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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泡泡藻)


章漱明要想在内地把公司开起来,等于从零开始。
不像在国外,他们是独一份。
内地的创意,美术,宣发卷的激烈程度跟山一样压下来。
章漱明在内地并没有固定的销售渠道,许多工厂第一次和他合作,不让做欠款,得全额预付。
他们文创IP款式众多,光开模就是一大笔投入,加上每样起订量远超预估,一次性投入的资金就有些压力了。
而且他们还需要为后期的营销预留一部分钱。
这几天章漱明表面上很稳得住。
但孟秋知道他多少有些焦头烂额。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再开发销售渠道。
或者和知名度较高的品牌进行联名活动。
孟秋买了寿喜锅到章漱明公司和他吃饭。
章漱明刚给她夹了一片牛肉放到碗里,手机就响了。
他侧过身聊了十多分钟,终于讲完,拿起筷子正要吃,消息又震动起来。
就先回消息。
等到手机终于消停下来。
章漱明已经没有胃口,孟秋随意扫了扫,他几乎没有吃多少。
章漱明有点抱歉:“这两天没有好好陪你吃饭。”
“可能还要忙一阵子。”
孟秋摇摇头,她无所谓这些。
她想起刚才他的电话内容,问:“过些天有应酬吗?”
章漱明点点头,拿牙签给她叉了块哈密瓜,不紧不慢地解释:“省博有个招标项目,有人介绍我和文化局几个退休的老领导认识,组了个局。”
“虽然不在岗,不会干涉项目,但一脉相承的偏好不会变,多聊聊对写标书有好处。”
孟秋说了声谢谢,吃完拿纸巾摁了摁唇角,微笑夸他:“不错呀,开了个好头,一定越来越好。”
章漱明舀了一勺汤,文雅地咽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是。”
“不过这个局表面上是旧友聚会,都会带上家人,你和我一起去吧。”
孟秋点了点头。
选定的地点是一间挺有意境的会所。
前身是明朝的官员府邸,后变成同乡会,民国时期许多昆曲名家在这儿唱过。
后来被三位儒商买下改成了会所。
原在这里唱的昆山腔改革后全是水磨调。
水磨调讲腔纯,柔婉,绵里抽絮。
会所装修也是如此,留白偏多,尽是雪花白蝶的水墨。
进门前,章漱明轻轻握起孟秋的手,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弯。
孟秋抬头一笑。
“紧张?”
章漱明弯唇,“都是大人物。”
“没经验。”
孟秋想了想,宽慰他:“这次不行就下次。”
章漱明摇摇头:“不行,机会难得。”
“会好的。”
孟秋挽着章漱明刚从雕梁画栋的影壁走进去,就听到了戏班子的二胡声。
正儿八经的专业人士还未开唱,雅兴已抬了七八分。
餐厅在二楼。
有两个泡着茶在下棋。
他们后面摆着厚重的中式圆形餐桌。
旁边是透明玻璃,外面有个景观台。
孟秋遥遥一望,先是看到黑色衬衫,金色的窗帘挡了一半。
她莫名觉着眼熟,多停留了几秒。
那人往窗台一靠,肩颈松弛而挺拔,脊背疏懒地弓着,他对面还站了两三个人。
门没关,笑语声传出来。
“他赵公子的东西本来就不好借。头些年问他要两个很小的鸮纹斝,借了快两年,工作人员都快调走了才和他搭上线。”
那人略侧了点脸去弹烟灰,手往窗台撑,身子斜出更多,语调含了丝散漫的笑。
“早知道您要,我亲自送来。”
“一个电话的事儿,您不是没我电话吧。”
“别,我可不敢使唤你。”
孟秋匆匆一撇,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英俊侧脸,心脏打了个摆子。
她手指蜷缩,揪紧了章漱明平整的衬衫,指甲嵌进他的手臂。
等她回过神,张开手掌,短短几分钟,手心已有潮意。
孟秋脑子划过几个猜想。
她仰头轻声问:“哪个是介绍你来的朋友?”
章漱明四处看了看,“还没来。”
看来不是赵曦亭。
孟秋呼吸稍微通畅了些。
章漱明看见她失了血色的唇,关切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他看向正前方的软椅,“要不要休息?”
孟秋转瞬定住神。
这么多人在。
他不会怎么样的。
她摇摇头,安抚他,“没事了。”
原本在景观台的一行人似乎吹够了风,走进来,看到她和章漱明很和气地打了个招呼。
这些老领导没什么架子,很客气地邀请他们就坐。
章漱明顺势做了自我介绍,并说孟秋是他太太。
其中几个给太太打电话,让人别逛了,上来吃饭。
都夸孟秋和章漱明郎才女貌,拉家常似的问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的。
章漱明一一回答,在看婚纱,没扯证,但差不多了。
孟秋逃避地避开赵曦亭的视线。
章漱明帮孟秋拉椅子,“赵先生也在。”
他开玩笑,“之前你还说你认识他。”
孟秋抿唇没有回答。
赵曦亭坐在对面,她不经意抬起睫。
赵曦亭视线落点在她抓着章漱明的手臂的位置,察觉到她看过来,眯起眼睛,冒出点森凉的滋味儿。
孟秋下意识松开搭在章漱明身上的手,感觉自己像热水瓶捂上的软木塞,外面还算正常,里头的水蒸气烫得她全身发胀。
但她名正言顺,没什么好慌的,又放了回去。
赵曦亭表情全然淡了,看不出什么情绪。
太太们还没进餐厅,嘻嘻哈哈的说话声已然从走廊传进来,聊天声很杂,依稀辩得几句上半年的旅行趣事。
南腔北调,各有各的柔媚味道。
她们一来。
赵曦亭很知趣儿地站起来让座,说不能当长辈的电灯泡。
一挪,一挤,最后他换到了孟秋旁边。
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坐那个位置顺理成章。
餐桌的桌布挂得很长。
孟秋忽然脸色变白。
因为他膝盖挨过来了,或许不是故意的,但他们实在坐得太近了。
赵曦亭腿长,只要略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她。
孟秋起了鸡皮疙瘩,她想和章漱明换位置。
章漱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他正眉眼温和地和旁边的人聊天。
孟秋刚往章漱明那边探过身,还没启唇,赵曦亭似乎猜到她什么意图,稳准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地将她钉在座椅上。
孟秋心脏跟着他手上的力度往下坠。
她咬唇稳住身形,手臂拘谨地贴着腰,虚虚垂睫。
没再动。
赵曦亭就像悬在她头顶的一柄剑,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血溅当场。
孟秋太紧张了。
她无法忍受赵曦亭的肆无忌惮。
孟秋想去洗手间缓和一下紧绷的情绪。
她起身的动作才出来,赵曦亭又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他牢牢攥住,没有松手。
他清凉警告的眼神徐徐落在她脸上。
孟秋仰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把手挪到桌布底下,在暗处和他对峙。
赵曦亭轻而易举地握着她,盯着她眼睛,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故意似的在她视线里松开烟。
孟秋看到烟灰在白瓷盘炸开。
粉身碎骨。
她不敢动了,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怎么都不够。
赵曦亭终于松开她。
孟秋被他碰过的那只手还维持原样乖顺地垂着,任由桌布摩擦她羞惭的皮肤。
她就这样待了很久。
好像赵曦亭不发号施令,她就没有拿上来的权利。
赵曦亭似没察觉她的拘谨,身姿挺拔地坐着,眼眸随意一扫,定住。
他自然地拿过她手机放在两个人中间,点开。
孟秋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明目张胆在她眼皮底下试密码。
他们还在一起那会儿,她的锁就拦不住他。
孟秋抿唇盯着数字键跟着赵曦亭郁白的指尖暗下去,又亮起来。
壁纸的亮光刺进她的瞳孔,两丸清冷的黑色猛然一缩。
解开了。
赵曦亭长指径直点开通讯录,摆弄几下,将她拉黑的号码放出来。
又驾轻就熟地点开她微信。
界面跳出来后——
他手有滞空感地凝了一瞬。
孟秋和章漱明几小时前还聊过,在第一页。
她给章漱明的备注是两个字:漱明。
但赵曦亭只顿了几秒。
他比刚才更快地找到添加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发送好友请求。
做完这一切,他熄了她手机,轻描淡写地放回原来的地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着一个多小时相安无事。
孟秋觉得国内的酒桌文化很有意思,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开场。
有个太太看着十分年轻,大概好几年前做过微调,年纪上来拍照没什么问题,面对面看挺有硅胶感。
酒到兴处,丈夫让她站起来唱一段儿,她真把自己当酒桌的调剂,乖巧地起来唱。
唱的过程中,她还有一两眼望向她先生,绵绵情意,巴着哄着,像被驯服的机器。
孟秋看得不大舒服。
她没怎么参与话题,脊梁挺得笔直,单手撑着脸颊,干脆处理起工作。
这两天前台有几份递来的案子她还没想好接哪些。
章漱明敬了一圈人,最后到赵曦亭跟前。
赵曦亭看到他过来了,但没站,他游刃有余地靠着椅背,懒懒抬头。
章漱明先喊了声赵先生。
赵曦亭淡淡地问:“今晚有收获么?”
章漱明喝了不少,眼瞳散的快聚不起来,明显有了醉意。
他刚才敬别人话就比以前多了许多,但在赵曦亭面前还是警醒克制,嗓音平稳,温温笑说。
“有,当然有。学到许多,要不是您帮忙我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得敬您一杯。”
孟秋左手支着手臂挡脸。
但耳朵在听。
原来章漱明过来还真有赵曦亭的功劳。
赵曦亭清淡地搭了眼他手里的小瓷杯,慢条斯理地玩笑:“只值一杯啊?”
章漱明脑子迟钝地想了两秒,立马自说自话地换了,“那不能,您对我的提携不止这个,和您喝得换大的。”
他拿了个大的红酒杯。
孟秋坐直了。
章漱明不要命似的往杯里倒茅台,赵曦亭没喊停他就不撒手。
孟秋蹙眉。
这是要去医院洗胃吗?
她看到透明液体快要满到杯口,忍不住轻声劝了句,“漱明,差不多行了。”
赵曦亭倚到座椅边,把玩着放筷子的瓷托,唇角还是弯着的,但他面容像覆了一层透明冰凉的膜,虚幻着游园惊梦的好脾气。
眼里没有一丝人气儿。
他慢悠悠看向章漱明的酒杯,笑说:“看来你是挺感谢我的”
章漱明一愣。
这话把他架住了。
他原以为赵曦亭怎么都不会让他全部喝下。
但赵曦亭这话一出,他要是不喝,就说明这酒倒得虚情假意。
章漱明心里有些微妙。
他咽了咽喉咙,闭眼仰头灌了下去。
孟秋忙推开椅子站起来。
这次赵曦亭没拦她。
孟秋裙摆扫过赵曦亭的西装裤,像鱼尾摆过去拍打了他一下。
赵曦亭长腿往前伸。
一杯下去,章漱明就不太行了。
他勉强撑在桌子上,摆摆手,问:“赵先生,我还算有诚意么?”
赵曦亭扫了他一眼,“章先生酒量一般。”
“该量力而行的。”
“不知道还以为我灌你酒。”
章漱明眼见身子要软下去,赵曦亭稳稳当当站直,掺住章漱明的手臂,把孟秋和他隔开。
他叫应侍生过来扶。
叮嘱扶他车上。
孟秋跟着往外走,想起没拿东西,急急折回来。
等追上去,走廊哪里还有章漱明的身影。
赵曦亭靠在墙边等她。
孟秋拼着胆子问:“为什么要去你车上。”
赵曦亭眼尾也是红的,有些迷离氤氲的醉意。
他扫了她一眼,没立刻答,拢眉点了支烟。
打火机的火光蓦地在他高挺的鼻梁窜起,又蓦地熄灭。
他周身的气息像菩萨跟前恍然冷去的烛火。
寒寂起来。
赵曦亭抬眼看她,唇角慢卷,“最后那杯酒算我灌的。”
“不应该送他回去赔礼道歉么?”
孟秋一噎。
赵曦亭吐了口烟,低了点下巴,高如坐上宾一样盯住她,散漫随意道:“你来不来啊?”
仿佛此举意不在她。
也压根没打算送她。
但孟秋太明白了。
她就算现在不跟他走,他一定会想别的法子的让她今晚出现在他面前的。
今天他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孟秋思绪清晰,眸光清冷,轻声说:“你知道我不想的。”
“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对吗?”
赵曦亭也懒得再装,“见你一面真难,孟秋。”
说完,他低头磕了下烟,神色寡淡。
赵曦亭的车换了一辆,还是奔驰标,车牌和以前不一样,但里面的香薰没有变。
司机也是原来那一个,一点没变。
仿佛念旧。
孟秋深吸一口气往里坐。
章漱明醉得很厉害,他斜靠着椅背,整副身体全是软的,像一团肉滩在沙发上,骨头都被酒泡没了。
他手抵在额头上,呼吸沉缓,已经睡过去。
赵曦亭挨着孟秋坐下,温声问:“你晚上没吃几口,再去吃点什么?”
孟秋闷声说:“我要回去。”
赵曦亭摆弄手机的姿态停下,安静了一瞬,屏幕光熄灭了。
孟秋视野彻底昏暗下来。
赵曦亭微微侧过脸,他沾了酒气的眼眸在一团黑雾的车厢里发亮。
“知道我为什么帮他么?”
孟秋刚才不是猜疑过。
赵曦亭绝没那么好心,但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真帮了章漱明。
孟秋不语。
赵曦亭呼吸深长,他随意扯了扯衬衫上的褶皱,轻描淡写地吐字。
“他要破产了,你能好过?”
“孟秋,我心不善,但真想你好。”
孟秋心弦震颤,有一瞬间惊诧。
她仰起头看向赵曦亭。
什么意思?
她眼里倒影出他的影子。
赵曦亭捏住她下巴,眯起眼睛。
“这是你第一次在见面之后正眼瞧我。”
“就因为赏了他点东西。”
他越说表情越冷,隐隐贲发怒意来。
“这一眼是不是太廉价了,孟秋。”
“靠我喂资源才能起来,你不觉得他废么。”
“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
孟秋隐隐察觉到他眼里的危险,不自觉推拒他的肩膀,指尖陷入他微微发烫的皮肤,眼眸水色慌乱。
“……你要做什么?”
她心脏紧得发闷,“别乱来,赵曦亭。”
赵曦亭长指捆住她的手,眼眸溢出恶劣的黑,带着狠意,冷声道。
“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忽略我么。”
“那就做点你无法忘怀的事。”
紧接着,孟秋挣扎间,后脑勺撞向章漱明的肩膀,嘭地一声,如钟楼禁忌的钟声。
赵曦亭把她拖拽回来,压着她在座椅旁边,长指掐住她柔软的腮,俯身,目的明确地吻下去。

◎封禁线。◎
孟秋跌进椅背里,被迫挤压着,她一只手撑着座椅,想闭上唇驱赶赵曦亭的进攻,但合不了。
赵曦亭英俊的脸颊撞进她瞳孔。
不可以的。
他不能这样。
他鼻梁的温度很低,她睫毛和他的影子绞在一起,这种感觉好像开盖的笔,从高空滚下去,笔尖垂直落地那一瞬间一样令人惶遽。
她久不经人事的口腔被他踏足,他们拥挤在她潮湿而娇嫩的茧房里——
缠绕,撞击,追逐。
她的手不止一次撞向他坚硬的衬衫纽扣,击打他,拳头和他的锁骨碰撞,和他说不行,他被她闹得烦了,抓住她手腕。
她的血液堆积在他虎口,脉搏糟糕地击打他的指腹。
没有用。
他不放过她。
孟秋手指充血地发凉。
她不想咽下属于他的那一部分,液体堵塞在她的喉咙。
但这样她就无法呼吸了。
赵曦亭似乎看穿她的自虐和不值一提地反抗,握着她的腮舌尖汹涌地一顶,孟秋呛了一口,喉咙频频滑动,她难受地呼吸喘气,他渡过来的液体像雪山刚化的清溪,混杂独属于他的凉涩气息顺着柔弱的气管充盈进她的身体。
有什么被击碎。
孟秋心脏迎风拉弦一般鼓噪起来。
为了堵住她的唇,不让她逃开,赵曦亭的下颌线绷成摧枯拉朽的局势,本就薄薄的皮肉贴着骨头,像欲望的封禁线。
过线之后全是危险泥泞。
孟秋被他逼得几番吞咽后又不甘地挣扎起来。
她能动的还有手肘,用力张开,不经意间击中了章漱明,她致力于从赵曦亭唇下脱困,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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