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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妾(别卡我文)


文有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听到的不过是明日有雨的预报。她甚至微微颔首:“好啊,那静候崔大人的好消息。”
看着那样一张冷漠的脸,崔君集隐秘的期待全部落空,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喉间。他预想过文有晴可能的各种反应——落寞、妒忌、怔忪,但也没想过这么平静。
“夫人,我这是权宜之计...”他试图解释。
文有晴疑惑又淡漠地看着他,“崔大人,别人叫我什么?”
“……沈……夫人。”
“所以你做什么,与我有关吗?”
“我只要一个公道,若朝廷给不了,你给不了,我就自己去讨。”她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崔君集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他的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就是这般轻贱。
“你...明知道……”他忍不住问。
文有晴蹙眉直视他,“我知道,那又如何。你想道德绑架我,说纳妾是为我纳的,委屈是为我受的,证据是为我找的?”文有晴向前一步,隔着铁栅栏盯穿崔君集,“你们崔家想效仿谢灵运问鼎世家多久了,私矿的事情虽让王谢两家颇受打击,但到底就是个皮外伤。这次好不容易趁着我不要命,掀出来些脏东西,你们会松口?王若惕,京中数一数二的女子,纳她为妾,你还委屈上了?崔君集,别装。”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入崔君集心中。既然心思已经被看穿,崔君集也不遮掩了,“是!我确实也想压垮王家,但我对你的心思也是真的。我纳妾,看见她们我就是恶心,只要不是你,我都觉得恶心。君子论迹,我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做的,我也一次次地为你做了。你为何对我这般苛刻无情?”
“哇,真令人感动呢。”文有晴笑着,轻轻抚掌。“崔大人也累了吧,请回吧,留我一个人感动一下好吗?”
最后一眼,崔君集深深地注视着文有晴,那眼神赤裸复杂,但他什么也没说,趁着夜色转身离去。
狱卒重新锁上牢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文有晴站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她抬起手,看着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得而微微发抖的指尖,唇角勾
起一抹笑。
“老公,”她轻声自语,声音在空荡的囚室中回响,“你还真猜对了,还是男人了解男人啊。”
她吹熄了油灯,将自己浸入黑暗中。

三日后,崔君集纳妾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虽说是纳妾,排场却不小。王家嫁女,即便是庶出做妾,也要做得风风光光,以示王家权势不减。
崔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朝中官员大多到场,崔君集在王家落难的时候突然与王家联姻,其意思不言而喻。
新人敬酒时,崔君集看着身旁盖着红盖头的王若惕,心中冷笑。王定安以为将侄女安插到他身边三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今必须让他“真正地”得偿所愿。
李闻琴一整天都端庄有礼,只是喝妾室茶时,她无意瞥见了崔君集一瞬间的不耐,手中的茶差点没拿稳。
洞房花烛夜,崔君集掀开王若惕的盖头。烛光下,王若惕容貌娇美,眼波流转,自带几分风流姿态。
“夫君。”她起身行礼,声音柔媚入骨。
崔君集扶她起身,触手之处,只觉得她指尖温热,并无寻常新嫁娘的紧张发抖。
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崔君集心下冷笑,面上却温和:“表妹早就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饮过合卺酒,屏退下人,崔君集在桌前坐下,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你兄长王融要回来了,这次也没赶上咱们的喜酒,改天专门为他补一场。”
王若惕低头,唇角却带着笑:“兄长已经在旬阳待了近十年了,如今立了功,终于可以回来了。”
答得滴水不漏。
“师父肯定开怀。”崔君集笑道。
红烛高燃,罗帐低垂。帐内二人各怀心思,崔君集体贴道:“你也累了,今日早歇息吧。”便合衣躺下。
翌日清晨,王若惕来到李闻琴院中。
王若惕举止得体,言语恭顺,若非崔君集早告诉李闻琴她是王家派来的眼线,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个安分守己的寻常妾室。
忽然,当着李闻琴的面,王若惕拉着沈来惜和崔璋道:“这兄弟俩长得真像啊。”
李闻琴面上淡淡道:“是啊,都长得像他父亲。”
人走后,李璋指着沈来惜,“母亲,庶母刚刚指错人了。”
“嘘。”李闻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神坚定地看着在沈来惜旁边,昏昏欲睡的李珏,“她指的是弟弟。”
当夜,崔君集故意在书房待到很晚,整理有关王家的卷宗。他特意将几份文有晴的文件放在显眼处,其中夹杂着一份伪造的密函,暗示沈自节和文有晴有其他罪证尚未被发现。
果然,次日清晨,他发现书房有人动过的痕迹。那份伪造的密函被轻微移动过,显然有人仔细查看过。
崔君集唇角勾起冷笑。鱼儿上钩了。
然而接下来几天,王若惕并无进一步动作。她每日只是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院中,读书绣花,偶尔在园中散步,遇到崔君集时也是恭敬有礼,毫无越矩之处。
倒是个聪明的。
于是三天后的一晚,崔君集直接去了王若惕院中。
王若惕正在绣花,见崔君集来,忙起身相迎:“夫君今日来得早。”
崔君集在她对面坐下,直视她的眼睛:“我有事问你。”
王若惕面色不变:“夫君请讲。”
“师父派你来,没什么别的事?”崔君集单刀直入。
王若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笑道:“夫君说笑了,妾身是来嫁人,又不是来当细作的。”说着王若惕放下绣绷,唇角依然带笑,“夫君今日是怎么了?若惕虽出身王家,既已嫁入崔家,便是崔家的人。”
崔君集端坐高位,招呼上来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蓬头垢面,穿得却体面。见王若惕慌张了一瞬,他胜券在握:“你是聪明人,王家如今千疮百孔,我想救也有心无力,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分了这肉,也好养活你生母。”
“哦?”王若惕挑眉,终于卸下温婉的伪装,眼中露出讥诮,“那大人说说,我能分得多少?”
称呼变了,身份就变了。崔君集手指敲着桌面,缓缓道来:“你母亲我救出来了,便能让你陪伴她安度晚年,你我也相处许久了,都是在他手下过活的。自己活岂不更好?”
“是吗?大人拿着我的软肋,和叔父有什么区别呢?”王若惕压低声音,“王家起码还看点血脉,能给我撑腰,大人怎么心甘情愿给我撑腰呢?”
这样聪明的女人,纵使他查到了她的过往,没说到她的核心利益,便撼动不了她半分。崔君集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松开手:“你想要什么呢,一大笔钱,假死,让你和你母亲远走高飞?”
王若惕揉着为给婆母缝东西而酸痛的手腕,轻笑:“我学了这么多年世家的礼仪权谋,放我去乡野,有什么用呢?大人,你应该想想,怎么能让我不靠王家,也能活得光耀门楣。”
这样的野心,让崔君集恍惚了一下,如果他没有退婚,被世家按照规矩培养起来的文有晴,是否也是这个样子——用婚姻争利的一把好手,旋即崔君集觉得可笑,文有晴那种疯子,只怕不会坐下来与他谈判:“有心仪的去处?”
王若惕叹口气:“大人在官场上与人博弈,我不过屈于内宅,哪有您知道的多啊,您稍微想想,就比我想破脑子要好太多了。”
知道靠他,也知道找个血缘宗族的代替品,崔君集眼中闪过杀意,但很快压下。他摩挲着茶杯,半晌才道:“给你谋个女官的差事吧。”
王若惕挑眉,嘴角下撇:“沈夫人辛辛苦苦当了女官,不就是你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你想摘她的乌纱帽,大把人就会替你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崔君集不耐烦了。
王若惕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我要正妻的位置,即使不是正妻,也是平妻,管家权必须给我。”似乎怕真的惹怒了崔君集,说着便软下了语气,她娇弱地拉住早已痴傻的母亲,跪坐在地就开始掩面而泣,“你我夫妻一体,才是最可靠的呀。”
此刻,崔君集还不以为意,他轻笑:“反正都是要扳倒王家,我杀了你和你母亲,又能怎么样呢?”
他等着,等着猎物把自己咬住的猎物吐出来,结果发现其实只是猎人的饵,那饵只会勾穿她的喉管和嘴唇,让她痛不欲生。
密函,那些伪造的密函,说啊,快说啊。
忽然,王若惕止了哭,从广袖中抬眼看着崔君集,漂亮的眼眸中是氤氲着水汽的算计,“我给沈夫人送了封信,不过只要我活着一天,信就一直送不到。”
霎时,崔君集脸色发白,他下意识伸手,直接锁住王若惕的脖颈,几步把她抵在墙上。她那疯子娘使劲捶着崔君集,被崔君集一脚踹开,撞在八仙椅的一角,昏迷不醒。
“呃……”王若惕努力喘息,眼神阴狠,“你呃……大可咳……试试。”
只一瞬,崔君集明白自己不敢赌,他松手,王若惕狠狠跌坐在地,但还是先爬到母亲身边,检查她的伤。
“来人!”王若惕焦急大喝,“找大夫。”
庭院中空无一人,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崔君集还要再问,忽听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匆匆来报:“大人,大理寺来人,说沈夫人狱中出事了!”
崔君集脸色骤变,也顾不得王若惕,立即随管家出门。
大牢内,文有晴的囚室围满了人。狱卒见她迟迟不用早饭,开门查看,发现她昏迷在地,面色发青,似是中毒。
崔君集赶到时,太医正在诊治。
文有晴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指尖泛着青紫色
“如何?”崔君集急问。
太医摇头:“中毒颇深,所幸发现及时,尚有救。只是...”
“只是什么?”
“此毒罕见,需用天山雪莲为引配制解药。而宫中唯一的一株天山雪莲,在三日前被王大人讨了去,配药治疗烧伤。”
崔君集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王家的警告——若他再查下去,文有晴必死无疑。
王若惕还真敢,既然已经通风报信,还拿着无用的消息和他谈!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书桌
上,照亮了崔君集的半张脸,他唤来心腹,吩咐道:“请小夫人来。”

第58章 谈判
甫一进书房,王若惕迟疑了一瞬,里面太黑,仿佛一张深渊巨口,要把她吞进去一样。
正要寻管家拿烛火,里面忽然传出“又不是第一次来,应该很熟悉吧。”
闻言,王若惕背后汗毛直竖,但还是顶着暗处那道审视的目光,走了进去。
门应声而落,王若惕直觉不是好事。
崔君集也不拐弯抹角,只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谁料你把你知道全部告诉了王家,你还有什么可以谈的筹码吗?”
“什么?”王若惕蹙眉不解。
“别演了,今日文有晴中毒,王家的手笔。他们再蠢,也不会蠢到去杀公然对立之人。除非,你告诉了他们。”暗中,崔君集拿出了毒药,一种见血封喉,不会有任何中毒迹象的奇毒。
“我没有!”王若惕立刻辩解,“我若告诉了他们,我怎么保住自己和母亲!”
“但结果他们已经知道了,无论你告没告诉,你的筹码,已经没用了。”毒进了杯子,摇匀,该喂过去了。
“等等!如果我说了,王家不会去针对文有晴,今日出事的就会是沈来惜!”
宛如惊雷,从耳边炸开。崔君集顾不得毒药,他如鬼魅一般从暗中闪现在王若惕面前,掐住她的脖颈。不同于上次,这次他留足了余地,只是大拇指按在王若惕的咽喉处,稍不顺意,便按碎就好。
“你怎么知道的?嗯?”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知道了。”王若惕笑着,“反正我早早写在信上,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沈夫人这样的人物,也是个不检点……”
“闭嘴!此事她尚不知情,你敢说半个字,我会把你和你母亲吊在城头上,一天一片肉,把她的肉喂给你,把你的肉喂狼。”崔君集如狂暴的野兽,恶狠狠地警告道。
她深知他真的能做出来,可看见他如此,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还有崔大人得不到的人啊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呀哈哈哈哈。”
笑够了,王若惕扶着墙,如同刚刚失态的不是她一样,“夫君,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会帮你守住的,王家那边不重要。”
沉思片刻,崔君集便有了决断,他坐回去,叫来门外的侍卫,道:“速去王府,就说母亲病重,需要天山雪莲救命,我愿意用王大人最想要的东西交换。王大人若不舍得,这样好的东西,明日早朝,我就呈给皇上了。”
初冬的京城已有几分凉意,夜色如墨,将王府大宅的飞檐翘角吞没在黑暗里。
雪莲送到了,但从王家“烧”出那些个甲胄和其余零散的侵占良田,被崔君集直接一书两份,一份送到王家,一份呈到了御前。
早朝前,王家早早得了信,王融被推了出来,他看着自己被烧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亲叔叔,叹了口气:“侄儿用这十数年的军功,起码可以为家族保个庶民的身份吧。”
王定安阴冷一笑:“庶子无信,他以为把东西呈上去,就能扳倒我们王家吗?皇帝老儿敢吗!”
私藏甲胄,无异于谋反,这还有什么可辩的!王融只觉得不耐,当初他就是不喜欢弄权,不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才跑去了边疆。如今一回来要收拾烂摊子不说,还要管这执迷不悟的叔父。他平静地喝完最后一口粥,让下人把王定安面前的早膳撤下去,才道:“我知道叔父也吃不下去,但私藏甲胄,辩无可辩……”
“辩无可辩?当初世家扶持废太子,不就是想分一杯羹。结果废太子合着其余几家,背着我们密谋和合娘娘你也知道,我们不做点准备,死的就是我们!还好他不争气,被一个小小的沈家的扳倒了。崔家也会见风使舵,要不他崔君集怎么有的今天!”王定安越说越气,通红的眼眶耷拉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颤抖。
结果一侧头,斜对面的王融早已不见。
走出门,王融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水雾很淡,这里比边境的天气真的好太多了,但他还是憋闷。
今日朝堂,崔君集已经站在了文官的第二排,首排是崔太傅、李阁老以及空出来王首辅的位置。
那文书早就被各大世家看过了,老皇帝苍老地声音从大殿上传来,“王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融站出来,跪地道:“臣不知家中发生之事,但无论是何结果,臣都愿意代家人领罚,只愿陛下看在臣苦守边境的功劳上,饶恕他们。”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决断。
皇帝忽然起身,走下高位,亲自把王融扶起,道:“沈文氏纵火,让爱卿家死伤无数。这种有预谋的纵火,还不找替罪羊,背后定是有人指使。那些没有标记的甲胄,说不定也是背后之人的手笔。王爱卿,此案不能这么轻易就决断了,还需细查。”
此话一出,王融欲言又止,但终是没说什么,只能叩谢着皇恩,跪下。
皇帝继续道:“沈文氏就是个替罪羊,撬开她的嘴,什么都知道了。大理寺既然撬不开嘴,那就移交刑部,十日内,必须得到一个结果!”一辈子窝囊的皇帝忽然硬气了一次,他转头,浑浊的眼睛此时带着精光,看向崔君集,“崔爱卿,沈文氏也算是官员,当年也是你举荐的,在你职责之内,你与刑部协同办理。”
好一招借刀杀人!崔君集心中冷笑。老皇帝料想他定要和文有晴撇清关系,定会亲手处置文有晴。
“臣领旨。”崔君集不动声色地应下。
一时间,朝廷上风云变幻。
一到崔府,关上书房的门,崔太傅就转身赏了崔君集一巴掌,他负手而立,抬头盯着崔君集,气势却迫人:“你自己说。”
“王家压在我们头上太久了,边境、太子以及每一任崔家人都要娶王家女,孙儿只是想扳倒王家。忘算皇帝了,请爷爷责罚。”崔君集跪下认错。
“只有这些吗?沈文氏怎么回事?”
“只是孙儿的棋子,用她的恨对付王家。”崔君集道。
“好啊,”崔太傅终于坐下,呷了口茶,“既然是棋子,无用了,就扔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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