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漱明醉了酒,体温是热的,透过衬衫递过来,像是被她唤醒,长长呼出一口气。
孟秋顿时脑子“嗡”了一下,全部力气瘫软下来,像比例调和不匀的面团,粘在座椅上
她呆呆张着唇,按了静止键,脑袋被赵曦亭唇上的力度顶得一点一点往后倒,什么都不敢做了。
赵曦亭长睫撑开一丝缝,他松弛且兴致勃勃地描摹她慌张到发白的脸,低道德的野性从眼底泼出来,一股脑全倒在她身上,涂抹得一塌糊涂。
赵曦亭改为吮弄她的唇珠,故意亲出啧啧的水声。
孟秋耳朵注意章漱明的动静,浑身僵硬,在赵曦亭面前乖巧起来。
或许她任意摆弄的姿态刺激到了赵曦亭,他更疯更胆大妄为地单腿跪在她和章漱明座位中间,把她的手往后推。
仿佛推掉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衣服。
孟秋视线聚焦在他衬衫绷紧的线条上,贲发着蓬勃成熟的荷尔蒙张力,他窸窸窣窣在她椅背上摩擦出声音。
他的西装裤距离章漱明的腿不过一掌的距离。
他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托起她的后脑勺,亲昵自然地吻她。
孟秋感觉荒山野地的火烧上来,又凉又热。
他们像滚进了黑暗中的一团。
“赵……”
孟秋想说话,又不敢说话,她想推他,幅度—无法施展。
背德感充盈着全身的神经,她听到他们黏。腻交融的水声在车厢中像惊雷,一声绵密,一声霹雳,在她脑海里爆开。
孟秋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小兽一样毫无章法地咬他。
路过的车灯灯光在赵曦亭黑眸里鬼魅地游过,空出一只手掌摸她的头,像是安抚什么小动物。
“别害怕,没醒。”
“没醒。”
孟秋低低地垂着眼,胸膛大幅度上下,吸进去的氧气很不够,吐出来的杂念也很不够,聚焦在赵曦亭说的“没醒”两个字上。
她刚好一些,赵曦亭毫不怜惜,猛地张唇一含,把她的嘴塞满,唇舌暴虐地挤压她。
孟秋吓得缩成一团,他蛮横地占有她,仿佛要逼迫她明白,她到底是谁的人。
他们十指紧扣,扣得太紧了。
她的订婚戒指在他们手指中间硌着对方的,像冰冷的法典告诫他们在做什么出格的事。
它的金属质感太硬了,逼得赵曦亭神思逐渐清醒,又趋于疯狂。
他多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变成无数双进攻的眼睛,监视她的过往,提醒他这些年她朝夕相处的人不是他。
填不满。
无论他们此刻多严丝合缝。
心脏漏风一样填不满。
赵曦亭手指燥热地卡在衬衫领,青筋暴起,用力一扯,冷淡地看人,他长指握酒杯一样掌住细弱发抖的脖颈,贴着她的耳朵,嗓音冷沉地嘲:“怎么回事啊?亲这么久了,反应还这么生涩,他连这种事上都是废物么?”
“把你亲出感觉都不会。”
“是不是有点吃亏了,孟秋。”
孟秋浑身战栗,抬眼瞪他,干尸般绷直,每一寸能动的肌肉都紧张得在发力。
如果她手能动,一定甩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他的唇肆无忌惮地下移,舌挨上她忌惮章漱明而乖巧不敢动弹的脖颈,着迷地舔吮。
孟秋开始发抖。
她低声说:“放开我!”
赵曦亭目的明确地解开她的扣子,毫不怜惜地拉下一边,头埋上去,在她锁骨细细地啃咬。
他的牙尖像要刺进去一般在她皮肤上刮磨。
在章漱明面前的背叛感让孟秋头皮发麻,同时赵曦亭弄得她有些痛,她不自觉脚抬起来,撞到他的皮鞋,像砧板上的鱼。
他似乎感知到了她的临界点,立即安抚地吮住,舌尖慢慢舔。
痛的地方变成了难以抑制的酥。痒。
他引起她兴奋的方式如数家珍。
赵曦亭含过的地方风一吹就凉了。
好一阵后,赵曦亭指腹压在她睫毛的水珠上,残忍地碾动,像是在收集罪证,“流泪了,孟秋,自己瞧瞧,他能把你弄成这幅样子么?”
他张唇,游下去,沿着她肩带似有若无地触碰,“就像这样。”
他用力一吮。
“想不想喘,嗯?”
“感受到了么,你身体每一寸都在欢迎我。”
孟秋难受得仰起。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
孟秋仿佛回到几年前,是他教她初识情。欲滋味。
她紧紧咬唇,膝盖并起来将自己蜷成一团,手臂是被赵曦亭吊起来的绳子,拴在他的阴影底下,挣脱不得。
孟秋此时此刻的精神高度紧绷,比平时敏感几倍,或许是物极必反,她居然生出了快感,是游离在道德边缘,惊心动魄的罪与罚。
赵曦亭挥来的这一鞭,她灵魂呻。吟。
孟秋意识到后,清醒过来,当头一击。
她眨了眨眼,眼角漫出源源不断的泪花。
她紧张、自我厌恶、又难以抑制。
在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赵曦亭。
赵曦亭游刃有余地寻找她的唇,疼爱地啄了又啄,低低地引诱。
“去我那儿吧?嗯?”
“陪我过夜。”
孟秋闭上眼睛,平缓许久,自暴自弃放弃抵抗,轻弱地说:“不要。”
明明知道他不想听,她偏提醒:“赵曦亭,我要和他结婚的。”
赵曦亭眼神蓦地沉下霜暴,就因她话里禁忌的字眼,长指指关节抵着她下巴,凛冽地吐字:“我把你弄成这样了,你还以为自己能嫁给他?”
“谁给你的胆子,嗯?”
孟秋骨头在颤,抬眼倔强地和他对峙,“有意思吗?赵曦亭。”
赵曦亭盯着她清润有骨气的眼睛。
这双眼睛一如以前一般让他喜爱,他眼神突然柔和下来,双唇黏腻在她的唇上,玩弄地夹着,吸着,磨着。
“真喜欢你叫我名字,孟秋。”
“多少年没听过了。”
“再叫声听听。”
“少一个字儿都不够滋味儿。”
孟秋耳朵臊得一涨一涨,低声骂了句,“有病。”
赵曦亭吊儿郎当顽劣道:“那得是相思病。”
章漱明早在几分钟前已经醒了,他选择继续装睡,转了头,缓缓睁开眼。
面前一团黑雾。
赵曦亭继续旁若无人地腻在孟秋身上。
章漱明怎么也想象不到——高高在上看似什么都入不了心的赵曦亭,在孟秋面前可以强势无理到这个地步。
并且,赵曦亭压根没把自己这个未婚夫的头衔放在眼里。
这点漠然让章漱明不由得脚底生寒。
没底线的人什么都敢做,更何况赵曦亭的地位,要对他干点什么轻而易举。
章漱明耳朵里缠绕着赵曦亭亲吻孟秋的声音,中间不乏“还闭这么紧”“怎么办,弄红了。”之类的字眼,他难以克制地滚了滚喉结。
赵曦亭是不是太疯了。
倘若他真心把孟秋当妻子呢?
章漱明思索片刻,呼吸急促起来,酒精放大了恼怒的情绪。
他忍无可忍,假意咳嗽了一声。
孟秋惊悚地从赵曦亭怀里用力逃窜出来,青丝散乱不成样子。
她没有办法了,抬起湿漉漉的瞳眸,像囚徒哀求绑匪,试图和他讨价还价:“赵曦亭,今天晚上先这样好不好?”
“我真的没有办法……”
赵曦亭有几秒没说话,抬手整理她的头发,他盯着她要哭出来的眼睛,终于仁慈地淡声问了句。
“先这样的意思是——”
“近期能见你么?”
孟秋不想见他,但她顾不上了,起码她不能在这种方式下让章漱明看到。
她想也没想,乖顺地点点头,“嗯。”
赵曦亭把她从章漱明那边拖回来,盖章一样在她脸颊霸道地亲了一下,和她鼻尖抵着鼻尖,“我来接你之前,他能碰你么?”
孟秋没作声。
赵曦亭轻描淡写地启唇,“能不能啊?”
孟秋摇头。
她看到自己头发傀儡一样乱飞。
他手掌扶在她鬓发旁,拇指满意地揉了揉,“嗯,乖点儿。”
赵曦亭朝车门那边侧了下头,对她说:“坐过去。”
看起来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打算让她继续和章漱明有什么接触了。
新房还在散味道,孟秋和章漱明这次回来并没有长住的打算,因而都是住在酒店里。
章漱明是司机扶进房间的。
孟秋被赵曦亭多留了两分钟,等上面把门关了才允许她上去。
她拼命不去回想车里的事,但只要一闭上眼,赵曦亭的气息就匀了过来,让她感到羞耻和恐惧。
还有对章漱明的抱歉。
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做章漱明的新娘了,即使她真的打算和他结婚,也得在她坦白一切的情况下,章漱明能接受这件事才行。
孟秋洗漱完吹好头发,疲惫地往床上躺。
她视线失力地落在门口不远处的桌几上,赵曦亭让人给她送了夜宵,一份粥和水果沙拉,贴心得真像一位尽职的男朋友。
她越看越焦躁。
起身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天气放晴。
章漱明宿醉后起得很晚,嗓子都是沙的,时不时咳嗽,到一两点钟才勉强吃了点饭。
孟秋点了醒酒药的外卖,帮他拿到房间。
章漱明头发松散,居家装扮,温润的眼睛微微泛红,状态似乎没恢复过来。
孟秋拉开窗帘,冲他柔和地一笑,“你看起来还没睡醒,没什么事的话,吃完饭再躺会儿。”
“好。”
章漱明在她红润的唇上停留良久。
他不是不知道,孟秋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不然普通的情侣怎么忍得住不做亲密举动。
他不大明白,孟秋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但为什么选择他。
以前他不曾好奇,所以没问过。
章漱明不禁想到昨晚。
昨晚只要他正义一些,装装受害者模样,她就能从赵曦亭手里脱险。
但他实在不想和赵曦亭起冲突。
在他面前醒过来,怎么算都没好处。
章漱明看着孟秋将头发捋到耳后,她今天穿绸面珠光质感的连衣裙,掐得她腰身更细更柔。
她正弯腰帮他看药盒上的说明,肩颈曲线皎皎,像郁金香纤细高雅的枝条。
如果没有赵曦亭,他会和她组建家庭,一起养育一个小孩,平平淡淡走完一生。
婚后或许他也会在适当的时机,做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吻她,和她肢体相贴。
章漱明的视线停留在她细白的脖颈,冒出微妙古怪的情绪。
这情绪与爱情无关。
更像是一种不满。
难以忽视。
章漱明从认识孟秋起,就知道她心性似竹,雨打不折,原以为她昨晚碰到那样的事,今天多少会没精打采,但没想到她还能粉饰太平,不动声色。
这点遮掩的本事很像琢菲。
当年他将姐姐锁在屋子里强吻,她出去面对他爸妈也是这样平缓无事发生的表情。
或许他选中孟秋,本身就有相似性。
只不过今天他才发现。
章漱明眼风撩过去,静静地观察起孟秋。
孟秋拿了药盒过去,下意识摸了摸脸,冲他温笑:“我脸上有东西吗?”
章漱明先倒了一杯水给孟秋,再倒自己的,“在想你穿婚纱的样子。”
他把药吞下,琥珀色的眼睛抽开笑,“昨天喝多了,给你找了不少麻烦吧,抱歉。”
“没有。”
孟秋停顿了下,鼓足勇气,心跳扑通扑通加快,深吸一口气说:“漱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章漱明又喝了一口水,“怎么感觉这件事很危险。”
他顿了顿,唇角半弯,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小秋,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愿意,我们都会结婚的。”
孟秋心尖抽搐,像小孩玩皮筋不小心打到手,她猛地抬起头,观察他的表情。
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但是章漱明一如往常的温和。
孟秋转念一想,他不可能发现的。
正常人知道赵曦亭和她的关系,都会有情绪波动。
章漱明没有。
应该是她多心。
章漱明翻了翻手机的行程表,说:“那就下周五看完婚纱吧,原本那天就是空出来的。”
“我们聊聊。”
孟秋点了点头。
◎反方向的名字。◎
下午,孟秋在自己房间工作,这几天公司小程序前端提交上来的项目提议书,积压了一部分。
她泡了杯咖啡提神,认认真真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开始敲键盘,坐了一下午等咖啡入口变得冰凉,她才抬头捏了捏微微酸胀的脖子。
华灯初上,已经是傍晚。
她刚做了大量脑力脑洞,犯懒不想起身取隔热杯垫,就着窗外的夜景发了会儿呆,将凉咖啡喝完了。
微信里有一条章漱明的留言。
——工作结束了吗?一起吃饭。
路上车灯汇成亮的一串,这个时间段容易堵车。
孟秋抬指回复。
——刚结束,就近吃一些?
章漱明似乎手上占着东西不好打字,就给她发了语音条,嗓音很润。
“五楼的意大利餐厅还不错,我打电话叫上来吃?听说意面不错,需不需要加一份牛排。”
孟秋没什么品尝美食的欲望。
——不用,意面就好,麻烦你了。
章漱明回说。
——好,来我房间一起吃吧。
孟秋关掉电脑,开了盏不晃眼的壁灯,凉水敷面,对着镜子摁了摁睛明穴降眼压,舒缓片刻,往隔壁走。
章漱明似乎出过门,穿衬衫和西裤,袖口卷起来,站在床边的玻璃圆桌旁,手指捏着圆纸板,下面摆着一个巴斯克蛋糕,正转过头看着她。
孟秋头发上还有水珠。
章漱明唇角弯起,很是温和:“累了吧。网上这家的测评说蛋糕不大甜,来尝尝。”
一进房间,孟秋闻到挺好闻的味道。
孟秋不是第一次在章漱明身上闻到这个味道。
很独特。
有点像烤焦的桔子,埋在厚重的雪里,掩得久了就清凉,让人头脑清醒。
后调是木质香混了琥珀,经典的男香搭配,而且这香气的吸附性很强。
在他附近待久了,身上也会黏上这个味道。
孟秋好奇问过是什么牌子。
章漱明只简单回答这个香水是他在伦敦香氛小店特调的,不是什么大牌子。
欧洲人爱香,一半为了掩盖体味,但也确确实实衍生出一部分香氛爱好者,有各式各样自制的香氛店。
孟秋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往下深究。
她停在桌子前,拿起勺子轻轻剜了一小块蛋糕。
蛋糕入口即化,她这才感觉到有些饿了。
孟秋放下勺子,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章漱明顺手给她倒一杯水,先是微笑,停顿几秒,“昨天喝那么多酒不是白喝的。”
“他们没明说,听意思新拟的标书应该十拿九稳。”
孟秋将水咽下:“那就好。”
章漱明的眼睛嵌在白皙的面容上,顶头的灯打下来,光绒像一层冬日里的海盐,薄薄地覆着,他眼皮的肌肉一动,两丸黑石子般的瞳孔死气沉沉地浮现出来,带着笑意。
“小秋,谢谢你。”
他眼神太清凉,桔子香气冻得腐烂一般。
孟秋没来由的冒出一股被窥伺的诡谲。
仿佛昨天晚上章漱明未睁开的眼睛,此时此刻来到她面前,告诉她,他看到了。
她唇角干巴巴地翘起来,试图自然地笑,“都是你自己办的,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
章漱明拿起她的勺子,看着她的唇,喂她,像温柔的丈夫。
“这段时间你陪我跑这跑那,包容我,自然要谢谢你的。”
“张嘴。”
孟秋应激似的心口猛地一跳,她牢牢盯着章漱明眼睛,那股被窥伺的阴寒往皮肤更深层嵌去。
这两个字和赵曦亭捏住她双颊吸住她舌尖的命令一模一样。
只不过赵曦亭嗓音更低更沉,不容她抗拒,强势霸道,行径恶劣。
此时此刻,好像章漱明听了之后从赵曦亭身上偷了来,强送给她。
孟秋知道是自己多心。
人不能做坏事。
一心虚,什么都往坏处想。
只不过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面对章漱明呢?
他是她的未婚夫,昨晚她的唇齿间溢出的是另一个人的喘息。
孟秋忽然脸色苍白,浑身通凉,“你订完餐了吗?如果没订的话,我们出去吃吧。”
“已经订好了。”章漱明似乎没发现她的反常,“你刚才不是累了吗?怎么突然又想出去了?”
孟秋没有听他说什么。
她只是对章漱明感到十分抱歉,想做点什么弥补他,同时想再扇赵曦亭一耳光。
她抬起来的目光像落了灰的钟表,嗒嗒的走针声清晰可见,却撑不起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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