只会多藏,不会多露。”
孟秋闷声不语,她双腿拘谨地并起,舀动汤匙的速度难以自察地加快许多。
她瞥了一眼,看表情,章漱明似乎没甘心。
赵曦亭鬼魅般的名字一出现。
孟秋难免想起当时噩梦一样的经历。
她和他相处的那几个月时间不长,但午夜梦回,赵曦亭三个字如恶魂缠她身,没入沉睡的夜晚。
她偶尔听他低声问——
为什么逃?
孟秋脊背冒出冷汗。
这么多年过去了。
赵曦亭实在应该忘了她。
但那一次她实实在在地背叛了他。
如果他记仇的话——
她无法想象赵曦亭和章漱明见面的光景。
不可以。
她的生活正平稳向前,不能出什么意外。
孟秋失神地抚弄中指上的戒指,隐隐有一股不安。
“小秋。”
“小秋?”
孟秋抬头看到章漱明关切的眼神,清凉的神经在他瞳孔回暖。
现在她和章漱明在一起。
不是赵曦亭。
章漱明:“你的神情很紧张,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秋瞥见银勺上印出来的自己的脸苍白极了,是不太好看。
她拿纸巾擦了擦唇,摇摇头,柔声:“没什么事。”
“漱明,我们时间来不及的。”
“那个人就不要见了吧。”
他们已经买好了回霁水的机票,这一趟,章漱明还要陪她回去看看父母。
章漱明沉吟片刻,“你说得对。”
“有机会再说吧。”
在文化峰会召开之前,章漱明和孟秋一起逛了燕城大大小小的博物馆。
在挨近红墙黄瓦的宫殿门口,她脑海滚过许多画面。
她无意抬头遥望,心想,那人在高处往下看,会不会看到她。
她仿佛阳光下无时无处被窥视的蝼蚁。
但既然已是蝼蚁,他站那么高,应当是看不清她的。
捋清楚之后,孟秋整个人没那么紧绷,她很早就释然了,她情绪波动来源于对这片区域的阴影。
这几天他们的酒店都是分开住的。
章漱明是很忠诚的基督徒,守着基督教婚前的规矩。
晚上他会去她房里稍坐。
孟秋正在看照片,章漱明父母给她发的。
一些邮轮婚礼的案例。
她浅笑,“在海上举办婚礼是挺浪漫的,会不会有点儿冷?”
他们婚期定在明年年底,正是寒冬。
一想到穿婚纱站在冷风里,她就提前多打了两个寒颤。
章漱明双腿交叠,眨眨眼,很真挚:“任由他们规划,是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们是纯粹的浪漫主义。”
“不过时间还长,不急,你要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提。”
“嗯。”
章漱明顿了顿,“你今天心情挺好?”
孟秋:“还不错。”
章漱明持久地看着她眼睛,“你该多笑笑。”
孟秋放下手机,和他对视。
章漱明的眸子呈茶咖色,光线亮的地方,像黎明前众鸟掠起的林风。
他看她的时候,里面的风温柔深长。
但他看得太久了,久到可以穿过她的皮囊去看另一副皮囊,追寻什么往事。
孟秋玩笑道:“你在我眼里找什么吗?”
章漱明弯了弯唇,“没,只是看你。”
他解释:“你笑起来很温柔很舒服,天气都变得明朗了。”
他又强调了一遍,“只是想看你。”
孟秋弯唇不语。
章漱明看着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微顿,“还是说,你更喜欢陆地婚礼?我可以说服我父母,按照你老家的规矩来办婚宴。”
孟秋调侃道:“你们英国人是不是一般都在教堂?大家穿着礼服来,喝酒跳舞。”
章漱明抬手轻弹了一下她额头,“不要提国籍的事了。”
孟秋笑了笑,又看起照片。
其实她什么样都好。
办婚宴对她来说,像做一道解答题,这些是获得最终结果之前,程序使然的必经之路。
只要双方父母都满意,她没什么所谓,也没有执念。
三天后,峰会如期举行。
来了许多媒体,红毯上与会人员和工作人员的皮鞋高跟鞋错落不停。
记者们架着摄影机规整地在后排和侧面就位。
孟秋挂着参会证件,由志愿者引导到中间靠前的位置。
章漱明坐在她左侧,顺手替她拧开矿泉水放到她手边,贴心地看了看她位置,轻声问:“被挡住了吗?”
“用不用和我换个位置?”
她前面坐着几个个子挺高大的大哥。
孟秋抬起头,试了试,“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参会人员提前三十分钟进场准备,第一排的座椅套不大一样,一看就是给重要人物的。
等到厅里几百号人坐齐了,侧门才开,走进来一行穿着正式的人。
这些人进来之后会场变得肃穆安静。
主持人在讲台就位,一只手拎着黑色话筒,另一只手翻阅文件。
有人工作人员弯腰上来和他耳语,他扫了眼前排空着的位置,点点头。
人员就坐后,全场寂静。
但还没有开场。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
侧门姗姗来迟地又开了一遍。
有只骨节修长的手虚抵着门,手的主人仿佛在同什么人说话,片刻后,他的侧脸才显山露水地缓缓移入众人的视线。
不管谁都有一瞬间的惊艳。
他身姿优雅挺拔,像佛经里累出来的梵文,每一段劝诫俗人摒弃欲望,却字字助长七情六欲横生。
俗人的目光都是他的拥蹇。
孟秋心跳一瞬间跳停,经年之后,他仍然众星捧月地耀眼。
他寡淡的眼神往场上随意一扫,原本已经翻滚过去,似乎发现了她,又徐徐挪回来,毫无情绪地钉在她身上。
孟秋惊得困在他的视线里。
三秒钟后,他波澜无惊地挪开。
仿若不识。
孟秋笔帽滚落了。
她脑子一片空白,指尖的血液往心脏倒流,无法阻止地变凉。
章漱明:“怎么了?”
她像惊醒一般,紧紧蜷起手心,“没事。”
主持人介绍了第一排重要嘉宾的相关信息。
直到最后一位——
章漱明听得极为认真,他咀嚼那个名字,笑起来:“小秋,一会儿我得去堵一堵那位赵先生。”
“真是凑巧了。”
孟秋没有一点为此感到高兴,反而十分紧张。
不管赵曦亭现在有没有放下,章漱明和她的关系都不适合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胡思乱想滚过许多理由,甚至想在这一刻突然生一场病,这样章漱明就能陪他去医院,不用招惹赵曦亭了。
赵曦亭垂眸把玩桌上的笔。
他心脏跳得厉害,一种久违的兴奋感和无法克制的薄怒席卷全身,激烈地挤压他的神经。
孟秋失踪的头一年,他不是没找过她,但她把自己藏得很实在,仿佛是下狠心,一点都不愿再见他。
赵曦亭为着几分认真的喜欢,停了下来,没继续找。
他给她最大的宽容是: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这辈子都别。
吧嗒一声,徘徊在他指尖的笔坠落下去,笔尖在白纸上划出几道墨痕。
纸脏了。
赵曦亭神思松泛地望着台上,忆及刚才那个眼神。
她对他还是那么冷淡清高,眼睛说不出软话,再讨厌也只敢躲开,和以前一模一样。
今天对她来说,好像不太巧。
还有她旁边的人——
赵曦亭滚动了下喉结,忽然觉得燥热,解开一粒扣子透气。
她新男友?
孟秋往赵曦亭那个方向一瞥,只能看到他矜贵的后脑勺。
她没办法再专注精神,富丽堂皇的会场变成了一整个囚笼。
看着他散漫从容的背影,她脊背发凉。
几乎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孟秋马不停蹄地回了酒店。
章漱明到底能不能攀上赵曦亭和他聊上几句,她不清楚,她只想离开。
她心惊胆战地过了两个小时,什么都没发生。
她转念一想,赵曦亭那样骄傲的人,不可能在她身上吊死。
大概是多虑。
孟秋微微松一口气,给章漱明发消息。
——你忙完了吗?机票八点,别忘了呀。
他们今晚要回霁水,到了刚好休息。
章漱明简短地回复。
——不会耽误飞机时间。
孟秋将这几天拿出来的衣服放回行李箱,有条理地整理起来。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她把外套放在一旁,走到门边。
按理,章漱明这个点应该还没回来。
她垫脚警惕地看了眼猫眼。
走廊空无一人。
孟秋蹙了蹙眉。
是隔壁的门铃吗?
即使是五星酒店,她这几天睡觉还能听到外面旅客的说话声,隔音不算好。
她没有开门,古怪地回到行李箱旁边,继续收拾行李,平静地将静音耳塞,头枕归到一旁,方便旅程使用。
过了五六分钟。
门被敲响。
不再是门铃。
孟秋不知怎么有些紧张,问了声:“谁?”
但没人应她。
孟秋忽然觉得惊悚极了。
她干杵在距离房门一两米的位置,紧紧盯着门口,像盯着洪水猛兽。
很快,她手机进了一条陌生短信。
——开门。
孟秋差点把手机扔了,鸡皮疙瘩直立。
她很后悔刚才在出声了。
过了片刻。
陌生号码又发了她一条。
——这么多年没见,是不是忘了我什么性子?
孟秋浑身凉透,大气不敢喘。
她害怕得有点想哭。
有个事实她不想承认。
他已经在这了。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孟秋心脏跳得几乎要扑出来,鼻翼翕动,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
往下按动的时候,仿佛按的不是门,而是泄洪的噩梦。
孟秋一点一点缓慢地推开门。
赵曦亭腰身斜斜靠在她对面的墙壁上,低头抽烟,见她出来,蹙眉往旁边的四棱角的烟灰桶弹了一下,眼眸寡淡地瞧她。
这一刻,他的目光仿佛入夜前冷石上的一块苔,潮湿薄寒地粘在她身上。
孟秋隔着地毯,局促地和他楚河汉界似的站着,手放在门把手上一点没松,捏得发白。
赵曦亭打量了她几秒,视线滚落,停留在她的戒指上,眼皮一垂,徐徐挪开。
他又抽了一口,松弛地嗑了一下烟,食指和中指夹着,薄唇吐出青色的雾气,抬起头,嗓音很淡。
“要结婚了?”
孟秋好不容易压下去一点的心跳因为这句话又提到嗓子眼。
她挣扎片刻,坦诚:“对。”
他没看她,薄唇缓缓吐字。
“我们之前什么关系?”
他语气很平静。
但孟秋剧烈地感受到一股不安。
她说不出话。
赵曦亭将烟扔进垃圾桶,抬起眼皮,黑眸泛起压制的恐怖。
“问你话。”
“是忘了,还是不敢说?”
“或者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儿?孟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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