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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万人迷和人外的兼容性(别枝海棠)


缪尔骂骂咧咧地赶到菜市场。
因为没有现金,加上对价格不了解,小贩动了他的歪心思,想骗走他的金银财宝。
小贩比了三根手指。
缪尔心慈手软,他砍了对方三刀。
咔咔咔。
死了耶。
过程虽然复杂了点,但菜好歹到手了。主人不会挨饿。
希望有一天他也不会挨饿。
他们牵手走过喧嚣的街道,沉默了几分钟的蔚秀又问:“小镇里都是怪物吗?”
“不是,但差不多。”他沉睡了许久,对小镇的情况不太了解。
上次醒来时,明明还有一大半的居民是人类。他的脚步停在红绿灯前,以前压根没有这么多规矩。
蔚秀叹气。
到雪淞镇之前,她是半个无神论者。
——指的是左眼跳财时信神,右眼跳灾时变成无神论者。
此之谓‘半个’。
不过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蔚秀想,她之前坚决地断定自己要穷一辈子。
人生总是有收获的。
脚下是绵密的雪层,她身边的缪尔身上带刺,但生得养眼。多看看他的脸,她都心情好了些。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地走回家。
走到宅子栅栏外,远远能看见缪尔晾成一排的衣服。
他洗衣服的力道太用力,都把她的裙子洗破了。
蔚秀拿着破衣服,瘪嘴。
缪尔的语气略带心虚,“晚上给你缝好。”
他快一步跨进厨房,端出热好的菜。
蔚秀脱下羽绒服时,影子怪物滑到了地面,它试图爬上蔚秀的裤腿,岂料她抬脚,踩在影子上。
[被……被踩了……]
怪物晕乎乎的,错过再次回到蔚秀身上的良机。
蔚秀几步走到阳台,准备把弄脏的地方洗一洗。
那个金发臭小子真没礼貌。
她羽绒服前后一小块都被涂满了蓝色,隐约中能在最中央处,瞧见深浅不一的黑色,黑色线条像一个扁扁的椭圆形。
……椭圆形?
……等会。
她手里拎着衣服,跑回客厅。
缪尔腰上围着围裙,他摆好菜,不耐烦地坐下,催促蔚秀。“来吃饭,还在磨蹭什么?”
“你先吃。”
恶魔不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也尝不出好坏。
他不高兴地抱臂,视线跟随蔚秀,见她跑到客厅对面的横幅画面前,对比羽绒服的图案和墙上油画。
蓝色的是海,海里的黑线……汇聚成一对抽象的眼睛。
缪尔等到头顶长草,蔚秀终于坐在了桌子边。
她第一筷子夹的糖醋排骨。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东方人的食物真的很难做哎!
玻璃一样的眼睛映出蔚秀的表情,无声期待她给出反馈。
她匆匆刨了几口饭,吃完后说了谢谢,随即拎包上了二楼。
房间门紧闭。
留给缪尔的只剩空气。
他憋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垂下眼帘,收拾碗筷,刷盘子。
一旦签订了契约,恶魔会渴望和主人亲近,期待得到主人的认可。
……好吧,他承认,他也需要。
这是雪淞镇本土怪物的劣根。
懒得和她计较,至少说了声谢谢。
缪尔的手停了一下,随即用水冲去碗上的泡沫。
北大道,精神病院。
瘦弱的脊背挨了一脚,厄洛斯单膝磕在地面,狼狈地被丢进了精神病院的多人病房。
在医生护士眼里,从小就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厄洛斯是个怪孩子,他不爱说话。
不不不,医生护士收回前言,精神病院没有正常的孩子。
假使厄洛斯跑出精神病院,他们也只会怀疑他是被胁迫的。
今天挨打,——他们几乎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原因是他弄花了一位女士的衣服,警方以这个理由,向精神病院讨要了赔偿费。
“那帮钝佬。”医生和护士转身,他们去处理另一个人。
病房内的厄洛斯始终保持安静,他默不作声,干燥阴晦的病房里唯有喘息声。
额前金色碎发沾湿了冷汗,他胸口起伏,喘着气。
口腔内铁锈味蔓延,厄洛斯用手指抹去苍白唇瓣间溢出的血液,在病服下摆擦干净手指。
病房的铁门生了锈,它又开了,厄洛斯手扶着墙壁,后退,向被丢进来的室友让道。
室友比自己惨得多,厄洛斯的手指抵在鼻下,对方的血液蔓延到他的鞋底。
脏了……
那今晚还怎么住人?
金发少年低下头,低垂的眼眸显露出不满。
大步跨过尸首,厄洛斯双手握住铁护栏,他看见护士在和医生侃侃而谈,护士手里掐着一小块西瓜,汁水顺着牙签流到手腕。
厄洛斯回到残缺的室友尸体边,他身上能吃的地方都被挖空了。
这具空壳是留给他的食物。
当然,厄洛斯对此没有胃口,血液的腥气让他下意识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他在后者的胸口口袋中拿出一张被血红的纸,几下折叠,揣进兜里。
病房是十一人间,他的第十一个室友死了。
厄洛斯跪在地面,他的手臂伸出门缝,指尖前伸,费力抓住了断成两截的画笔。
断开的地方,很尖锐。
尖锐到他能用它在墙上刻字,刻字的同时,笔杆的裂口划伤他的指腹。
不过厄洛斯不在意这点细小的疼痛。说来也是,他的肋骨都快被打断了,手上的小伤口微不足道。
他划去了墙上的‘11’这个数字,在后面刻下一个‘12’。
她应该会回应他的。
上天保佑。
刻下最后一笔,铁门被敲响,护士擦去手上的血水,“厄洛斯。有人要见你。”
“谁?”病房里的人站在灰败的光影里,他久未喝水的嗓子干涩,声音暗哑。
他的目光平静而阴冷,径直穿过铁栏杆,平视对面人的面孔。
护士怔了怔。“叫蔚秀,她声称是你的姐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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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营养液和地雷[可怜]最近三次生活很焦虑啊啊啊啊加更规则我得想一想,我码字太慢了[愤怒]

下午天晴,天空晴朗无云。蔚秀终于在雪淞镇见到了明媚的阳光。
她换身干净衣服,提着水果,往精神病院的当值人员塞了点钱,顺利见到了厄洛斯。
阳光闪耀在金发间,他穿着宽大的病服。
它们遮住了他身上的大部分伤疤,厄洛斯跟在护士后面,面色苍白,双眼没有生气,像一尊易碎的洋娃娃。
蔚秀的目光在护士的红色指甲上停留须臾。
他们坐在花园走廊边,花园里多是树叶枯草,废纸白絮。草叶尖泛黄,被积雪压弯腰。
在死气沉沉的精神病院,这抹红过于惹眼,蔚秀不禁多看了两眼。
护士短暂地和蔚秀说了客套话,厄洛斯跟在她后面,对着蔚秀,小声地喊了声‘姐姐’。
见他们认识,护士转身离开。
“你叫厄洛斯?希腊神话里爱与欲之神的名字。”
蔚秀主动搭话。
厄洛斯的长相好似外国神话里走出来的人物,可惜他的气质太过阴郁,毫无生气,站在别人身边如同不会呼吸的透明人。
“是。”他坐到了蔚秀面前。栏杆边的积雪化了,他单手搭在锈红栏杆边,病服边缘有未洗干净的深色血点。
天晴,新鲜的阳光注入走廊,大把大把撒开,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蔚秀并不打算拐弯抹角,她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是厄洛斯画在羽绒服上的海洋。
她抱着试一试心态,将照片给他看,语带暗示:“蔚家老宅里有幅无名画作,你见过吗?它和你画的很像。”
“见过,”厄洛斯不像个精神病院患者,他简洁明了地给出蔚秀想要的答案。“我见过船队成员,在他的口述中得知了这幅画。”
他陷入回忆,“实不相瞒,见过画的人无不向往我阐述它的神奇之处,——若有若无的眼睛,但凡是见过它的人,都不会忘记的。”
“他们人呢?”
厄洛斯手指的方向,是精神病院的后花园。“他们住在那里。”
“死于非命?”
落入蔚秀瞳孔中的是低矮的坟墓,一座挨着一座。
“是。包括你在内,我见过的每个外来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为了钱,为了探寻古老文化的秘密……小镇里的人类不止你一个。”
“……应该?”厄洛斯不确定地补充。
蔚秀眼皮跳了跳,做好提包就跑的准备。“那你呢,你不是人类吗?”
“算是吧,毕竟我在这儿出生。但是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他单手撑着下颌,眼睫投下疏淡的影子,“扯远了,关于我的事情对你的问题毫无帮助。”
“好啦——该说正事了。”
他明确地知道蔚秀带着什么问题而来,来镇里的每个人都会想要问出那几个问题。
——比如小镇里为什么都是怪物,怪物会不会杀了他们,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但厄洛斯给不了他们确切的答案,他仅仅是个被困在精神病院的旁观者。
再者,穿越海雾、发现新大陆的事情本来就魔幻。谁能说得准小镇的由来呢。
但他知道如何快速适应雪淞镇的生活。这是雪淞镇独一份的生存法则。
这正和了蔚秀的意愿。
那些繁琐的流程全被他跳过,刨根问底的蔚秀略有失望,旋即打起精神,听他缓声说话。
“你见过雪淞镇的当权者们吗?政府、公司、家族和教会……警局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他们共同制定了一些小规则,以维持小镇平衡。你都可以去藏书馆看看,那里的书记载得很清楚。”
“比如不能闯红灯,不准朝残疾生物吐口水,杀人时不准骂脏话,不准乱丢尸体污染环境等。”
嗯……厄洛斯顿了顿。他没说怪物眼中的人类相当于残疾生物。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人类的社会框架更加文明、理性。小镇在很努力地往他们靠拢呢。
怪物也要是遵纪守法的。
蔚秀:“……”
神经病小镇定的神经病规则。
“不过大部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你记住主要三个就好了。”
厄洛斯说过太多次同样的话,平淡乏味的重复让他感觉烦闷。
他身体后仰,避开更多的阳光,用寥寥几语向蔚秀简要说明雪淞镇的情况。
“你已经发现了第一条规则。在这里,人类是稀有生物。”
“不是所有雪淞镇的居民都能用肉眼分辨你是否是人类。绝大多数居民都以为你是同类。如果没有招惹他们,他们不会对你发起攻击。”
“二,如你所见,雪淞镇并不是完全现代化的城市。所有居民的自由都是建立在弱肉强食的基础上。人类没有超自然力量,想要成为猎食者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达尔文法则并不是保命牌,必要时刻,你可以报警。警察会保护好居民。”
“晚上是警局的休息时间,报警没用。”
她回忆起早上在警察局的那一遭,暗自松了一口气,误打误撞,全部做到了。
“打扰一下。”在蔚秀回答之前,护士去而复返,双手端着药。
厄洛斯捞起袖子,蔚秀看见他的手臂上添了新伤。明显是刚留下的。
护士面无表情,动作利落,将针管里无颜色的药水注入厄洛斯的手臂。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护士离开了。
“他们给你诊断的是什么病症?”蔚秀注视着护士的背影,问。
厄洛斯放下袖子,用病服遮住手腕的针孔和伤口。
他的表情和容貌向来都没有攻击性,稍长的金发该剪了,碎发有时会挡住眼睛,挡住蔚秀在他视野中的轮廓。
“他们认为我有双重人格,患的是精神分裂症。”
闲来无事,厄洛斯拿过水果刀,中指有笔杆压出来的薄茧。
进精神病院后,厄洛斯唯一的消遣方式是画画。
他那双手手指生得笔直修长,指甲整齐,手指很瘦,薄薄的一层皮贴着骨头,但不会显得难看。
“他们说我因为妒忌,杀死了更得父母宠爱的弟弟。此后,他的灵魂变成了我的第二个人格。”
他用这双手给蔚秀削了一个苹果,苹果被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递给蔚秀。
“我不会做出这种事。蔚小姐,你相信我吗?”
厄洛斯用从护士那得到的姓名来称呼蔚秀。他语气礼貌,嗓音干净,像一个乖顺的好孩子,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我的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弟弟。假使我真的有弟弟,我一定很疼爱他。”
蔚秀一时哑然。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辛,在厄洛斯纯真的眼眸中,她吃力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个鬼。
“那最后一条规则是什么?”
蔚秀吃着自己买的苹果,甜滋滋的汁水在唇齿炸开,她示意厄洛斯也吃。他身形瘦弱,摇摇头。“我不喜欢吃苹果。”
“姐姐。”兴许是注意到护士折返,厄洛斯换了称呼。“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吧。”她到家的时候偏晚,老宅子离精神病院并不近。
雪淞镇维度高,至十二月起,白昼时长只有几个小时。
厄洛斯没有答话。
蔚秀清清明明的眼眸映着日头的余晖,被他的视线引向远方。
深冬,寒山肃杀,枝头树叶凋零,冬意深深,落日的光芒悬在地平线之上。
“太阳要落山了。”
厄洛斯的目光有过片刻的放空,他的唇瓣动了动,倒数时间。
好半天,他对蔚秀说出一句话。“我在精神病院见过你的堂叔。”
“——我猜的。我猜他是你的堂叔。病院里口口相传,有个运气好的,继承了远房亲戚留下来的亿万宝藏。”
蔚秀打起精神,“他也进来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堂叔有精神疾病。”
在继承遗产之前,蔚秀对这位堂叔并没有多少好感。
她生长的地方也是个普通的乡村小镇。
在蔚秀记事起,堂叔拥有混混的一切缺点。他中学打架辍学,整日游手好闲,经常向蔚秀的父母借钱。
在他离开小镇、加入冒险队的前一天,父母在上班。
放假的蔚秀做着寒假作业,堂叔翻窗进屋,他一把推开阻拦的蔚秀,动手将他们家翻了个底朝天,把能换钱的东西都带走了,甚至一把扯走了蔚秀的长命锁。
小学生蔚秀在茶几上撞破了头,蒙被子里哭上一天。
蔚秀记得他以前的嘴脸,第一次在新闻上得知他成为冒险家并发现新大陆时,她难以想象,一个道德败坏之徒竟然有此等奇遇。
拿到遗产后,她百感交集,像是堂叔在多年后,突然连本带利、加倍还了之前欠他们家的钱款。
“住过一两天,就走了。”厄洛斯答道。
“那个时候堂叔多少岁?”
“不老不少。三四十岁吧。那个时候我刚进精神病院。”
堂叔五十五岁死的。
如果这小子几岁就进了精神病院,算起来年纪的确差不多。
“堂叔留下的房子里有只恶魔,简直算得上阴魂不散。”
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蔚秀说:“他看起来很可怕,但没有攻击我。”
“昨天晚上么……”他默念,突然笑起来。“我们又说远了。”
显然他是故意的,扯远话题,消耗时间。
言语过于苍白,厄洛斯觉得还是让蔚秀切身经历一遭比较好。
“现在才下午四点半,白昼越来越短了。”
太阳沉入地平线,走廊亮起灯光。夜晚风冷,蔚秀有些不习惯,她搓搓手掌,看见护士背着手,步步紧逼。
蔚秀看不清护士的神色。
她听见了奇怪的声音,类似于蔚秀来到雪淞镇的第一天、将耳朵贴在卫生间门口听见的沙沙声。
仔细听又不像,蔚秀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浑身僵冷。
她的目光落在了厄洛斯曾指过的坟场。
泥土里钻出来一只手,一只干枯露骨的手。
露骨,指的是它的皮肉脱落,露出骨头。
厄洛斯清亮亮的嗓音穿透夜色,在暗藏杀机的精神病院显得尤为突出。“比起前面的规矩,最后一条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请记住,不要在[夜晚]出门,不要在[夜晚]离开自己的[领地]。”
“什么——”
蔚秀被扣住手腕,手上传来的大力带动她身体右旋,跌到厄洛斯身前,病服印着的条文在眼前放大,她和刀光错身而过,几根碎发被削落。
护士的刀尖插入了栏杆。
稍远处,坟地的泥土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多只手臂从泥土身体中钻出来,丧尸的破烂骨头嚓咔嚓咔响,它们的身体渗出黄色脓水,非常臭,令人作呕。
它们踉跄着前行,随手捡起的树枝、刀是武器,再不济,它们还有一口没有腐烂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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