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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没(泡泡藻)


大可以大大方方的。
孟秋眼睛弯了下,摸摸戒指,看向叶沛沛,有一两丝平淡的幸福:“是试婚纱。”
“我们在国外订的婚,我和他没那么多讲究。只不过先前因为行程问题放了婚礼策划好几次鸽子。”
“再爽约有点过意不去。”
叶沛沛哇了一声:“恭喜恭喜,你们快举行婚礼了吗?”
孟秋看到车子路过桐花大道。
往里走有块挂着关中菜私厨的匾额,纯中式风。
她不免想起学生时代赵曦亭带她去吃饭,俩人坐后排,他的手总揽着她,一辆轿车在皇城四通八达,畅行无阻。
孟秋隐秘地冒出一股叛逆感,压住了不安,点点头:“对,很快了。”
叶沛沛一边真心说“真好啊”,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孟秋。
她穿素色长裙,长发一半用织纱夹子夹,剩下的披在肩上,只是简单地打理,却温婉极了。
她手上的钻戒不大,浑身上下没什么首饰。
细长白腻的脖子上唯一一条常青藤项链,大概也是留学时买的,英国牌子,不超五位数。
她们之间暂时无话,孟秋便低头查阅手机。
叶沛沛看着她的脸,长睫扑扑簌簌。
像窝在干净纸张上的一簇铅笔影。
温婉、干净。
叶沛沛不得不感叹,孟秋是她遇见过最吸引人的女孩子。
漂亮的脸蛋燕城不缺,唯独这份淡而不外露的恬静,让人感觉和她待在一起是一种享受。
从公司接触孟秋的工作室开始就一直是她在跟。
叶沛沛从没见过钟进对一家小公司这么上心,细枝末节都要过问。
她起初以为孟秋有些背景。
一做背调家境挺普通。
但脸摆那儿,男朋友就不好说了,什么上市公司的少爷也说不准。
可接触几天,孟秋认真工作那股劲儿,根本不像高门大院养在后花园的娇花。
反而是需要自力更生风吹日晒的仙人掌。
不会是靠男朋友走出来的,有今天全是她自己的能力。
因此叶沛沛对钟进的行为更猜不透了。
疑惑归疑惑,她动动手指,低头把和孟秋见面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他。
钟进似乎意外极了,发了个问号过来。
——试婚纱?
——什么意思。
叶沛沛复述了一遍。
钟进先是愣,再是难以置信地笑了两三声。
说出去谁信,赵曦亭是谁?全燕城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条件更好的公子哥,要身家有身家,要身段有身段。
好好的单身姑娘不要。
偏要去强抢民女。
钟进再一想。
这事儿吧,倒是很符合他赵公子作风。
赵曦亭要动真格了,真瞧上什么人,谁拦得住,管它天王老子,谈没谈恋爱。
领了证也能给人姑娘撕喽。
相比起来他兄长赵秉君安分多了,让娶谁就娶谁。
钟进不免想到赵家老两口老派公正的作风。
不知道赵曦亭这性子随了谁。
赵曦亭要是把这姑娘逮回家结婚,赵家怕是要地震。
也不怪他想看好戏。
百年难得一遇啊!
钟进嬉皮笑脸给人发消息,邀功讨赏。
——人我给你扣来了,什么时候见?
——话说人都挑婚纱了,你还上赶着,不嫌累啊。
赵曦亭正和人吃饭,一拿手机,脸一下沉下来,打电话过去,“什么婚纱?”
钟进懵了,“啊?”
赵曦亭压着火,没吱声,等他回答。
钟进好像吓着了,原本坐着,紧跟着站起来,直觉闯了祸,一下缓不过来神,不知从哪儿说起。
赵曦亭等两秒等不住,气压低得没边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像阴森森盯上别人的车往上撞,撞死了才好。
“问你话呢。”
“什么婚纱?”

钟进着急忙慌地给赵曦亭解释。
他一点艺术加工都不敢加,叶沛沛怎么和他说的,他就怎么转达。
心说这叫什么事儿。
钟进后悔极了,他原本真想讨这祖宗欢心,得,炸了一手雷。
早知道就不犯。贱了。
他还没见孟秋这姑娘,现下好奇得要命,恨不得马上见一面。
他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轻而易举就把赵公子逼出了骨子里的狠劲儿。
钟进同时又有点埋怨孟秋。
这姑娘也是傻,好好的福不享,偏要自己找罪受。
普通人跟着赵曦亭起码少奋斗几辈子,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有生活得好重要?
他要是女的,有机会接触赵曦亭这样的,倒贴也要上。
电话里静得吓人。
钟进想不出赵曦亭那头什么脸色。
总归不会太好。
赵曦亭吃饭的地儿亮堂,两盏明晃晃的筒灯照下来。
他握手机,骨节苍白地突出,烟没停过。
旁边有株绿植,上头铺了苔藓,他抽到最后,半眯缝眼睛,提着烟头去烫生机勃勃那一块。
满身戾气。
浓得要把它烫坏。
赵曦亭听钟进说完了,眼一瞥,烟已然被苔藓闷死了。
他抖抖灰,冷漠地扔进烟蒂回收器。
他人明明站在灯晕里,影子从上往下劈,面容反而不见光了,跟站在深潭边缘没什么区别。
像一株苟且偷生的孽种。
赵曦亭下眼睑绷着劲儿,眼睛钉在一处,骨头里冒出从未有过的破坏欲。
他很想拆点什么。
弄死好不好。
总归不会是他。
她想着谁,就弄死谁。
赵曦亭又捏起一根烟,衔唇上,满腔烟草味几乎抽麻木了。
他们该庆幸,这个社会还得讲王法。
他没刻意压着浑身乱窜的那股坏,眯着眼睛,舌。面触及滤嘴,将那绵沾湿了。
他骤然想起她的味道,忽而兴奋起来。
是她不好。
是她骗他。
是她一点不顾他。
几年前是,现在也是。
她披着小羊羔皮曲意逢迎,干的却都是捅他心窝子的事儿,既然如此,他何必心慈手软。
赵曦亭似乎想通了,英俊漠然的面容在暗影下舒展开来,语气不紧不慢,像聊别人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她人呢?”
钟进就等他这话,屁颠屁颠把地址发过去。
“这她酒店。叶沛沛给她找了个地陪,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出去,你要不方便,我可以帮你问问。”
赵曦亭懒懒“嗯”了声,又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钟进咂摸了一下,“你在燕城?”
他几乎没思索,“不在的话,拖几天不是问题。”
赵曦亭坐沙发上,松弛地调整姿势,弄好了才闭着眼睛淡声喊他的名字。
“钟进。”
“啊?”
赵曦亭揉太阳穴,他偏头疼犯了,大概是刚才情绪波动比较大。
他语气不大顾忌,“我看你是聪明过头了。”
钟进没想到他直接戳破,脸皮热了热。
赵曦亭张开睫,嗓音很淡,“她的背调做了吧,学历查了吧,有几年工作经历,手底下过过什么合作案例,全看了吧。”
“有没能耐你瞧不出来?她就不值当你给点尊重?”
他又一顿,轻描淡写,“你要不把她当回事儿,这合同别签了,也不是多稀奇的项目,我给她换个更好的。”
钟进听得心尖一凉一凉,忙说:“别介。”
他先前是没怎么在意孟秋的专业度。
也不是不在意,只是觉着和赵曦亭挂上钩,专不专业都不重要了。
赵曦亭大发慈悲松松口,在一些场合给他说两句好话,他得到远比这多多了。
就算孟秋做得稀烂,这合同也是要签的。
他讨好的从来不是孟秋。
这圈子不都这样么。
各取所需。
女伴有没有能力都是次要的,讨人欢心就行。
但现在钟进拿不准了,他没见过赵曦亭这个样式的。
抢人一回事儿,护短又是另一回事儿。
他分明喜欢那个姑娘喜欢得要命。
赵曦亭和孟秋之间,同普通烂俗各取所需的皮肉生意没什么干系,他就不是一时兴起。
保不齐还他还真有娶她的打算。
钟进挺震撼。
钟进收起纨绔的脸面,跟他爹汇报工作似的,一板一眼认真起来。
正儿八经公归公私归私。
“这不是赶巧吗,你听我说完,哥。”
“明天早上她来公司开个项目介绍会,中午吃个简餐,下午签合同,晚上我安排了饭局,让她认认脸。”
钟进自顾自把餐厅名字报了,挺体贴地换成文字版发过去。
他补充:“和刚才发你的一个酒店。”
赵曦亭扫了眼微信,随口一说:“前几天有人送了点挺正宗的太平猴魁,我记得你爸爱喝,有时间来拿。”
“一块儿聚聚。”
钟进乖乖地“欸”了声。
“行。”
挂了电话—,钟进死性不改,隐隐兴奋起来。
阎王爷在赵曦亭面前尚且掉层皮,这个叫孟秋的,能不能扛得住他的攻势。
合作进程推进得很顺利。
孟秋心情不错。
南侨华光的人都不难讲话,对待工作也十分严谨认真。
比她预期的好相处。
只不过合同还得等钟进亲自来签。
孟秋问叶沛沛:“钟总今天很忙吗?”
叶沛沛看了眼腕表,起身收东西,耐心道:“他每天行程都挺多的,算不上特别忙,忙是常态。不过路上来来回回耽搁不起,所以我们直接去酒店见钟总。”
“签完合同刚好饭点。”
“好。”
还没到晚高峰,路上倒是不堵。
吃饭的地儿就在她住的地方旁边。
要不是叶沛沛带路,孟秋都没注意这酒店这么大。
顶楼应该是夜景餐厅,有个单独的电梯。
他们去的是二十楼,一开门,金碧辉煌的地面非常闪眼。
大堂门口站个人,他穿了件白衬衫,袖子卷到腕表处,露出一截,后面跟着个穿西装精英模样的秘书。
外套挂在后面那人手臂上。
人挺高,握着手机在骂人:“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钱?我这么多工人等着这批材料,什么赶不了,全他妈狗屁。”
“少废话,当时你怎么和我承诺的。”
他背对着她们,一边骂一边来来回回晃。
孟秋正准备躲着点不被他撞到。
叶沛沛端庄地站到一边,喊了声:“钟总。”
那人转过来,视线往叶沛沛旁边的人身上一落,孟秋穿搭大地色系为主,看起来复古又书卷。
穿着越简单,气质越突出。
钟进直接把电话挂了。
孟秋见钟进第一眼,算不上太舒服。
他眼底膏粱子弟的轻忽劲儿很浓,她知道不是针对她,而是本身就这样的人。
他长相立体大气,唇偏厚,鼻挺,算得上英俊。
钟进倒是自来熟,直接喊了她名字:“孟秋?”
孟秋跟着打招呼:“钟总好。”
他笑起来,像见了百八十次似的,晃晃手机解释:“正等你呢。”
“一哥们儿,平时我没那么凶。”
说着他又不经意地打量了一遍孟秋,从她清冷安静的眼睛,到微微抿起的唇,呈漂亮的粉色。
他挪开,问:“里面聊?有什么想喝的么?”
孟秋礼貌回了个微笑:“我不讲究。”
钟进扬眉。
这不是挺温柔和婉的性子么。
怎么赵曦亭追不到。
他狐狸似的弯眼睛,调侃:“那还是要讲究的。新上的冷泡茶挺好,女孩子应该喜欢。”
他转头,“沛沛,让他们去调一杯。”
叶沛沛:“好。”
叶沛沛有些惊讶。
钟进这态度,完全不像见合作伙伴,也不像追姑娘。
她说不清什么味道,总之挺特别。
冷泡茶很快拿来,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合着本合同,就是要签字那份。
没那么快进入正题,先天南海北闲聊了几句。
钟进长手长脚靠着椅子,“孟秋你不做贸易,不开工厂,工作也和金融行业不相干,待在沿海地区做什么。”
“燕城风水多好,最适合你这种拿笔杆子的。”
孟秋坦诚:“付不起租金。”
钟进正喝茶,没忍住,呛了好几声。
赵曦亭家底多厚实,他有钱啊。
要不说这姑娘傻。
钟进没事找事,挑唆:“那不行,男朋友没实力,换一个。”
“我见不得优秀的女孩子吃亏。”
“来来来,搬来燕城,我给你介绍。”
挺热心,但没必要。
孟秋笑着说不用,她惦记合同没签,多解释了句:“我和他感情挺稳定的,工作的事慢慢来。”
钟进意味深长:“那太可惜了。”
他翻翻合同,在最后几页龙飞凤舞地签上字,“他们都给你讲过了吧?大概的工作要求。”
孟秋点头:“对。很专业。”
钟进一页一页翻过去,在甲方那栏不紧不慢地写,打理很好的头发在暖色灯光下显得贵气。
他气质不差,只是形容太浪荡。
他没抬眼,叮嘱:“项目上要有不懂的,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大你几岁,你要愿意,叫声哥也行。”
他猛地抬头,笑容灿烂。
钟进神情上没什么撩拨的成分,好像确实只是投缘。
孟秋察觉到他的好意,卸下些规矩,温笑:“钟总在每个工作流程上都这么亲力亲为吗?”
那不得累死。
钟进笔一顿,转了个圈,他俩讲的不是一件事。
他翻到下一页合同,继续写,吊儿郎当,“你就说服务周不周到吧。”
孟秋觉得钟进这人是有趣,没什么架子,挺接地气。
她开玩笑,“太周到了,是我们做乙方的福气。”
“不像我之前接触的……”
她忽然收了声。
钟进签完了,把笔一盖,抬眼,“什么?”
孟秋没笑意了,“没什么。”
她接过合同,和声说:“希望这次我们工作室能给您交出满意的答卷。”
孟秋抬起头,举止大方地和他对视,言辞郑重:“不辜负您和贵司这份合同对我们的信任。”
钟进被她冷不丁公事公办的态度弄得一愣。
孟秋签的行楷,行云流水又不失锋芒。
几年前她不懂事,不明白甲方就是甲方,不能当朋友。
她就是把赵曦亭太当朋友,又觉着他常常一个人,离群索居,有几分可怜,才不容易拒绝他的要求。
结果就生了事端。
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她,公私就是得分明。
钟进又瞥了她一眼,这姑娘瞧着柔柔弱弱,心挺狠,说不给脸就不给脸。
她一下把距离拉开,偏偏言辞妥帖温和,挑不出错,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
但规矩了,就容易生分。
她这样容易得罪人,但反过来看,又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别说赵曦亭那种心气高得没边的,要换了他在感情里被人这样折腾,估计也不甘心。
他们签完合同又聊了一会儿,钟进让人叫厨房开始备菜。
饭局上叶沛沛敬了孟秋一杯酒,孟秋自知酒量差,但这几天叶沛沛属实照顾她,加上住的地方就在附近,晚上没什么事,就喝了几口。
倒是钟进。
几个老油条看她和老板关系融洽,有讨好的意思,过来和孟秋喝。
钟进低着眼睛看向杯子,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差不多行了啊,沛沛那杯能代表了,咱公司没那种文化。”
孟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钟进皮笑肉不笑地翘翘唇,悄默声挪开。
他也不是多心善,实在是得帮赵曦亭看着。
他受之有愧,摁了自动桌盘的开关,把菜停她面前,客气了句:“孟秋,吃烤鸭。”
“谢谢,您也吃。”
孟秋胃口细,吃不下太多,没一会儿酒就上脸,打了个招呼出去透气。
酒店这层做的都是落地窗,不能开,她就下了楼。
她走到酒店外面,蹲在小花坛旁边,捂着脸。
晚风吹得她很舒服。
酒店面前好车特别多,几台连牌和超跑,孟秋见怪不怪。
燕城不缺有钱人,摆在台面上的倒没什么,稀疏平常看不出有钱没钱的才恐怖。
孟秋没细看,把自己团在灯影下面,打开手机查起未读消息。
孟秋手机里有一条是章漱明的,问她。
——结束了吗?
孟秋回。
——还没,跑出来吹风。
她刚发出去,章漱明的语音就弹出来了。
孟秋喝了酒,语气活泼不少:“你今天没应酬?”
章漱明似乎心情也不错,“是。这几天挺顺利的,不用加班。”
他微顿,“你是不是被人灌酒了?”
孟秋惊讶:“这么明显吗?”
章漱明嗓音温柔:“是啊,和平时很不一样。”
孟秋指尖被风吹得冰凉,拿去冰脸,很舒服,轻声:“他们没灌我,但我出于社交礼仪还是喝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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