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咚一声。
银行卡新汇入五十万元。
蔚秀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她笑了起来。
别的不说,这点钱倒是挺可爱的。
天色渐晚,冬天的白昼总是很短。
蔚秀找个空房间,收拾东西入住。
在异乡的第一夜,入睡不容易,特别是被巨款砸中的蔚秀还睡在一个闹鬼的房子里。
‘我是唯物主义者。’蔚秀想。‘我信仰马克思。’
窗外寒风阴恻恻地拂过,她心里发怵,打开手机放个舒缓的安眠曲,却因为没有VIP而止步于三十秒之外。
她相信,房子真的闹鬼。
因为现在就住进来一只穷鬼。
蔚秀心平气和,充了个VIP。
好了,穷鬼走了。
趁着困意不多,蔚秀打开灯,侧躺在床上刷视频。
最初,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刷了几个视频后,蔚秀眼皮耷拉,打了个哈欠,关手机。
屏幕一瞬黑下来,它像一面镜子,映出她……和另一个人的脸。
以及一对修长优雅的鹿角。
身后人长相令人过目难忘,他生了一对诡谲鹿角,皮肤苍白透亮,狭长眼尾上挑,正单手撑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他们的视线在屏幕上交汇。
他偏头,像蛇一样的竖瞳转向蔚秀。
“啊,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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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下一本:《网恋到道侣小号了》
不老实穿越女天之骄子×假装老实的阴湿疯鬼哭包。
符橘身穿到书中后,她顺利摘下了碎琼仙君这朵高岭之花。
仙君是本书男主,迟早有一日会斩断情丝飞升为仙,留下满洞府天材地宝。
苻橘等着仙君飞升。
等啊等,她实在是受够了仙君的古板无趣,决定找个新老公。
符橘看上了修鬼那位美强惨、眉眼和仙君有三分相似的反派。
仙尊玩够了,找个鬼修尝尝鲜也不错!
进可以旧换新,退可玩替身play!
成亲后的第五年,戚玄序知道道侣开始厌烦他了。
为了不碍她的眼,他变得更沉默,天天早出晚归,把她喜欢的金银财宝塞满洞府。
“道侣不爱我了怎么办?”
当他在灵网上发出求救贴的同时,戚玄序的小号收到一条新消息。
【橘子不吃橘子】:约吗?
一年后,碎琼仙君殒身证道,魂体飞升,到天庭做了个神仙。
鬼修上位,苻橘和新老公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还是鬼修好,夜夜都有新花样。
直到某夜,贴着她耳侧的鬼修嗓音冰凉,唤了苻橘小名。
只有她那死鬼前任知道的小名。
苻橘当晚收拾铺盖,跑了。
来人吐字清晰,声线很冷,带着阴雨天的潮湿。
放轻尾音带着意料之中的惊讶,和一种矛盾的情绪。
像失落,又像是惊喜。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她稍微移动,背部贴在了结实的胸膛上。
右肩一沉,蔚秀微微侧目。灯光下,怪物的手掌搭在她肩上,几乎覆盖了她小半个肩膀。
夜里,她穿的宽领睡衣,他的墨黑色指尖落在光洁的锁骨边缘,黑与白形成强烈反差。
好巧,他也正在打量新住进来的蔚秀。
比起原住民,人类的外貌不算完美。他们体质弱,性子也弱,在超自然生物面前毫无威胁。
蔚秀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她目光带着震惊和苏醒的恐惧。蔚秀一时说不出话,双手抱着手机,瑟缩埋下头,单薄的脊背细微颤抖。
什么鬼……她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感知他玩味的目光,她把头垂得更低,左手鬼鬼祟祟地摸向床榻边缘。
蔚秀大气也不敢喘,浑身的汗毛几乎要竖起来。
从这里,一转身,就能跳到地上,到门口有一两米的距离,然后开门跑出房子……
必须一次成功,不能有片刻停歇。
在蔚秀即将翻下床的前一刻,她右手握住的手机一松。
它落到了对方的手里。
“好了,该我玩了。”他嗓音带着笑意,深色手指捏紧手里的小玩意。
蔚秀左手扣住床榻边缘,她瞪圆眼睛,不可置信。“啊?”
土包子恶魔的动作不熟练,他学人类开机的模样,摁下开关键。
手机屏幕照亮了他的脸,鼻梁高挺,深邃眼窝内嵌的浅灰色竖瞳像是玻璃。
缪尔顿住动作。
事与愿违。指纹解锁合上新时代的大门,旧时代的恶魔被关在门外。
他的唇角微微上翘,无辜地将手机递向蔚秀,示意她开锁。
蔚秀的眼睛紧盯着他,她错开他的手指,大拇指摁在手机屏幕底端。
手机识别到指纹,屏幕亮了,恶魔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
趁他接手机的几秒钟,蔚秀翻身下床,脚底抹油,奔到门口。
她的指尖距离门把手只余分寸之遥。
“啊——”
蔚秀吓得尖叫,恶魔那条长长的尾巴如同骨鞭,破空横来,卷上她的腰。
她被巨大的力道拖着后退,单薄的后背撞进青年的怀里。
他坐床的边缘,单手轻松把蔚秀抱起来,放在大腿上。
细长尾巴布满硬质鳞片,像一根石头制成的锁链,它悄然从她腰上滑走,一圈一圈,缠紧蔚秀的手腕。
尾巴需要注意力道,以至于不在脆弱人类的肌肤表面留下红痕。
恶魔身高接近一米九,竖瞳垂下幽冷的光,看蔚秀的眼神含着一种微妙的冷。
她坐在低位,身穿加厚睡裙,脚上没有拖鞋,白色睡眠袜踩在地面。
逃跑失败的蔚秀面色不佳,她抬起圆润饱满的杏眼,唇角抿直,不满且谨慎地和恶魔短暂对视。
只一眼,蔚秀捏紧衣服一角,率先错开眼。
呜呜还是好害怕……
“小气。”
话是这样说的,恶魔捞起她一缕头发把玩。
怪物的本能让他贴近主人,垂头,脑袋小幅度蹭蹭主人,把蔚秀刚洗过吹干的头发蹭得毛茸茸的。
或许,恶魔是冒着大雪回到二楼的。动作间,他未干的发尾垂落在蔚秀颈窝。
冷,痒。
蔚秀攥紧拳头。
“我特地等你玩够了再……”
恶魔唇色深,说话间露出一排尖尖的鲨鱼齿。只是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戛然而止。
他放缓呼吸,捂住右眼。
猝不及防,暴躁的人类给了他一拳。
正中右眼。
有点疼。
蔚秀撒腿就跑,眨眼间再被尾巴卷到了床边。
她斗志恹恹,认命地坐回他的大腿上。
缪尔余光发现她的手机在轻微震动,他知道SOS的意思,但不明白手机的长按关机键报警的机制。
电话拨出去很久,没有人接。
这个罪恶的小镇难道没有报警中心?
蔚秀料想过房子里有鬼。
就当买栋房子送只鬼。
但没想到送的是只奇奇怪怪的恶魔,送货到床。
她抬眼又瞥了他一眼,缪尔配合地歪歪头,长长的卷发垂在她肩上脸侧,和蔚秀的头发交织。
她看不穿缪尔有没有因为她不礼貌的一拳头而生气,那双形状姣好的唇瓣总是浅浅地弯起来,眼底却从未潜伏过善意。
她往哪看,他往哪偏头,眉眼轻轻地笑,逗弄猎物。
蔚秀捏紧拳头,拳心出了热热的汗。
她决定不看他了。
最后,她将视线落在手腕戴着的一串粉珍珠手链上。
——这是她在遗物中找到的。她喜欢粉珍珠,等继承全部遗产后,蔚秀不准备把它和其他藏品一样卖掉。
缪尔的视线如影随形,他也看见了它,诡异的黑尾巴扫过粉色珍珠,尖尖勾了勾她攥紧的手指。
他贴得更近,吐气带来的痒意让她往后躲。“地下室还有很多亮晶晶的宝贝,它们和你很配。要去看看吗?”
暧昧热气吹动发丝,随着空气从耳廓洒到颈窝。蔚秀被他抱在怀里,没地方让她躲藏,她下意识缩着脖子,面部埋进他的胸口,呼吸不过来。
慷慨的怪物穿的是紧身衣啊……柔软的洗面奶……
怀里的人类耳朵尖红了,她抓紧他宽大的、好似裙摆的外套。
缪尔竖瞳缩成一道竖线,游刃有余地蛊惑蔚秀,“地下室还有一本亡灵之书,只要你——”
他的声音拖长,蔚秀闻到了他身上的奇异香味,味道泛苦,又带有葡萄的甜蜜。
好香,她吸吸鼻子,在恶魔惑人的瞳孔中,心里油然生出一种跟着他前往地下室的想法。
可是……地下室……黑洞洞的……阴湿寒冷……有什么珠宝……
蔚秀吸入一大口后突觉事情不对,忙闭口憋气。
诡计多端的鹿角头怪物。
“爬。”
她伸出一只手抵住缪尔的脸,他僵着脖子,脸被迫扭到一边。
致幻香失去了效用,至少暂时是这样。
“废话少说,你要吃我就快点吃。”蔚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她的掌心抵在缪尔脸上,手掌比他的手多些肉,小了一圈。
为了防止她再乱动,恶魔长尾卷住蔚秀的腿。缪尔拿下她的手,用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我没说要吃你。”
人可是濒危动物。如果他是雪淞镇的镇长,他定要用围栏把人类围起来,竖个警示牌,写上‘只可观赏、不可投喂’,用以警示其他人外。
蔚秀的行动受限,她不信,偷偷瞥了他一眼,对上视线后又快速收回眼,语气干巴,问:“为什么?”
见他的第一眼起,蔚秀断定这不是恶作剧或者什么cosplay。
譬如现在,即使他没有主动攻击人,她仍旧坐立难安,恐惧愈演愈烈。
蔚秀不喜欢他冷下来的眼神,这双眼睛带给她的感觉不在人类范畴之内,而是像是一只活吃人的鹿。
她裸露在外的任何肌肤都可能被啃掉皮肉。
在吃她之前,他可能会用观察手机的表情,双手把她摁在床上,擀面棍那般,摁住她搓一搓,搓散了骨头再吃。
感觉这样吃下去更好吞咽,就像吃软烂的东坡肘子,一口就能把皮肉嗦下来。
蔚秀打了个寒碜。
她不要做东坡肘子呜呜呜。蔚秀的心理防线走向崩溃,她避开缪尔玩味的眼神,满眼心酸。
“那你抓住我干什么……”
“我知道了,邪恶的献祭仪式是不是?律师和萨满和你一伙的,他们专门骗我来这里献祭,好把你放出来是不是?”
手背抹去眼泪,蔚秀吸鼻子,“有纸吗?”
恶魔尾巴卷起一袋卫生纸。
蔚秀借着他的尾巴抽纸,手背用力擦脸,把眼睛抹得通红。她嘟囔,和他商量,“要是我被献祭了,你能帮我报复他俩吗?把他们捅死就好了,你能做到吧。搜刮来的钱能不能给我下葬啊?大哥,我真的很缺钱啊。”
蔚秀麻木地掉了两滴眼泪。
她总是在坏结果里淘希望的金子,平静又难过地接受了这个坏结局。
既然世界上真的有恶魔,那想必她死后会变成鬼吧。
她善良可爱真诚坚韧命苦,死了必须去天堂。
那……天堂的穷人要打工吗?
但是地狱的鬼肯定要做牛马。
蔚秀自知她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小时候尿湿床单偷偷捂干都算恶事的话,OK,她非自愿下地狱。
“我不会献祭你。”缪尔替她擦去温热的眼泪。坚硬指甲划过她脸时,蔚秀绷紧脚背,抬眼看他时小声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顿住。
鹿角的影子像树枝,垂在蔚秀的面部轮廓边缘。
缪尔松开蔚秀,他屈腿靠在床上,单手撑头,撑着脸的指尖和鼻翼侧阴影重叠。
“你是我的主人呀。”
别人当然不能投喂他的主人。他的主人好弱,定是吃不下多少。
如果主人先吃饱,他可没得吃了。
蔚秀双耳嗡嗡的,只清楚必须跑。得到自由后她盎地跳起来,三步两步跑到门口。
缪尔放任她跑开,他没有动作,骨尾乖顺地搭在大腿上。
蔚秀握住门把手,开门时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向床上的恶魔。
他报之以相同的视线。
怎么办,他不想挨饿。
蔚秀又闻到了葡萄的甜香味,勾得她头昏脑涨。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种致幻香。
它是恶魔用来魅惑他人手段。
魅惑……
蔚秀意识到什么,她唇瓣颤抖,简直吓坏了。
恶魔魅魔都是一家人,他们什么的没吃饱的话……那就……
那就……
请再吃她一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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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秀:卖不出去的恶魔一直响是怎么回事?
(小猫摩托车那个梗好可爱啊啊啊[可怜][可怜])
第一拳耗尽她的果敢与力气,却没有在他眼周留下痕迹。
自出生起,人外和人类的力量和体质就不平衡。
她着急忙慌地拧开门把手,蔚秀没有来得及穿鞋,毛茸茸睡眠袜踩在地上,寒冷传到脚心,冷得她牙齿打颤。
门开了,静谧的老宅子裂开一条缝隙,屋外走廊格外的黑暗漫无边际,像要被她吞噬。
按理说,屋外下雪,夜晚的天也尤其亮。屋子里不应该黑得不见五指。
蔚秀不确定地咽了口唾沫。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动物的吼叫、类似小孩的啼哭声。
黑暗仿佛在眼前流动。
蔚秀迟迟迈不出下一步。
她双腿僵直,伫立在原地。大约半分钟后,蔚秀回头,小心地觑了一眼恶魔。
“为什么说我是你的主人?”
“因为契约。”他眼尾上钩,单边耳坠垂到肩侧。“你是我的主人,只有你能解开我的封印。嗯……顺便还负责了我的一日三餐。”
“怎么样,很荣幸吧,拥有一位血脉正统的恶魔做奴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我许愿,我不能拒绝主人的任何要求。”
缪尔丝毫没觉得成为一个人类的奴仆有什么值得羞耻的,他弯着眼睛,像位愉悦犯,莫名自豪。
蔚秀未回答,她不确定的目光落在恶魔身上,看得他皱起长眉,“怎么了?你不满意吗?”
“真的吗?我许愿什么都可以?”她问。
“千真万确。”
“给我一百万。”蔚秀伸手。
“……”缪尔沉默了一下。“宝石都在地下室。”
地下室铁定有什么坏东西,值得他如此挂念。蔚秀掠过这个愿望,她随口一说。“那你先从你主人的房间滚出去,明天早上爬起来给我洗衣做饭。”
缪尔说到做到,他脸上的表情僵滞片刻,站起身,捡起她丢在柜子边的脏衣服,离开蔚秀的房间。
坏主人。
夜色已经很晚了,他鸢尾般的眼眸半垂,心情无与伦比的糟糕。
在蔚秀转身进屋的那一刻,恶魔不情愿地用尾巴尖勾住她的衣角,撒娇。
“能不能把你的那块会发光的薄板子给我玩玩?地下室很无聊的。”
冷漠无情的蔚秀抽出袖子,砰地关上门。
“小气鬼。”
蔚秀耳朵贴在门上,她听见恶魔暗骂了一声,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走。
她把门打开一条缝,正对着房门的恶魔斜靠在走廊边,肩上挂着华丽的半件披风。
光洒在他的脸上,见到蔚秀,他笑吟吟地,“我可以进去了吗?”
“不可以,”蔚秀说。她再问:“房子里还有其他怪物吗?必须说真话。”
受制于契约,他口吐真言。
“有。”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律师和萨满想做什么?”
“我从出生就到雪淞镇了。”他回忆了须臾,方想起她说的萨满和律师是哪两个人。“不认识他们。兴许是奉承了谁的旨意,把我和你封印在这栋房子里,不让我们出去害人。”
“少带上我。”蔚秀问不出什么了,她再次砰一声关上门。
洒在恶魔面上的光消失。他面上的笑意未减,表情无端透着一股冷,低着眼睑,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尾巴尖,“你吓到她了。”
他在对身后的黑暗说话。
黑暗没有回答。
缪尔的声音落得轻,他确保蔚秀没有听见。
隔着一扇门,他知道主人正贴在门上,偷偷摸摸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缪尔顺了她的意愿,长腿一迈,往楼下走,回到逼仄的地下室。
等待恶魔离开,蔚秀关门,拍拍胸脯,还活着。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坏。
蔚秀在床上呆坐了一会,久到她快要觉得刚才都是做梦产生的幻觉。
蔚秀打开手机,看看存款。随后拉开抽屉,里面装着她这房子里搜刮的小珠宝。
她把它们翻来覆去地摸了一边,满身金钱味的蔚秀倒在床上,抱着铺盖滚了一圈,舒心地闭上眼。
真想抱着沉甸甸的金子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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