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的吸血鬼更惨。
他必须照顾好猎物,以防她死掉。她死了,源源不断的血液就没有了。
因此,厄洛斯只尝了个新鲜,他被迫停下动作,舔舔她脖颈的伤口,伤口恢复如初。
常年画画的手指擦去她面上温热的泪水。
怪他,对毒素的剂量把握不准。
蔚秀全然沉溺在浪潮中,她双脸发红,额间出了细细的汗。
她好难受。
蔚秀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需要我帮你吗?”
厄洛斯压低声音问。这也是照顾猎物所需要做的。
他可以帮她纾解。
毒素不会完全剥夺蔚秀的意识,只会让她陷入快.感之中。
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带她去床边站会,让冷风吹走热汽。
蔚秀呆愣地看着他,她似懂非懂,抓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手指生得完美,每一寸都经过精心雕琢。
厄洛斯的声音顿了一下,“……用手吗?”
手,舌头,或者其他,都可以。
吸血鬼并没有东方人的羞涩,也不比恶魔坚贞。
性和血液,不可或缺。
即使他没有经历,但厄洛斯认为先天的条件能让他胜任这项工作。
蔚秀泪眼朦胧,她对目前的情况认知不是很充分。
她的大脑迟钝地转起来,厄洛斯一动不动,单手抱着她。坚持了许久后,蔚秀终于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
“不,不了。”她面皮薄,脸色红得滴血。“让我吹吹风。”
蔚秀化成一滩水,她面向外,下颌靠在厄洛斯肩头,迷迷糊糊地看向铁门外。
门外灰蒙蒙的,还未天亮。
有一个人站了很久。
久到衣服裹满寒霜,他不动如山,沉默地守着门口。
恶魔做的饭菜都冷了。
在宅子里生了半个小时的闷气后,他把饭菜放回锅里,用法术保温,随即默默踏上寻找蔚秀的道路。
找了大半夜,缪尔在精神病院的一间病房找到了蔚秀。
只是……她怀里抱着另一个男人。
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蔚秀双颊潮红,愣愣地盯着缪尔。
后者换了身不规则的披风,高挑的身姿挡住大半天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偷吃得怎么样啊?饱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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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怎么把我存稿抽出去了[化了][愤怒][愤怒]
蔚秀脑瓜子嗡嗡的,面皮上薄薄的热汽腾一下散了。
她手足无措地捞起滑到胳膊的衣服,搭在厄洛斯胸膛的双手无处安放。
他的衣服被她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纹理漂亮,还能看见一点儿粉色。
她喜欢粉色。
蔚秀的脑袋此刻无比清醒,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土里。
“那个,抱歉,对不起。”
她掌心似被烫到,蔚秀双手拢紧被子,被子里露出颗毛茸茸的头,双眼蒙着层雾,眼睛在厄洛斯身上停留一会,随即又移到了缪尔身上。
后者面无波澜,浅灰眼珠寒气袭人。
为什么有种……被抓奸的罪恶感。
蔚秀往床内侧移动,拉开了和厄洛斯的距离。
厄洛斯收回空落落的手,他顺着蔚秀视线转身看过去,缪尔站在门口,光将鹿角的阴影拉长。
缪尔表情淡漠,双手插兜,高大的身影挡住绝大部分光线。
他来得真是不巧。缪尔投向屋内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轻蔑,单单对厄洛斯展示了恶意。
兰道家的孽种,不死的族类。
他对这位吸血鬼不太了解,但这不妨碍他为对方打上低分标签。
“抱歉,”厄洛斯扣紧胸口的扣子,挡住蔚秀抓出来的红痕。“这张床太小,容不下第三个人。”
缪尔跳过多话的贱人。他看向蔚秀,“你吃饭了吗?”
“啊,”她肚子空瘪,只吃了半边苹果。
蔚秀心虚地搓被子,“你做了饭吗?”
“再不出来我全部倒了。”
蔚秀肚子咕咕叫,羞耻感被饥饿感吞噬。
“你等一下。”她套上鞋袜,把手当成梳子扒拉了两下头发,小步跑到门口。
蔚秀没着急给他开门,她眼珠不安地转动,透过铁门缝隙,观察缪尔身后有没有怪物突袭。
恶魔比她想象得用处大。怪物们见到他,四下退散,它们藏在走廊两头,偷觑着弱小的人类开门。
蔚秀开门,她拢紧脖颈围巾,对着手掌哈了一口气。
厄洛斯没有阻拦蔚秀。
他们的交易很愉快,蔚秀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和短暂的庇护,他得到了半饱的夜宵。
他伸出小截舌尖,舔过下唇。
或许他们可以继续合作,他撑在床沿的手指动了动。厄洛斯听见蔚秀喊了自己的名字。
“厄洛斯,”蔚秀的手扶着铁门,她对屋内的厄洛斯喊道。“你说想要离开雪淞镇,需要我帮忙吗?”
蔚秀有自己的考量。她见证了雪淞镇恐怖的夜晚,再待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不谈能否完成遗书的条件,离开小镇绝不是易事。
厄洛斯对小镇的了解很深,和地头蛇达成交易会有好处的。
厄洛斯的手指扣紧床榻边缘,铁制品冰冷的触感传来。
默契度是衡量盟友的一项重要指标。
“你堂叔的葬礼在哪一天?”厄洛斯未正面回答,他抬了抬下颌,任由月光洒在面孔。
蔚秀思索,“这个月七号。”
也就是后天。
“好。”他低低应了声,“如果你见到兰道太太,记得替我向她问好。”
简单的要求。但看起来和离开雪淞镇没有太大的关系。
“至于离开的事情,那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如果你足够信任我的话,就捎上一张车票,去雪淞镇的车站看看吧。”
他的话让蔚秀感到云里雾里。
仓促聊了一句,蔚秀被恶魔尾巴勾住衣摆,一步三回头地往回看。
厄洛斯坐在床榻边,他对蔚秀的方向招招手,做出告别的姿势。
蔚秀微怔,旋即冲他挥手,“拜拜——”
绕在手腕上的尾巴加重力道,蔚秀被恶魔一拽,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内。
她走后,厄洛斯独自坐了一会,翻身上床。被窝残留着人类的体温,对吸血鬼来说暖乎乎的,他有些不太适应这个感觉。
腰下压到了一块硬物,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根发夹。发夹上有五颗圆润珍珠。它们组成一朵软萌小花,倒是很可爱。
蔚秀跟着缪尔走出了精神病院。
比起静谧的病院,大街上百鬼夜行,她有种魂穿恐怖片的错觉。
长有天鹅翅膀的畸形人振翅,掠过灰色天空;屠夫拖着笨重的斧头,挨家挨户地敲门;亡灵漂浮,暗灰身影仿佛时刻会消散……
面对旗鼓相当的对手,它们很沉默。在街上来回巡视,试图找到没关紧门的房子。
进入领地,吞食弱者。
精神病院爬出来的丧尸三两成群,漫无目的地游荡。本来这场无秩序的狂欢要持续到天亮的,缪尔的出现提前终结了它们。
怪物们感知到了更强大的存在,四散溃逃。
在精神病院和蔚秀展开短暂追逐战的丧尸动作僵硬,恍如百岁老人,顶着散架的老骨头搀扶着跑起来。
过马路时,站在斑马线上的丧尸群遇见了红灯。
受制于规则,丧尸们老骨头瑟瑟发抖,它们靠在马路边,和缪尔一起等红绿灯。
“他好……恐……怖……”
蔚秀听见有丧尸这么说。
呃……“如果它们违反规则了会怎么样?”
厄洛斯说,警方不会在夜晚上班。那谁来维持秩序?
如果她违反了规则,会不会得到相应都惩罚?
闻声,缪尔微微抬眼,眼尾上挑,瞄了眼某只丧尸。
蔚秀见过它。在精神病院时,属它跑得最快,狂追蔚秀。
丧尸往来路跑。
缪尔五指屈起,虚空推了一把,奔跑的丧尸身体如同破洞口袋,飞出几米。
街道静谧,丧尸们无不屏气凝神,空洞眼眶注视着马路中央。
被推到中央的倒霉鬼瘫坐在地面,皮肉腐烂的面孔无法支撑它露出更多表情,它扭头四望,似在畏惧空气中流动中某些物质。
时间点点滴滴流动,红灯过去,比绿灯来得更快地是丧尸身上窜起来的火焰。丧尸叫声嘶哑刺耳,音节破碎。
它跳起来,报复性地朝向恶魔的方向跑过来。
它没跑到斑马线上,身体已然完全被火焰吞噬,四分五裂,化为墨尘。
风吹过,黑色的灰尘一吹即散。
绿灯到了。
蔚秀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捂住口鼻,以防吸入过多的骨灰。
其余鬼怪跑得飞快,缪尔迈步往前走,尾巴卷起一只没跑掉的幽灵猫。
见人被吓坏了,他后退两步,卷起幽灵猫,将它递到惊魂未定的蔚秀跟前。
人类都喜欢这些小玩意。
是黑猫。它毛发上沾着血,咧嘴,冲蔚秀哈气,亮出利爪。
恶魔的尾巴收紧,猫失去了骄傲,软着嗓子,朝蔚秀撒娇。“喵~”
蔚秀瞧了眼恶魔。
她接过胖乎乎的猫,它毛发周围晕开光圈,能飘起来,像个毛绒气球,手感很好。
蔚秀抱着猫,回到了老房子。
她刨了几口饭,趁缪尔洗碗的功夫,她大步跑回房间。
阴影怪物的触手紧随其后,它终究慢一步,那只黑猫跳得更快,赶在它之前进入了蔚秀的房间。
阴影被关在门外,它压薄身体,争先恐后地从门缝往里钻。
刚进门,就看见蔚秀垂在床边的脚丫。
怪物望眼欲穿,那只可恶的猫在蔚秀怀里惬意地打盹,她正在翻看手机。
在来之前,蔚秀买了返程的票。
她滑动手机记录,有购票记录,怎么没显示时间?她记得就在这几天。
当时想着住几天就走。
蔚秀拍拍头,熬夜出幻觉了。明天去火车站看看,那里有线下售票处。
后半夜,蔚秀没睡。
她认真比对了公证处材料的内容,房子里绝大部分的珠宝都记录在内。如果她擅自拿走它们,将会承担法律责任。
但有一部分不在。
地下室的宝藏,还有堂叔留下来的几尊神像。
她等到早晨。缪尔做饭时,蔚秀躲在门后,小心翼翼问他:“你可以分我一点点宝藏吗?”
缪尔精瘦的腰间围着围裙,他头也不回。“随你,它们对我没用。”
对不住了恶魔大人。蔚秀撬开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的空间比她想象的大得多,分为三四间。蔚秀不敢往内走,她仅仅停留在最外一间石室。
当她双脚着地时,感受到脚下凹凸不平,她移动光源,亮晶晶的珠宝金币晃花了蔚秀的眼睛。
好多好多……听见厨房的骂声,缪尔似乎打翻了一盘菜,在冷脸擦地。她随手薅了两把,项链手串金币,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可以防身。
蔚秀爬出地下室,跑回了二楼。
够她吃一辈子了!
只拿一点点,拿回家去,缪尔不会介意吧。对不起了恶魔大人,蔚秀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拜。
薅了宝藏,蔚秀掠过堂叔留下的神像。都是些瓷质玩意,中看不中用。
她把房契和遗产各种证书留下来。
如果恶魔大人不介意的话,她愿意把房子留给他:)
收拾好行礼,蔚秀才发现屋子里的猫不见了。她到处找,嘴里切换各种称呼,寻找猫的踪迹,“猫……喵喵……咪咪——”
蔚秀拖长声音,从二楼找到一楼。
做好的饭在锅里,缪尔不在厨房。
厨房没有猫。
“猫,咪咪,咪……”
蔚秀唤着猫,找遍各个房间,最后关头她面对有水声的浴室,不知道要不要敲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蔚秀屏住呼吸,直面对抗洗面奶的冲击。
恶魔平时穿紧身衣时,胸肌的幅度很难让人不在意。
当然,没穿的时候,更是抓人眼球。
他前一刻似乎在洗澡,上半身没穿。
水珠顺着冷白色皮肤滑下,他身材一等一的好,沟深,肌肉匀称,看起来白且软。
白色……粉色……
蔚秀大惊,拼尽全力也无法将视线移开。
她找的不是这个咪咪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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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秀:偶遇咪咪,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感谢营养液和投雷[撒花]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具备贞洁.锁功能的淫.纹。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份契约剥夺了我的择偶权。”
“???”
什么什么!这两个东西可以合二为一吗!
在缪尔再次说话之前,蔚秀抱头就跑。
“你继续,我找错了!”
听见身后门被关上,蔚秀呼出一口气。找不到猫就算了,正事要紧。
她进房间,拖行李箱。
而蔚秀寻而不得的幽灵猫正蹲在桌下。
它快哭了,因为它身后蹲着只巨大的怪物。
黑猫惊恐地看见怪物张开嘴,想要一口吞下猫咪。
吃下猫,怪物能完全得到猫的形体,变形的时候不会露馅。
它也能被蔚秀抱抱。
[抱……]
怪物大张着嘴,一口包住猫咪,准备吞进喉咙的须臾,它心虚地看了眼蔚秀的房间。
[人会伤心……]
怪物再次张嘴,把猫吐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幽灵黑猫惊魂未定,嘶声尖叫,它窜出窗户,一溜烟逃了。
蔚秀的房间门打开,她拖着行李箱出来。
她没看见一楼地面的阴影瞬间凝聚成一团,长出软软的猫毛、尾巴、耳朵和四只脚。
此刻,蔚秀下楼,她把恶魔私藏的宝藏揣兜里,几根珍珠项链掉出了荷包外,匆匆忙忙地提着行李箱打算跑路。
两步到门口,她就看见了苦寻已久的猫。
“喵。”
它小声叫,矜持地坐着,等待蔚秀过来抱它。
[抱抱我……]
蔚秀听不懂猫叫,她自顾不暇,疯狂捡散落在地上的珠宝。快捡啊,快捡啊!
“喵……喵……”猫的肉垫焦躁地踩在地面。它急得团团转。
[抱抱我,抱我,抱我呜呜呜……]
怪物有点不习惯新变化的身体,它需要把长长的舌头和触手藏起来。
“喵……”
“喵,喵——”
[快抱我快抱我求你了求求你……]
蔚秀收拾完珠宝,见恶魔还没出来,放心地拍拍胸脯。
她还未走过去抱猫,急不可待的猫前后脚加速,极速朝蔚秀扑来。
它欢欢喜喜地扑到蔚秀怀里,浑身的毛发、尾巴、耳朵都朝蔚秀身上滚。
[喜欢————]
怪物滚进了蔚秀的怀里。
没来得及温存片刻,它被蔚秀一把薅住后颈皮,塞进了包里。
幽灵猫不会因为窒息而死的。
[oo]
猫不明所以。
蔚秀再次偷偷地看了眼浴室的恶魔。
还在洗啊。
好好好。猫被偷了哦。
蔚秀抱着偷来的猫,夺门而出。
她坐上去火车站的出租车。
小镇的红房顶盖着雪被,座座房子连接在一起,像是巨兽的脊梁,匍匐前行。
她走时没有在下雪,镇里起了厚厚的雾。
树枝上的雪化了,它们没有树叶,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道路两旁的树枝隐没在浓雾中,以人类的视力,只能看见瘦长的树干,像道道鬼影,自窗外快速掠过。
道路两旁的扫雪工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们神色淡薄,和树一样安静,注视着这个想要离开小镇的又一个人类。
出租车停靠在站外。
蔚秀走进雾里,她提着大包小包,去售票处领票。
售票员黑洞洞的眼睛盯得蔚秀不舒服,她无所适从地往左右各看了一眼,火车站人少。
明明……明明她来雪淞镇之前,订票时票数所剩无几。据说雪淞镇正在发展旅游业,利用当地文化特色吸引外来游客。
往好了想,可能那些游客都来了,只是在晚上都死了而已。
售票处递给蔚秀一张方方正正的纸张,纸张用的纸粗糙,上面没有时间。
蔚秀走出两步,待看清车票上的小字后转头。“我买的是今天的票……”
售票员双手交叠于小腹前,她早知道蔚秀要问什么,“因为本镇人不多,为节省燃料,必须坐满一截车厢,火车才会出发哦。”
雪淞镇的火车小得可怜。
“一截车厢十二人,小姐您可以先上车坐会。晚些时候去其他镇里做生意的商人可能会来,再等等哦。”
小镇的规则多么荒唐。
蔚秀举起票,惦记着自己的几十块票钱,“如果今天人不够怎么办?”
“我们这边留下了您的电话号码,待人差不多的时候会给每个乘客打电话的。”
蔚秀觉得自己能顺利离开的概率只剩百分之零点一。她本身也没有抱多大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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