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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野(以梨)


“和我爸有关?”阮荔眉心微拧。
阮茵兰苍白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她太阳穴处的青筋鼓起,那双好看的眸子瞪得极大,看来有几分疯狂:“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称为你爸!”
“他骗了我。”阮茵兰颓丧地望着前方,瞳孔没有焦点,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事情,“那年冬天我怀了你,他说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明媒正娶将我迎娶我回家。我一直等,从冬天等到春天,都没有等到他娶我,只等来了他和别人结婚的消息。”
“本来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你的,但是因为月份太大了,没办法引产,我才把你生了下来。”阮茵兰的神色有几分悲戚。
她掩面痛哭,有几分歇斯底里:“我的人生全被你们两个毁了。”
这么多年,阮荔终于知道了阮茵兰对她冷漠的态度的真相。
“我没办法像别的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他。是他把我钉在耻辱柱上,所有人都议论我,背地里骂我不检点,我只有背井离乡。”阮茵兰竟低声呜咽起来。
这是阮荔第一次看见阮茵兰如此脆弱的样子,她心口有点发酸。对她多年来的责怪、不满、怨意此刻都已经消散,她不埋怨她。尽管生下她并非阮茵兰自愿,但好歹给了她生命不是吗?
但阮荔却并不认同或者是共情她的想法。
“一个人过什么样的人生选择权在自己手里,你选择把所有的赌注压到了他的身上,赌他对你的感情,赌他的良知、专一,赌失败了必然需要自己承受这样的结果。”
阮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觉得这样说话对自己的母亲来说或许太过于冷硬、太过于事不关己,她也有点于心不忍。
“况且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你带着我也活过来了,而且薛叔叔对你是很不错的。不要总是活在过去,多抬起头看看周围的人。”阮荔叹息着说道。
阮茵兰手指轻轻颤了颤,仿佛被什么触动了,颓丧的脸上也逐渐有了一点血色,她抬起头看向阮荔,嘴唇张了张,小心地说道:“你呢?你恨我吗?”
阮荔呼吸一窒,看着面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女人出了神,又有几分道不清的怅然。
过了很久,她摇摇头。
“我不恨你。”
“我只是,也不会对你再有期盼了。”
起风了,这句话被揉碎了吹散到风里。

第42章 妄野
阮茵兰姣好的面容浮现出一闪而过的歉意,她的眼眶还有点红,嘴巴张了张,然后闭上了。
“早点休息。明天记得把特产带回家。”阮荔没再看她,说完后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阮荔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热闹喧嚣的路上只有她形单影只。她看到街上有小男孩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笑得满脸幸福,看到了青春期的少女挽着妈妈撒娇,看到父子拍着篮球勾肩搭背,她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不到双腿的酸痛和疲惫。
她没有爸爸,她的妈妈也不爱她。
这是她头一次面对这么赤裸裸的现实,从她妈妈嘴里亲口说出来的现实。
之前她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这一次当阮茵兰直白地说出来的时候,她好难过,比之前任何一次阮茵兰冷漠对她的时候都要难过。
她是阮茵兰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血肉相连,她们还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会、怎么能对她一点爱意都没有呢?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突然有点想喝酒。
这是一种逃避主义,她想或许喝醉了,她就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两听啤酒,用塑料口袋装着晃晃悠悠地走到街角的公园。
公园灯还亮着,有一群青春洋溢的男生在公园的篮球场打球,篮球撞板声、放肆的大笑声、雀跃的欢呼声,好不热闹。
阮荔扣掉啤酒的拉环,仰头喝了起来,冰凉刺激的液体划过她的喉咙。
她皱着秀气的眉看向手中的酒,这玩意儿怎么还是这么难喝,不过以酒浇愁,只能将就了。
一听啤酒下肚,她的脸已经泛起了酡红。
她看着不远处篮球场的篮球滚出的球场外,直愣愣地朝着她的方向滚来,她
弯下腰捡起球。
大汗淋漓的男生小跑而来,伸手接过球,看到阮荔的时候呆住了。
他的白皙青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挠了挠后脑勺,羞涩地说道:“谢谢你,我、我能加个你微信吗?”
阮荔凝眉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拒绝:“不行,我有男朋友了。”
男生抱着球悻悻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不死心地回头张望。
勾云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晚上10点钟。
“医院那边忙完了没?我来接你。”
“医院?”阮荔抱着啤酒,脑子有点迷糊,她打了个酒嗝说道,“嗝……我不在医院。”
“你喝酒了?”勾云野语气不善。
“对呀。”阮荔喝了酒声音有几分娇憨,她嘟嘟囔囔地抱怨,“这个啤酒,也太难喝了。我下次不要喝这个牌子了。”
明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要喝酒。勾云野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不敢凶她,怕她一个生气就把电话挂了。
他压低了声音耐着性子哄道:“好,下次不喝这个了,下次给你买其他的牌子。荔枝现在在哪里?”
阮荔脑子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她软糯的嗓音里有几分无助:“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嗝~我只记得我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这里了。
“哦……这里好像是个公园,有篮球场,刚刚还有一个男生问我要联系方式,我没给他哦。”
她还邀起功来了。
“还知道怎么发定位吗?给我微信发一个定位。”勾云野依然耐着性子温声哄她。
“我知道!”她高兴地说道,“你等等哦。”
说着她发了一个医院八公里以外的公园过来。
“我要继续喝酒啦,拜拜。”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勾云野再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
“艹。”他骂了句,然后立刻拿起机车钥匙夺门而出。
她到底有没有安全意识,一瓶啤酒就醉的酒量还敢坐在路边喝酒?是嫌现在治安环境太好了?
他在市区内顶着限速骑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她说的那个公园。
现在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公园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没有人在里面了,安静的夜里只有虫鸣蛙叫。
他边跑边喊,心脏不安地狂跳,生害怕她出事。
他寻遍了公园,最后在公园最东南角的一棵树下的长椅上发现了她。
她抱着膝盖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长发披散着垂在胸前,她怀里还抱着一听啤酒。
听见声音,她茫然地抬起头。她眼圈通红,眼里盛着雾蒙蒙的水汽,连鼻尖也红了,右脸还有隐隐约约的巴掌印,她呆呆地看着他,像某种迷路的可怜小动物。
刚刚一路上想过的找到她后要教育她的狠话,此时全部哽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心里只有庆幸。幸好她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很慢,生怕惊扰了这个受惊的“小动物”。
他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低沉的声音哄道:“荔枝乖。”
阮荔大大的眼睛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走近,手里还紧紧捏着啤酒罐,听到他的声音,手一松,啤酒罐摔到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她扑到他的怀里,像找到了依靠,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清冷自持的,不常对旁人情绪外露,连面对他时情绪失控的情况也几乎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得这么难受。
她坐在长椅上,环抱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勾云野的心快被她弄碎了,他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纤薄的后背,耐心地哄着。
她大概是醉了,边抽泣边说,声音里充满了委屈、落寞。
“她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努力,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我。”
像陷入了自我怀疑,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很低,轻得快听不见——
“或许根本没有人在意我。”
“荔枝。”他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说道,“抬头看我。”
阮荔迷蒙地仰起脸,一张脸哭得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因为抽泣嘴巴上下打颤。
他伸出骨节修长的手,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以后有我爱你,好不好?”
她睁着大眼呆呆地看着他,像在思考着他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她眨了眨眼睛,扁了扁嘴,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很相信。”
勾云野失笑:“为什么不相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阮荔盯着他,振振有词。
阮荔喝醉了酒,不再矜持内敛,话匣子被打开了,她嘟囔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看见你和女生在巷子里说笑,她凑近你身边给你点烟。”
“我还看到过你和好多女生在一块儿。”她不满地说道。
勾云野抱臂睨着她说:“看来对我积怨已久啊,还有什么,一块儿说说。”
“我可是做好了以后你会和我分手的打算的。”阮荔小声说。
“可是,那时候我一定会好难过。”她想到这里,眼圈又红了,泫然欲泣。
勾云野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软得像被她轻轻攥在手里,稍微揉一揉就会碎掉。
“为什么我一定会和你分手?”勾云野有点不解。
阮荔认真地盯了他一会儿,蹦出一句——
“因为你花心呗。”
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
看来这姑娘平时有事喜欢藏在心里不说,实则对他意见大得很。
“那荔枝能不能给花心大萝卜一个澄清的机会?”勾云野低头看着她说。
阮荔的眼里像装了揉碎的星辰,望着他目光闪闪,她不自然地小声说道:“那勉强给你一个机会吧。”
他蹲下身子,与坐在长椅上的她平视。
阮荔不自在地眨眨眼睛,鸦羽似的睫毛轻颤,解释而已蹲这么近干嘛?
他半蹲着,他的脸越来越近,他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啤酒的小麦香在唇齿间蔓延。
“别误会,这样的事,我只和你一个人做过。”
阮荔不知道时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的,被他亲了之后,脑瓜子晕得更厉害了,整个脸快蒸腾起来了。
只和她一个人做过。
他只亲过她一个人。
阮荔捂着脸,觉得不可思议,他明明和那么多女生谈过。
“怎么可能?”她小声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亲她们?我又不喜欢她们。”勾云野耸耸肩。
“那你的意思是,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啰?”阮荔眯起眼睛偷笑起来,活像一只偷吃满足的小猫。
“你说呢?”勾云野站起身,斜睨着她,一副你自己想的姿态。
阮荔手忙脚乱地从长椅上站起来,仰头看着他,扯扯他的衣服,她很开心,连开口时的声音都软软糯糯的:“我也是。”
“很喜欢,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了。”她仰着脸看他,眼里仿佛是倒映的星星轻颤。
勾云野觉得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像是被什么盛满了。
他可舍不得轻易错过她醉酒的时候,比她平视乖软多了,很好逗。
“那你给我讲讲高中给我信里面写了什么?”勾云野眉梢微挑试探着她。
“那你等等。”阮荔望着他乖乖地回答后,转身翻着自己的书包。
里面的手机、耳机、纸巾、书本、唇膏、水杯都被翻出来,她伸手进书包里面的最深处掏呀掏,终于摸到了。
是一枚乳白色的小信封,上面有被主人摩挲多次后的浅印皱褶,还有股淡淡的橙花香气。
阮荔怀念地摸了摸它,还有几分不舍,最后双眼一闭,心一横,下定决心一般地将它递到他的面前。
“喏,那交给你吧。”
“不过回家再看哦。”

前几天薛迎凡住院,阮荔住在学校,学校医院两头跑。
今天她醉成这样,勾云野无论如何都不敢放她一个人住学校。
她喝醉了倒
是很乖,安静地软软地趴在他的背上,任由他背着,不哭不闹,好半天没有声响。
“荔枝?”勾云野轻轻地唤她。
没有应,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看来已经睡着了。
回到家里,她已经睡熟了。勾云野把她放在床上,她长发凌乱地洒在真丝的枕面上,一张脸酡红,鸦羽般的睫毛又卷又翘,粉嫩的唇微嘟。
她咂了咂嘴,轻声呢喃,或许是睡得不舒服,她翻了一个身,将腰上的衣服掀了半截上去,露出雪白的腰线。
“考验我是吧。”勾云野把真丝薄被轻轻给她搭在身上。
他去浴室冲了澡,出来正在擦头发时看到就是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幅画面。
阮荔把真丝薄被压在身下,双腿蜷着,下半身的裙子已经翻到了肚皮上,露出莹白修长的腿部和浑圆细腻的臀。
“热。”她噘着嘴,不停地嘟囔着,一边伸手扯身上的衣服。
真是老子上辈子欠你的。
勾云野沉着气帮她脱下衣服裙子扔到椅子上,脱衣服时难免碰到她细腻瓷白的肌肤,他喉结滚了滚,别开视线。
衣服全部脱光之后,她终于舒服了,呢喃一声满意地抱着真丝薄,舔舔嘴巴又睡了。
勾云野低头看看自己,已经鼓起的东西,很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再次翻身下床,认命地走进浴室冲凉水澡。
这一次出来时,她已经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裹得像一只蚕宝宝,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乖乖地睡着了。
勾云野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只亮了一盏落地灯,他从衣兜里面取出那封乳白色的信。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纸有股淡淡的橙花香。
他慢慢地拆开信纸,仿佛珍重地拆开多年前少女那桩隐秘的心事。
少女的字体工整娟秀却又有力,信上没有冗长的赘述,只有简单的寥寥几行字。
“你好,勾云野。
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已经悄悄地看了你无数次。
想和你认识,但是又缺少勇气,所以只好一直偷偷地追随你。
我本想争取和你在A大继续做同学,兴许在那里我们还有认识的机会呢。
不过这一次我可能没有办法怀揣着向往和你去到同样的远方了。
那就,祝愿你未来一路坦途,如愿以偿。”
少女的心思敏感又细腻。没有爱而不得的不甘,只有含蓄的娓娓道来和述说爱意的坦荡,和诚挚的祝愿。
勾云野轻抚着上面钢笔凝固的墨迹,他很难想象一向内敛自持的阮荔竟也会给他写信。虽然信的风格和她一样的矜持含蓄,但他却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好在,她还是来了A大。
好在,他们没有错过。
勾云野将信纸小心地折好,重新塞进信封里面,他把它放进书柜中心的柜子里,小心地锁好。
第二天,阮荔是被窗帘缝隙里射进的明亮阳光晃着眼睛晃醒的,她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宿醉让她的头快爆炸了。
房间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勾云野不在。
她低头,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原来不着寸缕,不过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她拿过椅子上的衣服,裹在身上,冲到浴室洗澡。洗完后她在浴室里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的吹风机,或许男生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
阮荔只好用浴巾反复擦拭湿润的长发。
她打开门,就看见了在厨房里面的勾云野,他正皱着眉疑惑地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阮荔探过头好奇地趴在岛台上看他。
“看不出来?”勾云野吊儿郎当地说道,“在熬粥。”
“不过,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你闻到了吗?”阮荔吸了吸秀气的鼻子,疑惑地指指锅里。
勾云野板着一张帅脸把火关了。
“你头发就这么湿着?”勾云野拧眉看向她。
“我没找到吹风机。”阮荔尴尬地说道。
“专门给你买了一个,在门口的柜子里,自己拿一下。”
“哦哦,那我先去吹头发。”阮荔说完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进屋了。
这边勾云野望着那锅略糊的粥陷入了沉思。
他最后秉持着不残害人的原则,嫌弃地把锅扔到一边,点了份外卖。
阮荔出来时,看见桌子上摆了几分色泽鲜亮、令人食欲大开的外卖。
她看向勾云野疑惑地问道:“诶,为什么不喝你熬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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