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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妾(别卡我文)


尤其是闻到某些特定气味时——厨房的油烟、书房新制的墨汁,甚至是崔君集官服上沾染的熏香味,都会让她感到不适。
大夫还没请来,崔君集先下朝回府,面色凝重。
“怎么了?”文有晴关切地问,顺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崔君集叹了口气:“今日朝会上,几位御史联名弹劾吏部选官不公,言辞激烈。陛下虽未表态,但显然对目前的选官制度颇为不满。”
文有晴心中一动:“这正是推行新制的好时机。”
“我也是这么想。”崔君集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草稿,“我将我们商议的'三察轮调'方案呈报陛下,群臣又开始说之前那个也可以。”
忽然,文有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有晴!”崔君集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文有晴靠在他怀中,勉强笑了笑:“气血虚吧,最近睡得晚,府中事情又多,有些头晕。”
崔君集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这几日总是精神不济,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为好。”
“已经请了。”但那股眩晕感迟迟不退,文有晴不由有些担心。
不多时,府上的老医师匆匆赶来。他为文有晴仔细诊脉,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夫人近来可有什么不适?”老医师问道。
文有晴将恶心反胃、头晕乏力等症状一一告知。老医师点了点头,又请她换另一只手。
就诊的时间实在比平时长了许多,崔君集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忍不住问道:“大夫,内子究竟是何病症?”
老医师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诊了片刻,这才收回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恭喜大人!”老医师起身躬身道,“夫人这是喜脉!”
“什么?”崔君集愣住了,仿佛没有听清。
文有晴也怔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医师。
老医师笑容满面:“老夫行医四十载,喜脉是绝不会诊错的。夫人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崔君集被巨大的喜悦击中,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当真?大夫,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老医师肯定地说,“只是夫人体弱,这怀胎实属不易,胎象不算稳固,仍需好生调养,不可过度劳累。”
送走老医师后,崔君集回到文有晴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着激动的泪光:“阿晴,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我们自己的孩子!”
他早已接受他们之间,可能永远没有名正言顺的孩子了,可老天眷顾,他们不该有任何缺憾。
这么多年的药补,以及频繁的房事也从未怀孕。文有晴早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在被刺杀的那次落下了病根,此刻,她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心中百感交集。
崔君集小心翼翼地拥住她,像是捧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从今往后,你什么都不要操心,你和孩子的健康才是头等大事。”
可……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文有晴想起那份被攻讦的奏折,心中不免忧虑。连崔君集都会被群臣一致反对,这新政不是那么好推行。
“关于那个选调制度……”她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崔君集打断她,“你安心养胎,大夫刚刚也说了,你体弱,怀胎本就伤身体,这些事你更不要操心了,交给我来处理。”
也是为了让文有晴安心,这次新政的推行格外激进。
深冬的京城,寒风如刀。
崔君集站在京郊三十里外的府衙里,望着庭院中那棵枯槁的老槐树,目光冷峻。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密报,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身后,新任的吏部侍郎田岩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崔君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名单都核实清楚了?”
“回大人,全部核实完毕。共计七十三家,其中七品以上官员二十六人,地方豪绅四十七家。”田岩的声音有些发颤,“只是...其中不乏各大世家,包括崔家的姻亲故旧,还有几位是老爷那边...”
“依法办事,不论亲疏。”崔君集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传令下去。”
王岩躬身领命,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快步退下,一句闲话都不敢和旁人说。
廊下只剩下崔君集一人,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
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就再没有回头路了。为了
天色未明,一队禁军已经将县丞府邸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手持圣旨,朗声宣读:“清河郡守崔明远,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阻挠新政,即日革职查办,家产充公!”
府内顿时乱作一团。女眷的哭喊声、仆从的奔跑声、兵士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崔明远被两个兵士押着,目眦欲裂:“你们敢!我乃崔家子弟!我要见崔贤侄,你们的崔首辅!”
将领冷笑一声:“就是崔首辅亲自下的令。带走!”
“不可能!”崔明远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还想体面地走出去。
可下一刻,端坐在庭院中央太师椅上的崔君集,浅浅呷了口茶,“有什么事,可以和本官说。”
见到崔君集,崔明远想立刻上前,可士兵压着,他挣脱不了分毫。
崔君集轻轻扫了一眼,两个士兵立刻松开崔明远,崔明远立刻奔上前去,“贤侄啊,你说朝廷谁在那胡沁,你表叔我怎么可能有问题啊,你一定要还表叔清白。”
崔君集浅笑,不着痕迹避开崔明远的触碰。崔明远只得站在一旁,低语谄媚道:“自家这点事,你知道的呀,是吧。”
崔君集给一旁的田岩使了个眼色,田岩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卷轴,展开,一字一句宣读:
“昌乐元年七月,婺源进献十只宝蓝色琉璃瓶,于思宁县碎裂。
昌乐元年腊月,思宁县承夫人收司马局两对点翠耳环、十八万两雪花银……”
一字一句,精确到似乎每笔交易都亲眼所见一般。
看着崔君集云淡风轻的表情,崔明远终于觉察到不对,“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上,“大人,大人,我将功补过,我把家产都交上去,全都交上去。”
有什么用呢,当年他去南边救灾,没少和各个叔父要些赈灾的银子,各个贪了那么多,也该吐出来点。结果所谓的八十多个旁系,只有三家出来捐了点有用的。
这位表叔他实在记得清楚,这事京城到南边的必经之地,让他拉走一车的脏旧衣物,美其名曰:“灾民也不用穿好衣服,这些够他们御寒了。”
也真的好意思拿出来恶心人。
彼时崔君集还笑着还礼,如今崔君集还是笑着,那话却让崔明远直接吓尿了裤子:“家产毕竟也不是您正经得来的,算是物归原主。其余的呢,表叔愿意付出点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只要饶过我一家人的性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崔明远已经被吓瘫了,抓着崔君集的裤腿,不停地求饶。
杯中的茶在说话的间隙已经冻上了薄薄一层冰碴,崔君集放下,把手放在袖筒中的暖炉上:“表叔之前送我的那些旧衣,我还留了一件做纪念,表叔也说了,穿着能御寒。”
侍从立刻把新的热茶奉上,崔明远胆战心惊地等着崔君集的下一句话,“那我把它物归原主,您穿着它在这里过一晚,也证明您当时说的是为国为民的实话,我便和陛下求求情,看在您无甚政绩,但起码心善的份上,陛下总不会赶尽杀绝。”
类似的场景在同一天在京城周边的郡县上演。太原王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大族的旁支裙带,纷纷遭到清洗。
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流放,更有甚者,直接被押赴刑场。
崔家表亲全家被冻死在雪夜的消息传回洛阳时,文有晴正在庭院中散步。她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腹部明显隆起,行动略显笨拙。
“夫人!不好了!”贴身侍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外面都在传,老爷他...他在各地大开杀戒,已经抄了四十多家了!”
文有晴手中的暖炉“啪”地一声放下,她扶着廊柱,勉强站稳:“你说什么?”
“听说前几日在思宁县,崔明远一家全部被生生冻死,家产全部充公。老夫人气得昏了过去,现在族中乱成一团...”
文有晴只觉震惊,她早知道崔君集推行新政的决心,却没想到他会用如此酷烈的手段,这么沉不住气。
这样的手段,就算是她这个外人,也全然做不出。
何况他是崔家人。
疯子就是疯子,她这种正常人再疯,也是被逼急的正常人。

第81章 报复
在外忙了一个多月,崔君集回府时已临近年节。深夜,他脱下沾着寒气的外袍,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却发现文有晴还醒着,正坐在灯下看着书。
“怎么还没睡?”他走上前,想要拿开那书,却发现只是话本,便由她去了。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轻轻避开。
“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吗?”文有晴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忧虑,“你真的...杀了那么多人?”
崔君集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阻挠新政,罪有应得。”
“你的法子太激进,必定会引来不满。”文有晴在乎的不是死了很多人,而是在乎崔家是不是会被群起攻之,到时崔君集众叛亲离,这计划就一点也推进不了了。
“崔明远在思宁县贪赃枉法,纵容子弟欺压百姓,只是一个县丞,他们就敢这样。”崔君集冷冷道,“从他下手,百官更知我决心,多半人不敢与我作对。”
文有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叹了口气:“你能把握好分寸便好,孩子还有四个月就要出生了,别闹出什么乱子。”
崔君集的目光落在文有晴的肚子上,目光柔和:“这个脓疮,早晚要挤破。挤破后,我的女儿一出生就能看见个清明盛世,多好。”
文有晴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明白了。只是...你要小心。”
崔君集反握住她的手:“阿晴,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就不能回头。对世家如同刮骨疗伤,但我不放血,世家早晚从里面溃烂。”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野上下风声鹤唳。每天都有官员被查办,每天都有世家被抄家。崔君集的手段越来越狠辣,不仅查处贪腐,更是借机清除所有反对新政的势力。
而崔家老宅那边,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这日,崔王氏亲自来到崔府主院。她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站在府门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母亲?”文有晴闻讯赶来,见到母亲站在寒风中的身影,不由得一怔。
崔王氏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文有晴:“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文有晴心中一惊,但还是恭敬地将崔王氏请入内室。
门一关上,崔王氏转身,目光如刀:“你可知子和近日所作所为,已经让崔家成了众矢之的?”
文有晴垂首:“儿媳略有耳闻。”
“略有耳闻?”崔王氏冷笑一声,“崔家直系子弟被他查办了七人,姻亲故旧更是无数。现在整个士族都在骂崔家出了个逆子叛徒,对着自家人动刀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文有晴沉默不语。
“意味着崔家数百年基业,可能要毁于一旦!”崔王氏猛地拍案,“而你,作为他的妻子,不但不劝阻,反而纵容他胡作非为!”
“母亲,夫君他...”
“闭嘴!”崔王氏厉声打断她,“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你是要站在崔家这边,还是站在他那边?”
文有晴抬起头,直视着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母亲,儿媳既是崔家的媳妇,也是君集的妻子。这两者本不该对立。”
“但现在它们就是对立的!”老夫人步步紧逼,“他的新政就是要掘世家的根!你若还认自己是崔家媳妇,就该想办法让他停手!”
文有晴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轻声道:“婆母,您认为现在的选官制度,真的公平吗?”
崔王氏一愣。
“世家子弟无论才德都能入仕,寒门才俊却报国无门。长此以往,国家将失去多少栋梁之才?这只是浅显。往深里说,朋党林立,任何政令层层施行,举步维艰。世家终会自食恶果。”文有晴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他推行新政,是为了世家!也为了天下!”
“好一个为了世家、为了天下!”老夫人怒极反笑,“原来里面还真有你的手笔!你读了几本书,就敢妄议朝政?就敢颠覆祖宗成法?我告诉你,世家维系朝局稳定已有数百年,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别说今日出了一个毛头小子,世家能把他推到高位上去,就能把他扯下来踩成泥。”
她走到端坐着的文有晴面前,俯视着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服他停手,要么...就别怪崔家不认你这个媳妇!”
说罢,老夫人拂袖而去。
文有晴独自站在室内,只觉得无聊。崔王氏的话像一把利剑,悬在她的头顶。她知道,这不是空言恫吓。
但威胁她有什么用,还不是崔君集不听她的话。
当晚,她将崔王氏的来意告诉了崔君集。
崔君集听后,久久沉默。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怎么想?”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文有晴走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回头。而且只要你能顶住,过个几十年,他们总会知道你的苦心。”
有这么理解自己的妻子,崔君集搂住她的肩膀,力道很重:“有晴,我可能...会给不了你和孩子安稳的生活了。”
“我们要的从来就不是安稳,”文有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要的是问心无愧。”
半月后,最惨烈的一幕在京城上演。
以谢蕴为首的十二家世族联合反抗,拒不执行新政,甚至暗中策划兵变。崔君集先发制人,以谋逆罪将十二家家主全部下狱。
谋反那日,文有晴在别院里画着新的连弩的图纸,一边等着今日的反馈,一边惬意地喝茶。
行刑那日,洛阳城万人空巷。一百多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
消息传来时,文有晴正在为未出生的孩子缝制衣裳。针尖刺入指尖,一滴血珠落在白色的绸缎上,慢慢晕开。
她放下针线,走到窗前。天空中阴云密布,一场大雪即将来临,她轻轻勾起了嘴角。
“夫人,少爷回来了。”侍女在门外轻声通报。
文有晴整理好情绪,走出房门。崔君集站在庭院中,官服上似乎还带着刑场的血腥气。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结束了。”他说。
文有晴走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冷吗?”
崔君集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许久,文有晴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皮肤上。
这个在刑场上眼都不眨的男人,此刻在她的怀中无声地流泪。
“里面有我的同窗、同袍……”他的声音哽咽,“我……”
文有晴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是他们有错在先,没事,没事啊。”
她知道,京城中被处决的人,大多都是他曾经的故交;每一道命令背后,都是他深夜不眠的挣扎。
而且崔家住宅的人,每一个都平安无恙,她很清楚,即使和他们关系不好,他还是不舍得动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他不是不痛,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这场雷霆手段的清洗,终于为新政的推行扫清了障碍。然而崔君集与世家之间的矛盾,已经深到无法化解。
初春时,崔家老宅送来一封信。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崔君集悖逆族规,后日回老宅听训,不然逐出崔氏宗族,永不录入族谱。”
君集看完信,面无表情地将其投入火盆。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文有晴站在他身后,轻声道:“后悔了?”
他转身,看着她隆起的腹部,伸手轻轻抚摸:“我不做,世家早晚会完,而且每个世家我都留了真正做事的人,我不后悔。”
窗外,春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到了那日,崔府来了一位意料中的不速之客——崔家的老管家,他是看着崔君集长大的老人,在族中地位非同一般。
“少爷,夫人请您和……少夫人回老宅一趟。”老管家恭敬地行礼,语气却不容拒绝,“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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